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深刻揭示苏共专制体制真实面貌的史论政治小说,从根本上反映了苏联解体的必然性!一部与《苏联内战史》齐名的政论作品,在俄罗斯家喻户晓!一位让斯大林抓狂,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叶利钦、普京、布什、萨科奇交口称赞的传奇作家!
《红轮》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最大的一部鸿篇巨制,也是目前世界文学史上篇幅最宏大、卷帙最浩繁、所反映的历史事件时间跨度最长的一部小说。小说从1914年8月的一战开始,一直写到1916年的俄国民权运动、俄国资产阶级二月革命、无产阶级十月革命、水兵叛乱,直至1945年苏联卫国战争的胜利,构成了俄罗斯生活的一部百科全书,重现了整个20世纪俄国和苏联的历史。
《红轮》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最大的一部鸿篇巨制,也是目前世界文学史上篇幅最宏大、卷帙最浩繁、所反映的历史事件时间跨度最长的一部小说。这部描写俄国战争和苏共历史的史论-政治性小说,从1914年8月的一战开始,一直写到1916年的俄国民权运动、俄国资产阶级二月革命、无产阶级十月革命、水兵叛乱,直至1945年苏联卫国战争的胜利,构成了俄罗斯生活的一部百科全书,重现了整个20世纪俄国和苏联的历史。
本次出版的《红轮》中文版第一卷《1914年8月》(第一二三部)主要描写革命前夕俄国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和一战爆发后与德国之间的战争经过,涉及了俄国以及欧洲历史上一系列重大事件和重要任务,作者极力把这些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重现在读者眼前,用文学笔调一一对其作出自己的解释和评价,力求多方面、全方位、多方位反映历史现实,以此对实际发生的历史过程展开讲述,并在其中融会贯通了作者对俄国和西方、过去和现在种种思想文化传统的褒贬和取舍。
一个朝霞满天的早晨,他们坐车出了村镇。在初升的朝阳下,那耸立在蓝天里的白雪皑皑的高加索山脉,似乎就近在眼前,一个个锯齿形的山坳全都清晰可见。
与人类所创造的种种渺小事物相比,这座山脉显得那么巨大,简直是人类所不能创造的庞然大物。数千年里,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的所有人即使尽可能地张开手臂,把他们创造的物品甚至打算创造的物品大堆大堆地堆积起来,也造不出这样一条超乎想象的山脉。
几个人驾着车沿着一条道路向前驶去,经过一个村镇又一个村镇,那山脉似乎就在眼皮底下了,他们就要驶到那儿了,那一个个白雪皑皑的山头,那一块块裸露出来的巨大岩石,那一条条阴暗而神秘的峡谷,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但那积雪似乎一小时一小时地从山麓往上融化,那山脉似乎离开了地面,已经不是立在那儿,而是悬挂在半空中了。它笼罩上了一层雾霭,已经看不见山沟和山脊,见不到山的特征了,似乎成了一堆堆连接不断的白云。之后,那一堆堆白云似乎被撕成一块块,已经辨认不出是真正的云彩了。后来,那些云彩似乎被冲洗了一遍,那山脉似乎完全消失了,成了空中的幻影。再往后,四面八方只剩下了灰蒙蒙的、白茫茫的一片天空,在吸收着大量的热气。他们就这样,驱车向前驶去,大约走了50多俄里,到了下午,他们前面似乎没有了那条巨大的山脉,而只是一些圆圆的山头:有的像骆驼,有的像公牛,有的像光秃秃的蛇,有的像弯弯曲曲的铁路。
他们在草原上行驶着。只听见风儿飕飕地吹过,鸟儿噗噗地飞起,虫子唧唧地鸣叫,还有小动物的吱吱声,干枝的噼啪声,干草的沙沙声。他们驶过一片初耕休闲地,激起一片懒洋洋的尘埃,接着来到了一处矿泉跟前。这时已是午后万籁俱寂的时刻,所能听到的只是他们乘坐的轻便二轮马车行驶时的有节奏的咔嚓声,木头与木头相摩擦的声音,而马蹄踏在尘土上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来。那几小时里,淡淡的青草香味,现在也过去了,所闻到的只是酷热的太阳和尘土相混杂的气味,以及他们的马车发出的气味、草垫子的气味和他们自个儿身上的气味。但是对他们这些从孩提时起就熟悉这种气味的草原居民来说,这种气味倒是叫他们觉得惬意,而且酷热也并不令他们感到厌倦。
