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现代小说家、散文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边城》是其小说的代表作,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它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其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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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边城(精)/沈从文的湘西世界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沈从文 |
出版社 | 岳麓书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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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沈从文,现代小说家、散文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边城》是其小说的代表作,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它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其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 内容推荐 《边城》全文原分11次发表于1934年1月1日~21日,3月12日~4月23日《国闻周报》第11卷第1~4期,第10~16期。署名沈从文。 1934年10月由上海生活书店初版。1943年9月开明书店出版改订本。 原目均为:《题记》、《边城》。 作者曾在上海生活书店初版样书上题写如下文字: “第一版留样本 全集付印时宜用开明印本, 将此本新题记附入。从文” 现据开明书店改订本编入。 试读章节 但不成,凡事求个心安理得,出气力不受酬谁好意思,不管如何还是有人要把钱的。管船人却情不过,也为了心安起见,便把这些钱托人到茶峒去买茶叶和草烟,将茶峒出产的上等草烟,一扎一扎挂在自己腰带边,过渡的谁需要这东西必慷慨奉赠。有时从神气上估计那远路人对于身边草烟引起了相当的注意时,这弄渡船的便把一小束草烟扎到那人包袱上去,一面说:“大哥,不吸这个吗?这好的,这妙的,看样子不成材,巴掌大叶子,味道蛮好,送人也很合式!”茶叶则在六月里放进大缸里去,用开水泡好,给过路人随意解渴。 管理这渡船的,就是住在塔下的那个老人。活了七十年,从二十岁起便守在这小溪边,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若干人。年纪虽那么老了,骨头硬硬的,本来应当休息了,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便不能够同这分生活离开。他从不思索自己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代替了天,使他在日头升起时,感到生活的力量,当日头落下时,又不至于思量与日头同时死去的,是那个伴在他身旁的女孩子。他唯一的朋友是一只渡船和一只黄狗,唯一的亲人便只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的母亲,老船夫的独生女,十五年前同一个茶峒军人唱歌相熟后,很秘密的背着那忠厚爸爸发生了暖昧关系。有了小孩子后,这屯戍兵士便想约了她一同向下游逃去。但从逃走的行为上看来,一个违悖了军人的责任,一个却必得离开孤独的父亲。经过一番考虑后,屯戍兵见她无远走勇气,自己也不便毁去作军人的名誉,就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应当无人可以阻拦,首先服了毒。女的却关心腹中的一块肉,不忍心,拿不出主张。事情业已为作渡船夫的父亲知道,父亲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事情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的过下去。女儿一面怀了羞惭,一面却怀了怜悯,依旧守在父亲身边。待到腹中小孩生下后,却到溪边故意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了。在一种奇迹中,这遗孤居然已长大成人,一转眼间便十三岁了。