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一场用情书赢来的爱情。沈从文与张兆和的恋爱故事,堪称民国文坛独一无二的浪漫传奇。苏州、青岛、湘西、昆明、双溪、北京,六幅精美水彩插画,绘出沈从文与张兆和的爱情地图。
《一半儿温馨一半儿冷:沈从文与张兆和的似水情缘》讲述沈从文与张兆和的爱情故事。作为一个来自湘西的穷小子,沈从文以延绵了三年零九个月的情书,最终博得了出身合肥张家的名门闺秀张兆和的芳心,并留下了被誉为“民国四部最美的情书”之一的《从文家书》。这一场用情书赢来的爱情,成为民国文坛独一份的浪漫传奇。从师生到恋人,再到夫妻,沈从文与张兆和的结合是世人眼中不折不扣的浪漫传奇,但在他们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的一生中,契合中亦有隔膜,温馨中也不乏微冷。本书作者青兮用诗意的语言,为你揭开民国浪漫传奇背后,一对才子佳人的真实人生。
沈从文与张兆和,一个是连小学都没毕业的湘西小兵,一个是温柔富贵乡里长大的名门闺秀,奇妙的缘分却把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沈从文对张兆和的爱恋来得突然,且一发不可收拾,如狂风骤雨般延绵了三年零九个月的情书,最终博得了这位“合肥四姐妹”之三小姐的芳心。在爱情的作用下,沈从文写下了被誉为“民国四部最美的情书”之一的《从文家书》,完成了有“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之喻的小说《边城》,并且在爱人的协助下完成了学术专著《中国古代服饰研究》。
从师生到恋人,再到夫妻,沈从文与张兆和的结合是世人眼中不折不扣的浪漫传奇,但在他们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的一生中,契合中亦有隔膜,温馨中也不乏微冷。青兮编著的《一半儿温馨一半儿冷:沈从文与张兆和的似水情缘》,为你揭开民国浪漫传奇背后,一对才子佳人的真实人生。
九如巷的新来客
我极希望用我的痛苦换给你一点幸福快乐。
——沈从文致张兆和
两百多年前的姑苏古城,曾见证过沈复与芸娘的爱情。夏日炎炎,他们携手于沧浪亭内乘荫,共读诗书,浮白载酒,足可尽兴。中秋之日,于亭中席地而坐,临池赏月,别有幽趣。沈复一部《浮生六记》,给苏州城平添了几分古典的浪漫情致。时光流转到了民国时期,姑苏城又有一则佳话,因另一个“沈才子”而流传开来。
去青岛教书之后,沈从文对张兆和依旧痴心不改,书信连绵,但他越来越感到,信写得再多再好,终不及见面来得直接,于是决定趁热打铁,趁放暑假时,去苏州看望张兆和。
1932年7月的一天,盛夏的骄阳遍照姑苏城,“东方威尼斯”被一团火焰包围着,唯有路边大树上的蝉噪声带来丝丝凉意。
上午十点左右,五卅路上的九如巷三号的张公馆,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位年轻的不速之客,身穿灰色长衫,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站在石库门黑漆大门外踟蹰着。在烈日的炙烤下,沈从文的额头渗出了一排亮晶晶的汗珠。
张家的看门人听到敲门声后打开门,看到了沈从文,于是问他找哪位,他忙用焦急的口气回答,我是从青岛过来的,来找张家三小姐。看门人摇摇头说三小姐现在不在家,刚才出去了,请他进来等。
听到这个消息,他不但不进门,反而一下子退到了大门对面的墙边,站在太阳底下发起愣来。
由于父母还有大小姐元和都不在家,二小姐允和就成了弟弟妹妹的“头头儿”,所以一听到动静,她就一马当先,“得、得”地下了“绣楼”。到了门口,她好奇地望是谁来了,只见一位年轻人站在巷子里,看起来文绉绉的,问罢方知,原来这就是三妹兆和口里缠人的老师沈从文。
见他在太阳底下站着,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允和一面心想着真是个书呆子,一面抱歉地说:沈先生,三妹到图书馆看书去了,一会儿回来,请先进屋里坐坐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从文以为是张兆和故意躲着不见他,更觉尴尬了。他吞吞吐吐地说:不用了,我先回去了。然后写下自己所在旅馆的地址,交给面前的姑娘后,便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此时的张兆和,正在公园路的图书馆看书。这个夏天,她终于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国公学顺利毕业了。毕业之后,她打算继续读几年书,因此暑假里也经常往图书馆跑。
中午,张兆和从图书馆回家吃午饭。刚一进门,有“快嘴李翠莲”之称的允和二姐就蹦了过来,立刻向她报告了一个“好消息”:沈从文来看你了!