父亲舍不得把那辆带弹簧的四轮轻便马车借给他们使用,因此他们只能坐着这辆二轮马车摇摇晃晃,颠来颠去,而且大部分路程不得不步行。他们行驶在庄稼地里,牛群之间,他们驶过光秃秃的盐碱地,越过一个个慢坡,穿过一条条山沟,有的山沟附近有水,有的是干枯的,没有见到一条真正的河流,没有经过一个大的村镇。在星期天里,他们很少碰到什么人,很少有人撵过他们,但是萨尼亚性子一向很犟,特别是今天,按他的性子和想法走8小时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完全可以不慌不忙地走它16个小时。
叶夫斯特拉什卡,这位后妈生的弟弟,今儿个晚上一路翻来覆去,他起先睡在萨尼亚背后的干草上,后来怎么也睡不安稳了,时而站起来,在草地上四面张望;时而从车上跳下来,跑来跑去,像有着满怀的心事,唠叨个没完没了,或者一再地问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好像是在往后行驶似的。”
叶夫斯特拉什卡现在已升上五山中学二年级了,但起先父亲对他也像对萨尼亚一样,只让他去附近一家普通中学念书,因为其他的兄弟姐妹除了土地和牲畜以外什么也不知道,照样也活过来了。萨尼亚比入学年龄晚了一年才被允许上学,中学毕业之后父亲要他停学一年,也不向他解释将来还要不要上大学。但萨尼亚丝毫不改变上大学的想法,他向父亲表明:我要持之以恒,不求一蹴而就。
萨尼亚喜欢自己亲爱的萨布林村镇和离村镇10俄里的田庄,喜欢干农活,现在是暑假,他不得不干割草、打谷的农活。他对自己的未来有这样的打算:要把在大学学来的东西跟自己原本的生活结合起来。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结果却恰恰相反:他的学业不可挽回地使他脱离了过去,脱离了他们村镇的人和家庭。
整个村镇就两个大学生,他是其中的一个。他们对事情的看法和他们的外表都叫村镇里的人感到惊奇和好笑。他们不得不一回到村镇就急忙换上旧时的衣服。不过,也有一件事叫萨尼亚感到高兴:不知什么原因,村镇里的人在议论中总把他跟另一个大学生相区别,管他叫做——稍稍带点嘲弄——民粹派。弄不清是谁第一个这么叫的,以及这是怎么叫开来的,可大伙儿就这么众口一声管他叫“民粹派”了。早先俄国是没有民粹派的,萨尼亚也从来不敢公开自称民粹派,可他想必正是把自己看做民粹派的:他的学识是从民众中得来的,他又是拿着书本走向民众的,一句话,他爱民众。
可是,他几乎不可能回到自己亲爱的家里了。3年前,他父亲让他上了那所莫名其妙的大学之后,就不让他再回家了,并且一直不改变这个决定,即便他感到自己错了,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只是在暑假期间他才觉得儿子是有用的,可以带他去干农活儿,但在儿子不在家的其他月份,他不知道儿子上学有什么意义。
要不是后妈玛尔法,萨尼亚和他的父亲本来可以相处得很亲密的——一个泼辣、专横、贪婪的女人——紧紧地控制着这个家庭,只让她自己的孩子自由自在地生活。萨尼亚的几个哥哥和姐姐已经分出去生活了,后妈跟父亲、跟这个家格格不入。当萨尼亚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就喜欢观察和琢磨事情:是什么力量促使一个40开外的丧偶的人,去娶一个20岁的女人做第二个妻子。
