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旭所著的《一座城的文化史记--发现徐州(精)/人民日报学术文库》一书不仅富有学术价值而且具有现实价值。它运用文化散文形式谈地域文化,文质相得益彰,叙议融为一体,语言收放自如,既有文采,又接地气。这种雅俗共赏的文体,有助于传播、普及地域文化。在研究徐州历史文化的大型成果中独树一帜,有创新意义。
这是一本无论在结构构思上还是内容组织安排、叙史框架、写法上都显得有匠心创意的书。而从史学角度,专家们也认为本书披沙栋金,积累深厚,视野开阔,采用以人物为中心的纪传体例来铺叙地域文化,既能揭示地方文化的核心密码,又追求文化意趣,确实是徐州的文化史记。
由李旭所著的《一座城的文化史记--发现徐州(精)/人民日报学术文库》一书为地方历史文化研究专著,作者围绕“四战之地”、五省通衢的徐州,运用文化散文形式谈地域文化,叙议融为一体,对徐州文化的源头进行深入挖掘、探究。作者能发掘出一些鲜为人知的人和事,为地方历史文化增色添彩,有助于传播、普及地域文化。
一、东方苍龙
二月二,东方苍龙抬了头角。
潜伏在本源里的龙,无为勿用,在伟大自然中安眠不醒。
醒来的龙,出现在田野上,难道它的名字叫村头虬枝一样的刘邦吗?他在另一个轮回里叫朱元璋,朱温。
青翠的东方,紫气东来,长出孙权的碧眼紫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免战的龙,从李树上下来,被鲜花簇拥的小龙,仓皇辞庙。
“春风似故乡”,这是徐州的春季。且看季节轮转,历史浮沉,几朝几帝的沧海桑田。
(一)刘邦集团
误读和误写的刘邦
在军法帝国里,那为奴的劳动,仿佛是输入血和泪支撑暴君对故同的背叛。所以刘季(刘邦在家排行老三,故称“季”)不劳动,整日游手好闲。
但他是读过书的,与他同日同村出生的卢绾是他乱翻书的同学。他其实还是一个天生的诗人,斗酒风歌先爱美人后爱江山。
他大度宽仁、意志恢宏,他母亲告诉他,他是她在大泽堤岸梦到神,雷电交加下一条蛟龙缠身,怀孕生的他。他一副龙颜美髯很骨感,胡须越长越美感。人家的大腿根上长淋巴结,他的长了七十二颗星点。这就像蚕身上的黑点一样,暗示他有一日也会振翅飞了。
他赊遍十里八乡的酒账,但店主愿意赊,她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刘季来,店里生意就会比平时好好几倍。据说醉卧酒肆老板娘的床上,他常露出龙的原形——他的祖宗刘累就是出现在史册上的御龙氏,刘累出生时手握龙纹。
但他必须有个职业,否则就会被当作盲流抓走。他不得不当个亭长,披着乡村干部的皮以对酒当歌和大话戏辱衙吏为业。
秦朝再继续下去,他就彻底老了。
同若金汤的秦朝正在挥汗如雨地建造自己的坟墓——无边无际的建筑工程。刘邦押送劳工前往骊山服役,刚走到大泽劳役们就开始逃亡。他才知道村十部不是人干的活,便停下掏出酒葫芦猛灌,豪饮之后声称要放走所有的民工。最后只剩下十几个精壮劳力愿意跟随他一同远走高飞。
天很黑,正好掩盖他在沛泽洪波涌起的幽径问夜逃,行不多久他就遇见一条蟒蛇拦道。他酩酊大醉之下拔剑将蛇斩为两段,继续往前走。路上遇到一老妇人大哭说她的儿子是白帝子,化身为蛇当道而卧,被赤帝子斩杀了。
他听了更加自负,成了同家的通缉逃犯。他逃匿到芒砀山中,但不是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就是伙食也是他老婆吕雉从家里做好送来的。怎样能找到他呢,吕雉说刘季头上现出云气,依着云气去寻夫,一找一个准。
他其实是和陈胜吴广一样,半道发生变故。他夹着尾巴在家乡附近兜圈子,而陈胜吴广是揭竿而起。
