吉木乃县北部草原区域有一片面积2000平方千米的沙漠,名日北沙窝。从吉木乃县城遥望北沙窝,苍茫天际之间,连绵不绝的白色沙丘犹如草原上掀起的滔天巨浪,显得突兀而又神秘。7月17日,当地最高气温32度,我踏上了北沙窝之行。
蚊子来了
吉木乃县西北部属于荒漠草原地带,往年,进入夏季,这里除了一些被酷热和干旱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沙拐枣等荒漠植被,大地上基本看不到其他绿色。今年情况却大为不同,去年冬季的大雪,开春之后时不时地降水,给干旱的荒漠带来无限生机。
一簇簇粉苞苣犹如荒漠派来的使者,在砂石公路两侧擎着细碎的小黄花欢迎着我们的到来。路两边稍远的区域,一种灰白色类似小灌木的簇状植物及盐豆木,就如同荒漠间的普通居民,神情淡漠地忍受着骄阳的炙烤。这种情形让我忍不住连忙招呼停车——我必须得与荒漠的主人们做一番交流。
粉苞苣是一种很奇怪的荒漠植物,它似乎没有叶子,纤细墨绿的枝干顶端硬生生鼓起花蕾,撑开了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朵。盐豆木、木地肤、苔草、沙葱……我辨认着荒漠居民,它们好像对我同样充满好奇。沙葱是春季短命植物,现在是七月,不会弄错吧?揪一根沙葱茎,闻一闻,的确是沙葱。
正在纳闷之间,手臂及腿腕部位一阵阵刺疼。连挠带抓,越抓反倒奇痒难止,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同伴怕打着身体,大呼小叫“蚊子、蚊子”慌不择路地跑回了车内。大中午,艳阳高照竟然有蚊子。最恐怖的是北沙窝的蚊子显然饿疯了,不顾一切撵着人咬,一旦叮咬上目标,死都不怕。
回到车内,想一想,或许蚊子是荒漠主人饲养的看家护院之物,就像人类饲养的狗。我们未经主人同意贸然闯入,当然会引起蚊子的围攻。
前方出现一个骑马的身影,他的头部显得出奇之大。走到跟前,原来骑马者是个看护草场的牧民,他头上戴着防蚊网。我想请他谈谈北沙窝的蚊子,但语言不通妨碍了交流。他诧异地望着裸露着肌肤的我们,撇了撇嘴自顾向荒原深处走去。
燃烧的沙丘
说话间,平坦的荒漠变成连绵不绝的沙丘,我们进入了北沙窝。北沙窝的情景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大致相当,一半以上的沙地和沙丘都被植被覆盖。区别是这里的沙丘呈现一种苍白色,植被主要有沙拐枣、大赖草等。
离开吉木乃县之前,我们便约好,抵达目的地首先选择一个大沙丘,体验一番盛夏登沙山的感觉。总结蚊子咬人的教训,我们选择了一个底部植被稀疏,顶部分布着一些沙拐枣的大沙丘。我自以为沙漠探险经验丰富,鼓动大家赤脚攀登,并且甩掉凉鞋,首先冲向沙山。然而,没走几步,脚下炙热的砂粒,便将人放倒在地。
心想着返回原地,穿上鞋继续攀登,无奈一双脚板无法承受沙子的炙烤。双膝跪在沙子上挪了几步,咦,牛仔裤隔热效果非凡,短时间内完全可以抵御炙热。于是,心生一计,赤脚在沙子上跑几步,然后,双膝跪到沙丘上,腾空两脚休息片刻。如此折腾了几次,大家先后爬到了沙丘顶部。
沙丘高度约15米,顶部类似马鞍,马鞍的一头匍匐着一簇茂盛的沙拐枣,另一头则顽强地生长着几株粗壮的大赖草。风在沙丘上雕刻出了一道道优美的曲线,阳光照射在砂粒上产生一种耀眼的反射光。在沙丘上还可以看到附近低洼处的房屋。
假如我们是通过电视等方式观赏北沙窝风光,眼前的一切的确可称得上神奇无比——沙海竟然与植物园共处一地。但是,身处现场感受却异常难熬。滚烫的沙子容不得我们有片刻思考便跪倒在沙丘上。吉木乃县宣传部干部王强发现了一个好办法,挖开表层松软的沙子,20厘米以下沙子的温度刚好适合“泡脚”。
我们在沙丘上坐了不到5分钟,大环境的热量渗透了衣服和皮肤,汗水从体内喷发而出,恐怖的蚊子大概嗅到了汗味,嘤嘤嗡嗡,扑了过来。再不走,我们即便不会变成干尸,也得成为蚊子的美食。连滚带爬,我们逃下了沙丘。
沙丘表面温度至少在70℃以上。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