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讲述中国女人苦难与抗争的血色“奋斗”之书!该书没有媚俗,没有暴露癖,没有急功近利,没有絮絮叨叨,总之没有那些时髦女作家常见的毛病,这使得作品呈现出真淳的力量和丰厚的质感,将它自己和它的作者从“那些”中分离出来,置于高地。小说用“雪”、“梦里红色的雪”烘托深刻的意象。雪意味着寒冷和纯洁,当血染红了雪,就多了疼痛和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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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血红雪白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王秀梅 |
出版社 | 文化艺术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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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一部讲述中国女人苦难与抗争的血色“奋斗”之书!该书没有媚俗,没有暴露癖,没有急功近利,没有絮絮叨叨,总之没有那些时髦女作家常见的毛病,这使得作品呈现出真淳的力量和丰厚的质感,将它自己和它的作者从“那些”中分离出来,置于高地。小说用“雪”、“梦里红色的雪”烘托深刻的意象。雪意味着寒冷和纯洁,当血染红了雪,就多了疼痛和凄艳。 内容推荐 两个美丽的女人被命运留在了贫脊的农村,她们的理想、爱情、身体和灵魂受到了无情的摧残。尽管毫无胜利的希望,但她们不停地在抗争。 “我”和杨雪是她们的女儿,也是她们惟一的朋友和倾听者。“我们”继承了她们的美貌,也继承了她们的疼痛。在若干年后的都市里,“我们”开始经历自己的爱与痛。但一切都与过去无法斩断。改变从一把刀和“我”的短暂失忆开始…… 目录 上卷 美丽之死 第一章 母亲的秘密 第二章 离婚事件 第三章 她们的爱情 第四章 悲剧之始 第五章 第二次失踪 第六章 飞翔的斧头 第七章 等待夏天来临 第八章 无解的秘密 第九章 美丽之死 第十章 有关资料 中卷 秘密花园 第一章 江老师 第二章 梦里初吻 第三章 期末 第四章 我的情书 第五章 初三女生 第六章 秘密花园 第七章 第二种事实 第八章 悔过书 第九章 奇异的金光 第十章 我希望我已死去 下卷 欲火重生 第一章 如影随形 第二章 往事之痕 第三章 隔世的情人 第四章 神秘意旨 第五章 桎梏 第六章 跟自己对视 第七章 成人仪式 第八章 日式厨刀 第九章 我的短暂失忆 第十章 死亡之味 第十一章 明天有降雪 第十二章 有如重生 附录:意境、梦境与灵境——评王秀梅的《血红雪白》 试读章节 [壹] 槐花洲的冬天总是下雪。我躺在药房床上,把脸从被子里伸出来,说,下雪了,雪花在说话呢! 我的母亲张惠在镇医院药房值夜班,她起身拉开窗帘向外看两眼,又回头看看我,说,真的下雪了。林雪,我觉得你是一个有特质的孩子。 我很为她感到惋惜,因为她听不到雪花说话。对此张惠很矛盾,一方面她不相信我能听到雪花说话的声音,另一方面,她很聪明很骄傲地认为我是个有特质的孩子。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他们统统耳朵有点问题。明明下雪时雪花们是在说话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到。 母亲不再发呆了,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手里捧着一个茶缸子。她喜欢喝茶,我特别喜欢她喝茶时屋子里飘着的那种淡淡清香,就像她身上的味道。 我就是在那个大雪的夜里知道了母亲的秘密的。其实在那之前,我就一直认为她跟槐花洲其她妇女是明显不同的,她应该有很特别的秘密。她喝茶,发呆,看书,有时还写东西。而那些妇女们是不会做这些的,她们用豁了口的碗喝水,成天穿着分不清性别的衣服,粗门大嗓地说话,多数都不识字。母亲有一个塑料皮笔记本,淡绿色的,非常漂亮,她经常在上面写东西,写完之后,用一把小锁锁在写字台抽屉里。 