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卡纳,世界上最迷人的地区之一。这里不仅是埃特鲁斯文明的发祥地,也是人文主义和文艺复兴的摇篮。托斯卡纳自古以来就是令人向往的旅游胜地,而她秀美的风景也唤醒了众多艺术家和文人的创作灵感,在他们的笔下这片土地更加熠熠生辉。托斯卡纳美景如诗如画,她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独特非凡的文化和艺术气息,她是全球少数几个享有“世界遗产”盛誉的地区之一。
本书像纪录片一样,在充分展现托斯卡纳地区特色的同时,向人们描述了那些具有代表性的人物的故事。通过那些真实、深刻的画面,全面地展现托斯卡纳地区的魅力以及当地的生活方式。
本书是广东南方电视台“寻找幸福”系列图书中最新一册。摄制组于2009年秋季两次前往托斯卡纳大区,历时近两个月,走访了托斯卡纳地区的佛罗伦萨、锡耶纳、卢卡等九省,不当地的画家、作家、渔夫、农场主等各种人物进行深入访谈,体察托斯卡纳特有的风情文化,了解他们对幸福的定义。
托斯卡纳非同寻常,几百年完好的文艺、建筑、田园风光的保存和延续,欧洲文艺复兴发祥地的纯正血液,佛罗伦萨、锡耶纳等欧洲名城的聚集地,让如今托斯卡纳人的幸福样本尤为独特。想象一下,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的后裔,伟大的美第奇家族的领地,如今这方水土之上生活的人带着何种精神和态度呢?这本书从饮食、人物、风景等等方面,都给出了颇为细密而有趣的素描。
托斯卡纳的日出日落
罗兰·巴特在谈到巴黎埃菲尔铁塔的时候曾说:“它使川流不息的人潮成为一种风景,它使那往往是残酷的都会神话,增添上了一抹浪漫色彩,一种和谐和松弛的气氛。”托斯卡纳的阳光也开始发挥如是作用了。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大部分时候呆在城市里。早晨出门,常常已是阳光灿烂,如果起得稍早一点,天色不觉问变亮。南国盛夏时长,太阳直立,以至不能从影子的歪斜,看出日出的轨道。或者,瞥见一下高高的建筑玻璃上反射的模糊夕阳,大致知晓傍晚已经来临。只有在自然纯朴的地方,阳光才不仅是光源的意义,而是行路和时光最好的伴侣。只有在自然优美的地方,才发现太阳是千变万化的、永远迷人的风景。
总是会有朋友约我去看日出日落。看日出、看日落于是成为了一项专名的行动,得专门去寻着个合适的地方去看,在天台,在海边,所有与浪漫的情景相连。看日出日落,一半是看天空,一半是看地面。城市的天空大多已经被占据,看不出什么阳光出没的迹象。而地面呢,与太阳起落线衔接的那片地,只有是一片开阔,一大片土地,一大片屋顶,一大片海洋一才够壮丽。或者太阳本身够奇幻,一个朦胧的光晕,一个颜色纯正的成蛋黄,一片血色夕阳的源头,或竟如同月亮般金黄。从托斯卡纳归来,一时,对城市内外能看到日出日落的地方也都没有兴趣了。还有多少风景能与那里匹敌?
第一次步入托斯卡纳天空之下,首先经过的是北欧的天空。飞机经阿姆斯特丹辗转,清晨六点打车至机场,从车窗瞥见到日渐升起,第一次知晓古人为何有天圆地方的想象。清冷而纯洁的天空,如此巨大而完美的球面与平坦开阔的地表相接,没有什么建筑物遮挡,天际线由纯粹的天和纯粹的地连接。北欧的天空,仿佛数学一样,有一种理性冷峻的简洁迷人。初升的阳光先是隐匿着,不为人察觉地,有一支无形的画笔慢慢给云彩上色,由冷色调慢慢涂成暖色,这是一张多么巨大的360度环形画布!