机会来了,大泽乡风云骤起,暴秦的天被此起彼伏的义军撕开血口,再也不能弥补了。
刘邦内心是与暴秦格格不入的,赶上风起他趁势摆头摆尾,杀了沛令,成了沛公,举起反旗。他是完全靠家乡起事的,他的部众也都是同学、同事、故交,亲朋好友裙带革命主义。
比起贵族世家、天纵英才的项羽来说,刘邦的部队就像一支叫花子军。小吏、吹鼓手、杀狗的屠夫,包括后来大将韩信也本是个乞丐。这是一支民间的力量,却借着项羽之力,来个黄雀在后,一只菜鸟得了天下。
杀人攻城夺地的危险活,大都让项羽干了,他是地道下山摘果实的人。天意如此。
这是无法想象的天意造化。刘季,刘季,得了季节的天时。
刘邦除了丰沛集团的班底之外,入秦之后其实是依靠秦人乘龙御宇的。而项羽与秦朝是绝对的不共戴天。
项羽不以铜墙铁壁的关中为都,更不行秦制。不以成败论英雄,同样也发生在楚汉之战上。刘邦能打败项羽,简直比神话还要神。但这是文明的宿命,就像黄帝斩杀了兵主、铜头铜身的蚩尤一样。
涿鹿之战,并不是历史的重大分野;而楚汉相争却决定历史的命脉、走向。
刘邦原本也是不愿意称帝的,但手下集结的乌七八糟的民间集团包括水贼土匪势力,却希望他称帝,自己都封上王位。确有人是不怀好意的,希望村干部刘邦像楚围的义帝一样迟早被灭掉。
但有着秦人的强力支持,刘邦的帝制是建立在秦朝的窠臼里的,是死灰复燃,也成了秦制的延续,所以汉帝威加海内,如同“祖龙”附体。
但刘邦和萧何、张良知道完全套用秦制是天怒人怨、没有善终的。怎样避免重蹈秦始皇的覆辙呢?西秦有帝制的土壤,东方有春秋基因。
刘邦集团选择的是调和和改良。大方向是家天下,是中枢集权,下面又分封多少个王国。这些东方藩王主要是刘姓,异姓王迟早要被定点剪除。
这个制度决定了无穷的后患和战争再起。所以刘邦一死,老同学燕王卢绾逃亡匈奴,他太知道刘家店的心思了。
刘邦是仁厚的,但他天性憎儒,见到儒生要将他们的帽子拿下来撒尿,接近黄老自然无为的气质。所以他不愿自己诛杀群王,而是开夫妻店,让吕雉拔刺。
韩信死得苦,韩信是军事天才,政治上的白痴。他背叛项羽,投靠刘邦只为一逞自己胸中的兵法。张良追随刘邦,其实也是为了施展他在下邳圮桥拾到的黄石兵法。(P3-6)
序
彭城的文化标本
王雪春
一尘一土一世界,一草一木有因果。从一座村庄里就可看到社会、历史,这样以一村为标本研究观察点,中外学者都出了一些有影响的书。将一个镇作为创作的母题,也有佳作显闻。而这一本书就是一座城几千年的人文史,将徐州城作为深入研究的标本,重新发现它的特质、与众不同,来呈现这座城里的“中国、史记”。
徐州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城市标本。
它在较早进入辉煌史册之后就一直绵延不断,从没有在历史上失踪。它是江苏境内最古老的城市。也就是说它在文化上、历史里没有明显的断裂。
如果按权威的先秦古籍《世本》等记载,涿鹿城就在现在徐州城南,那么徐州的都城史就不仅仅局限在项羽的楚王都了,徐州的文化史也就贯穿了整个五千年的华夏文明史了。
抛开这个有争议的话题,徐州作为国都的历史则确凿在商朝。“商武丁四十三年(前1282年)王师灭大彭。”彭伯为史上著名的夏商时代的五霸之一,即大彭国君彭祖的嫡系。周朝时又有徐偃王称王为东方霸主。而彭城第一次在《春秋》上亮相的时间则确凿在公元前573年。“鲁成公十八年,楚、郑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彭城即徐州。
无疑这座城的源头深远、前景广阔但却淹没在众多的地级市之中。对于外人来说“其尤龙邪”?
孔子说“至于龙吾不能知”,那么这“龙飞之地”,能不能有一本书尽可能撩开它的神秘面纱,一窥全豹呢?