写字台放在我房间的炕对面,我躺在炕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琢磨用什么办法能打开那把小锁。写字台后面墙脚有个鼠洞,有只苍灰色的老鼠是我的朋友,它出来活动的时候,我多次央求它去咬断那个抽屉上的锁。但老鼠不敢那么做,它知道这个家里谁是主人。其实我也清楚,即便打开抽屉,我也未必能看懂张惠都在塑料皮本子上面写了些什么,我只有六岁,虽然张惠很早就教我认字,但对于读懂日记来说还远远不够。 那个雪夜,我醒来之后,听到母亲在跟一个叔叔说话,我心里扑扑腾腾地乱跳,直觉母亲的重大秘密就要出现了。那个解放军叔叔我认识,孩子们都叫他小贾叔叔,他住在爷爷家的厢房里。他们的部队之所以住在槐花洲,是因为要在镇子东边的玉黄顶山打山洞,他们为什么要在那里打山洞我们不知道。大人们猜测说是准备打仗。一九七八年了,还会打什么仗呢?我觉得大人们说得不对。 母亲把茶缸子递给小贾叔叔,让他喝点水暖和暖和。她是个很讲卫生的人,王小雅阿姨背后总说她有洁癖。她经常偷拿医院里的卫生棉球擦家里的东、西,她自己的茶缸子连父亲都不许用。父亲总是无视她的规定,动不动就企图拿她的茶缸子喝水,她总是一把抢过来,告诫父亲要注意卫生。父亲说,嘴都能亲,茶缸子为什么不能用?母亲说,跟你说不清,就是不能用。父亲说,我用用能怎么了?母亲说,我恶心,会把吃下去的饭吐出来。 晚上我们家吃的是地瓜面条。母亲不喜欢吃煮地瓜,但喜欢吃地瓜面条,她吃了一碗。但是小贾叔叔用她的茶缸子喝了好几口水,我也没发现她把那些地瓜面条吐出来。 小贾叔叔喝过水后,说,张惠,我现在在复习,准备报考军校。 母亲的眼睛亮了。我把脸藏在被子里,偷偷把眼睛露出来,看着眼睛突然亮了的母亲。我从来没有看见她的眼睛那么亮过,多数时候它们都是无精打采的,上面蒙着一层灰尘。她不仅眼睛闪亮,脸还泛出一层光辉,跟白天我所见到的她判若两人。她抓住小贾叔叔端着杯子的手说,我也要复习! 小贾叔叔脸红了。母亲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像花朵抓住树枝。母亲的手很美,皮肤很白,很细,父亲总说,你怎么锻炼也成不了我们乡下人。 母亲也脸红了,她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绞在一起,放在腿上,说,国务院有通知了,鼓励知青高考。母亲重复了一遍,我也要复习! 母亲非常激动,抽抽咽咽地哭起来,说,我以为一切都没希望了,总是想到死,现在好了,有希望了,我不死了。 我不是很明白母亲的希望。她曾经对我说,林雪,如果不跑到这个地方来,我会成为一名作家。我问她,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就不能成为一名作家了呢?她说,来到这个鬼地方,一切理想都灭亡了。母亲是知识青年。 母亲和小贾叔叔后来一直坐着不说话。雪在外面下着,雪花们唧唧喳喳地说话,唱歌,跳舞,讲故事。小贾叔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了。我希望窥探到母亲跟小贾叔叔更多的秘密,但是他们一直不说话,各自坐着一把椅子,好像在跟我一样听雪花说话,没有再把手抓在一起。 我很困,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贰] 我去镇政府家属院找杨雪,听到杨雪妈妈王小雅在广播一个通知:下面广播通知,下面广播通知,各村注意了,各村注意了。 张惠和王小雅的口音跟槐花洲不一样。杨雪告诉我说,她们两人说的是烟台话,我不知道炯台是什么地方,杨雪告诉我说,大城市,她们以前住在那里。 由于她们一直说着城里话,我和杨雪的口音就受到影响,听起来跟周围的孩子不一样。尤其是杨雪,经常故意卷着舌头说话。每当有人夸奖杨雪的烟台话,她就会说,你们这儿的话太土了。她们逗杨雪,那你是哪儿人?杨雪翻着眼皮子,撇撇嘴,不屑一顾。逗她的人就说,你爹可是咱们杨根茂,你是生在槐花洲这个镇上的。杨雪就闷闷不乐地走开了。有一次她对我发泄不满,说,她们干吗要把咱们生在这儿? 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张惠动不动就跟我说,她迟早要回去。既然她迟早要回去,那我也迟早要跟着她回去,我们就不应该是这儿的人。我想王小雅可能也这样对杨雪说过。 