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教育》是意大利作家德·亚米契斯的作品,是一部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品,被认为是意大利人必读的十本小说之一,是世界文学史上经久不衰的名著,被各国公认为最富爱心和教育性的读物。朱光潜、丰子恺、茅盾、夏衍等学者曾将此书作为当时立达学园的重点读物。1986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具有代表性的欧洲系列丛书》中。1994年被列入世界儿童文学最高奖——国际安徒生奖《青少年必读书目》之中。2001年被教育部指定为中小学语文新课标课外阅读书目。本书超越了时代和国界的限制,被译成数百种文字,至今销量已超过15,000,000册,成为世界最受欢迎的读物之一。
《爱的教育》是意大利作家德·亚米契斯耗时10年创作完成的,被认为是意大利人必读的10部小说之一。全书采用日记体的形式,讲述了一个名叫安利柯的四年级小男孩的成长故事。《爱的教育》中文版最早由夏丐尊先生于1924年翻译而成,漫画家丰子恺先生作插图和封面,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朱光潜、丰子恺、茅盾、夏衍等大家均为此书做过推荐。
夏丐尊先生在翻译《爱的教育》时曾说:“这书一般被认为有名的儿童读物,但我以为不但儿童应读,实可作为普通的读物。”章锡琛曾说:“夏先生曾把这书流了泪三日夜读毕,翻译的时候也常常流泪。”
义侠的行为
二十六日
卡隆的为人,我看了今日的事情就明白了。今日我因为二年级时候的女先生来问我何时在家,到校稍迟,入了教室,先生还未来。一看,有三四个小孩聚在一处正在调排着那赤发的一手有残疾的卖野菜人家的孩子克洛西(Crossi)。有的用三角板打他,有的把栗子壳向他的头上投掷,说他是“残废者”,是“鬼怪”,还将手挂在项颈上来装他的样子给他看。克洛西一个人坐在位子里苍白了脸,用了好像要说“饶了我罢”似的眼光看着他们。他们见克洛西如此。越加得了风头,越加戏弄他,克洛西终于怒了,红了脸把身子震着。这时那个脸孔很讨厌的勿兰谛,忽然跳上椅子,装出克洛西母亲挑莱担的样子来了。克洛西的母亲,因为接克洛西回去,平日时常到学校里来的,现在听说正病在床上。许多学生都曾知道克洛西的母亲的,看了勿兰谛所装的样子,大家笑了起来。克洛西大怒,突然将摆在那里的墨水瓶对准了勿兰谛掷去。勿兰谛很敏捷地避过,墨水瓶恰巧打着了从门外进来的先生的胸部上。
大家都逃到座位里,怕得不作一声,先生变了脸色,走到教桌的旁边,用了严厉的声音问:“谁?”一个人都没有回答。先生更高了声说:“谁?”
这时,卡隆好像可怜了克洛西,忽然起立,用了很决心的态度说:“是我!”先生眼盯着卡隆,又转看正呆着的学生们,静静地说:“不是你。”
过了一会儿又说:“决不加罚,投掷者起立。”
克洛西起立了,哭着说:“他们打我,调排我,我气昏了,不知不觉就把墨水瓶投去了的。”
“好的!那么,调排他的人起立!”先生说了,四个学生起立了把头俯着。
“你们欺负了无罪的人了!你们欺侮了不幸的小孩,欺侮弱者了!你们做了最无谓、最可耻的事了!卑怯的东西!”
先生说着,走到卡隆的旁边,将手摆在他的腮下,托起他俯下的头来,注视了他的眼说:“你的精神是高尚的!”
卡隆附拢了先生的耳,不知说些什么,先生突然向着四个犯罪者说:“我饶恕你们。”
我的女先生
二十七日
我二年级时候的女先生,准了约束,今日到家里来访我了。先生不到我家已一年,我们很高兴地招待她。先生的帽子旁仍旧罩着绿色的面幕,衣服极质素,头发也不修饰,她原是没有功夫来打扮这些的。她比去年似乎脸上的红彩薄了好些,头发也白了些,时时咳嗽着。母亲问她:
“那么,你的健康如何?先生!你如果不再顾着你的身体……”
“一点都没有什么。”先生回答说,带着又喜悦又像忧愁的笑容。
“先生太高声讲话了,为了小孩们太劳了自己的身体了。”母亲又说。
真的,先生的声音,听不清楚的时候是没有的。我还记得:先生讲话,总是连续着一息不停,弄得我们学生连看旁边的功夫都没有了。先生不会忘记自己所教过的学生,无论在几年以前,只要是她教过的,总还记得起姓名。听说,每逢月考,她都要到了校长先生那里,去询问他们的成绩的。有时,又站在学校门口,等学生来了就叫他拿出作文簿给她看,调查他进步得怎样了。已经入了中学校的学生,也常常着了长裤子,挂了时计,去访问先生。今日,先生是领了本级的学生去看绘图展览会,回去的时候,弯到我们这里来的。我们在先生那班的时候,每逢礼拜日先生常领我们到博物馆去。说明种种的东西给我们听。先生比那时已衰弱了许多了,可是仍非常起劲,遇到学校的事情,就很快活地谈讲。二年前,我大病了在床上卧着,先生曾来望我过,先生今日还说要看看我那时所睡的床,这床其实已归我的家姊睡了的。先生看了一会,也没有说什么。先生因为还要去望一个学生的病,不能久留。听说是个马鞍匠的儿子,发着麻疹卧在家里呢。她又挟着今晚非改削不可的课本,据说,晚饭以前,某商店的女主人还要到她那里来学习算术的。
“啊!安利柯!”先生临走向着我说,“你到了能解难问题,做长文章的时候,仍肯爱你以前的女先生吗?”说着,吻我。等到出了门,还在台阶下再扬了声说:“请你不要忘了我!安利柯啊!”