徐州市文联在推广城市走出去的战略中,一直就想策划这样一本书,能让外界及本土更好地了解这座被称为“战争史诗活标本”之城的本来面目,了解它的来龙去脉。这些年文联打造“彭城画派”等有影响的文化工程,连续在海内外布展,引起较大反响。由此海内外的朋友对徐州的文化、历史产生兴趣,希望更全面、深入地了解徐州,于是就这样诞生了这本书。对于策划和创作者来说,这也是重新发现徐州的过程。
它不仅拥有信史,也同时蕴含着属于历史的心灵才能感悟到的史前史、神话史。它是生龙活虎的,不仅仅是历史的标本;它是文化的,具有诸多的历史性原创元素。因为原创,它才生生不息,才一直源流不断。
人们都知道秦楚之战、楚汉之战决定历史的走向,时过两千余年,徐州大地上发生的淮海之战同样决定中国的命运。悬河拐到这里,挟裹着历史的方向,又神秘地从这里调头北去。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这座城不可不察。
当然怎样把握一个度,尽量做到客观、精准,能够用传神之笔勾勒出这座城的神魂,在创作上必然面临诸多的压力,成功与否留给读者去评定。
越熟悉的越难写,画鬼容易画虎难。怎样找到合适的角度去呈现、发现徐州,发现让人信服、自成体系的新大陆?本书也是做了种种努力和开拓。
专家们认为书中一些考辨文章写得有板有眼,在资料去伪存真方面有建树,大长志气。包罗的万象都在一种连环套中,有着天然的内循环逻辑,不是一个孤立的论证、论据,而是万箭皆射向靶心的连环系统。
徐州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季节转换有序。风吹草动皆在心、总关情。古诗中,秋来悲观的便吟道“草带虞姬亡日泪,山佘亚父病时愁”;春来夏盛之时又日“春风似故乡”,“浩荡中流看翠微”。这里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好像是历史的传感器,浸透着文化的气息,随时都能挤出多头的河流来。
怎样将枯燥、庞杂的学术,变成花絮一般好看的“文艺”范儿,也是本书写作的一个要求。
江苏师大王健院长在审读时认为,本书不仅富有学术价值而且具有现实价值,它运用文化散文形式谈地域文化,文质相得益彰,叙议融为一体,语言收放自如,既有文采,又接地气。这种雅俗共赏的文体,有助于传播、普及地域文化,在研究徐州历史文化的大型成果中独树一帜,有创新意义。
王健教授还认为这是一本无论在结构构思上还是内容组织安排、叙史框架、写法上都显得有匠心创意的书。而从史学角度,专家们也认为本书披沙拣金,积累深厚,视野开阔,采用以人物为中心的纪传体例来铺叙地域文化,既能揭示地方文化的核心密码,又追求文化意趣,确实是徐州的文化史记。
同时专家教授也提出一些可贵的建议和修改意见。
历史学家葛剑雄认为,从古文化的角度,徐州是一个十分浓厚的地方。把它放在中国文化史的意义上谈论,这个很有必要,也值得写出来。因为有一个解读问题,这个解读一定要联系汉文化的背景,联系历史,联系中华民族进程去剖析,我觉得作者这样写很有深度。
历史时间跨度长,材料纷乱,怎样将它们有机融合为一体?本书是借用《史记》的写史之法,以人物作为历史、文化的灵魂,以四象、四时为结构,将自然山川、人文历史熔为一炉。
历史的发展,并非一往直前,更多的时候呈现出一种螺旋状循环发展状态。用四李循环形象地展现这个流程,不仅形象化,而且给读者一种贴切感、认同感。
历史也有它的四时、季节更替,起承转合。这是本书的一个线索,同时这个四季线索又与四象切合并行。也就形成罕见的双头蛇一样的历史主线。
对此王健院长认为:“书中采用四季和四象作为象征,来对应徐州历史上的帝王、军事人物、文学与学术人物和杰出女性、宗教人物及早期史前史。以此建构体系,组织史料,拼接文化板块,构思精巧,令人耳目一新。同时,本书还力图循此路径,揭示地方文化的核心密码。”
星相不是迷信,而是文化的一部分,正如顾炎武所说七月流火,农夫之辞;三星在户,妇人之语。
这种星相结构,好像《水浒传》中108将与天罡地罡两大系统对应一般,它呈现的四大相,比水浒的“二”更精确、庞大,具有“天人合一”性。
这种历史循环性的提示、表现,成为本书一大的亮点。
以经传体写法,从具体人物及事件、现象入手,集中透视一座城的春秋,以更真实、切近的视角,一叶知秋,有源有本有末,将徐州作为一个文化、历史的样板分析,从而折射“汉文化”的全貌。这也是这本书超越一般的地方文化史之处。
所以说这是一部别具一格的地方文化史,同时又是一部贯穿几乎全部重要朝代的“汉文化史”,能够凸显徐州的历史意义、文化符号。本书注重精神探源,侧重徐州元素性的重点挖掘,在表现内容及主旨方面有鲜明的侧重点、独辟蹊径。当然,本书所记、所论史事仅为一家之言,期待方家们、读者们提出宝贵建议。
(作者系中共徐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徐州市文联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