其实我一直觉得王小雅的声音不如张惠好听。张惠也不喜欢王小雅的声音,一听到她广播,就撇撇嘴说,大公鸡又打鸣了。为什么他们不让张惠去当广播员,而让王小雅去当呢?张惠的声音比王小雅好听多了。我猜可能槐花洲的群众听惯了大公鸡打鸣吧。 我在杨雪家门外叫了两声,杨雪家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我就出门去镇政府大院的广播室。我对广播室很熟悉,杨雪经常带我去玩,我们都对那里的机器很感兴趣,杨雪说,她早晚也要当一名广播员。她经常对着关了的麦克风练习广播,有时还唱歌。 我走到广播室门外的时候,王小雅正好在念结束语:广播结束,广播结束。王小雅每次广播通知都用一样的开头和结束语,从来没变过,我觉得要是让张惠广播,情况肯定不是这样。 结束语刚结束,我就听到椅子碰在桌子腿上的声音,接着是椅子翻倒的声音。王小雅嘹亮的声音一消失,整个镇政府大院就显得过分安静,我隔着门都能听到椅子翻倒后,广播室里有人在呼哧呼哧地喘气。杨雪爸爸兽医站里前两天有人送去一头难产的牛,那牛就这样喘气。 我把门推开一条缝,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王小雅旁边,王小雅跟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我想,那肯定是她刚才广播过的通知。 后来,站在地上的男人解开了裤子。他是背对着我的,因此我看到了他白腻腻的屁股,好笑的是,他的两瓣屁股不一样大,左边大右边小,右边屁股上有一个坑,像吃过一颗子弹一样。我猜他小时候打预防针的时候不听话,让医生把针头扎肉里去了。 说实话,他白腻腻的屁股毫无美感。这个男人我在镇政府大院里经常看见,他是镇干部,总是穿得很体面,不苟言笑。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屁股如此难看。 P2-5 序言 王秀梅的长篇小说《血红雪白》展示了两代母女四个女人的命运沉浮。张惠和林雪、王小雅和杨雪各自是一对母女,文本叙述的就是四个美丽的女人在面对无望的命运时所做的抗争以及抗争失败后的无奈。无论是思想禁锢的“文革”时期还是个性意识充分张扬的现时代,无论是相对封闭落后的槐花洲还是在现代化程度较高的大城市,无论是悲壮地以死抗争还是对现实的妥协苟活,在时间、历史以及命运的摆布面前,个人的理想、愿望以及对爱情的执著总是显得那样脆弱而无助,作者用她那略带理性和充满质感的语言给我们描绘出美丽是如何凋谢的。 文本的核心就是抗争,恰是在面对这无望的现实所做的抗争过程中,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坚忍和美丽,看到了几个不同个性的女人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所做的属于她们自己的精彩表演。故事涉及的时间段从“文革”后期到当下社会共三四十年,但文本不是对这三四十年的连贯叙述,而是截取了母亲的插队时期、“我”的少女时期和成人时期三个阶段集中讲述。 第一部分讲述的是张惠和王小雅在槐花洲插队时期的遭遇。当红色政治激情武装了全国每个公民的头脑的时候,张惠和王小雅这两个美丽单纯的少女不甘落后,她们携手来到了槐花洲,希望在这一片广阔的土地上能够实现她们的宏大理想。然而哪怕历史犯一个小小的错误,落实到小人物身上就是命运的毁灭性打击。槐花洲是一个充满了罪恶污垢的地方,村民是龌龊的,干部是卑鄙的,林宝山和杨根茂用阴谋占有了她们的身体,让这两个少女澎湃的激情迅速冷却下来。恰恰就在面对丑陋的现实方面,张惠和王小雅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抗方式。 张惠对现实始终采取了一种不妥协的态度,由此我们看到了张惠的圣洁、坚忍和纯粹。她虽然已经结婚,但和部队上的贾特保持着深沉的恋爱关系,这成为她困苦生活中的唯一希望和慰藉,并且俩人寄希望于高考来实现命运的好转。但残酷的现实粉碎了他们的梦想。为高考,她要离婚,离婚未果,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理想;为了成全贾特,她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当林宝山拿着足以毁灭贾特前途的所谓证据时,张惠委曲求全,忍辱负重,违心地沦为林宝山的性奴隶。 