她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是意外,是紧张,还是惊喜?她说不清。虽然这些年沈从文写来的情书有上百封,但两人平时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接触,因此听说他来过,心里并非没有一点感觉。
见兆和愣着不说话,允和就打趣她说:三妹你知道他要来,还跑到图书馆假用功,故意躲着不见人家呢!兆和一听,急了,忙解释说:这可是冤枉,谁知道他会招呼不打就突然来了呢!
兆和左思右想不知该怎么办好,心直口快的允和就替她拿起了主意: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去旅店找沈从文吧!她听了连连摇头,去旅馆,这哪里是姑娘家能做的事啊!但知他用心良苦,特地过来苏州看望,必是费了一番功夫,若果真不去,又怕冷落了他,毕竟是自己的老师,难不成要他“三顾茅庐”?心下纠结了一番,兆和还是依了二姐的话,记下了他旅馆的地址和房间号,出了门。
回到旅馆,沈从文坐立不安,一会儿把门开了一条缝瞧了又瞧,一会儿坐在床上傻傻地想了又想。不知道这样挨了多久,终于听见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想到自己在苏州只认识张兆和,沈从文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开了门。来的果然是她!沈从文又惊又喜,一下子竟然呆住了。兆和也显得很是局促,只快快地吐出一句话:“沈先生,我家有好多个小弟弟,很好玩,请到我家去!”这句话是二姐教她的,她竟然一字不落背了出来,便不再多说了。若不是有个“临时先生”教她这样说,只怕她要变成哑巴了。
于是,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沈从文跟着张兆和回到了张家。
兆和把五个小弟弟叫过来一起陪沈从文,虽然是初次见面,见了新来的大哥哥,五个男孩眼睛里个个放着好奇的光。
说起孩子的心思,小时候是个不折不扣顽童的沈从文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小孩顶讨厌的就是读书,能玩能闹才最好不过,还有听故事,也过瘾。天气热不能出去玩,那就只好讲故事了。教书不是沈从文的强项,可编故事,他可太在行了,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肚子里的故事更是比平时翻了几倍还多。于是,沈从文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上山打猎碰到了什么野兽,下河玩水捞到了什么大鱼,寨子里的苗女怎样用巫术蛊惑人,坐船时碰到了怎样多好笑的人……这一招果然奏效,孩子们个个听得入迷了,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会讲故事的大哥哥,尤其是小五弟张寰和,听得最起劲,很晚了还不肯去睡,姐姐们催了他好几次才去睡觉。
沈从文早就听说张家四姐妹多才多艺,今日一见另两位,果然不凡。二小姐允和生得标致,二十岁就登上了杂志,成为“封面女郎”,而且谈吐不凡。四小姐充和从小受教于名师,诗词曲艺样样精通,在众姐妹中古典文化功底最为深厚。而且张家兄妹都喜欢新文学,家里订有《小说月报》、《新月》等刊物,他们还组织了一个“家庭文学团体”——“水社”,起初是四姐妹办了一本《水》杂志,五兄弟办了一本《九如巷》,后来《水》实力日渐雄厚,把《九如巷》的成员们也都拉拢了过来。《水》每月出一期,发行范围虽然只限于张家成员以及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但大家都踊跃为它投稿,并积极地刻版、油印、装订、分发,忙得不亦乐乎。后来因战乱爆发,全家人离散各地,《水》也就被迫停刊了。直到1996年,《水》才在张允和的倡议下复刊,现在仍由张寰和以及沈从文的大儿子沈龙朱负责编辑。这份小小的家庭刊物《水》,被出版家范用先生誉为“本世纪一大奇迹”。