新掌握的一些观念也使得萨尼亚感到自己像个陌生人。他小时候就知道有禁食日和其他宗教节日,尽管不明白为什么要规定这样一些节日,但他还是赤着脚去做通宵祈祷。后来,和他交往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叫他放弃这种民间信仰。萨布林这个地方有许多教派——莫罗堪教派、反正教仪式教派、史敦达教派、耶和华见证会教派,萨尼亚的后妈过去也曾属于一个教派,父亲已不上教堂了。在闲暇的时候他们那地方的人很喜欢争论宗教信仰问题,萨尼亚常常去听他们的争论。后来,托尔斯泰伯爵的观点才使得他远离了所有宗教信仰。城里人的脑子也是很混乱的,那些有文化的人也并不全都彼此理解,而托尔斯泰的学说对世界上的一切安排,所要求的唯一东西就是真理。咳,即便是托尔斯泰的真理也解决不了家庭的问题。在家庭问题上它把萨尼亚引向了相反的方向,引向了虚伪:比如,作为一个主张素食的人却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这在家庭也好,在村民里也罢,都是丢脸的事,好笑的事;又不得不说违心的话,说什么不吃肉——这是一个德国人在医学上的发现,它可以保证一个人长生不老。(但实际上,在抛开一块块肉的时候,身体却对吃肉渴望得要命,可是,又不得不自我欺骗说,有了土豆和菜豆就足够了)
和家庭的疏远,促使他做出了离开家里的决定,但是,他现在也不能公开他的决定,而必须撒谎说,他必须提前进行实习,这实习是他杜撰的,以此搪塞他老实巴交的父亲。P3-6
《红轮》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亚历山大·伊萨耶维奇·索尔仁尼琴创作的小说中最大的一部鸿篇巨制,也是到目前,世界文学史上篇幅最宏大、卷帙最浩繁、所反映的历史事件时间跨度最长的一部小说。这部作者称之为“往日叙事”的历史小说,所反映的历史事件的时间跨度是:从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及随后俄国国内革命、1916年俄国民权运动、1917年俄国资产阶级二月革命和无产阶级十月社会主义革命、1918—1920年外国武装干涉和苏联国内战争等。一直写到1920—1922年的水兵叛乱、新经济政策(这些都是从各个方面精雕细刻地加以描写的),接着又用5个尾声交代了1928年开始的工业化、1931年开始的全盘农业集体化、1937年的新宪法、1941爆发的苏联卫国战争、1945年苏联卫国战争的胜利。小说共20卷,每卷2到4部,每部40—70万字。
这里译出的是前3卷,共8部(第一卷3部,第二卷2部,第三卷4部),这3卷8部书写的是第一个大事件:革命。为了让读者对全书20卷有个大略的概念,我们把20卷书目交代如下。大事件一:革命(包括3卷)——第一卷:1914年8月,第二卷:1916年10月,第三卷:1917年3月;大事件二:民权(包括4卷)——第四卷:1917年4月,第五卷:1917年6、7月,第六卷:1917年8月,第七卷:1917年9月;大事件三:大转变(包括5卷)——第八卷:1917年10、11月,第九卷:1917年12月,第十卷:1918年2月,第十一卷:1918年6、7月,第十二卷:1918年9月;大事件四:我们打自己人(包括4卷)——第十三卷:1918年11月,第十四卷:1919年3月,第十五卷:1919年10月,第十六卷:1920年1月;大事件五:道路的选定(包括4卷)——第十七卷:1920年10月;第十八卷:1921年2月;第十九卷:1921年5、6月;第二十卷:1922年春天。另尾声一:1928年;尾声二:1931年;尾声三:1937年;尾声四:1941年;尾声五:1945年。
这部系列小说的第一卷《1914年8月》最初构思于1937年,原来并非作为描述俄国大变革的巨幅长篇小说的第一卷,而是作为引言来考虑的。当时作者收集到大量关于萨姆索诺夫的悲剧资料及其他事件的资料。作者写了一部分就因故不得不停下来,但在战争和作者被囚的年代作者一直保存着所收集的资料。1963年作者又积极收集资料,1965写成了这部书,并作为暂定名《红轮》的长篇巨著的第一卷。这是写革命前事件的第一卷,俄国这时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因此作者把它作为第一个大事件——革命——的第一卷。1971年7月这卷的两部作品在巴黎YMCA出版社出版了。同年又在德国的两家出版社出版,相继又在荷兰出版。1972年在法国、英国、美国、西班牙、丹麦、挪威、瑞典、意大利出版,几年后又在欧洲、亚洲、美洲其他国家出版。小说引起了轰动性的效应。