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随便给这个可怜的孤雏拾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作“翠翠”。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老船夫不论睛雨,必守在船头。有人过渡时,便略弯着腰,两手缘引了废缆,把船横渡过小溪。有时疲倦了,躺在临溪大石上睡着了,人在隔岸招手喊过渡,翠翠不让祖父起身,就跳下船去,很敏捷的替祖父把路人渡过溪,一切皆溜刷在行,从不误事。有时又与祖父黄狗一同在船上,过渡时与祖父一同动手牵缆索。船将近岸边,祖父正向客人招呼:“慢点,慢点”时,那只黄狗便口衔绳子,最先一跃而上,且俨然懂得如何方为尽职似的,把船绳紧衔着拖船拢岸。 风日清和的天气,无人过渡,镇日长闲,祖父同翠翠便坐在门前大岩石上晒太阳。或把一段木头从高处向水中抛去,嗾使身边黄狗从岩石高处跃下,把木头衔回来。或翠翠与黄狗皆张着耳朵,听祖父说些城中多年以前的战争故事。或祖父同翠翠两人,各把小竹作成的竖笛,逗在嘴边吹着迎亲送女的曲子。过渡人来了,老船夫放下了竹管,独自跟到船边去,横溪渡人,在岩上的一个,见船开动时,于是锐声喊着: “爷爷,爷爷,你听我吹~~你唱!” 爷爷到溪中央便很快乐的唱起来,哑哑的声音同竹管声,振荡在寂静空气里,溪中仿佛也热闹了些。实则歌声的来复,反而使一切更寂静。 有时过渡的是从川东过茶峒的小牛,是羊群,是新娘子的花轿,翠翠必争着作渡船夫,站在船头,懒懒的攀引缆索,让船缓缓的过去。牛羊花轿上岸后,翠翠必跟着走,送队伍上山,站到小山头,目送这些东西走去很远了,方回转船上,把船牵靠近家的岸边。且独自低低的学小羊叫着,学母牛叫着,或采一把野花缚在头上,独自装扮新娘子。 茶峒山域只隔渡头一里路,买油买盐时,逢年过节祖父得喝一杯酒时,祖父不上城,黄狗就伴同翠翠入城里去备办东西。到了卖杂货的铺子里,有大把的粉条,大缸的白糖,有炮仗,有红蜡烛,莫不给翠翠一种很深的印象,回到祖父身边,总把这些东西说个半天。那里河边还有许多船,比起渡船来全大得多,有趣味得多,翠翠也不容易忘记。 P26-29 序言 八十年代表极住崇文门期间,有一天他病了,我去看他,坐在他的床边,他握着我的手说:“多谢你邀我们回湘西,你看,这下就回不去了!”我说:“病好了,选一个时候,我们要认真回一次湘西,从洞庭湖或是常德、沅陵找两只木船,按你文章写过的老路子,一个码头一个码头再走一遍,写几十年来新旧的变化,我一路给你写生插图,弄它三两个月。” 他眼睛闪着光:“那么哪个弄莱弄饭呢?”我说可以找个厨子大师傅随行。 “把曾祺叫在一起,这方面他是个里手,不要再叫别人了。” 之后,表叔的病情加重,直到逝世;随之曾祺也去世了。 这点想法一直紧缠着我。我告诉过刘一友,也跟卓雅谈过,后来又跟吉首大学的游校长和州长杜崇烟交流更具体的方案和计划,也都是说说而已,“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矣! 想想看,如果表叔的身体得到复元,三人舟行计划能够实现,可真算得上是最后一个别开生面的“沈从文行为艺术”了。真是可惜! 卓雅重掀波澜的意义就在这里,我希望有心人顺着这个有趣的命题多为永恒的湘西做点文章。 2009年9月9日于万荷堂 后记 湘西自古以来都是令诗人失魂落魄的地方。生于斯长于斯的沈从文先生一直深深地眷恋着这片土地。他说:“我的作品稍稍异于同时代作家处,在一开始写作时,取材的侧重在写我的家乡”,“我虽离开了那条河流,我所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故事中我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作为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先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谜一样的湘西世界,这世界是美的典范和极致。 可以说,湘西世界就是沈从文先生心灵的世界。他把他的思想与情感,他的爱憎和忧伤,都揉进了湘西的那几条河流中。他所呈现的湘西世界,深深地震撼着我们,感动着一代又一代,并将继续感动和震撼下去。 上世纪80年代的一天,我脑子里进出一个想法——用摄影的形式来展现沈从文先生笔底的湘西。从那时开始,我便争取各种机会,无数次走进湘西的山山水水,感受着湘西的风土人情,与翻天覆地的时代变迁抢速度,与日新月异的居民生存方式抢时间,将一幅幅正在消逝的地理人文图景定格在底片上。 时光倏忽,二十余年过去。行囊中除了沉甸甸的胶卷,还装满了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些故事就像撷自千里长河中的一粒粒珍珠,时时温润我心。 2001年,我与珠海一女记者去了酉水河,这是沈从文先生最爱、着墨最多的河流之一。我们从保靖县城上船,沿途风景奇秀,青山如黛,绝壁如削,长水如玉,篙桨下处,水草青青,历历可数。