P51-54
民国才子众多,大多都写得一手好情书。相思磨人,也磨出了许多经典情书。
年轻时,沈从文写了三年零九个月的情书,才打动了最初不为所动的张兆和,这是一则流传已久的传奇。沈张的情缘,由情书而起,也由情书而定,二人的书信精选集《从文家书》出版后,被列入四部“民国时期最美的情书”之一。徐志摩与陆小曼的《爱眉小札》,如花间词,软玉温香,缠绵旖旎;鲁迅与许广平的《两地书》,似唐诗,看起来朴实平淡,却时见真情趣;朱湘写给刘霓君的《海外寄霓君》,则如元曲,多写生活起居,虽是纸上私语,亦是柔情无限。然我私心以为,四部中情书中尤其当得起“最美”之称的,或当属明清小品文般的《从文家书》,行云流水,笔淡情深。“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只是沈从文情书中最为人熟知的一句,却不一定是最有分量的一句。那一封封“三三专利读物”,经过写信人、收信人,还有邮递员以及若干其他人的手,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温度。那一页页的信笺,固然造不出一艘诺亚方舟,却成为沈从文划向张兆和的桨,是他们纯真博物馆里最珍贵的陈列。
情书太美,传奇未完。有时,世人会以为,流传中的动人爱情故事总是完美无瑕,殊不知,我们浮光掠影所见的,往往可能只是绣花被面上悠悠的鸳鸯戏水,却常常忽略锦缎背后绵密的针脚、交织的分叉、破碎的线头。好比每当目睹一对白发眷侣在夕阳中剪影双双,映照如画时,我们总会不由自主心生感动。画面固然令人感觉温馨,旁人也往往恍惚以为,岁月一直是这般静好,以为他们从来都是这般安然无虑,其实这之前说不定有多少分分合合、争争吵吵呢。才子多情,却易累美人,沈从文也不例外。在他的生命中,除了拥有张兆和这枚月亮,也曾深陷虹影星光的魅惑中,在如愿娶了张兆和为妻后,他又偶遇高青子,深为一种得不到的美丽所吸引。只是后面的故事,并没有如有些人期待的那样愈演愈奇,跌宕起伏。历经挣扎后,风波归于平静,他们还是继续互相陪伴着走下去了。沈从文与张兆和一生通信无数,那些往来互答之书,事无巨细,串联起了他们一生的琐碎时光,可以说是两个人的另类编年史。细读这些书信,我所看到的不仅仅是传奇,更多的是平常人生中的冷暖细节,而这,或许最能体现他们真实的一面。
人立于天地间,孤单而渺小,我们能拿什么来抵挡时间的洪流,拿什么来证明曾经来过这世界?也许,我们能抓住的,仅仅是那些没有被时间之流带走的旧物:一张被侵蚀的旧照,一枚泛黄的信笺,一根略显发黑的银簪,一粒残缺的纽扣……立于时光席卷过后的遗址中,与其钩沉所谓行迹,莫如为心灵作注释,我乐意带着那些书信,缓缓地寻访他们的踪迹,但求能在这传奇的速写中,抽丝剥茧,烛照心灵。忽而抬头看窗外,又到绚烂无度的人间四月天,想起沈从文在《冬的空间》中曾经唱过的歌:
春天是我们的,春天是我们的,
看呀,你也年青,我也年青。
听呀,请你试规规矩矩听听:
一颗流星,向太空无极长陨,
一点泪,滴到你的衣襟。
相信我,这热情,这花,这爱,
这俄顷,一分,一秒,一刹那,
你应当融解,你应当融解,
还有那……
青兮 甲午年春于苏州读书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