对这样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子来说,付出这样的代价简直就是毁灭性的,但是张惠忍了下来,并且不让自己的女儿告诉贾特,作为一个女性的牺牲精神在这里表现到了极致。她对贾特的爱情是真正的无私的,她对贾特的奉献是完全的,无与伦比的。这或许也是贾特对张惠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根本原因。 她的牺牲终于有了回报,贾特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军校,离开了槐花洲,对于张惠,这是幸运,但同时更是不幸。看到自己倾心相爱的人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当然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但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更多的是不幸,贾特的离开带走了张惠的全部的精神支撑,她非常清楚自己从此与贾特天各一方,永难相见,这样一段爱情也就因此而告终。 这样一种后果对这个深处绝境中的女子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她曾经试图通过接近与贾特有关的事物,如刘班长、部队战士,来延续一下自己的希望,但是都遭到了无情的拒绝。部队突然间的神秘消失,使张惠彻底陷入了无望,她逐渐地枯萎、凋零,最后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将自己冻死在贾特曾经工作过的山洞里,以死来反抗这个无望而肮脏的现实,维护了一个女人的纯洁和坚贞。 她成为一座雕塑,一个平凡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精神偶像,“张惠是一个特别的、喜欢用消毒水的、过分纯洁和干净的女人”。王小雅用形象的语言对张惠作了极为中肯的评价。 当我们抱着欣赏和崇敬的态度来对张惠大加赞扬的时候,这绝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轻松地站在道义的立场上来对王小雅横加指责。她和张惠由无话不谈的密友转变为势同水火的仇敌,表层理由是王小雅用迎合镇干部的手段谋得了镇广播员的职位。但这并不能说明实质性的问题,因为张惠在医院的药房管理员的工作也一样清闲自在,这里边的深层原因就是王小雅在面对现实的时候采取了一种和张惠不同的斗争策略,使她们之间的友谊出现了裂痕。 实质上她们俩的大方向是一致的,在离开槐花洲,帮助对方获得各自理想的爱情方面,她们保持了高度的默契。但是在回到槐花洲后她们却各自为政,并且张惠明显地对王小雅表示了鄙夷的态度。 王小雅的反抗方式就是“苟活”,因为怕血,不想去医院,她屈从于镇干部的权力,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兽欲,后来又委身于光头得过且过,但我们不能由此就妄下结论指责她淫荡堕落、厚颜无耻。她同样有自己的理想追求,可是在那个她深深喜欢的手风琴伴奏员在给她留下了一个孩子而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后,她就对现实、对爱情、对男人丧失了全部的想象,对槐花洲这个污秽之地采取了认同的态度。 她也曾经用假想的方式在想象中将自己目前的丈夫置换为思念中的恋人,由此来得到稍微的慰藉,但结果就像在麻醉药药效消失之后带来的疼痛,越发地无奈和凄楚。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很佩服张惠,她可以为了幻灭而义无反顾地去死,我不行,我只能苟活着。”“我们16岁就去了槐花洲,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无法预料,我们受到的都是意外和伤害,我们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根本没有精力给你们一个健康的精神环境。” 