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本单纯讲述人与动物友情的“狗狗书”。这本书讲述的是威尔斯母子和小狗“牛仔”合力帮助威尔斯融入人群,战胜自我的故事。
威尔斯是个天使一样可爱的男孩,在某些方面甚至超出常人,却偏偏是高功能自闭症患者。然而作为一个自闭症小孩的母亲,霍洛薇始终没有放弃,她知道威尔斯喜欢动物,就买来各种小动物陪伴他,包括金毛犬牛仔。每当威尔斯害怕的时候,牛仔会以它的方式鼓励他勇敢地走向人群,而当威尔斯原来越坚强和自信时,牛仔却被诊断出患有致命疾病……只要你读过《再见了,可鲁》《导盲犬娇娜》,你就一定会体会到威尔斯和他家人的感受,也一定会懂得,有些依傍,有些坚持,有些执著,可以强大到抵挡所有险阻,战胜所有困难。
威尔斯是个小男孩,牛仔是一个小姑娘,两个人都是黑发。他们总是走在一起,男孩和狗,狗和男孩。
像天使般可爱的威尔斯,却患有高功能自闭症。他不喜欢太过热情的拥抱,惧怕突然发出的声音。他目光清澈却不愿与人对视,会说话却抗拒与人交流。幸好他有意味坚强乐观的母亲,她从没想过放弃。是她把金毛寻回犬“牛仔”带回家,让它和威尔斯一起成长、嬉戏。牛仔总是以自己的方式鼓励威尔斯,让他渐渐成为一个开朗勇敢的孩子,自如地和小伙伴一起谈笑玩乐。正当所有的人都为奇迹的出现而欣喜时,牛仔却被诊断出患有致命疾病。
三年,是这只小狗短短的一生,它留给一个自闭男孩和他家人的幸福回忆,却是绵长永恒的。牛仔和威尔斯的故事不仅鼓舞了无数有自闭症患儿的家庭,也鼓舞了总能在生活中遇到各种困难的你、我、他。
第一部分 梦幻动物园
第一章 猴子不住鱼缸里
威尔斯被诊断出自闭症的那一天,我开车带他去位于谢尔曼一奥克斯的“本氏鱼店”买了一个大大的淡水水族箱。我们买了所有配件:一个十加仑的水缸、过滤器、铺在水族箱底的五颜六色的石块、用黏土做的海盗船模型、耀眼的霓虹塑料装备、中间开了一个洞的大石头(鱼可以从洞里游过)、鱼食、绿色塑料网,以及一个特制虹吸管,虹吸管尾端有一根透明软管用以清理水缸和过滤器,总计462.84美元。对于我那张已经有信用风险的VISA卡来说,这是一个几乎不能承受的高价。但我不在乎:我三岁的孩子有自闭症。
那天我们没有买到鱼,因为先要把整个水族箱组装起来,插上过滤器后至少一个星期,才能放鱼进去。
“我们现在先买一条鱼给他看着玩,怎么样?”我问“本氏鱼店”的店主本。其实,与其说是为了威尔斯问的,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面对一个空空的水族箱。
“那条鱼会死。”本说。这时威尔斯开始哭,他用手捂住耳朵,试图挡住因为失去那条尚未谋面的鱼而带来的悲伤。对他来说,这悲伤简直难以承受。
“那我们还是等等吧。”我说着,把威尔斯抱到背上。随后,一身哥特风格打扮的店主本帮我们把战利品搬到车上,一共搬了三趟才搬完。
能看出来,威尔斯开心极了。他的眼睛闪烁着清亮的蓝色光芒——只有在他真的非常、非常开心时才能看见的光芒。有时候,他的眼睛更像一面镜子,当我试图从他眼中检视他的内心时,唯一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影子。这也是最让我惶恐的时候。眼看着威尔斯如此深深地蜷缩在自己的躯壳里,我却根本没有办法抓住他的小手,把他再拉回我的身边。
但是,在威尔斯不隐藏他自己的时候,世界就几乎是完美的。
跟威尔斯一样,鱼店之行让我非常兴奋。二十四小时之前,我坐在威尔斯的医师凯瑟琳的诊所,听到她说:“威尔斯有自闭症。他具有明显的自闭症特征,但因为他只有三岁,我不能作更具体的诊断。现阶段,可以推定他的病症属于自闭症系列。”水族箱驱散了我当时(以及从此以后每一个刚刚醒来和睡着的时刻)听到这些话所感觉到的悲痛。
这一诊断并非出人意料。从一年半以前第一次带威尔斯去见凯瑟琳医生起,我们就害怕听到这样一个结果。甚至在第一次打电话给凯瑟琳医生之前,威尔斯身上已经频繁出现自闭症的征兆,精确得令人震惊:他是一个黏人的、焦虑的小孩,每项发展都达不到正常人的标准。他害怕陌生人,我们每次离开家他都感觉受不了,而且还拒绝与人对视。但是,诊断结果仍然像加农炮一样给了我们重重一击。更让人绝望的是,就在那天,我还得知自闭症是一种“终身疾病”——无法治愈。
我在房间地毯上铺上一条沙滩巾,将水族箱放在上面,看着威尔斯把花花绿绿的石块倒了进去。他用双手举着沉重的塑料袋,小石子纷纷落到水族箱的玻璃底部,声音一片喧闹——这种喧闹常常让他流泪。他停下片刻,噪声也停了下来。他倒进更多的石块,噪声又再次响起。他看着我。
“很吵,是不是?”我说。他犹豫了一下,但随后接着往里倒。
水族箱已经开始发挥附加作用了。如果连威尔斯都能忽略这讨厌的嘈杂声,那么他那个过分整洁的、有严重强迫症的妈妈也可以稍微放松自己,来照料一个巨大的鱼缸、鱼缸里的凝胶状藻类,以及飘在水里的、挂在鱼尾巴上的一条条鱼粪。
