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洞明压根儿就没想到,这块出了人命的地,后来会跟他扯上关系,所以他张口就骂了一句:“又是哪个开发商和狗官勾结,弄出的事儿!”
他今天本来是不出去的,临时接到一个熟人的电话,说海边的一个别墅项目开盘,价格不高,可以炒一把。他拿近五十万起家,靠炒房,七年时间赚了三千多万,朋友们认为他是炒房的高手,不会看走眼,所以都愿意拉着他,只要他看好了的,总有人跟着买,每次出手总能赚着。可这次他看了海边的别墅,很不以为然,认为离海太近,潮气太大,他说:“位置糊弄外地人没问题,对本地有钱人没有吸引力,外地的客户暂时还没有形成气候。所投进去资金压得太久,风险太大。”他这么一说,和他一起来的朋友统统作罢。他们本来说好,上午没有别的事,找一家大排档去喝酒,以便打发闷热的时间。可返回路过妃子山时,老远就看见路边围了许多人。到了近前,他把车停下来,摇下车窗问路边的人:“出啥事了?”
一个年轻人看他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清地,死人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这年头,只要牵扯到拆迁,可以说,没有哪家房地产商,没有类似恶行的。他随即就骂了一句。
也许这世上没有比死人更刺激的事了。路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于是他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挤进了看客的行列。中午的太阳十分毒辣,光线像万箭乱飞从天而降,他感到头皮似乎瞬间被烤焦。好在路边的树木高大,栽植时本来就是大树,经过五六年的生长,已经成型了,巨大的树枝像伞盖一样伸向四周,形成一片片不小的荫凉,加之阵阵海风吹来,清凉穿过空间,立即减弱了太阳的烘烤。因而一部分先来的人,就占据了有利地形,躲在树荫下,避开尖利的阳光,等待着可能出现的高潮。王洞明瞅了一个空隙,挤进了树荫下,伸头向远处张望。
东山市靠海,应该叫东海市才名副其实,偏偏却叫东山。王洞明有一回来了兴致,向当地一个朋友打问地名的缘由,那位朋友三天后答复他说,据过去的县志记载,大约因为东山这地方,本来是海边一片平地,突然南北横起一座山脉,由此形成了一个近百平方公里的丘陵地带,就地形地貌特点而言,顶峰海拔一千三百多米,靠东的山脉不但突兀显眼,而且彻底改变了东西地域的气候,靠海的平原地带,真正的海洋性气候,可山地既不潮湿,也无海风,竟然有些中国北方的气候特点了。加之人们说海太大,说山一目了然,所以干脆就叫东山了。所以,这地方因山得名,历史上叫东山县,后来改为东山市,再后来升格为地级市,名字依然叫东山。
说妃子山是山,实际不是山。妃子山是东山从海边横起时的延伸地带,地形从高处慢慢滑下来后,绕过一个弯,眼见到平地了,又扬起一个小山头,形成一片山地。东西走向略长,有五千多米;南北走向稍短,也有四千多米。整个山地呈双乳环抱状,中间一道平缓的分水岭,托起东西两个平缓的坡面。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块盖别墅的绝佳地段。离海有一段距离,加上山坡有一定高度,海水的潮气不会直冲而来。又由于大海在这个地方形成了一个海湾,站在山坡上,每一个角度都能看到海。要说倒回七八年前,这地方距离市区还有十几公里距离,人们看不出这个地方的金贵是可能的,可要说房地产被炒得热火朝天的当下,有人要说这地方生不出巨额钞票的话,不是瞎说就是为了刻意隐瞒。所以,王洞明的判断没有错,他骂出来的话,似乎是句大实话。
可事情的起因和真相,路边站着的人,谁也说不清楚。警察封锁了现场,距离公路二十米的地方.就不准进入了。站在外围的人们,只是远远看到,山下聚集了许多村民,摆了几台挖掘机,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洞明随着众人骂了一会儿,却未见高潮出现,就瞅了个空隙,向远处张望,希望发现一点新刺激,可他突然觉得眼花,眼前的景象显得模糊,他摇了摇头。再看,眼前似乎清晰了,可看不到一个人,也听不到一丝声音,偌大的妃子山突然变成了老家的美穴地,一个叫狗剩的十七岁少年,正在田坎上忙碌,他定眼看了看,他正在种豆子。远处似乎还飘来一个穿着红褂子叫桔子的美人,像仙子,又像鬼魂;突然美人的背后,出现一张老脸,接着他伸出了发黑的双手,十个手指细而长,像是一双能挖到他肉里的魔爪,他一愣,认出是龙吟山最大的地主吴满满……这些幻觉的出现,几乎瞬间就消失了,而且景象是重叠的,但却使王洞明感到了恐惧。他抓了一把站在旁边的朋友,朋友被抓痛了,叫一声,问他怎么了?这一叫,他恢复了常态,眼前又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这样瞬间的幻觉,对王洞明来说,虽不经常出现,但也不是偶尔现象,总会在人多喧闹,或孤独无人时突然出现。