但生活并没有因为她的妥协就给她以额外的照顾,相反,她同样遭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自己的女儿遭到光头的强暴她只能听之任之,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她引狼人室的结果,并直接导致了杨雪的自暴自弃,造成了母女之间的敌对状态。她自己也陷入举目无亲的境地,只能任人摆布,发配到外乡被闲置起来。 如果说张惠是一块无瑕的美玉,宁可粉身碎骨也不容许自身有一点点被玷污,如同一只雄鹰,看到现实无法挽回后就义无反顾地悲壮地以死抗争;那么王小雅就是一粒种子、一棵小草,在被飓风胁裹着来到异域他乡,只好无可奈何地生根发芽,任风吹雨打并最终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作家用充满沉思而悲悯的笔触为我们展示了两个美丽的女人如何抗争,又如何遭到丑陋现实的吞吃,留给我们的是深深的震惊和遗憾。 而到了下一代,林雪和杨雪,实际上她们是她俩各自母亲的延续,林雪在母亲死后,执拗地按照自己的意志生长。她发奋学习,目的是考上重点高中,考上大学,离开槐花洲,成为一名作家,完成母亲的夙愿。她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遗传了母亲的命运轨迹,这主要表现在感情上,她始终除不掉贾特的影子。 其实她早在童年时期,在潜意识中就已经将贾特视为自己的父亲,而父亲林宝山在她心中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只知道折磨母亲张惠的恶棍,所以我们在林雪的叙述中看到的就是林宝山如何的丑陋、龌龊、愚蠢和凶狠,安排他后来成为残废、失去记忆,最终在母亲张惠去世的山洞中迷失,在意念中替母亲完成了复仇。而对贾特,却从来不惜溢美之词,尽管母亲与贾特的交往在传统伦理看来是不道德的,但这些教条根本就不能影响一个儿童的审美眼光。 在林雪眼中,贾特从外表到谈吐,从才艺到品德都无可挑剔,甚至在二十多年以后见到贾特时,尽管此时的贾特在事实上已经是一名血债累累的杀人魔王,但在林雪的眼中,贾特更加成熟,有风度,思虑周密,用情专一。即使“我”这个“挑剔的女人”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而再回想此前的体育老师江风,他只是贾特的一个影子,与美院男生交往时念念不忘的还是贾特。虽然在理智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将来是要嫁给李天亮的,可是心中还是有贾特这跟线牵动着,贾特成为“我”生命中剪不断理还乱的结。 在这方面上,林雪明显表现出与自己母亲张惠的一脉相承,爱得专一,爱得纯粹。但是母女二人的命运在这里显出了宿命般的类似,贾特始终拒绝着林雪,对她保持着一种长辈的身份,直到最终被枪决,至此这样一段明媚的忧伤也就被迫画上了不够圆满的句号,林雪的追求也就陷入了绝境,她认同了现实,和李天亮结了婚,这里面有着多少无奈和感伤,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够说清楚。 与林雪的坚定、执著相比,杨雪仿佛活得要洒脱轻松得多。她同样遗传了母亲的美丽,年纪轻轻就成为“槐花洲中学里最漂亮的女生”,她也有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同样对自己的爱情充满甜蜜的向往,但生活给这个毫无准备的少女以猝不及防的打击,光头的强暴使她早早地丧失了对生活的全部热情,她以冷漠的方式离开了自己喜欢的邹明,但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见异思迁移情别恋,恰恰相反,她是怀着自己不再纯洁的愧疚而选择了逃避,她的这种行为实质上是对自己爱情理想的呵护和对自己夭折的初恋的一种告别和哀悼。 此后,她一去不复返,用身体与这个丑陋而无可奈何的现实对抗,她仇恨自己的母亲,将母亲搞得身心俱疲;她懂得了用自己的身体和光头做交易达到离开此地的目的,当光头想抽身而退时她又用看似无耻的方式将他的异想天开断送得无影无踪,逼得光头觉得生活无望而自杀。 成人后,她依然沿袭了自己的做法,利用男人,同时也被男人利用,虽然最后侥幸全身而退,但在这胜利的背后,掩饰不住的是对男人的失望和对温情的渴求。