我一直希望家里有可以依赖的、活生生的东西。
在“鱼的事务”中,我的丈夫迈克尔没有发言权,因为他不在家。他甚至不跟我们住在同一个时区。 过去六个月,迈克尔一直在为芝加哥一个电视节目写作。尽管每隔一个周末他都会飞回来逗留三十二个小时(来回奔波让他疲于奔命且心烦意乱),即使让他去芝加哥工作是我们一起作出的决定,可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家,还是在我们之间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感情真空。
在我最丑陋、最自怜的时刻,我总是抱着一个无法磨灭的信念:那个不负责任的、缺席的丈夫造成了我的无辜受难。这个想法紧紧缠绕着我,指关节都被捏白了。如此想法,比起把愤怒和失望释放到它们原本所属的地方,要让人更容易承受一些:原本,我的愤怒和失望应该指向神灵,是他们选定我那有着淡黄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的小男孩,让他一生受苦于自闭症。但真相是,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就算这样,报复的想法仍然在我的脑海中跳跃,到处寻找罪魁祸首。也许,是担心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在凯瑟琳医生为威尔斯进行了多轮她认为必需的治疗后,要改善他的情况仍然需要大量现金。幸运的是,迈克尔和我在各自的生活中,第一次有了一些钱。
我们初遇时,迈克尔正一边开出租车,一边为他的写作生涯努力。我则是一个苦苦挣扎的舞台剧演员,也在办公室打临工。我们都付不起医疗保险,但我们没有花太多时间考虑这些:我们互相迷恋,跟对方在一起就已开心至极,而且,我们年轻。
结婚后,我们的财政状况稍微好转。我被一个电视真人秀的执行制片人聘为助理,迈克尔则开始为一家小动画公司写作。就在威尔斯出生之前,迈克尔的职业生涯开始有了起色——事实证明,正是时候。
因此,他在芝加哥的工作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福音。我们有了帮助威尔斯所需要的钱和生活保障,我可以在家做全职妈妈,花整天时间无微不至地照顾心爱的儿子,让他感到更舒服。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
唯一的问题是我变得非常孤立。在由“最亲爱的妈妈”和“备受困扰的女儿”双重身份所组成的十字路口,我的家人和我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只有住在四个街区以外的、我的姐姐乔安仍旧和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缺乏家人的支持让迈克尔压力倍增。除了唯一例外的乔安,迈克尔承担了所有家庭成员的角色:妈妈,爸爸,叔叔,表亲,阿姨,姐妹。让他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并不公平,但是当时我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正像涂料紧贴着房屋一样,我全心依赖着这个六英尺五英寸高的支柱,他给我带来了安宁。因此,当与迈克尔暂时分居两地时,我简直感觉犹如又一次失去了整个家庭(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失去的是一个我真的非常非常热爱的家庭)。这个家庭照顾威尔斯和我,并热情回馈我们的爱。
只要有空闲,乔安就会来拜访我们,陪伴我们,不时设法让我走出家门,但她的社会服务工作非常繁忙。不过,有她在身边仍然是莫大的安慰。
我从盒子里拿出水族箱的过滤器,大声读着使用指南。威尔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将塑料盖子放在旋转装置上……”我看着威尔斯说,“必须给它装上两翼。”通常,使用指南我都不怎么会用。他点点头。
但我们还是成功地让过滤器开始了工作,它在空空的水族箱里嗡嗡哼唱了一个星期,而蓝绿色的塑料水草则随着水流跳起了滑步舞。威尔斯和我坐在水族箱前,为我们所创造的舒适的水下世界惊叹不已。
“真好看。”我说。他笑了。
“爸爸会喜欢的。”他说,看着泡泡从过滤器上翻着跟头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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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牛仔和小伙子威尔斯