他曾到医院问过医生,医生说他累了,不必介意,注意休息即可恢复。他无法验证医生的结论对还是不对,总之出现几次后,并无后果,他也就不在意了。不过今天显现的情景,还是第一次。王洞明一时没有了兴趣,再看看眼前的看客们,不停地有人走,不停地又有人来,只要不企图穿过绿化带下到地里,警察也不干预。王洞明觉得无趣,就悻悻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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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鹏的笔下展开了一个“归真即佛”的故事,其风格既非社会主义的写实主义,也非现代主义的前卫精神。整个故事眉清目秀,娓娓道来,写景、叙事、对话分配得恰到好处,分段不会失之冗长,对话常常独立排比,其效果是“好看”,而这正是当代标榜“魔幻”的作品不足之处。
——著名诗人余光中
众生业力之重,难以想象,但在《百年密意》里却有充分的展开。小说里恶的元素令人愤怒,胡江北的无赖嘴脸、“女体盛宴”的奢华无行、从上至下以权以名“抢”钱的坦然无耻,都让人悲悯。同样地,小说里那些善的真的和美的元素,亲人的爱、男女的真诚,家族或所谓的家国天下,一样让人觉得飘渺短暂而难以永恒。在志鹏先生的叙述里,我们能够同意,那些善和恶,皆是虚妄,最要紧的生命关怀在于终极,在于回到自性。
——著名学者、作家、《非常道》作者余世存
读杨志鹏先生的《百年密意》,最初读到中国社会从乡村到城市变迁的百年缩影,过去的和正在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再读,那些奇特的财富争夺、命运变迁的情节,在最后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似乎人生的挣扎、无穷的掠夺,只是在折腾、在重复,生存的意义,在于走向心灵(佛性)的光明。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故事,但他探讨揭示的生命密码,何尝不是西方文化的命题?这本书,为读者打开了一条生动解读中国文化的窗口。
——联合国项目事务署中国首席代表罗响博士
《百年密意》以方便文字传播生命的真相。一切因缘,有万般的解读,但只有两种循环,缘起缘灭;一颗心灵,有无量变化,但只有两种趋向,光明与黑暗。希望你选择光明。
——藏传佛教高僧、大瑜伽士益喜宁宝堪布
志鹏的作品是心智的流露。他做过许多常人难以企及的文化产业大事,在海内外引起过巨大反响,但他的心灵却表现出出世间的纯净。读他的作品,是在与一位高贵而又高尚的朋友进行心灵交流。他的笔触直击当代社会的许多乱象,但却免去了俗世的尘嚣,使我们看破了人生的真相,感到了从容、豁达、包容、快乐,找到了我们长久以来丢失了的精神所依。这样的作家和作品是不多见的。
——著名作家、《白鹿原》作者陈忠实
后记:愿解如来真实义
《百年密意》的写作,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但作品的缘起,要追溯到二十七年前。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由农村变革引领的中国社会经济领域的整体变革,引起社会结构的迅速变化,由此产生的反思文学,赢得社会强烈反响。我在武汉大学上作家班时,写了两篇小说《长河落日》和《玄黄》,表达了我的思考。小说以我的老家陕南为背景,描写在时代的变革中,两个家族命运变迁的故事。同是两个家族,同样一个地域,却因时代的不同完全改变了生存走向。家族的衰落与复兴,充满诡异和无常,历史的史实包含着不可思议的密码。鉴于当时认识的局限,作者本身也对这种神秘与无常的解读无能为力,只能强化这种不可抗拒的历史现象的神秘性。这两个中篇经同学、江西作家宋清海引荐,发表于江西大型文学双月刊《百花洲》,《玄黄》还发了头题。到了九十年代初,因文坛陕军东征,长篇小说忽然热起来,于是我续写了《玄黄》《长河落日》的故事,这次将两个家族人物的故事放到了省城展开,企图通过检视农民进城后的心理变化和行为走向,表达作者对中国社会现代化的思考。主人公通过在都市的痛苦经历,终于在春节回老家时,在火车站做了个白日梦,进城抢了一家商店,用再一次打土豪分田地的方法表达了他无法融入现代都市文明的仇恨。加上两个中篇,字数达到了十八万,成了三百多页的一本像样的长篇小说了,为了解决时间跨度上的结构问题,将整部小说分为上下两部,前面两个中篇算上部,最后续写的部分为下部,取名《百年惶惑》。
作品完成后,参加了北京的一次文稿拍卖会,负责审读这部作品的专家委员会评语为:“《百年惶惑》是一部具有相当历史厚度的作品。展示了广阔的时代,语言老到,人物有深度,是值得充分重视的好作品。”出版时,我接受了因《骚土》名声大震的乡党、战友老村的建议,和他刚写完的长篇《鹫王》一起自己发行。那个年代,不怕折腾,不拍失败,居然混进书市,自行操作。因为是新手,不熟悉市场的规则,把握时机并不到位,即使这样,《百年惶惑》也发行了三万多册,在长春居然出现了书商冒雨排队等候批发的场面。虽然发行量未达到最初的设想,却也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反响。