突然间,阳光像苏醒一般从云层中刺出来,数千万把光泽锐利的剑连铸在一起,明确地显露出太阳的真身!天空之下,所有的建筑、道路、车辆都是那么的稀少和渺小,城市的存在只是为了从一个个微不足道的点来仰望这整片天空。在阿姆斯特丹的清晨,第一次有了如同景仰夜晚整个星空的心情,仰望日出时分的敬慕和被无限浩瀚所镇定。这样的日出之光不是对人类日出而作的提醒,而是天空自恋似宏大画卷的展开。
从卢卡到拉里(Lafi)的路上,出了城,上高速,那时车窗外的天空就是北欧天空那样的开阔,没有高楼,没有山水,是田野间优美的高速路。不同的是,那是在托斯卡纳的天空下,那是一次日落。车在高速路上无法回头地前进,我们似乎就是追着落日在跑,阳光如同鬼魅一般,以迅猛的速度变幻着身形,在呼啸而过的树干树枝树叶上,在平坦宽阔的路面上,在广袤的土地上做瞬息跳跃的停留,有时就缩回到了云层里。这时的云一道一道,直线形横向的一笔笔,低低地遮挡着太阳。遮挡不住,璀璨的一团光就呲喇喇地暴露出来,西边一半个轻粉色的天空。云朵低低地靠着太阳,远了就散开去,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日落很快,色变很快,车行驶的方向变化着,有时候整条茫茫的道路前后无车,漂亮的透视尽头是那沉没中的光。有时候夕阳在窗外,已经被云压得很低,地面的物体已经昏暗无形,壮阔的是云层。
多数时候,如果进入了托斯卡纳田园,或者城市,日出日落就不会是这样平坦纯净,不能够欣赏到整片无遮挡的天空,而会因地面的风景变得跌宕起来。在山间,在山坡上,晨起日出会蒙有一层雾,雾气若太浓,消淡得不够快,只会在午后看到晕眩的光点。有时候阳光会渐渐浓起来,温和地驱走雾气,给开始变黄的葡萄叶、银色的橄榄叶、绿色的松树叶,还有田间的一排排秋天颜色的树木涂上釉色。这时候,就会发现,托斯卡纳的阳光特别的暖,特别的温和,它是一位有耐心的灯光师和化妆师。
罗兰·巴特(RoIand Barthes)在谈到巴黎埃菲尔铁塔的时候曾说:“它使川流不息的人潮成为一种风景,它使那往往是残酷的都会神话,增添上了一抹浪漫色彩,一种和谐和松弛的气氛。”当人们特意去观赏托斯卡纳的日出日落,而选择合适的地点去欣赏这幅全景图时,托斯卡纳的阳光也开始发挥如是作用了。因为要看到日出日落必须在常规的观察点之外的地方,城市的日出日落不再是纯粹太阳的表演。桥梁或者顶楼,观得太阳行动的全部,客观上便联系了一幅幅的全景图。阿诺河上的日落,是佛罗伦萨阿诺河的全景图:小城镇城堡上看到的日落,是眼前密密的屋顶和远处风景的全景图。阿诺河的河水是被夕阳涂过色的,桥上的行人脸庞、河边的建筑石墙也都被涂过色。行人的脚步行了又止,伫立着看日落,失落在最灿烂而最温暖的时光之中。
到了海边,一切便是另一幅情景。海天相接,拥有的不再是一片天空,水面对天空光的呼应,让景色更加瑰奇。辽阔的海与天,浅浅的沙滩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条狗慢慢地走着,只是一个小小的剪影,步伐慢过人生。也有的人面对着海,和情人一起,枕在沙滩上等待着。太阳沉没的那一刻很快,有时回个头,就已经完全落下了。但是落日慢慢地靠近水面,天空和大海色调改变,却非常的微妙。海面暖暖的波光粼粼,像玫瑰金粉铺洒,被整个渲染过的粉桔色天空所吸引,凝望着,不觉问,那个最明亮的光点就不见了,也许就是在低头或者转身的一瞬,太阳沉下去,淹没了,再也看不到了。
太阳,千万年来都是那一个太阳,但是不同的地方看日出日落,景色差别迥异。太阳之外所有景物映衬,才是异处的原因,也是托斯卡纳日出日落的绝美亮剑。
P68-77