一路上,同伴的惊诧赞叹声落满一河,连连惊起蓬刺中的水鸟,我得意极了:“没骗你吧?”傍晚,我们在迷人的隆头镇上岸,住进河边五元钱一天的旅店。待我收拾好房间,整理完相机,上“洗手间”的同伴却仍未出来。糟糕!该不是掉厕所里了吧?这里的厕所是搭块跳板伸到水中间的,城里人哪能习惯。我冲过去把门一推,却见她痴痴地贴在“水上茅厕”窗前,早巳忘了身在何处,被这河岸风景惊呆丁。原来,这里是酉水与一条小支流汇合之地,三面青山夹着两线河水,晚霞中的山水、村落、渡船、炊烟,构成了一幅难以言说的绝美画图,不发呆倒怪了!摄人魂魄的美是让凡人发不出声音来的,耳边恍若沈从文先生轻声在说:“早晚相对,令人想象其中必有帝子天神,驾螭乘蜺,驰骤其间……” 里耶的黄昏是那么温柔美丽。清清的酉水河顺着山势蜿蜒,这一边,满河的汉子们在洗澡游泳;转过水湾,则是姑娘媳妇们沐浴的天地。褐色的大石头上,这里那里摊满了各色衣裳,夕阳将一具具古铜色的身体镀上金光,水波撩起处串串碎银撒落……满河灿烂。多么生动,多么醉人,这不正是沈从文先生笔下的场景吗?谁能相信这与他当年所经历的已相隔八十余年了呢? 仍是那位女记者:“我想靠近去拍,他们会打人不?…‘湘两人是不会那么做的,你倒是别吓着他们了。”我回答。她像是领到特别通行证般,兴奋地边走边拍起来,一时竟收不住脚步,忘情的快门声惊动了水里赤条条的汉子。有女人闯入“禁区”!还举着相机!这或许是他们从不曾遇到过的事。岸上的赶紧跃入水里,水中的急忙蹲下身子。她仍在步步逼近。见无处藏身,汉子们笑着嚷着只得往大礁石那边躲。更大的动静飞起来了,想想看,一群赤裸的汉子突然闯入岩石后面女人们的天地,那喧哗与骚动真是非凡……一个小女子竟搅乱了一条河,真“伟大”得让你没法去责怪。 在这片乡土上,恍若隔世的感觉你常常会有,一不经心就会掉进沈从文先牛的岁月中去。 2002年,我和我先生又来到酉水,在河边却再也找不到上行的船。一位在小船上补渔网的老艄公张着缺牙的嘴笑着说:“没船了,哪个还坐船?中巴车每个弯角都到,一两个小时几块钱,你想哪个还会去坐一天的船?耽误工夫。” 面对汤汤流水,我不由得回想起1997年的那次旅程。时值秋日水枯,船只上滩仍需背纤。到滩头时,老人小孩逐一下船上岸,沿着河滩小路走去,弯弯的队伍拉得长长。年轻人则不声不响背起纤绳,该淌水时就淌水,该爬岩时就伏在石头上爬去,协力齐心将船拉上滩。没人要求,没人指挥,甚至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么自然,那么默契,过滩后将老人小孩接上船,又行至下一个滩口,周而复始。我先生也背起纤绳,默默走进拉纤的行列,我则前前后后追赶着拍摄。那一份感动,至今回想起来都温暖得很。我知道,那份美丽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们是来耍的吧?想坐船就租一条去呀!”老艄公为我们出了个主意。好办法!谁知道这条古老的河上会不会有再也见不到船的那一天呢?我与先生赶紧租船而上,留住这最后的“孤帆远影”。 2003年,碗米坡水电站快要蓄水了,我和朋友们想看看最后的风景,仍是租条船顺流而下,没想到这么快,沿途景致已荡然无存,梦绕魂牵的吊脚楼只剩几根木桩,白墙黛瓦的村居空留断垣残壁,嵌入水中的巨石被炸成碎块,碧玉般的河水成了黄汤……我不敢取出相机,痴痴地站在桥头,不用眼泪哭!再见了,里耶。再见了,隆头。再见了,拔茅…… 真要用一条河的美丽去换取那“电”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不懂。几年前,听黄永玉先生讲过一个故事:在森林里伐木,锯一棵大松树时,不单只这棵松树会发抖,周围的松树都在发抖——没人注意而已……我相信,万物有灵啊!将一条条河流腰斩、改道、拦截,河流们又会怎样呢?大概不会一路欢歌吧? 人非山川草木,孰知山川草木无情? 历史的传承,山河的变迁,是摆在每个民族、每个朝代面前的课题,功过是非,只能留待历史评说。我尽力而为的只是,也只能是,将不可复制、不能再生的原貌,呈现在今人以及后人面前,让人们去感受、思考、掂量、判断,以此为沈从文先生的文字作证。 长长的码头,湿湿的河街,湍急的青浪滩,美丽的酉水河,满江浮动的橹歌和白帆,两岸去水三十丈的吊脚楼,无数的水手柏子和水手柏子的情妇们都永远逝去了。这一切,不会再来。但湘西的很多地方,天还是蓝,水仍是绿,在一些乡僻边城,寻寻觅觅,你或许会见到一座长满荒草的碾房,一架不再转动的水车,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水。倾斜了的吊脚楼依然风情万种,废弃了的油榨房仍充满庄严…… 泪眼迷蒙中,我仿佛看见沈从文先生笔底的人物正一个个向我走来。这一刻,没有惊喜,没有叹息,只有一种声音在心底:让天证明地久,让地证明天长! 卓雅 2009年8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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