然而《百年惶惑》所揭示的问题,不能使我满意,这个故事所包含的历史深度和广度,以及它所涵盖的文化意蕴和生命价值需要更深刻的思考与挖掘,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终于有一天,上师益喜宁宝堪布告诉我青海香池寺才旺活佛的一句话,突然打开了我的思路。活佛说:“这一生只要我们能把一个人度了,就算功德无量了。”被公认为一位有成就的佛门高僧,以普度众生为己任,何以如此的悲凉呢?释迦牟尼佛两千多年前在《地藏经》中就说过,末法时期众生,刚强难化,“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何况恣情杀害、窃盗、邪淫、妄语,百千罪状。”佛门所谓的修行,并不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在冥想中看到了什么境界,有了什么神通和功夫,就叫修成正果。正知正见的修行,是指修正自己错误的言行,看你的修行好不好,得看你改正错误有多少。由于人们强烈的分别念,反复不断强化个体的主观意识,以证明自身的存在,于是这种强化自身认知的意识串习的结果,养成了鲜明的行为习惯和思维模式,构成了人类因文明不同而产生冲突的基因。自从人类产生文明以来形成的道德标准和现代社会的法律制度,无不是借助外在的大多数人达成共识,规范和匡正人们的行为模式,使社会变得更利于人类生存。然而,即使人类穷尽思维,使尽手段,动用所有的舆论和国家机器,依然免不了犯罪频发、事故不断的现象。人作为天使与魔鬼的双面体,更多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魔鬼而非天使。以此我们就不难理解才旺活佛的感叹。
佛法告诉我们,用感官感受到的世界是虚幻的。除了人为制造的假象和谎言,我们认为看到听到的所谓真实,一定是真实不虚的。实则不然,即使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人类对宇宙的认识,仍然有限。最先进的航天器所能到达的星球,对于茫茫无尽的宇宙空间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人类认识事物的能力,永远受制于智力水平和科学技术手段的局限,所有的理论与实践,只能是阶段性的、相对的、局部的,难以抵达真理的彼岸。那么人类有没有一种可能,运用科学技术之外的方法,认识宇宙人生的真相呢?释迦牟尼佛四十九年说法,就是把彻悟人生宇宙真相的不同认识方法,教给习气不同的众生。佛陀教育的全部内容,就是让有缘者认识、接近或抵达人生宇宙的真相,从而获得生命的彻底自由。
那么,人生宇宙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佛陀告诉我们:缘起性空。缘起指的世间万物均因缘而生,缘起则生,缘尽则灭;而性空指的万事万物空无自性。这种空性,往往会被凡夫理解为四大皆空,什么也没有,这真是天大的误解,大错而特错。性空是一个深刻的哲学命题,是指万事万物的存在,时刻处在变化之中,没有永恒不变的形态,因为凡夫的肉眼无法观察到事物形态的细微变化,即使看到了某些变化,也是粗大的相状,并非事物的本质,于是误认为自己观察到的(包括运用科学技术手段)就是实相。当然,佛陀用推理方法给我们说明的道理,并非真理的本身。于是佛陀对因缘成熟的弟子开示了佛性,也就是宇宙人生的真相。佛性又被称为佛心、自性、如来、觉性、智慧、般若、金刚、如来藏、禅等。它在哪里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它远在天边,是因为众生愚痴,终生相伴,依然不识。近在眼前,是指它无形无相,无色无味,大而无外,小而无内,遍虚空尽法界,无所不在,无所不显,无来无去,无始无终,寂然不动。佛陀为了打破众生的观念,干脆说他从无说法,谁说佛说法,即是谤佛。彻底的否定,是为了对治众生对观念与相状的执着。佛在《金刚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佛性并非一物,觉性而已,它是一种了了分明的生命觉醒状态,明心见性,即见真相。然而,众生喜欢复杂,把人类以及宇宙空间为了适应运行而越来越复杂化的变化,称为文明的进步,以此说明生物的演化和人类文明的发展是不断由低级走向高级的进化。
可是,我们对老师的误解太深,即使把佛法说成博大精深,也误解了释迦导师的初衷。更不用说当今社会把走进佛门当作一种谋生的手段或职业,无疑是对佛门的辱没和玷污。许多地方把寺院作为旅游景点开发大发其财,更是歪曲了佛门的宗旨和慈悲。正见正信的佛教,不是宗教,不是哲学,更不是迷信,只是一种教育方法而已。
