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把任何人扔进伦敦塔！”小姑娘回答道，“永远都不可以，绝对不行。这是法律规定的。”
“那就让女王和我通电话，”那个声音又说道，“我要制定一条新的法律，就是现在，一条能让我随意抓人并制裁他的法律，就是今晚！”
小姑娘顿时被这句话吓得目瞪口呆。
“还在等什么，你这个蠢丫头？快去！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首相！还有，你现在马上把嘴巴给我合上——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条大金鱼！还是一条傻乎乎的金鱼！就算是一个破闹钟看起来都比你现在的脸蛋更聪明！”
首相的女儿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头发都立起来了。她赶紧转过身去，试着把头发轻轻抚平。
“喂，金鱼脸！让大家都知道我是认真的！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听到没有，金鱼脸？”
说罢，首相又像个少女似的咯咯地笑了，吓得他的小女儿立刻尖叫了起来！
“小婴儿是世界上长得最古怪的东西。”宁录目不转睛地说。
“我是说，他们是非常非常霸道的，不是吗？”
宁录去纽约看望他刚刚出生的小外甥和外甥女——约翰·冈特和菲莉帕·冈特。此刻，他正站在医院的婴儿床旁，带着一丝近似于恐惧的眼神凝望着这对小双胞胎。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小孩子，这大概是因为他依然还记得自己脏兮兮的、连上厕所都不能自理的婴儿时光吧。这在成熟的灯神当中是很常见的现象，灯神们一般都会拥有强大的记忆力，他们会记得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无法忘怀。“很奇怪，不是吗？他们简直和温斯顿·丘吉尔或是贝尼托·墨索里尼一模一样。看看他们流口水的样子还有好斗的架势，更别提他们总想吸引别人注意的可怕嗜好了。”
宁录的姐姐蕾拉，也是一位灯神，她直挺挺地坐在医院的床上，听着她弟弟的那些固执的、越来越恼火的满腹牢骚。而那对小双胞胎似乎感觉到了他们舅舅的那种近乎苛刻的厌恶之情，开始齐声啼哭了起来，就像一对饥饿的小猫咪似的。
“这对双胞胎啊！”宁录提高了嗓门，试图压过这阵哭闹声，“绝对会成为你的大麻烦的，我亲爱的姐姐。看到这两个小野兽，我就开始相信罗马创立的传说了。罗慕路斯和勒莫斯这对双胞胎就是这样被放在水槽里扔进了台伯河，最后都能被一头母狼和一只啄木鸟救了起来。事实上，他们真的快要把我的耳朵震聋了。尤其是他们挥舞手臂的样子，简直像一对没炸透的大龙虾。”
“你来这儿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吗？”蕾拉耐心地微笑着问道，“还是说你大老远从伦敦赶过来，就是为了对我的宝贝们说些粗鲁的话？”
“粗鲁？我？我才没有呢，”宁录抗议着，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鞋盒子，“作为他们唯一的舅舅，我为他们带来了灯神族的传统礼物：量身打造的神灯，每人一盏。注意，那可不是马来西亚的锡质的破烂货。它们都是纯银的，是真正的好东西，产自奥斯曼帝国。里面都是为你精心打造的图案。”
“那么，你现在可以把它们都带走了，”蕾拉说道，“我要把孩子们抚养成人，而不是去做什么灯神。”
“请说清楚点，蕾拉，”他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就像我说的那样，”蕾拉说道，“他们的父亲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不行呢？”
“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可爱亲切的人，”宁录回答道，“可是孩子们却根本不会、也不可能成为那种凡夫俗子啊，你明明知道这一点。”
“如果你能不使用那个词，我会非常感激的。”蕾拉说道。
“凡夫俗子？”宁录喊出声来，“哪里不对了？人类不就是一群凡夫俗子吗，我亲爱的姐姐。灯神的魔力会通过母亲遗传给下一代，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啊。早晚有一天——很有可能是在十到十二年以后，当孩子们长出了智齿——你和爱德华就会不得不面对现实：你们的孩子究竟是谁，到底是什么。他们就是灯神之子啊，蕾拉。”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