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敏所著的《七九河开》是中国作协2011年度重点扶持作品。献给抗日战争取得最终胜利不惜舍命的无名英雄!
汪一琛——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学生——因参加了三月十八日“反对军阀卖国行为”请愿团游行集会,被学校驱逐出校。一时间,她身无居所,吃饭更成问题。为了生存,她应聘来到直隶郊县白口镇白府,做白府少爷白瑞轩七岁女儿盼盼小姐的家庭老师。来到白府的汪一琛,在同刘淑贞、盼盼、白瑞轩、孔德龙,以及王四叔、张嫂等人接触的过程中,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复杂的关系,而白府接二连三怪异事情的发生,令汪一琛困惑的同时,又被莫明的恐惧笼罩……
韩丽敏所著的《七九河开》讲述:一九二六年,北京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三·一八”惨案。汪一琛——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学生——因参加了三月十八日“反对军阀卖国行为”请愿团游行集会,被学校驱逐出校。一时间,她身无居所,吃饭更成问题。为了生存,她应聘来到直隶郊县白口镇白府,做白府少爷白瑞轩七岁女儿盼盼小姐的家庭老师。来到白府的汪一琛,在同刘淑贞、盼盼、白瑞轩、孔德龙,以及王四叔、张嫂等人接触的过程中,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复杂的关系,而白府接二连三怪异事情的发生,令汪一琛困惑的同时,又被莫明的恐惧笼罩。困惑、恐惧,使她产生了放弃这份工作的念头。就在汪一琛思考寻找什么借口离开白府时,白瑞轩看似不经意的与她花园相遇,以及隔天后向她求助,让她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位白府少爷。她生命旅程的篇章,也从此掀开新的一页。“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天津沦陷。由于工作需要,白瑞轩根据上级指示,携妻子汪一琛及一双儿女,迁居天津。一九四二年秋,正当汪一琛协助丈夫为完成上级下达的新任务(截获日军在中国掠夺的大批战略物资,必要时将物资销毁,绝不能让他们运回日本国)而紧张忘我的工作时,少年便被送往日本求学的盼盼小姐,童话般地出现在白瑞轩和汪一琛的面前。
一九二六年初春的古都北京,愁云惨雾,黯淡阴森。军阀灯红酒绿、野蛮统治,百姓沿街乞讨、水深火热。
三月,冯玉祥的国民军与张作霖的奉军交战期间,日本帝国主义为了支持奉军人关占领京津一带,消灭国民军,于三月十二日,公然派两艘军舰,掩护奉军进入大沽口。驻守大沽口炮台的国民军,在以旗语制止无效的情况下,发空炮警告,日舰竟悍然以实弹炮击国民军阵地。国民军忍无可忍,开炮还击,将日舰击退。十六日,日本联合英、美等八国援引《辛丑条约》,向中国外交部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国撤除大沽口炮台,撤走国民军,严惩驻守大沽口的军官,并付数万元损失赔偿费;而日本帝国主义的军舰,却趁机云集大沽口,陈兵海上,进行威胁。
北京各界团体代表向执政的段祺瑞临时政府请愿,要求驳回八国的最后通牒,切勿屈服。但是,执政府的卫队却用刺刀刺伤了几个代表。一时间,京都群情激愤,舆论沸腾。
三月十八日,由北京各校、各社会团体组成的万余人的请愿团,到天安门前集会,要求“驳牒”“逐使”。
李大钊在集会上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号召大家“用‘五四’的精神、‘五卅’的热血,不分界限地联合起来,反抗帝国主义的联合进攻,反对军阀的卖国行为”。他的演说,极大地激励和鼓舞了请愿者的革命情绪,他们一路高喊着“打倒帝国主义”“打倒段祺瑞政府”“反对八国最后通牒”的口号,前往铁狮子胡同段祺瑞政府门前请愿。
铁狮子胡同是北京城最古老的胡同之一,因胡同内明朝崇祯皇帝的宠姬田贵妃之父田畹宅前摆着一对铁狮子而得名。清朝时,这条胡同里还有和亲王府、和敬公主的赐第。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后,段祺瑞的临时执政府就设在铁狮子胡同的和亲王府。
请愿团浩浩荡荡,向铁狮子胡同缓缓前行。
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学生汪一琛,就走在这支请愿队伍的前头。忽然,前面枪声大作,游行队伍的秩序随之大乱。
原来,前面的队伍进入段祺瑞执政府门前时,军警立即封闭出口,用机枪、刺刀、铁棍,用最野蛮、最残酷的手段,开始屠杀手无寸铁的请愿群众。
汪一琛和她的同学们,都在队伍前头,最先进入铁狮子胡同。
子弹乱飞,大棒乱舞。赤手空拳的学生和其他各界人士,顽强地同军警搏斗。
人们一批一批地倒下,地上鲜血横流!