当我依据佛陀的教法,再次观照《百年惶惑》的故事时,我找到了突破点:便是回到人的本身。面对每一个历史节点,我们把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人间悲剧,归结为社会问题。但我们如果回到人的本身,就会发现所有的社会现实,都是人的制造。好与坏,只是人们从自身或集团利益出发做出的符合自己价值取向的判断。而主导这一变迁的过程,无一不是人根据自身的欲望需求而采取行动导致的必然结果。如果把中国百年的历史,置于人性的本身,不难发现所有悲剧的根源,逃不脱人自身的贪、嗔、痴、慢、疑五毒。人心的改变,才是解决各种社会矛盾的根本。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世道人心一说,只有人心才能改变世道,制度和法律都是人心的创造,人心向善则善,人心向恶则恶。所以修行人重在修心。藏地一位高僧,眼见一位功德主前来供养酸奶,立即产生了想喝的念头,他为了修心,当功德主将供养的酸奶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将一把麦糠撒到酸奶上,从而彻底断了享用这碗酸奶的可能。高僧不是为了断除所有的欲望,而是通过这种断然的方法,训练自己的心,最终使这颗心自己说了算,而不是被欲望牵着鼻子走。佛陀的所有教法,无非是让我们管住自己的心,由此达到证悟的境界,从而使生命获得自由圆满的状态。然而,世人多以利益的多少、名利的取向选择自己的行为,即使对所谓的长远利益的等待,也往往按捺不住心的冲动,从而采取短视行为。能有多少人明白佛陀的慈悲与密意呢?正如开经偈所言:“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即使我们不是从佛陀教育的角度,而是从人类的科学角度思考问题,人类的出现也是一个奇迹,在茫茫无边的宇宙空间,在我们知道的地方,现代科学已经证明有难以计量的生命存在。那么,一个具体的人,作为单个生命的诞生,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一个人如果能在一生中遇到如此彻底的生命真相教育,更是多么的稀有和珍贵!然而,即使如此稀有,把它当作宗教者有之,把它作为学问研究者有之,甚至把它当作迷信批判者有之。智慧慈悲的老师,深知众生的顽劣和愚痴,于是佛陀在他圆寂一千多年后,由弟子莲花生大士将《中阴得度》这部教法带到了人间。在这部被西方译为《西藏度亡经》的书中,伟大的老师。不但告诉了我们的来处,而且告诉了我们的去处,不但告诉了我们活着时的生命状态,而且告诉了我们死后的生命状态和选择去处的方法。正如五明佛学院教授索达吉堪布所说:“解脱是超越生老病死的范围和一切生命的终点站,也是每个众生早晚将要回归的大自然。已经回归此境界的高僧们来去是这么自在、这么安详、这么快乐。他们没有烦恼,也没有痛苦。因此获得了内心的自在,自然也获得了外境的自在……这确实是真正的自由幸福。是故,人类自我认识和开发自身智慧是唯一使人们实现最高理想的手段。”《中阴得度》无疑是一部人们买现最高理想手段的人生宝典。如果以佛陀传达给我们的智慧,来处理《百年惶惑》,一切将不再惶惑,当我从上师那儿获得听闻解脱(中阴得度)的传承后,这一题材,在我的脑子里不断发酵,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一切疑惑迎刃而解,于是在《世事天机》完成后的空当里,我开始考虑《百年惶惑》的修改或续写。然而,当我重新阅读后发现,如果以佛陀教法的智慧观照,就必须离开原来的思路,重新结构和创作,于是,我甩开原来的想法和素材,开始了新的创作。刚下笔,《百年密意》这个名字就冒了出来。这四个字,也正好表明了我写这部长篇的意图。
《百年密意》从两个家族的角度,写了他们百年争斗,但着眼点不在家族,而在人心。由于人心随着欲望的江河一次次狂奔,不断掀起狂风巨浪,无一例外地使自己陷入了与愿望大相径庭的纠缠之中。成功与失败,光荣与梦想,富贵与贫贱,死亡与再生,有的只是永无尽头的轮回。好在有佛陀智慧的照耀,生命的一次次挣扎,最终获得了解脱的出路。经过两年多的创作、修改,《百年密意》终于完成,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如果拙作能使有缘者从中获得少许有益的人生启示,那么请完全感恩佛陀的无边慈悲和他留下的伟大教法,感恩所有拥有佛陀智慧的伟大上师们,是他们的不懈努力,才使佛陀的智慧传承至今,使我们这些无数劫以来在生死轮回中流浪的可怜生命,得以听闻如茫茫大海中“盲龟抬头”一样难得的佛陀的教法,有了终结轮回的可能。剩下的取决于我们努力的程度。
感恩藏传佛教高僧、大恩上师益喜宁宝堪布,六祖慧能大师祖庭慈恩寺主持如禅大师对本书的厚爱!对著名学者余世存,著名作家李贯通,评论家兴安,作家老村,《长篇小说选刊》主编顾建平,评论家鲁太光,《中国作家》主编王山,联合国项目事务署中国首席代表罗响博士,校友刘宁博士,好友王连成等多位朋友,给予这部作品创作的支持和关注,表示深深的谢意!