托斯卡纳,世界上最迷人的地区之一。这里不仅是埃特鲁斯文明的发祥地,也是人文主义和文艺复兴的摇篮。几个世纪以来,托斯卡纳以其神话般的动人色彩,深深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她的魅力也同样在中国闪耀。的确,托斯卡纳自古以来就是令人向往的旅游胜地,而她秀美的风景也唤醒了众多艺术家和文人的创作灵感,在他们的笔下这片土地更加熠熠生辉。托斯卡纳美景如诗如画,她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独特非凡的文化和艺术气息,她是全球少数几个享有“世界遗产”盛誉的地区之一。
到过托斯卡纳的人,内心一定都会对那片土地、对那一座座钟楼、对她那已延续数百年但如今仍充满活力的传统产生~种眷恋之情。而令人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当地居民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
南方电视台出版的这本书就像纪录片一样,在充分展现托斯卡纳地区特色的同时,向人们描述了那些具有代表性的人物的故事。通过那些真实、深刻的画面,全面地展现托斯卡纳地区的魅力以及当地的生活方式。
在此衷心感谢南方电视台的完美制作,这必将有助于中国朋友们进一步了解托斯卡纳和意大利。
意大利驻广州总领事馆总领事
米儒意
没有翻译的时候,我们在意大利餐厅会完全呆傻状,只能依赖桌上唯一的意大利人Mario。他点什么,我们吃什么。点菜的时候,小马会仔细地比划,仔细地问我们想要什么。一次,刚坐定,服务员上了两壶热水,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意大利人是从来都不喝热水的呀,据说给监狱囚徒热水都是不正当的。
一问才明白,这是Mario专门向老板要的热水。可惜常常随身带茶的翻译陈姐已经收工回佛罗伦萨了,Mario记得点热水,但在座无人有茶叶。看着Mario用手势表情和断断续续的英文,有些羞涩地告诉我们他点这两壶热水的原因,心中突然一阵感动。一个与你国家不同、语言不通的人,相处了二十多天,就会细心地照顾这一帮人。相处久而熟知彼此的习惯,熟知彼此喜好,细节的掌握了解无人可替。日久生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做了三天英意翻译的那个意大利女孩子Morlia走的时候,男同伴们坏笑着,等待着和Motlia的贴面亲亲,我才突然遗I感没有和她怎么说过话,才想起原来十几分钟前,两个人单独待在车上,用英文和她讨论意大利的中餐馆是否正宗中国菜味道这个话题,居然是我们交流的第一个也是分别前最后一个话题。
所以继而意识到我还没有拿Berliamin少爷和他老爸的名片——当然如果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用到。继而会晚上在海边的露天咖啡厅喝杯咖啡,多看一眼身边的这些意大利人的面容。(其实在中国餐厅,周围的人只有肤色和面容是熟悉的,也都是陌生人而已。)我知道唯一可能再相逢的机会是我重新来到这里。这些幸福的人们,我们常常是他们看到的第一批中国人,而他们是很少想到离开他们的土地。
提早几日在佛罗伦萨换工休息的Mario最后特意调班,送我们去机场。近一个多月后,行李自然增加了不少,搬到车上的时候甚为麻烦,大家不怎么说话,Mario扶手、抬箱、关车门的动作看着已经是那么地熟悉。下了雨,车上的人有些静默。突然听到Mario用那坎坷的意大利语调的英文问了一句:“你们还会回来这里么?”
