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誉为唯一一部诠释了年轻人理想中的青春小说!自2005年上市以来创造畅销奇迹!开辟青春文学新生代的全新艺术面貌!
这部《年华是无效信(2010年修订版)》中,凝聚了落落对青春最为纯粹的想法和描绘。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部青春文学作品的内容,完完全全地书写了青春中最为美好的篇章,没有任何一部青春文学作品的用词遣句,细致到能经得无数读者无数次苛刻的推敲。
历经整整五年时光的磨砺,在反复的思考和修缮后,落落为我们奉上了一部几近完美的作品。
就让我们怀着对美好年华的无限憧憬,展开这封落落为我们书写的至真至美的长信。
两个女孩子从初中到高中整六年从无间到背离的青春历程。故事发生于校体育馆后那道灰墙上的宁遥自己书写的涂鸦——“讨厌王子杨”。从此,“喜欢”和“讨厌”的并存在对最好的朋友的情感里,如同两个女孩原本共生共荣的关系。女孩子们之间结伴而行、同喜同悲、片刻不离等等亲密举动之下,开始慢慢渗透入强烈而真实的厌恶感……宁遥平静的生活与内心,从此卷起巨浪!
传说世界是这样归于安静的。
河水缓慢侵蚀地表,草种徐徐散在风中,流光交错,花香漫长。落满在心里层层的尘埃,被月色款款洗去。所有尝试还乡的旅人,都还安眠在迷局。
其实也用不着那么琳琅。
蹲下身时,有棵植物刮伤了宁遥的小腿。如同一句背后的诽谤暗算,过了半天才感觉到它细微又锋利的疼。宁遥低头看去,只有一小颗血珠渗在皮肤上,更像是来自身体之外,偶然沾上的一个标点,为自己写下的话做着断旬。
“最讨厌王子杨。”“最不要脸的就是王子杨。”
下午4时,‘体育仓库朝西的外墙。阳光不情愿地斜切过上方,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大半依然浸泡在暗淡光线里,小半随暖黄的夕色蒸发。灰白涂料刷得马虎,时不时在某处鼓起一个大包,或在哪里留下斑驳的裂痕。既亲近,又粗糙。
事实上,这些并不应该是第一眼所能看见的。
第一眼应该看见的是,满满一墙的涂鸦,像张面积广大而疏密不均的蛛网,盖在了墙上。互相拆分着偏旁和笔画的字句,最终以交错乱线的方式,将亲近而粗糙的平面,写成一张新面孔。在光线的切分下,显露出了既诡异又真实的魔力。
“黄秋洋去死吧”“喜欢你”“靠”“一万年不变”“西门大妈是三八”……那些是在一米外所能分辨的特大字体。
“楼旭楼旭楼旭楼旭楼旭楼旭”“忘了忘不了”“社会主义好”“如果声音不记得”“悟空,你在哪里”“我是一个寂寞的女孩”“密报:校长已离婚”,以及如同小虫爬过般的一行“我真的写不出来了写不出来了写不出来了”……都是凑近一些后,从线条中产生了意义的组成,一句一句现出原来的形状。
暗淡的心情的秘密。
暖黄的秘密的心情。
同一个平面上的,无数个不同空间。
“最讨厌”的“厌”字贴着他人一句“打倒监制”,或许会看差成“最讨打王子杨”。宁遥没有在意,蹲在地上继续将句子写向墙脚,没有空间了,以至于最后“就是王子杨”五个字不得不彼此叠在一起,变成黑压压一团。
也好。颜色越深,心情才越舒畅。
起身时腿狠狠地发了麻,疼得宁遥龇牙咧嘴。扶着墙,姿势别扭地走了出去。
到了教学楼前,看见王子杨站在放学的人流中左右张望,视线扫到宁遥脸上时,微笑起来,随后拖着两只书包跑向了她。
“你去哪里了?”边说边将一只书包递了过来。
“老师叫。”
“谁叫你?沈燕平?”
“嗯。”
“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宁遥转进了车棚,一边避让着不断打着铃冲出来的自行车,一边寻着属于自己的那辆。
“这里这里!”王子杨在身后冲她喊,“和我的并在一起啊。”
“哦。”宁遥回过身,“忘记了。”
“我这辆车容易找,以后你只要找到我的,就一定能找到你的了。”特有成就感的笑容。
宁遥弯下身去的时候,鼻尖儿就对着王子杨那辆新山地车的车杠,是非常醒目的粉红油漆。她突然停了动作,直起腰看向对方。
“怎么了?”女孩一脸不解。
“嗯?没什么。”
就是忍不住地讨厌你。
回家的路,两人并行的,三分之二,自己一人的,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的路上,是摇碎在头顶的树冠,一排把婚纱洗后晒在马路护栏上的婚纱店,以及靠着十字路口的绿色邮局。几年前有个电工在修理路口的高压电线时触电烧死了,当时宁遥从自己的窗看见密密麻麻的旁观人群,和电线上一团不可辨的黑影。后来电视台也曾有报道。是邻居们宣传着“我们这里上电视了啊”,才使自己家没有错过那个节目。
几年过去,宛如什么都不曾发生。宁遥每天骑车经过那名电工出事的地方,眯眼看着电线交错在日光下。也只是交错的电线,和日光。遥遥不关己的毫无感觉。
傍晚是如同半流质态地向前延伸,凝滞而巨力的疲倦。有时的错觉是,不是自己在路面上前进,而是脚下的路不可抗拒地后卷。
并非仅仅是傍晚。晚饭时听父亲抱怨着学校里的人事,母亲听新闻又对房价怒气冲冲,宁遥总是默不做声地在一边喝汤。可以真切感受到在体内流动的暖热,最后融在腹部,慢慢消失。许多的热能,都这样不知消失到了哪里。如果不那么大煞风景地分析着脂肪百分比的话,确实值得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成长为一副没有热情的模样。