阿弥陀佛!
乙未年腊月初八佛陀成道日(2016年1月17日)于西安
一切佛法皆化众生法
杨志鹏先生的《世事天机》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反响,他的社会和人生功德可以想见。没想到的是,就在《世事天机》问世之机,志鹏先生又开始了新的创作,为我们演说《百年密意》。我一口气读完这部小说,感动莫名。
跟《世事天机》相似,《百年密意》是写当代中国人生觉悟的故事,两本书中的人物故事,都以当代中国人热衷的土地开发为中心,相关官员、商人、文化人在其中上演自身的悲喜剧。《世事天机》里有群像,有疑问;《百年密意》里删繁就简,几乎只以主人公个人为主,其他人的人生轨迹和心理演变只是陪衬,其中有个体本位,有答案。
这部小说于我是亲切的。我在其中最初读到了当代社会的世相,然后就是穿越,80年代、民国、五六十年代,百年中国的历史通过两个家族及其人物的兴衰得到了呈现。我在其中最初读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初恋,然后读到了当代男女的性贿赂和性消费。我在其中最初读到了商业生意,然后就读到了潜规则、文化生态。这部小说的能量充沛而又直接,在最初的叙事交待之后,就是主人公的梦幻泡影,就是当代世态的众生和合演义。我们在其中最初读到了世间法,然后就读到了佛法,最后又读到了世间法。我们在其中最初读到了梦的不可思议,然后是现实的真实不虚,是轮回的慈悲……
在《百年密意》里,王洞明本来是误打正撞的炒房者,在攒了几千万后,顺理成章的发展就是炒地。在炒地的过程中,他跟自己同乡村的女友吴言骊相见合作,并见识了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周力钟,国企商人胡江北,民营商人董世康,京城文化商人方一达、石方进,国宝级艺术大师王一壬等人的本事和角色特征。王洞明本人是农村子弟,大学毕业后陷入老板董世康的圈套里,以主动坐牢的代价破处、收获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这种主动坐牢仍是“逼上梁山”,是出身、时代的“逼然”。他的人生是被时代、社会风向推着向前走的。在王有了一定的财富积累后,他希望挣更多的钱以寻求主动、人身自由,但这种寻求既让他看到了人外有人,又看到了自己在新的人际关系中无法自主。
懵懵懂懂的王洞明在因缘遇合里开始明白自己的有限、时代的荒诞、社会的悲喜剧。然后是另一如梦的真相向他洞明,他时不时地梦见自己成了爷爷王狗剩,在经历半个世纪前的人生。那时的王狗剩是吴满满家的长工,吴、王两家是陕南龙吟山的大家族,两家争夺龙吟山最好的风水宝地,此消彼长,一度是王家的五百亩“美穴地”易手到了吴家,王家的狗剩甚至成为吴家的长工。在底层的日子里,狗剩跟吴家的三太太桔子好上了(实际是桔子借种的计谋)。因为被发现不得不远走他乡,在冒险、苦难、受加持后,狗剩九死一生地如英雄般回归,自主,谋划,如何挤垮吴满满一家。于是,吴家势消,王家势长。到了1949年前后,吴家已为租地谋生的雇农,王家已取代吴家成为当地的大地主。新的社会,王成为社会成分最低的地主,吴家成为社会团结、争取的积极分子。
这样无明的人生几乎是半个多世纪前中国农民的缩影,地主、长工、雇农、地主婆等等就是农民社会固化的结构,生存、活着就是最大的目的,人人在其中演着命运分配的角色。即使有理想或有祖上的使命,王狗剩的命也不过是在长工和地主间跳跃。但现代中国的演进打乱了这一人生取向。王狗剩无能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和目的。当时中国的流行语,是把这样千百年一成不变的乡村社会称为“旧社会”,“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我们看到,狗剩所在的社会确实有着人性丧失、兽性本能随时显现的现象。无论是吴满满这样的老地主,还是狗剩这样的暴发户式的新地主,还是占山为王的“棒客”牛奔,他们身上几无人性可言。