临别依依的时刻,这样的问题是最让人伤感不过的了。Mario帮忙卸行李的时候仍然是龇着牙笑着的,他已经学会说“晚安、走吧、好吧”等等简单的中文词语,甚至还偷听会了几句粤语。我们走了之后,他的中文还会有所提高么,至少他会像他说的计划一样,接着去美国学习,提高一下英文吧?这么需要知晓对方未来的行踪,因为有可能再次美好相逢。
有时觉得所谓世界是平的,其实还远远未曾达到,信息上如是,感触体验上却只是个幻想。耳朵上听到的地方和双脚达到的地方很不相同。这不同点就是在于人的交往。文化交汇拥抱最难忘的一幕是在小马的车上学唱《两只老虎》的意大利文版。结束一天的采访拍摄,像往常一样,大家筋疲力尽地在车厢里沉默着,偶尔有剩下点精神的人硬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车外闪过的黑色树影。
小马其实是属于五音不全的人,但是教起我们的时候相当的认真。大概是翻译提起来的,让大家学几首最最简单的意大利文歌曲。于是出现了这首大家都非常之熟悉旋律的歌曲,翻译唱着,我们哈哈大笑:这个不是《两只老虎》么?于是很有兴致地精神抖擞起来,大家争着要学着唱。一群人鹦鹉学舌,居然很快唱得像模像样的。意思也不问,接着大家就要求Mario学习《两只老虎》的中文版本。听着那些略带广东腔的瞎眼、瘸腿老虎从Mario的口中蹦出来,就突然想到我们学的意大利版本会不会也带着些南部西西里的口音。
离开托斯卡纳的秋季,回国。已经在四季混沌的南方,过了寒雨连绵的冬。立春后,树木才开始脱叶冒芽。在一棵长新叶的大树下抬头望着,绿得有如梦幻。而托斯卡纳的冬季、春季、夏季如何?此时,也只能遥望着想,我是无从知晓了。 当然,我并非是为寻着风景而去。说来甚为寡陋,旅行之前,我知佛罗伦萨,却不知托斯卡纳。区念中先生借给我几本书看,他说:去那里走走,了解那里的生活,这个据称幸福指数非常高的地方,恐能给中国人的幸福价值观一些借鉴。得到的终极借鉴,说来其实平淡,就是扎根脚下的土地,享受地上的生活。意大利托斯卡纳人是同时尊重付出和享受的。某些投机型的政治家总是被他们取笑,而生活的节奏和姿态,他们习惯性喜欢拖得比较摇曳悠长。
体悟和文字都是回国之后写的。一遇到阴雨天,写作就变得异常艰难。因为托斯卡纳完全是另一般阳光色调。湿冷侵入肌骨,让人深切想念托斯卡纳的阳光,一扫全身全屋的寒湿气。广州也是有大晴天,那时候就真是给点阳光,我就灿烂。去过托斯卡纳的人都知道,暖黄色是作为托斯卡纳地区一种象征性的色调,也可以说是一种幸福的象征性色调。
有时候,我会想着那些托斯卡纳人。他们的生活继续,如同我们看到的那样,几十年如一日,平安快乐吗?他们会想着我们这些在他们的生命中偶然路过的中国人吗;司机马里奥还是在佛罗伦萨上班,穿着干净帅气,辗转托斯卡纳地区出差吗?……写在书中的只是他们生活的截面和侧影,若真是再回忆起来,又是一本书了。毕加索说过一句很骄傲的话:“我不寻找,我见到。”寻找幸福,结果,不过就是见到幸福。
谢谢引导我去往这片幸福地域的区念中先生、杨湛先生,谢谢寻找幸福之旅上一路同行的几位伙伴,尤其是为本书拍摄大量优美图片的钟国华先生。谢谢小傅姐,和你一起选图编排加班,辛苦却很有意思。谢谢托斯卡纳地区每一位接待我们的朋友,感谢FRANCES MAYES、ANTONIO POSSENTI、EMY PErRINI、FRANCO BARATTINI、COSTANTINO CONTE、SARAH FIORONI、PAOLO FANCIULLI、PASTlFICIO FAMIGLIA MARTELLI、FABULAETRLJSCA SOCIETACOOPERATIVA等,还有PAOLO MIRAGLIA DEL GIUDICE、CECILIA ROSA、ANDREA VIGNINI、FIORELLA VANNONI、STEFANO GIOVANNELLI、IVANMENCACCI、GlOTTI、FIORENZA GUERRANTI、DOTT.SSA SILVIA MAESTRELLI等。特别感谢两位翻译陈慧和朱彦,你们在这次旅行中给予了很多快乐的帮助。感谢屈运栩、鲁跃峰在文字上给予了很多悉心有益的意见和帮助,斟酌字句的交流,是很有趣的时光。感谢我的父母,他们是最早的读者和批评者。
爱我和我爱的人,择日重游,让我们迷失托斯卡纳吧!
2010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