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似兽。有云掩月。惹人作苍海之思。
陈梦月靠在心上人胸前:“思明,你对当初的选择后悔吗?”
王思明:“要说后悔,只有一样,当初未能听傅山师一言,率部南下伏牛山发展,与东南郑经兄弟成掎角之势,强似如今蜷缩区区析城山,日见其困顿,而前途堪忧啊。”
陈梦月:“现在行动也不晚呀。”
王思明:“哈哈梦月,你真该做析城山大首领。我早有此意,怎奈张升光们贪恋故乡,游移不决,难成大事啊。”
陈梦月:“燕雀哪来鸿鹄之志。思明,凭你在山上的威望,该展宏图就出手。大英雄志在四方啊!”
王思明:“梦月,我懂,也正在做。山上也是派系复杂,正在互相较劲,眼下又摊上这场意外之灾,得乱一阵子。这也是我不主张你立即上山的原因。”
此时,谦吉来到楼下,向上面传话:“舅舅,母亲让我告诉你,府外有不少生面孔,可能是噶保他们留下的密探,要你暂且住下,不可轻易出府。”
王思明把谦吉n1上楼,附耳说了一阵话,最后说:“你告诉奶奶和母亲,叫她们放心吧。”
谦吉答应着走了。
陈梦月俏皮一笑:“还不想让我听见呀,不就是要抛下我夜归析城山吗?”
王思明嘿嘿一乐:“我真是不想走呀。”
陈梦月不语,转身一把掀去琴衣,边弹边唱起来。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陈梦月泪光闪闪,不语哽咽。
王思明从背后紧拥梦月,闭目默然。良久,他又果断地松开心上人,一步步后退,到窗口时毅然转身飞出窗外,立时踪影不见。
陈梦月并不回头,只是琴声转高转急,如江潮汹涌。北京陈府客房夜内
陈廷敬和纳兰性德与章前正在说话。
章前额上敷着毛巾,一脸病容。
陈廷敬一直握着他的手。
陈廷敬:“这么说,你是案发后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可以肯定不是析城山人马所为,看来思明没说假话。”
章前:“绝对与思明无关!那么多货,析城山人马悉数下山,一夜也搬不走,阿况北留镇所有路口我都踏勘过,也问过打更人,前半夜根本没有大动静,直到突然大火冲天。”
陈廷敬:“那么,他们一口咬定是思明作案,赃物藏于我家并随即围攻搜查,都是事先预谋好的。”
章前:“绝对!方才纳兰兄又讲了索府内情,眉目已然勾画得很清楚了。”
陈廷敬:“那军库究竟是何人所盗呢?既无外运痕迹,这么多货又藏于何处呢?”
纳兰性德:“陈兄,我想这些是难不倒郭琇老兄的。你现在要考虑的是你自己,成了他们的活靶子,大难即将临头,得想想应对之策呀。”
陈廷敬嘿然一笑:“打我是要打南书房,打南书房是要打皇上的新政。这是迟早要来的事。一定是我的犁镜之议刺痛了他们什么地方,提前动手了。”
纳兰性德:“家父也这么看。可把你一个人推到刀尖上,这不公平。”
陈廷敬:“总得有这么一个受难者,我就我吧,为什么非得是别人呢。”
章前:“那你得格外留心在意。”
陈廷敬:“只要与思明和析城山无关,我心里就有底了。”
纳兰性德:“对了,我还听到一句话,索额图说他还得听命于人,就这意思。”
陈廷敬一惊:“他还要听别人的?听谁的?……这真太可怕了!纳兰,你一定得让皇上知道这个,千万记着。”
此时,东方燕和陈松陪着医生进来复诊。
陈廷敬把东方燕拉到外间:“将那头老参取出来,给章大人补身子吧。”
东方燕:“那是皇上赐给你的,皇上还说……”
陈廷敬:“啥也别说了。他千里奔波,想的是救咱全家性命,半路上病得差点送了命……”
东方燕:“好,明白了,我这就亲自去做参汤。”北京索府夜内
管家报:“老爷,筒亲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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