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努力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主呀!但愿热罗姆和我彼此相依.彼此通过对方向您靠近,但愿我们像两个朝圣者那样去走完生命的整个路程——其中一人说:“你如果累了,就靠在我身上吧,兄弟。”另一人回答:“我只要感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可是不行!主啊!您指出的道路是一条窄路一窄得容不下两人并行。
《窄门》是二十世纪法国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安德烈·纪德的小说
《窄门》是二十世纪法国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安德烈·纪德的小说:阿莉莎因母亲私奔心灵受创,宗教情绪增强,把自己献身于上帝,认为这样做在精神上与爱人更加接近。阿莉莎死后,人们从她的日记中了解到,在最后的日子里,她感受着可怕的孤独。
我在这里要讲的事,别人本来可以写成一本书,然而,这段经历使我心力交瘁,使我的品德耗损殆尽。我只能将往事简简单单地写下来,它有时可能显得支离破碎,但我不打算虚构任何情节来弥补和撮合,我盼望这番叙述能带给我最后的乐趣,而矫揉造作只能破坏它。
我不到十二岁就失去了父亲。母亲不愿意再留在父亲行医的勒阿弗尔,决定移居巴黎,以便于我更好地完成学业。她在卢森堡公园附近租下一套房子。阿斯比尔通小姐搬来与我们同住。弗洛拉·阿斯比尔通小姐无亲无戚。她原先是我母亲的小学老师,后来成为她的女伴,不久就成为挚友。我生活在这两位神态同样温和忧郁的女人身旁。在我的记忆中,她们总是穿着丧服。有一天,大概是父亲去世以后很久了吧,母亲将清晨软帽上的黑丝带换成一根淡紫色丝带,我惊呼起来:
“啊,妈妈,这颜色对你多不合适呀!”
第二天,她又戴上了黑丝带。
我体质赢弱,母亲和阿斯比尔通小姐小心翼翼地唯恐我累着,这种关心之所以没有使我变成懒汉,那是因为我对学习确实很有兴趣。一到风和日丽的季节,她们便一致认为我应该离开城市,因为城市使我变得苍白。六月中旬,我们便去勒阿弗尔附近的富格兹马尔,比科兰舅父每年夏天在那里接待我们。
比科兰家的房子坐落在一个花园里,花园不十分大,不十分漂亮,与许多诺曼底花园相似。房子是白色的,两层楼,类似上上个世纪的许多乡村住宅。房子朝东,朝着花园正面,有约摸二十扇大窗子,房子背面也有同样多的窗子,两侧却没有。窗子上都是小块玻璃,其中有几块是新近换上去的,看上去特别明亮,而旁边的旧玻璃却显出灰暗的绿色。有些玻璃上有疵点,也就是亲戚们称为的“气孔”。从那里看树木,树木显得粗细不匀,邮递员从那里走过,也突然长出一个驼背来。
花园是长方形的,四周有围墙。在房屋前面有一块被绿荫覆盖的、相当大的草坪,草坪周围有一条沙石小路。这个方向的围墙较矮,人们可以看见包围花园的那个农场院子。在院子的边界上是当地常见的一条长满山毛榉的大道。
在西面,花园在房屋背面较为舒展。一条开满鲜花的小径从朝南的果树架墙前经过,浓密的葡萄牙月桂和几株树使小径免受海风的蹂躏。另一条小径沿着北面的围墙延伸,消失在树丛中。我的表姐妹管它叫“黑色小径”。一到黄昏,她们就不愿去那里。这两条小径都通向菜园,菜园是花园的延伸。走下几级台阶,就到了下面的菜园。菜园尽头的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暗门,墙外是一片矮树林,两条山毛榉大道从左右两面在这里汇合。从西面的台阶上,目光能越过矮树林,看到高原,欣赏遍及高原的庄稼。在天边,小村庄的教堂隐约可见。傍晚,宁静的空气中,还可看见几所房屋上的缕缕炊烟。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