好像所有的那些骨头汤、番茄汤、青菜蛋花汤,都从体内一个洞里消失了。只留下漆黑漆黑的一片。哪怕是光线想去探一探,也去向无踪。
于是成了无法描述和认知的部分。
“死气沉沉的。”母亲不止一次毫不避讳地对邻居这样说起自己的女儿。宁遥那时就坐在窗边看书,默默地听着随后两个母亲各自挑剔自家孩子的不是,并恭维着对方。
“死气沉沉、学不进东西、心思很重、和父母不够亲。”
“很乖。文静。像个女孩子嘛。哎呀,女儿都是父母的棉毛衫,比我家那个死小子不知道要好多少了。”
有时听着听着就会笑起来。一件事情的两种评论,截然相反却又各自正确。
P8-10
2010年的Allt var hljott
文/落落
从一些已经频繁可见的网络游戏上入手的话,关于对几年前的自己或几年后的自己所说的四个字——每每看见类似的选题总是无法出现首个鲜明的单词可以有力而具体地总结我那些混乱的思维中,什么是最突出的,犹如一个塔顶上坠挂的铃。我的脑海却是一片铃声密布的禅经。
但倘若真的需要一个答案,我对过去的自己,与未来的自己,能够说出哪四个字……
那会儿的确是,摇摆、扬扬得意、好高骛远、简单却多虑——我又陷入对过往的再度念念不忘之中,回忆当时并不敢和“写作”两个字直接挂钩的胆怯之心,我敲击键盘,同时以为自己会受到一致的认可和欢迎,显然是经历得不多,仿佛坚信纸折的小船在下一个河道转弯后消失便代表它可以抵达天地尽头。
只是兴趣、爱好、一点点特长,我对于写作这件事,也是冥冥之中走上的道路,并且也明白那其中大部分无非是自己撞了大运,我不会是才华最突出的那一群,没准儿也不是才华第二突出的那一群,我只是,有个故事断断续续地想了好多年,如同季节性的感冒,最后它被提炼到显微镜下,奇异的化学作用成为了粉红色的药丸。我只是,在五年前,觉得有个故事可以写一写,我可以写写看。
像是失去了记忆,我同样无法说明自己发生了什么。我习惯去评论别人的作品,观察别人的状态,学习别人的失败,所以无法对自己有中肯的判断。
显然五年前喜欢痴缠的词汇,黏答答的风格,藕段中间塞进的甜糯米,用时至今日的我的眼光来看,它自然是透着一股“过去式”的,唯有笑着微微摇头的青涩感。但我否决它,却绝不可能真正否决它;嘲笑它,绝不可能真正嘲笑它。风格本身便无法用对或错、好或坏来评价,大多数时候它依靠能否符合更多人的胃口而生存。所以即便现在这也是我无法再度尝试的风格,可我不会忘却当时投入的自己,甚至再也不会有当时的自己了。
没准儿就是这一点,只要想到这一点,我仍然想狠狠地用冰川啃噬地貌般的力量去夸奖自己。我想说,“挺不错的”,用的当然是前辈对后辈似的有些讨嫌但无法避免的口气,“挺不错的,给你75 分,或者,要不80 分吧”,或者父母对孩子似的怜惜般的情怀,“虽然有些地方……唔,没什么,大致还是挺好的,我觉得挺好的”,既然我面对的是早在五年之前,那个时候天没有更蓝一些水也没有更清一些,但依然是我再也不可能重现的自己了。
我再也不可能重现过去的自己了。
这话里仅仅是伤感和失落吗?或许也有庆祝和满足吧。最初我并不打算对于全书进行怎样的修改,既然是已经无法重现的自己,过去的作品,就让它继续一如常态也好——心里这么想的,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我不忍也不敢去将它们重新翻阅。它们代表了我某些非常完整而柔弱的特性,使我就像很早以前语文课本里所写的那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当初老师频频在此句对于趵突泉的描写上感到困难,要怎样才能让刚刚十岁出头的小孩子们理解其中的情绪呢?明明那么美好、那么耀眼,却“不忍再看”。原来,也是过去许多年后,十几岁的人成为几十岁的人,便能立刻了然于心的体验。
我从《年华》上收获了许多,不仅是出现了能和自己产生共鸣感的朋友们,还有一个终于在写作道路上出发的自己。后者偶尔让我感觉有些孤单,但前者又时不时会来消除这番情绪。
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面对,和五年前的自己,直接面对面的狭路相逢。 我对《年华》中某些章节仍然做了大量的修改,某些并不属于可原谅的“稚嫩”,而应当归类为“失败”的部分,还是需要变动的。想起当初写稿时有多么的时间紧迫和压力重重,故而留下的一些遗憾也总算获得一个重生的机会。
一天一夜,我把十四章节全部重新看了一遍——这产生的是无法言说的情绪,感慨万千。如同收到了一封遗失很久却终于历经辗转回到身边的来信。上面写着的内容、写着的希望,已经是我不再寄予希望的东西。过去的一些兴趣和喜好,也应随时事而发生了变动。同时我也明白,某些曾在《年华》中遇见的人们,彼此发生了不需说再见的诀别。
五年时间总是足够的长,地点迁移、人物变化,一场心情的气候带来的雨水早已干涸。原来我也搬了两次家,眼下甚至连动画片也看得很少了。
只希望此刻大家都过得很好。
这确实是非常奇妙的事情,在书册上无非是前后两页纸张,中间居然间隔了五年。
我离过去的自己很近,离过去的读者很近,离过去的非分之想很近。
我可以触摸它们。
有哪四个字可以总结呢,这场内疚的一期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