啊!亲爱的先生!我怎能忘记你呢?我虽成了大人,也一定还记得先生,到校里来拜望的。无论到了何处,只要一听到女教师的声音,就要如同听见先生你的声音一样,忆起先生教我的二年间的事来罢!啊啊!那二年里面,我因了先生学会了多少的事!那时先生虽有病,身体不健,可是无论何时,都热心地爱护我们,教导我们的。我们书法上有了恶癖,她就很担心。试验委员质问我们的时候,她担心得几乎坐立不安。我们写得清爽的时候,她就真心欢喜。她一向像母亲样地爱待我。这样的好先生,叫我怎样能忘记啊!
P13-16
这书给我以卢梭《爱弥尔》、裴斯泰洛齐《醉人之妻》以上的感动。我在四年前始得此书的日译本,记得曾流了泪三日夜读毕,就是后来在翻译或随便阅读时,还深深地感到刺激,不觉眼睛润湿。这不是悲哀的眼泪,乃是惭愧和感激的眼泪。除了人的资格以外,我在家庭中早已是二子二女的父亲,在教育界是执过十余年的教鞭的教师。平日为人为父为师的态度,读了这书好像丑女见了美人,自己难堪起来,不觉惭愧了流泪。书中叙述亲子之爱,师生之情,朋友之谊,乡国之感,社会之同情,都已近于理想的世界,虽是幻影,使人读了觉到理想世界的情味,以为世间要如此才好。于是不觉就感激了流泪。
这书一般被认为有名的儿童读物,但我以为不但儿童应读,实可作为普通的读物。特别地敢介绍给与儿童有直接关系的父母教师们,叫大家流些惭愧或感激之泪。
学校教育到了现在,真空虚极了。单从外形的制度上、方法上,走马灯似的更变迎合,而于教育的生命的某物,从未闻有人培养顾及。好像掘池,有人说四方形好,有人又说圆形好,朝三暮四地改个不休,而于池的所以为池的要素的水,反无人注意。教育上的水是什么?就是情,就是爱。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空虚。
因了这种种,早想把这书翻译。多忙的结果,延至去年夏季,正想鼓兴开译,不幸我唯一的妹因难产亡了。于是心灰意懒地就仍然延搁起来。既而,心念一转,发了为纪念亡妹而译这书的决心,这才偷闲执笔,在《东方杂志》连载,中途因忙和病,又中断了几次。等全稿告成,已在亡妹周忌后了。
这书原名《考莱》(Coure),在意大利原语是“心”的意思。原书在一九。四年已三百版,各国大概都有译本,书名却不一致。我所有的是日译本和英译本,英译本虽仍作《考莱》,下又标《一个意大利小学生的日记》几字,日译本改称《爱的学校》(日译本曾见两种,一种名《真心》,忘其译者,我所有的是三浦修吾氏译,名《爱的学校》的。)如用《考莱》原名,在我国不能表出内容,《一个意大利小学生的日记》,似不及《爱的学校》来得简单。但因书中所叙述的不但学校,连社会及家庭的情形都有,所以又以己意改名《爱的教育》。这书原是描写情育的,原想用《感情教育》作书名,后来恐与法国佛罗贝尔的小说《感情教育》混同,就弃置了。
译文虽曾对照日英二种译本,勉求忠实,但以儿童读物而论,殊愧未能流利生动,很有须加以推敲的地方。可是遗憾得很,在我现在实已无此功夫和能力,此次重排为单行本时,除草草重读一过,把初刷误植随处改正外,只好静待读者批评了。
《东方杂志》记者胡愈之君,关于本书的出版,曾给予不少的助力;邻人刘薰宇君,朱佩弦君,是本书最初的爱读者,每期稿成即来阅读,为尽校正之劳;封面及插画,是邻人丰子恺君的手笔。都足使我不忘。
十三年十月一日丐尊记于白马湖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