正如她自己所言:“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女人,她无论多美多能干,就是没有男人缘,她碰不上一个好男人,一生都形影相吊,我就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杨雪和林雪对男人采用了不同的策略,一个固守自己的爱情理想,为了自己的追求奋不顾身,而另一个则干脆放逐理想,同丑陋的现实苟合来发泄自己的失望,但是生活没有偏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两个女人内心深处留下的伤疤是任谁也无法抚平的。 整个文本是在一种回忆性的叙述语调中完成的,用“我”的所见所闻来统摄全篇。尤其是第一部分,在“我”的目力所及范围内,为我们展开了两个世界:林雪所处的儿童世界和她眼中所看到的成人世界。 第一部分中儿童视角的运用尤为巧妙,用儿童的眼光来看成人世界,一切都变得陌生而神奇,用儿童这颗不谙世事的头颅来思考成人世界,也就避免了站在某种褊狭的道德立场上来对成人世界的种种现象指手画脚,同时,由于儿童对成人世界的不甚了解,通过她们的眼睛所观察到的成人世界就不可避免地不够完整和统一。 这个不统一的世界恰恰给读者带来了一种阅读的挑战,我们从儿童的不连贯的叙述中,经过自己的思索和创造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成人世界,这个儿童像一个精灵,在看似懵懂无知的走动中引领我们洞悉了槐花洲这几个成人之间的幽微复杂的关系。 通过林雪无意中的窥视,我们知道了王小雅对镇干部的屈从,还是通过林雪在王小雅和张惠之间的奔走,我们得知了她们俩之间的“又联合又斗争”的奇妙关系。林雪的眼睛和耳朵还见证了林宝山对张惠从精神到肉体的折磨,林雪所看到的只是张惠的日渐衰颓的外表,而作为读者的我们却可以洞悉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女性面对无望的现实时内心所遭受到的煎熬之惨状。体会她那种日益悲凉而浓重的幻灭感,这些都是儿童视角的问离所给我们带来的阅读上近似于“解密”的快感。 而林雪和杨雪两个儿童之间的对话则产生了类似于电影话外音的作用,通过她俩之间的对话我们得知了张惠和王小雅之间曾经有过的亲密无间的关系以及现在势同水火的状况,她们的疑问还嘲笑了林宝山的愚蠢:“难道只有棉衣可以藏东西,别的衣服就不能藏东西?” 再就是,故事中的林雪和杨雪虽然是两个未成年人,但是她们俩实际上是张惠和王小雅在槐花洲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在两位母亲的眼中她们不仅仅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更是唯一一个可以分担自己内心苦楚的倾诉对象,我们借助这个儿童对母亲倾诉的转述,知道了两个美丽的女性在一个苍白的现实中的无助和孤独,以及在挣扎无效后的绝望和悲愤。 同时作品的前两部分是以“我”的回忆性笔触娓娓道来,这种回忆性做法使得叙述者在描述以往的事件时不是歇斯底里的控诉、一任情感的泛滥,而是具备了某种必要的节制和理性,它去掉了其他的枝枝蔓蔓零七碎八,将母女两代人的命运浮沉凸显出来。这样我们读到的文本就像一条小河一样虽然流淌缓慢却充满了潜在的力量,这股力量来势虽缓却无法抵挡,它借助于纯粹流畅的语言直抵我们的灵魂深处,让我们在看了故事之后内心深处受到的震颤久久无法平息。 与此相类似的是文本中还采用一种时空交错的叙述,已经成人的“我”以一种历史的理性来看待二十多年前的母亲那一代人的生活。这样叙述者一方面可以回到童年视角来叙述当事人在过去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叙述者又可以站到现时高地上来重新审视那一段荒诞的历史以及小人物在这一段历史中所遭受的创伤。 尤其是第一部分最后一章,交代了母亲所处的时代已经是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尾声,而小贾叔叔所在部队的撤退则纯粹是历史上一次小小的偶然事件,我们就禁不住为主人公的命运感到扼腕长叹,也为历史的无情和残酷而愤慨,只要它稍稍转一个弯,竟然会有那么多的人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此我们也就明白了林雪所说的“时间和历史”成为一直缠绕她的问题的原因。 