第二卷《1916年10月》主要写10月17日维堡骚乱、11月1日“国家杜马”会议、米柳科夫在会议上的著名演说以及一些插曲等。这一卷的构架很快完成了,后来却花费很长时间收集资料。1971年作者开始写作,但由于当时受到迫害,处境十分艰险,写作也非常缓慢,这一卷的两部作品于1972、1973年完成后作者对整卷作品又做了一次校订,有的章节做了两三次校订。1975—1979年,作者根据俄国侨民在国外出版的资料、外国保存的俄国文献和当年各种事件参加者寄给作者的回忆录,对这一卷又做了不少补充和修改。1979年末和1980年,作者对许多章节再次做了改写,并增加了关于沙皇一家的几个章节。随后,本卷的一些章节陆续在杂志上发表,全第二卷于1982—1983年在佛蒙特出版。这一卷所写的事件表明,在俄国革命气息越来越浓了,革命的暴风雨越来越逼近了。这是写俄国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之前事件的最后一卷。在《1914年8月》和《1916年10月》之间,作者曾想另辟一卷,题名为《1915年8月》。但经过反复考虑而放弃了这一设想,而把拟写入这一卷的回顾立宪民主党活动的整个过程的内容写入了《1916年10月》。 第三卷,他开始写第一个大事件——革命——中最重要的一卷——《1917年3月》,顺便说一下,作者在这里所指的时间是公历(全套小说的时间都是公历),按俄历说是1917年2月,这一卷厚厚四部书详细描写了俄国二月资产阶级革命。
1974年2月,作者被驱逐出苏联,这一年他几乎中断了这部系列巨著的写作。但在瑞士的苏黎世,他阅读了大量有关列宁的资料,而且多次对列宁的活动进行了实地考察,大大地扩展了有关列宁章节的构思。作者把写成的这些章节和第三卷的关于列宁的章节,抽出来合在一起,作为单行本《列宁在苏黎世》,于1975年在巴黎出版。在这个单行本里或者在一、二、三卷的有关章节里。我们可以看到索尔仁尼琴笔下十月革命前列宁的形象。但20卷的长篇巨著《红轮》这一书名是此后很久才敲定的。我们看索尔仁尼琴写的自传作品《牛犊顶橡树》,他所写的1953年到1974年的创作笔记,其中有9处提到《1914年8月》,1处提到《1916年10月》,6处提到《1917年的革命》(实际上,这是这套小说第五卷的内容,也是这套小说的核心内容),但直到1974年的创作笔记里他都还没有提到《红轮》这一总书名。尽管如此,但作者心目中早就在构思这套奇特的小说。1971年2月他在《牛犊顶橡树》之《补记之二》里说:“正在造就一个奇怪的东西。这是始料不及的。也是不一定写成的。”“这个东西之所以奇奇怪怪是因为对于任何一部其他作品来说都要有一个结构性计划,虽然没有写完,但是总体上可以看得出来,每一个局部都为整体服务。而这部作品有些像一大堆附属建筑的堆砌,下一部什么样全然不清楚:有多大的规模、向何处发展都不知道。任何时候都可以说这本书已经完成,也可以说没有完成,可以甩掉它,也可以继续写下去,只要还活着,或者直到牛犊顶到橡树上折断了脖颈时为止,或者橡树被顶得吱吱响,倒在地上为止。”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说的就是系列小说《红轮》,当时还没有一个最后的完整的构思,也没有把这一总书名最后敲定,他在继续构思,并一直写下去,直到完成了这部宏篇巨著,最后出版时才亮出《红轮》这一总书名。
索尔仁尼琴的人生道路十分坎坷,生活经验非常丰富。他攀登上诺贝尔文学奖的领奖台是极其不易的。正如他在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演说词《为人类而艺术》里所说的:“这个宣读诺贝尔文学奖的讲坛,远不是所有作家都能攀登上来的,即使能有幸攀登上来,一生也只有一次机会。我登上这个领奖台,不是经过三四级艰难的台阶,而是经过数百级甚至数千级难以攀登跨越的、陡峭的、冰雪封冻的石阶。我是在黑暗与寒冷中往上攀登而幸免于难的。”