新社会的斗争哲学则使地主王狗剩成为社会公敌,他的儿子九牛都恨他、随时作践他,盼他早死。这个一生在社会给定的秩序里奋斗并“成功”的乡村男人,在新社会里反而无所适从。他死时本可以勘破人生世情,却因这一口气难以咽下,或说因人性的贪嗔痴而没能解脱,反而投生成为一头猪,在短暂的轮回里被杀,成为儿子娶媳妇仅有的财源。在死亡后,这一生命意识仍无能解脱,投生成为九牛的儿子王洞明。
轮回现象在中外作家的作品中都有表现,只是很少有志鹏先生这样集中、这样触目惊心。自己是自己的爷爷,自己是自己的孙子,自己是猪,还有什么轮回比这种尘世的贪着更着相、更虚妄呢。读《百年密意》,不断想起佛门的一副对联:睡到二三更时凡荣华皆成幻境,想到一百年后无少长俱是古人。志鹏先生的佛法打破了这“俱是古人”的虚幻,而是把父子亲人的血亲延续、中国人所说的香火承继,放在轮回的角度进行考察、拷问。
这样的轮回在吴家人那里也有显现。吴满满被自己的长工狗剩推翻,死后投生成了狗剩的儿子九牛。桔子勾引狗剩,既是报复吴满满,又是借种,但她生前并未了断生死,死后几经投生成为自己的孙女吴言骊。有意思的是,在半个世纪前不曾了断的情缘在今生仍难以了断。桔子喜欢王狗剩,而吴言骊在毕业后为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做了周力钟的“地下情人”,她快捷地实现了人生的一些物质目标,但她的情感世界是模糊、无能自主、没能了断生死大关的。
在轮回里挣扎的,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都是人物彼此之间争一口气,争出人头地,争财富的多寡。但志鹏先生以小说家言,告诉我们这种争胜的荒谬,因为王家人、吴家人,在轮回中其实没有血缘之别,他们算得上是一家人,他们都是同类或至亲。志鹏先生还告诉我们,轮回的社会结构、人物关系并没有多少变化。王狗剩与吴满满彼此为主或为奴的关系没有变,王狗剩与桔子彼此情感的主从关系没有变;甚至“棒客”牛奔与王狗剩的关系轮回到当代,成为董世康与王洞明的关系,其强弱格局也没有变;而牛奔被枪毙,与董世康被杀死的轮回结局也没有变。这些人物的恩怨情仇,构成了一代代的社会乱象。
从前世来到现世,从农村来到城市,场景变了,生活变了,人物的无明状态没有变,人们获得了人身,人身显示出来的食欲、性欲、争强好胜欲,人身显示出来的贪著妄想,人身显示出来的情绪嗔痴,都牵引着人生。即使王洞明的前老板董世康在骗来一个新生活,发了大财后仍不满足,仍通过各种方式挣大钱。这样的生活不用说“出世者”,就是“旁观者”也能看出其荒诞。美国人齐泽克曾经对当代的这一拜金现象痛责,“(他们说)我们全是失败者,其实真正的失败者就在华尔街里,他们要靠我们付出数以十亿计的金钱救济才能脱困……”这些“失败者”在我们当代随处可见,他们在轮回的苦海里用物质来救济却总是适得其反。
在最初的阅读惊喜之后,我断定这部小说是属于一门演说佛法究竟的作品。确实,在后来的叙事中,志鹏先生将他熟悉的佛门知识、修行智慧运用在故事里,人死后是什么情景,人生的感觉中会有什么样的超验情境,等等,其中精彩处数不胜数。而生命意识之超越时空的现象,跟当代移动互联世界异曲同工。重要的是,在当代的介质上生活,我们的意识在捕捉了无穷时空消息之后难以自拔,难以自觉;在佛法看来,人的生命之灵识在多维时空里游荡,也像是孤魂野鬼,其拔度不在本能,而在自性之唤醒。困难的是,这一灵识看到或感知的一切皆幻,但它难以破幻自觉。
为了破幻,志鹏先生把他所感受的人生问题和时代社会问题充分地呈现出来了。志鹏先生一代,是从农耕文化迈向城市文化的一代人,是从农业社会向现代社会变迁的一代人,是从短缺生活走入小康生活的一代人。他们经历了作为农村人的极端贫困生活,向往城市、对情欲和美好女人的依恋、对人世争斗的卷入和厌倦,等等,都曾是一代人的共同经验。在人生社会里,他们又逐渐认识到城市生活带来的人性异化,认识到饮食男女的本质,认识到社会发展中的悲剧和巨大的代价。即使有社会发展的进步,个人的生活水准有难以想象的提高,但在佛眼究竟里,这些现象跟生命的目的无关。也许正因为如此,志鹏先生才会超然于一般人看重的一切政治经济的努力。正是借助于佛法,我们能够理解,无论是王狗剩时代的社会背景,还是王洞明时代的社会背景,都是人性的乱源之一。也因此,志鹏先生在批判社会诸种怪象时,才会把他心仪的主角让给一个进城的普通的农家子弟,才会对小人物倾情泼墨。而我们百年来谄媚不已的大人物、成功人士、英雄枭雄、偶像精英,都不在志鹏先生的视野里,他至多将他们作为背景,在寥寥几笔的勾勒里揭示其存在的机心和俗不可耐。
