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萨特的忠实学生、亲密朋友、作家让松在萨特去世前几年完成的。这部传记最突出的特点是：它不是单纯的生平记述，而是以回顾的方式对人、对事进行思考与分析。应该说，这是一部非常带有作者个人强烈色彩的传记，但也因此具有独特的视角，例如，传记的前部花费相当笔墨，以《词语》为主要根据描述了童年对萨特的一生的决定性影响：特别是那特定的环境造成的特殊心理使萨特走上《词语》，即以读书、写作为伍的半个多世纪之久的人生之旅。正像传记作者指出的：萨特是为着写作而存在的。的确，了解、认识萨特应该从这个起点开始。

　　二十世纪的法国思想界可谓人才荟萃，群星灿烂。尽管这些思想家们的思想、经历、理论旨趣相迥各异，但他们却共同继承了法兰西人文精神的传统：他们那样热切地关注着人的现实，关注着人的命运与未来，探求着解释‘人’这个千古难译之谜的道路……他们追求看来并非‘有用’却极崇高的东西。为着这‘无用’又‘无功利’的信仰，他们苦苦探索，历尽心灵的种种磨难，宁愿付出任何代价，给人类文明留下了最珍贵的精神财富。

代译序

诚惶诚恐的导言

第一阶段1905－1929

一、一切从《词语》开始

二、某一种童年1905－1917

三、漫长的少年期1917－1929

第二阶段1929－1941

一、结识河狸

二、从服兵役到俘虏营

三、从生活休假到参与观念

第三阶段 1941—1953

一、在历史中的早期足迹

二、个人方面

三、与共产党人的关系

四、萨特的几个形象

第四阶段1953－1965

第五阶段1965—1973

从萨特到萨特

只要对萨特的思想稍有了解，就能估量出最后这句话过头到什么程度或需要作什么解释：自由不是接受来的，而是争取来的。这里所指的自由，显然只能理解为一种事实上的自由，一种“空洞的”自由；缺少某种动辄牵连整个解放事业的异化，即作者轮番用“超我”和“挑衅性”来指称的那种异化。

我父亲的匆匆死亡赐给我一个很不完整的“俄狄浦斯情结”……我母亲属于我，任何人不能非议我这么放心地占有：我不知道什么是强暴或仇恨，我完全没有经历妒忌这沉重的体验；由于我没有碰撞到现实的棱角上，所以我首先是通过欢乐的松软性才认识现实的。我反抗谁?反抗什么?从没有人将他的好恶强加于我，成为我的准则。

此外，萨特向我们保证说，有一位“杰出的精神分析学家”曾肯定他身上没有任何“超我”。[9]可事实是，他既不用对父亲之死感到“负罪”，也不用把父亲的权力放在心上。“发号施令与屈从遵命，是一回事。哪怕是最专横的人，他也是以另一个人，一个神圣的寄生虫——他的父亲——的名义发号施令，施行他本人所受到的抽象暴力的。我在我的生活中，每当我发出一个命令我都忍不住发笑，而且还使别人发笑；因为我没有权力的毒瘤侵蚀：从没有人教我服从。”而且，他也没有学过敬重：“有人指着一个大个子少妇对我说，那是我母亲。从我的角度，我倒宁愿把她当作我的大姐。这位被软禁的处女对谁都百依百顺、我看得很清楚，她生来是为我服务的，我爱她，可要是别人都不敬重她，我怎么会敬重她呢?”换句话说，让一保尔似乎没有经历过“同化”现象(我和一个他努力模仿和适应的陌生的我的融合)，至少没经历传统方式的同化。关于父亲的问题，事情很明白：没有对阉割的恐惧，也没有俄狄浦斯情结，所以没有抑制，没有“超我”。而且，在“超我”被看作托管者的限度内，他还没有“道德意识”……