威尔斯·普莱斯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如果你碰巧见到他走在我们的街道,你会看到一个穿红色宽松运动裤的瘦高男孩。他那大大的、矢车菊蓝的眼睛周围是厚厚的黑睫毛,雀斑一直长到了小朝天鼻的鼻尖上。当他因为捧腹大笑而放松时,两靥的酒窝会显得更深,头也朝后仰去,衬衫的前襟就会皱起来。大多数时候,他喜欢穿条纹T恤和高领衣服。他对这点非常挑剔:T恤必须有条纹。
因为长着小暴牙,他有一点点口齿不清,就像他爸爸一样;他的耳朵尖支出,就像我一样。他一奔跑,厚厚的刘海在空中直立起来。威尔斯总是彬彬有礼,很会说话:他声音清晰,用词讲究。每个发音都做得很完美。
威尔斯喜欢收集东西:化石、心形石块、海玻璃、整齐摆放在书柜上的一包包花种子、灰尘满布的瓶盖,还有旧得生了锈的铁轨枕木——那是我们看火车时他捡的。
威尔斯知道波音747引擎是由哪些部件组成的,也记得住美国每个州的首府。在托儿所,他在一块胶合板上造出了拉斯维加斯大道(Las Vegas Strip)。但如果让他给衬衫系扣子,或者在有辅助轮的小自行车上保持平衡,他就有麻烦了。
通常在人多或者吵闹的地方,他会哭。但是在纽约市中心,他仿佛在家一样自如。
毫无疑问,威尔斯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孩子。
如果碰巧遇见威尔斯,你需要知道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牛仔也会在旁边——精确地说,她的全名叫做“牛仔·卡罗尔·劳伦斯”。而威尔斯精确得很——这也表现出他的非同寻常。牛仔和威尔斯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他们每天一起走路:男孩和狗,狗和男孩。
牛仔是一个小姑娘,威尔斯是一个小伙子。他们都是金发。
如果你对着他们笑,威尔斯也许不会注意到,因为每当陌生人经过,他通常会把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但是牛仔……好吧,如果你是对着牛仔笑,那你可要做好准备随时迎接她瞬间爆发的注意。她可喜欢人了,她爱把两只前爪都放在你的胸前,正好舔上你的嘴。威尔斯也喜欢人,他只是还不知道这一点。
牛仔和威尔斯走得很近。他们朝彼此斜靠过去,试图走在一条直线上。牛仔走得总是很慢,有时候会把威尔斯挤下人行道的边缘,他就只好再挤回水泥路上来。牛仔并不介意: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子。但是威尔斯不喜欢他的鞋子沾上草渍和泥巴。
他们就这样走着:威尔斯的手随意搭在牛仔的头上,牛仔叼着自己的皮带,走在威尔斯的旁边。
今天,威尔斯拉着他的红色四轮车。他和牛仔在寻找石块,好放在威尔斯刚刚在自家后院开挖的池塘四周。牛仔最乐意帮忙挖东西了,可是毫无意外地,她这一次的热情举动又以把围栏旁边的三色紫罗兰挖个底朝天而告终。
每当威尔斯发现一块大小可能合适的石块,他会用鞋尖把它翻来覆去,以确保石块下没有蜘蛛。牛仔闻一闻石块原本所在的地方,然后吧嗒倒在人行道上,四肢摊开伸到身后,这样一来她的肚子就可以紧贴着凉爽的人行道。她在等待他的决定。
如果威尔斯把石块放在四轮车上,牛仔就明白收到了指示,她会站起来开始行动: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牛仔脸上永远带着金毛猎犬标志性的微笑,似乎只要在威尔斯身边,她乐意做任何事情。如果石块没有被挑中,威尔斯则需要一点时间来放弃这块石头。他不喜欢抛下东西。牛仔看着,等着。
只有当威尔斯认定石块没有他也能生存时,他们才会继续他们的旅程。 通常,这一人一狗并没有确定的方向。他们只是在一个神秘的世界徘徊。通向这个神秘世界的门,被有所陪伴而产生的勇气所叩开,即使有一天,扔出去的球不再有人来接,奇迹之门仍然敞开着。
这不仅是威尔斯与自闭症的抗争,同时也是霍洛薇自己的抗争:背负别人的同情,鼓励自己的孩子,让他尽可能多地与社会相接触,和人们在一起。她胜利了!一对了不起的母子。一本了不起的书。
——《出版家周刊》
亲切、可爱,让人心碎。莫妮卡将她的儿子从孤独症中拯救出来的经历非常感人。这是一本关于家庭、牵系、拥有和蜕变的好书,文风朴实大方。力荐!
——《父母》杂志
《威尔斯,别怕!》是最好的回忆录:一个安静、深沉的故事,提醒我们每个人爱的行为带来的力量。霍洛薇和她儿子的故事一定会启发和改变许多人的生活。
——《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