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电工程师陆筠在巴基斯坦遭受绑架,顺利归国后,不论是性格和气质,和以前判若两人。以前的朋友都大为吃惊。在巴基斯坦的三年时光再次回来。那时候她只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学生,抛家离国,跟大学同学周旭一起,听从单位的调派,到了海外做建设工作。新的环境十分艰苦,并不尽如人意,但年纪轻轻,才华惊人的总工程师吴维以却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两个人性格相差很多,陆筠漂亮开朗,十分乐观;吴维以冷静睿智,工作时严厉异常严厉。在工作和生活中,陆筠和吴维以接触越发频繁,也不自觉地越走越近,对这个他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吴维以身世离奇而坎坷,带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色彩。两个人感情如沙漏一点点堆积起来。吴维以平时非常冷静,感情日浓之时,地震让他们天各一方吴维以失踪数年,下落不明。……
一瞬间时光流转,兜兜转转地回到了两年前。他背着她穿过那座山林,有风从他的发际流过,他俊美得如同那个美好的初夏,融化了金色的阳光。好像他们从未经历生离死别,也从未分开过。
比倾城之恋更怅惘的重逢,比死生契阔更执着的坚守。一座城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别离。只有他和她的爱情,牵手到时光尽头。
随书包含全新未公开番外。
飞机从云层上空掠过。
世界屋脊上方的天空呈现出梦幻的湛蓝色,纯粹,却怪异得看不到底。陆筠把脸贴在窗户上,鼻子睫毛给玻璃压平。喜玛拉雅山脉如波浪般连绵起伏,险峻峥嵘,错落有致。远处是云海,近处却是山峦。山顶上积雪皑皑,向阳一面的雪山被阳光染成蓝色,深浅不一,光彩荧荧,从某些角度看上去,那蓝色竟然使得人不能逼视。
其实踏上飞机之前的两三天,陆筠就从心底泛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她要离开祖国去往一个传奇且充满宗教色彩的国家这件事只是做梦。此刻,这瑰丽得不真实的画卷在她面前展开的时候,她反而找到了某种踏实的感觉。
陆筠兴奋得脸庞发亮,如果在地上,她已经跳起来,可现在被安全带限制,只好把那股欣喜的感情压下去几分,转而跟身边的周旭说:“我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就能看到这么精彩的风景,真划算。”
周旭虽然没有她这样兴奋,也同样被这景色打动和吸引,深以为然。
飞机渐渐飞离喜玛拉雅,陆筠眷念地回头仔细看,群山起伏,浮云来去,阳光作为太阳的卫辇,辉煌地一泻千里,那瞬,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霸气。
心满意足地落回座位,她摇头晃脑,然后叹口气:“可惜没带相机。”
周旭的手停在她的肩上:“以后机会多的是。”
周旭是她的同学,大学时一个班,读研时虽然不是一个方向,但凑巧的是工作同时签了第三水电集团。拿到签约协议书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说,怎么又是你。看在别人眼底,认为他俩成绩不相上下,又有缘,屡屡玩笑说你们俩居然不是一对,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他俩真就不是一对,读书时一个使君有妇,一个罗敷有夫,死活杠不到一起去。后来又各自分了手,可还是没擦出火花来,只是相处依然融洽,是非常好的朋友,也有着兄妹般的情谊。
风景很快就看累了,陆筠昨天晚上激动了一宿,几乎不曾入睡。当面前的景物变成千篇一律的云层后,睡意海浪一样地涌了上来。
最后她是被嘈杂声吵醒的。周旭见她睁开眼,伸手指向窗外:“马上就要降落了,下面就是*堡。”
已经是深夜了,白云不见踪迹。透过机窗可以看到,深色的大地和繁星般的灯光迎面扑来。飞机离地面近了,大大小小的城市建筑也露出了一点忽明忽暗的轮廓。
离开机场倒是异乎寻常的顺利,虽然等待行李的时间长了一点,但安检手续简单明快。除了无意中瞥到了机场警察身上挎着的机枪和严峻的表情,陆筠还真没觉得这个神秘国家有什么特别的不一样。
事先已经知道办事处的侯鹏会来接机,两人边走边四处打量,果然在机场的出口处看到一个有着中国面孔和气质的中年男子,举个牌子,上面有他们的名字,同时他身边还有一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两人仿佛遇到亲人般迎上去,连声感激他的不辞勤劳。侯鹏皮肤偏黑,相貌和善,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的目光很快地从两个年轻人脸上扫过去,在陆筠脸上停了停,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他笑了笑,压制住喉咙里的那句话,领着二人朝不远处的车子走过去,方才说:“没想到总部派了你们来,真年轻,刚毕业吧?”“是啊,侯总,三月份才毕业的。公司派我们过来,就来了。”陆筠兴奋地回答,不忘好奇地四下打量。其实哪里看得到外面的景色?黑黝黝一片,偶有灯光闪烁。
“不过新人大多都要外派的,”侯鹏瞧不出任何的疲倦,长辈一样的微笑,“我毕业的时候也来这里工作了两年,那个时候的巴基斯坦,比起现在来,条件更恶劣些,”话到这里就严肃起来,指了指远处的一辆卡车和车上的警察,“不过,那时安全多了。” 周旭点头:“来之前就做好思想准备了。年轻就应该多吃点苦吧。能进入三电,得到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说真的,这样的机会,我求之不得。”
侯鹏这次才认真地打量他,有点笑意,也有点深思:“你叫周旭?”
“是的。”他毕恭毕敬地回答。
虽说初夏,可这个地方毕竟是南亚,不过走了几步路汗就贴在了额头。他们边走边谈,很快来到那辆小面包车面前。侯鹏帮着两人把行李放到汽车的后备厢,然后拉开车门,把两人推到后座,等警察也上了车,才从右边的驾驶席扭头过来看他们,笑容和善:“小周,以前我也认识了个年轻人,你这番话跟他说的一模一样。那年轻人可厉害,聪明不说,还勤奋,专利证都可以用来打牌了,现在已经是高工,前途不可限量。看来,你也能像他那样出息。”
陆筠来了兴致:“是谁是谁?”
“他姓吴,”侯鹏说,“现在是格拉姆水电站的负责人之一,格拉姆镇你们很清楚了,西北边境省,斯瓦特河上,就是两天后你们要去的地方。那地方,景色不错,你们现在去,可是占了便宜了,那里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两人学生般听着。
“他很不错,都找不出什么缺点,见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侯鹏看出他们的担心,笑起来,“说起来,其实也不比你们大多少,我记得他不过二十*岁吧。”
陆筠听着,心中的钦佩之情喷涌而出:“我知道世界上总是有种人让我们仰望啊。我真想快点见到他。”
“会的,”侯鹏看了眼窗外,又说,“我们现在在拉瓦尔品,得半小时才能到*堡的办事处,你们如果累了,可以睡一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毕竟时间不早了,大家渐渐有了睡意。
周旭闭着眼睛打盹,身子沉起来,渐渐歪到陆筠身上。陆筠怕吵醒他,坐着一动不动。
侯鹏最后看他们一眼,笑着回了头,启动了汽车。
陆筠还不困,在飞机上睡够了,眼睛亮得很,巴不得多看看这个神秘国家的风景,可时间必竟是深夜,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出去,都是漆黑一片,星星稀少,月亮躲进了云层。她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南亚的湿润的风从指缝间奔跑过去。
她知道,一种她从未领教过的生活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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