文本中还布满了各种具有象征意味的意象,如林雪脸上那道疤痕是张惠报复林宝山适得其反的后果,它是女人对男人仇恨的产物,但这仇恨却又给自己带来了伤害。张惠用来砍杀林宝山的斧头、贾特送给林雪的精致小巧的厨刀也具有类似的作用,本意用来自卫,但在自卫的同时伤害更深的往往是自己。“我”对父亲的失语预示了自己以后面对男人时的回避态度。 但文本中最重要、出现最多的还是“雪”,雪是贯穿文本始终的意象,作品的题目就是“大雪”,而两位主人公出生的那天也是天降大雪,这就注定了雪成为林雪生命中无法抹去的情结。雪是寒冷的,尽管我们冷静地坐下来细看一下整篇故事,不仅仅写到了冬季,其他三个季节的描写也不在少数,可是在阅读文本的过程中,我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某种寒意浸透全篇。 雪首先是寒冷的产物,正是由于“雪”这个意象在文本中反复出现,我们感受到了主人公生活的无望和凄凉,雪的出现往往伴随着主人公将遭到厄运。张惠和王小雅中了林宝山和杨根茂的阴谋是在一个雪夜,母亲的离开也是以一种悲壮的雕塑般的姿态屹立在冰天雪地中,母亲死后“我”离开王小雅的家无助地寄居在学校的宿舍通铺上时外面的大雪也是纷纷扬扬。是雪陪衬了这些美丽的女人苍凉的命运,也暗示了她们最终将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奈。“雪”也同样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我们向这个丑恶现实复仇的愿望。林宝山当然是在大雪中走失的,光头也是在一个雪天出了车祸横死郊外。 雪当然还是寄托了女人们对自己所钟爱的男人的思恋,张惠对贾特思恋的方式就是“小贾叔叔那里怎么不下雪呢”,贾特的最终被捕恰恰也在一个雪天,在这里雪成了情人之间心灵交流的通道,雪使得主人公无望的感情有所附依而增加了一丝圣洁的意味。而文本中最后一次出现的“雪”的意象却是红色的雪,当雪染上了血的颜色,就增添了疼痛和凄艳,这几个美丽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情感奋不顾身地挣扎,构成了在这个无望的现实中的一道明媚而婉丽的忧伤,这忧伤令人叹息,让人回味。 雪最根本的意象当然是纯洁,张惠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纯洁义无反顾地去死,林雪为了维护自己爱情的纯洁多年来也是苦苦等待,虽然王小雅和杨雪母女的做法看起来与纯洁背道而驰,但她们是在自己纯洁的理想遭到现实的无情摧残后而采取的对现实的一种报复和反抗,内心深处对纯洁的追求当然是不言而喻的,这也许就是杨雪虽然和众多男人保持着关系但是决不和他们结婚的原因。 但雪花最终要溶人大地,这些美丽的女人还是要无可奈何地消失,美的逝去总令人扼腕。作者用她充满诗意的笔触为我们展示了这几个女人在情感之路上奔走的轨迹,令人荡气回肠,欷歔不已。 书评(媒体评论) “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就好像被心爱的人背叛一样。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笼罩在心头。真想把那个女孩子拉到一边,把自己的身世秘密告诉她,可是我没有勇气这么做,就算我说了,她能相信我吗?我不相信她会相信,因为我自己都不太相信。那是一个激烈的年代,革命是头等大事,革命就是一切。换了任何孩子,处在我的地位上,都应该被讥笑,都应该被诅咒。” ——叶兆言 “她年幼时就‘亲历’过那样的‘历史’,我很难想象她能身心正常地活下来,更不知道如果她还活着并偶然看到我这篇文章,是否会触及她的隐痛,给她新的刺激。但我想到假如是后一种情况,她一定是和我一样坚强的人,甚至比我更坚强。她看了这篇文章,一定会亲自站出来说话,她的述说当然比我的文章更有力。” ——张贤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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