汪一琛眼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个在枪弹中、棍棒下倒地,她不顾个人安危,冲过去和军警扭打,企图将同学们救起,却被后面来的棍棒打倒。
恍惚间,她感到自己被扛了起来……
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三一八”惨案!
惨案发生后的第二天,段祺瑞执政府就发表公告,诬陷“三一八”事件是李大钊等人“假借共产主义学说,啸聚群众,屡肇事端,闯袭执政府”,“着京内外一体严拿,尽法惩办”,并下令通缉组织要犯。
这是民国以来最黑暗的日子!北京城里大街小巷贴满了“宣传赤化,主张共产,不分首从,一律死刑”的告示。
严重的白色恐怖笼罩着古老的北京城,一大批进步人士被秘密处死。《京报》社长、主笔邵飘萍,便是其中之一。他在“五四”运动、“二七”罢工、“三一八”惨案中,以自己主办的《京报》为阵地,坚决站在民众一边,敢于说真话,敢于揭露事实真相,军阀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三一八”惨案后,这位新闻界的著名报人,于四月二十六日,在天桥被奉系军阀秘密杀害,年仅四十岁。
惨案发生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一些学科被迫解散,汪一琛被校方一封“函该生知悉”的信,驱逐出校。
汪一琛十六岁来到京都,凭着扎实的国文功底,考取了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三年来,她一直把这里视为自己的家,如今被驱逐,十九岁的少女一时间感到没有了依靠,仿佛成了一叶无港可泊的小舟。她踟蹰在愁云密布的京城街头,那种不知哪里才是安身立命之处的情绪,再一次将她紧紧缠绕。 无奈之时,她想到了宣武门外的“安徽旅京学会”,她曾经去那里参加过同乡会。
在“安徽旅京学会”,汪一琛好说歹说,才借到一间小屋。但是,人家有时间限定,半个月的期限一到,必须立即搬出。
斗室小屋,尘土堆积;蜘蛛网封闭着窗子,挂满了屋顶墙角;破碎的砖头、瓦块,发霉的朽木、烂柴,满地皆是;墙壁剥落损坏,污秽不堪。汪一琛忍着身上的伤痛,收拾出一块可容身体躺一躺的地方,又到门房老人那里讨来一些柴草铺上。
有了这个可以栖身的方寸之地,汪一琛一下子瘫软下来。人的意志就是这么怪,无处可靠时,再苦再难都能挺着,一旦有地儿可依了,即便条件再简陋,也会立刻松垮下来。汪一琛躺在柴草上面,环视着小屋四周,那破烂不堪的样子和无处不在的蜘蛛网,令她的心万分酸楚。这股酸楚的波涛,触动了她灵魂深处最为敏感的神经。
三年前,她含泪、含恨离开烟雨蒙蒙的扬州,一路北上,来到北京。之所以一心要到北京,是因为她知道这里是宣传新思想、新文化,反对旧思想、旧礼教的地方,她希望通过接受新事物、新思想,掌握新知识、新文化,改变自己的命运。在京城读书的这几年,她接触了一些进步仁人和青年,明白了个人命运与整个国家命运休戚相关的道理;她积极参加各种学生运动,撰写女性争取自由、平等的文章。然而,学潮搞了半天,革命革了半天,到头来自己的命运不但没有改变,反而沦落到如今这种境地,难道革命的结果就是这样?今后自己该怎么办、该去往哪里?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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