众生业力之重,难以想象,但在《百年密意》里却有充分的展开。小说里恶的元素令人愤怒,胡江北的无赖嘴脸、“女体盛宴”的奢华无行、从上至下以权以名“抢”钱的坦然无耻、社会项目背后的肮脏,都让人悲悯。同样,小说里那些善的真的和美的元素,亲人的爱、父母的善良、男女的真诚、人生的美好,家族或所谓的家国天下,一样让人觉得渺小短暂而难以永恒。在志鹏先生的叙述里,我们能够同意,那些善和恶皆是虚妄,最要紧的生命关怀在于终极,在于回到自性。
因此,现代性的“神话”或“英雄”叙事,人物离家出走、经受考验、受女神加持、凯旋归来、完成救赎,不在志鹏先生的关切之内。他借助于佛法,揭示这芸芸众生中的无明。那个在“为官一任想造福一方”官场能人是无明的,那个在同学姐姐家见识了金钱好处立志要过上好日子的姑娘是无明的,那个在京城如鱼得水地消费文化的“儒商”是无明的……借权力、借资本、借文化、借青春的身体来装点人生,或做人生交易的折腾、挣扎,无论其中有多么“成功”或多么“英雄”,无论其中有什么力挽狂澜或结局不错的演义,都仍是一种无明。
什么是人生或人身真正的救赎?现代文明的一大成就,是以政治、经济、文化和技术的力量来加持了人生人身的自我实现,悖论是,为了得到这些加持的力量,人们就不得不耗尽一生的福报,不得不在其中钩心斗角、疲于奔命,不得不失去自身的“清白”(小说中的吴言骊语)。就像宗萨蒋扬钦哲所说,“这一切受苦的众生。他们无止尽地追逐快乐,却只带来不幸与伤悲。”无论得到这些力量还是未得到这些力量,在东西方哲人看来,都是外求,都无济于事。但除了各大传统文化外,现代文明还很少引导人们“内求”。孟子曾说,“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可见,一切外在的努力都是为了内在的安顿,“求其放心”。这种内省内求之道,跟道家的“心斋”、道教的“内丹”,跟耶教的“忏悔”等等异曲同工,跟佛法的“戒定慧”并无二致。
遗憾的是,在志鹏先生笔下,百年来的众生,都在轮回苦海里外求,很少有人能够自度。王洞明经历多次轮回才算多少明白了生命的真实喜乐,但要得以“内丹”或说“摩尼宝”,他要以从红尘争胜的名利场中退出为代价。西方哲人教导说,认识你自己!东方文化也要求人要“认识本来面目”。如果不能认清这一本来面目,“即使他是一个国王,拥有无尽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权力,死亡突然而至时,他会惊慌失措,任何财富和权力都无法给他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帮助,他只能在恐惧绝望中随着业力流浪轮回。” 小说中最为绝望的是,众多的人物中只有王洞明接近了“本来面目”,而他的救度竟是来自故乡的一个老和尚。老和尚为救赎他,等他等了三世轮回,才完成了任务。这样的小说有点类似现代性发韧之初的那些伟大小说,如果戈里笔下的“死魂灵”、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群魔”,小说中几乎都是不曾得救的“失败者”。然而小说的意义也在这里,它让读者看到世人努力的虚妄,看到了其中的罪与苦。不明认这些罪与苦,人们就难自觉。王洞明之能得救,除了老和尚的引度外,还在于他自身一点一滴的觉悟。轮回到王狗剩一生中的本能、争夺,到失去一切的孤苦,轮回到做一头猪时的杀戮,轮回到王洞明时的孝顺、对少女的贪恋,一点一滴地,这些真相向一个叫王洞明的生命呈现,让他明白,“随着欲望的江河一次次狂奔,不断掀起狂风巨浪,无一例外地使自己陷入了与愿望大相径庭的纠缠之中。”因此,他才会寻找人生的终极。
小说中对生命意识多次入梦入幻而进入超时空体验的描写,也与现代移动互联世界的生存有相似之处。现代人随时在移动互联网上进入多维时空,在多维时空里流浪、轮回,为贪嗔痴所纠缠绑架或操纵;待回到自身,发现自己仍要面对生存的诸多烦恼。因此,小说念兹在兹于如何获得佛性,获得自觉,在今天就有极为真切的意义。而众生所受的苦难,也极需要我们的心灵去一一打量,去一一承受,去一一供养承事。因为这些众生法皆是佛法。一如经云,“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祗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我们必须把这些苦难一一供养承事,我们才能多少有所功德。