不过这一点千真万确：萨特没有禁忌，他不知道禁忌，他揭露一切作为人的产品的道德(法定的)。人们正在企求成为道德的产品，而他似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采取任何一种顺从态度。但另一方面，我们不能不知道，他的作品和生活本身都包含着一种深切的关心，那完全应该视为对道德的关心，只要你重读一下《词语》的最后几页，就能发现这种根本要求在其作者身上的痕迹，——他虽然交替称之为“癫狂”、“欺骗”或“信念”，但他承认这东西一直在纠缠他、激励他。

P17-18

萨特离开他以“词语”存在于其中的世界已经有17个年头了。17年的距离会有助于我们更清楚地了解、认识这位20世纪的文化伟人。

萨特以笔为唯一的武器和工具介入历史、介入社会、介入政治，为正义与和平不懈斗争，贡献了一生。但他最重要的贡献应该是：他为人类文化宝库留下了财富。他是哲学家、小说家、戏剧家、文学评论家。他的哲学巨著《存在与虚无》是20世纪法国存在主义奠基作，他的小说、戏剧影响、启迪了几代人，他的大量文学、政治、哲学评论是20世纪历史的可贵见证。他的名字被誉为20世纪知识分子良心的象征……而在今天，当我们更多地把他当作一个历史人物看待时，不能不感到对这位至今尚存争议的思想家尚需更进一步的了解，对他及与有相关的许多事应进行更多的思考……

读者面前的这部《萨特传》是萨特的忠实学生、亲密朋友、作家让松在萨特去世前几年完成的。让松本人是在1947年，即年仅25岁时认识萨特，并且第一次完成研究萨特的成果。从此，他陆续发表了多部研究著作，并在漫长而曲折的战斗历程中，始终与萨特并肩而行，成为萨特亲密的战友、支持者和最重要的研究者之一。萨特生前不止一次表示了他对让松的评述的满意之情，对让松对他及其思想的理解深感欣慰。虽然有些评论家认为由于让松与萨特的特殊关系，可能有碍于他客观评价萨特。但是也许正因让松有这样特殊的立场，反而可能为想要真实了解萨特的读者提供令人信服、发人深省的思考。

这部传记最突出的特点是：它不是单纯的生平记述，而是以回顾的方式对人、对事进行思考与分析。应该说，这是一部非常带有作者个人强烈色彩的传记，但也因此具有独特的视角，例如，传记的前部花费相当笔墨，以《词语》为主要根据描述了童年对萨特的一生的决定性影响：特别是那特定的环境造成的特殊心理使萨特走上《词语》，即以读书、写作为伍的半个多世纪之久的人生之旅。正像传记作者指出的：萨特是为着写作而存在的。的确，了解、认识萨特应该从这个起点开始。

从本质上讲，萨特是一个纯粹知识分子，但社会政治活动、论争笔战却在他的一生中占有相当的比重，消耗了他相当的精力。应该说，这是萨特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大多数由于特殊的历史条件而难以避免的命运，也是围绕着他与他的一些同代人之间的几多纷争与恩怨的根源所在。让松在《传记》中展现了那个时代难以理清的错综复杂的历史关系。萨特置身于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他是一个理想的人道主义者，他痛恨他由之而来的阶级，这就决定了他是共产党的同路人，但又不可能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这也使之成为一个不被左右两方接受的悲剧人物。这也是他与许多最终决裂的昔日战友的不同之处。传记作者以亲眼之所见、亲身之经历叙述了有关的历史事件，并且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加以解释和分析。这使读者可以从一家之言提供的事实分析出发，与其它各家之言作比较，以更全面地了解真实情况，继而得出自己的看法和结论。出于此种考虑，编者对原作基本未做改动、删节，因而书中的观点只代表原作者的，并不代表编者的立场，希望读者能注意到这一点。

让松的这部《萨特传》写在萨特去世之前，但的确已包容了萨特一生的主要部分。加之让松本人的特殊身份，得以把萨特的生平与著作、活动及思想演变结合起来，使这部传记不失为一部有相当价值的研究萨特及其思想的必读之作。因此，我们把他介绍给读者。

编 者

一九九七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