索尔仁尼琴于1918年12月11日出生在俄罗斯联邦基斯洛沃茨克市的一个教师家庭,曾在莫斯科哲学文学语言学院函授部攻读文学,1941毕业于罗斯托夫大学物理数学系,卫国战争爆发后应征人伍,随后被派到炮兵军官学校学习,结业后被授予中尉军衔;1942年11月任炮兵连连长奔赴前线,带领部队战斗在第一线,两次获得勋章,并晋升大尉军衔;1945年2月在与朋友通信中说了斯大林一句怪语而被捕,由于被内务部罗织“进行反苏宣传和阴谋建立反苏组织”的罪名,判刑8年,过了8年的集中营生活;1953年刑满后成为“流刑移民”,被流放到哈萨克斯坦;1956年苏共二十大前夕得到平反,当了一名中学物理教师。他一直偷偷从事创作,先后完成了《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等小说,1961年苏共二十二大后,他结识了《新世界》杂志主编、著名诗人特瓦尔多夫斯基,在后者的支持和帮助下,《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被转呈给赫鲁晓夫,得到赫鲁晓夫批准发表。这部反映苏联集中营生活的中篇小说于1962年在《新世界》杂志11期上一经发表,立刻震撼了整个苏联,《真理报》的一位记者写道:“索尔仁尼琴的文笔,很多地方使人想起托尔斯泰,我国文学界已增加了一位非同寻常的天才作家。”《真理报》盛赞他的小说所表现出的艺术力量:“我们读这篇杰出的小说时,心痛苦得紧缩了,但又觉得精神向上飞扬。”索尔仁尼琴成了全国知名的新闻人物。随着国外各种文字版本的出现,他很快成为了世界知名作家。很快被吸收加人苏联作家协会,并被提名作为列宁文学奖的候选人(最终未能入选)。随后《真理报》、《新世界》等报刊发表了他的《小品集》、《玛特辽娜一家》、《克列切托夫卡车站》、《为了事业的胜利》等作品。
1964年10月,随着赫鲁晓夫的下台,苏联“解冻”时期结束,索尔仁尼琴再次受到冷遇和迫害。拖了数年不予发表的《第一圈》、《胜利者的欢宴》等作品被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查抄,《癌病房》等不准出版。他致函第四次苏联作家代表大会但未被置理。他把他在苏联文学界经历的风风雨雨用随笔和回忆录形式写入了《牛犊顶橡树》。
索尔仁尼琴被查禁的作品纷纷以手抄本和地下出版物的形式在国内流传,有的在国外出版。1968年《癌病房》和《第一圈》在国外正式出版,索尔仁尼琴进一步获得世界性的声誉。这时《古拉格群岛》的微缩手稿也送到了国外。但索尔仁尼琴也于1969年被苏联作家协会开除了。1970年12月10日,瑞典文学院向索尔仁尼琴颁发了诺贝尔文学奖。1973年《古拉格群岛》第一部在巴黎出版。1974年2月12日苏联以叛国罪将他逮捕,次日宣布剥夺他的苏联国籍,把他强行装入飞机押解出境。他先在联邦德国、瑞士居住,1975年去美国,定居在佛蒙特州。1989年。苏联作家协会书记处撤销了1969年把索尔仁尼琴开除出苏联作家协会的“不公正”决定,索尔仁尼琴的作品开始在苏联国内陆续出版。1994年5月他携全家返回莫斯科定居。索尔仁尼琴爱自己的祖国,他说过:除了祖国,他并不想生活在任何地方。他的作品同他的国家及其命运息息相关。尽管他对于祖国的命运,所思所想和别人迥然不同。
十分可贵的是,索尔仁尼琴在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功成名就之后,依然孜孜不倦地在文学道路上继续往上攀登,以牛犊顶橡树的坚韧毅力。付出难以想象的巨大精力,写出《红轮》这部工程浩大的长篇巨著。他的这种坚韧毅力是在长期的生活磨炼中养成的。他说:“身处逆境时,我以一种永世的沉默屈从于命运的摆布,我永远不可能让双腿摆脱地球的引力。我写完了一部又一部作品,有的写于集中营,有的写于流放中……我只有一个希望。怎样保住这些作品不被发现,与此同时也就会保全自己。”在集中营里,他把写出来的东西背诵下来,然后把手稿烧掉。“我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把每月背诵下来的东西重复一遍,一周可以记住一个月的东西。”他以各种方法保存他所创作的东西。流放之初,他患了癌症,医生说他最多只能再活3个星期,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忍着病痛写作,“我连续许多个夜晚,由于疼痛而彻夜不得安眠的时候,急匆匆地、零敲碎打地写个不停,把纸页卷成筒形,把一个个小纸简装进香槟酒瓶里。我随后把酒瓶埋在自己的菜园里。”(均见《牛犊顶橡树》)身处逆境时如此,功成名就之后呢?他仍旧那么入迷地、那么不顾一切地、那么孜孜不倦地继续写作,只是不用偷偷摸摸地写了。他写《红轮》所花去的时间和精力比写以往的全部作品还要多。
