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我回采了
无论层出再多抨击北京的言论,无论屡现再多压抑北京的辞藻,北京,仍然是那个全世界万众瞩目的焦点,仍然是那个每时每刻滋生梦想的乐土。
每秒都有新的面孔,怀揣着新的梦想,暗藏着新的野心,高昂着新的斗志,坚定地站在叫做北京的这片土地上,怒放着新的呐喊,笃定着新的信念,执著着新的梦想。
2009年7月27日,周一凌晨4点,迎着朝阳的光芒,在云朵中优雅地穿梭着一架从美国波士顿飞来的红眼航班。商务舱里靠窗的位置,一双无尘的黑色皮鞋,一条灰色垂感很好的西裤,修长的手指轻握着一条名叫“莫比乌斯环”的珍珠吊坠,清晰的唇线配以完美的脸部轮廓,深邃的眼睛伴着脉脉的充满故事的神情,好像在悠悠地诉说:“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各位亲爱的旅客,本驾飞机大约还有30分钟就要降落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您将在T3航站楼办理入境手续。请将安全带系好,并且从现在开始到飞机到达之前关闭所有电子物品。同时,请收起您的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光板……谢谢!”随着空姐倒背如流的广播,客舱开始打破原有的沉静。
机长的技术不错,稳稳地落地、减速、驶入即停位置,停稳。机舱里短信进来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一切与自己都无关似的,他缓缓站起身,从包里掏出护照打开,将入境卡夹在里面。护照上的照片,那是一张自信满满摄人心魄的笑脸。旁边排列着三个柔软而超然的字——许慕凡——许你一生一世之诺,慕眷平凡淡泊之心。许慕凡从容却迅速地走向候机楼等待行李提取,隐约听到后面节奏感十足、铿锵有致的高跟鞋击地的声音。闻音识人,许慕凡知道这一定是一个自信又严谨的女人。
“这位旅客,您好!飞机已经到达,请您醒一醒……”空姐用温柔的声音轻唤着一位靠窗酣睡得流着口水的姑娘,终于在多次唤醒无效之后,不得不从用手轻轻拍肩,再到后来越来越剧烈地摇晃。惊恐的大眼睛瞬间睁开,里面的红血丝确实多得有点吓人。姑娘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左右张望,才发现偌大的飞机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慌忙地把掉在地上的电脑收入小小的登机箱,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匆匆冲下了飞机。
一阵急切的手机震动,她接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电话那头蹦出语速快到无须标点符号的催促,“艾姗,你怎么才开机?我用航旅纵横查到你已经准时落地了。给你打电话想告诉你,我凌晨就已经开你的车来机场停车场候着你了!这车太霸气了!一会的会议还等着你Present(演讲)呢!你赶紧通关。”任凭对方一串连珠炮一样,这个叫艾姗的姑娘只淡淡地回了句“是!维一,我都准备好了!谢谢你来接我。”然后不等对方说些什么,立刻挂断,用飞一样的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入境口。
行李提取处。
一个身影站定在许慕凡的斜对面偏左侧,一起等着行李一件件从传送带中被吐出来,一个个挂着橘色priority(优先)牌子的行李箱们,就像受表彰的军官一样透着唯我先行的骄傲劲儿。
许慕凡微垂着眼睛,从他浓密的睫毛缝隙感知着对面的气场——StellaLuna黑色细高跟鱼嘴鞋,配着黑色超薄丝袜,与黑色连衣裙融为一体,一头垂顺的齐肩中发,炫耀着修长的脖颈线条,而那点睛之笔则为小巧玲珑的橘色嘴唇上架的那副气势逼人的黑超墨镜。黑超迅速单手抄起一个28寸的银色RIMOWA复古行李箱,熟练地提起手柄,单手推着走向海关。许慕凡看着这女人的背影,又疑惑地看了看她手中推着的熟悉的箱子。也许是因为黑超太自信与肯定,许慕凡只好乖乖地还算淡定地等着传送带继续输送行李。还好,又一个28寸的银色RIMOWA复古行李箱向他缓缓驶来,他也很快出来了。
许慕凡推着箱子向前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背影,心中微笑地赞叹很少有人在经历了十几个小时长途红眼航班之后,依然保持着这般气势,每一步像钉入地板中稳健。黑超与许慕凡一前一后,就像是两颗交相辉映的珍珠与钻石,散发着引人嫉妒的光辉,停在两队入境口的队尾。一大早到达北京的国际航班真的不算少。
海关入境排队处。海关大姐接过护照,打开抬眼看了一下刚摘掉黑超的女人,“你叫……”海关大姐瞟了一眼护照上的名字。
“殷音。”熟练地展开标准弧度的微笑,与护照上的照片的微笑一模一样。殷音伸手接过护照,流畅地戴上黑超,推着箱子继续优雅前行。许慕凡一直注视着这个身影,有点说不清的似曾相识。他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向同一方向走着。
老远,一个致潮致1n满头小波浪的男子,高高地举着一块大牌子,毫不吝啬地露出自己那一口整齐的皓齿,挥动着上面写着“Welcome,MyMan”(欢迎,哥们)的牌子,那般腻歪的架势,像极了Gay(同性恋)们小别胜新婚一样苦苦思念多时自己的男友归来。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