志鹏先生在小说中更为强调的,是必须明认这些罪苦,而非像很多人那样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在红尘中,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因此,小说对人物命运并无太多关切,小说更关注的是唯一的得救者的心性演化。王洞明终于从名利角斗场里退出,对朋友恋者要经历的斗争,全都放下,他踏上了一条求法之路。这一事实本身是对人生重大问题的“洞明”。一如经云,“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我们必须受持人生的终极,才能得救。
终于得救的王洞明又该如何生活?是飘然远引,守着青灯古佛度日?还是得到了神通福报享福了?小说中提供了答案,王洞明退场回到家乡,在获得“摩尼宝”后在家乡开始了新的事业,他承包了家乡的土地建立梨园基地、油菜基地,发展为有旅游效应的农业生态经济,解决了当地人的就业问题以及农村的空心化问题,实现了自救救人。他曾经参与的土地开发项目也总算差强人意地有了结果,胡江北免职,公司破产清算,董世康被人杀害,吴言骊感叹回不去“天真的年龄”了。王洞明所做的,除了做好自己的事业,就是为董世康超度,为吴言骊投资准备了一条生路。他的人生至此做到了自主,自度度人。他的世俗事业,则跟名利场中的项目故事不同,他的梨园就是梨园、油菜就是油菜,生态农业旅游也就是生态农业旅游。千难万险之后,他的人生的山水才真正是山水了。
这也正是佛经指明的道路,是乘愿再来的示范道路。一如陈撄宁先生所说,“打破虚空消亿劫,既登彼岸舍舟楫,阅尽丹经万万篇,末后一句无人说。”这末后一句的答案在志鹏先生笔下呈现了。陈撄宁先生也为此感叹:“或问:‘既登彼岸舍舟楫’,末后一句,究竟如何?是不能说乎,抑不肯说乎?答曰:古人不肯说耳。或问:何故不肯说?答曰:恐根器浅薄之人闻而惊骇,遂致失其信仰心耳。或曰:先生之学,素以彻底见称,今日何妨相告。余曰:君勿惊骇。或对曰:决不惊骇。余日:有几分信仰?或对日:有十二分信仰。余曰:可矣,既登彼岸舍舟楫,再入轮回做众生。问者默然含笑而退。”
而志鹏先生在这个碎片化的时代,仍潜心长篇创作,为我们奉献了一部部显、密兼具的作品。看见显者得其显,退藏于密者得其密。无论显密,志鹏先生的要义一以贯之,他为我们演说的福德可以想见。如经所云,“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
2016年1月18日写于北京青年湖畔
杨志鹏著的《百年密意》讲述了出身贫穷的农家子弟王洞明,大学毕业找工作误入圈套,为了帮助瓷器商人董世康造假,不惜以做贼的手段行窃被判刑五年。出狱后得到老板支付的五十万元报酬,然后来到滨海城市东山开发区,靠炒房十年赚得三千万元巨款。在巧遇失联多年的同村女友吴言骊后,在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周力钟的运作下,联手地产商人董世康、京城文化达人方一达,以妃子山文化广场项目为契机,进军房地产业。面对即将实现亿元富翁梦想和少年时就心仪的女人,王洞明一次次颠倒时空,经历了三世轮回。长工与财主身份的置换,情欲与良知的交替,在情仇与恩怨,在梦与现实之间,该如何走出生命的困境?一位等待弟子百年的智者,如何揭示生命的秘密和心灵的归宿?
杨志鹏著的《百年密意》从两个家族的角度,写了他们百年争斗,但着眼点不在家族,而在人心。由于人心随着欲望的江河一次次狂奔,不断掀起狂风巨浪,无一例外地使自己陷入了与愿望大相径庭的纠缠之中。成功与失败,光荣与梦想,富贵与贫贱,死亡与再生,有的只是永无尽头的轮回。好在有佛陀智慧的照耀,生命的一次次挣扎,最终获得了解脱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