在《红轮》里面,除虚构人物外,有几百个历史人物出场。作者在第二卷的“作者话”中说:“本书所有出场的历史人物,均冠其真实姓名,并采用其生平业绩的全部准确具体细节。这一原则也适用于虽不著名但当年实际存在的人物,如坦波夫省农民起义的传奇式领袖普鲁日尼科夫,乃至石匠谢苗·帕纽什金(我到那里时,他尚在人间)、工人小组书记古托夫斯基、蓬皮扬斯基,奥布赫工厂的工人小组成员科马罗夫、申加廖夫一家、斯梅斯洛夫斯基一家等。在对历史人物概述的章节以及叙述大事件的段落,无一不是坚持以严格的事实为根据。为撰写古奇科夫,除了利用全部公开资料,索尔仁尼琴还利用了未发表的来往信件及家族成员的证言和口述。”在这套系列小说里,涉及了俄国以至欧洲历史上一系列重大事件,作者极力把这些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重现在读者眼前。用文学笔调一一对其做出自己的解释和评价。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啊!无论其表现或解释或评价是对是错,合乎客观事实也好,制造虚假神话也罢,但这种孜孜不倦、上下求索的精神是极其令人敬佩的。而抒写这一切所做的准备工作又是何等浩大啊!
就小说形式来说,《红轮》属于多元小说,或多声部小说,或多主角小说,或无主角小说,因为只有众多的局部主角,而没有贯穿整部书的主角,因此这里所说的多主角也就是无主角。对这种多元主义,或多声部主义,多主角或无主角主义。索尔仁尼琴做过这样的解释:每一个人一到与他有关的情况下行动时,就成了主角。这并不只是一种技巧,而是一个宗旨,在这一宗旨下,叙述的焦点集中于当时出场的唯一的人之中,人的地位是平等的——个人的命运融于亿万人之中,亿万人的命运合而为一。索尔仁尼琴的小说采用的都是多元的、多声部的叙事手法,让不同的人物先后这亮相,你方唱罢我登场,针对一个共同的主题各自表演一番。而《红轮》不仅集这种表现法之大成,而且有很大的发展。书中有传记性的侃侃而谈,有内心活动的细致描写,有战役和战场的广阔画面,有各党各派的纷繁争斗,有国家关系的深入考究,有各阶层各时期的动向与表现,有议会上各人物争先恐后的发言,有家庭和爱情生活的细致描写,有街头即景和巷议的详细记叙,有报章和会议文献的摘要介绍,有历史事实的考证叙述,有城市和农村生活的描述,有宗教信仰和仪式的记叙,有军官和士兵生活的刻画。有法律条文规章的摘记,有各个大人物的种种表演,有黎民百姓的种种呼声,有地域风光的绚丽描绘,有民风民俗的多方记载,充满各种各样的行为行动,充满各种各样的思想理念……总括起来说,就是力求多方面、多层次、多方位地反映历史现实,构成一部俄罗斯生活的百科全书,而究其实质,表现出的是一种极其简单的人文主义,它的核心是人类的爱。
《红轮》没有扣人心弦的情节描写,不像市井文学那样以情节取胜,但读来别有一番风味。索尔仁尼琴是一位有争议的作家,一位奇特的作家;《红轮》是一部有争议的书。一部奇书。有人认为这部书反映了历史真实,有人认为它歪曲了历史,但它是一部奇书这一点上,却是众口一词的。那么,“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我们不妨把它当作一家之言来好好读一读,然后得出自己的结论。
《红轮》头三卷分别由下列译者译出,译者各自对自己的译文负责。
全书人名、地名、专用名词,由何茂正统一。
第一卷
1—24章:何茂正译
25—48章:胡真真译
49—67章:朱宝宸译
68—73章:武学善译
74—79章:张达明译
80—82章:胡真真译
第二卷
1—19章:夏广智译
20—37章:林全胜译
38—62章:武学善译
63—75章:朱宝宸译
第三卷
1—103章:何茂正译
104—170章:李青译 171—353章:李万春译
354—453章:胡真真译
454—531章:朱宝宸译
532—591章:武学善译
592—656章:张达明译
何茂正
2001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