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君兮起了个大早打车去了雅田。她整晚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因为她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满脖子血的周泫御,还有他抱着她时那句若有似无的闷哼声,也久久回荡在耳边,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得快些见到他,不然,她的不安和恐惧只会不断地加深。
到了周泫御的家门口,君兮打电话给周子谚让他出来开门。
周子谚显然还没有睡醒,哼哼唧唧半晌,最后终于说清楚了一句完整的话:“你自己按密码进来。”
“密码是什么啊?”君兮问。
周子谚那头安静了几秒,接着不耐烦地道:“算了算了,我来给你开。”
君兮挂了电话,站在门廊里等着。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她一抬眼看到的却是周泫御。
“怎么这么早?”
“我……我来给你们送早餐的。”君兮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顺势扫了一眼他的脖子,伤口因为覆着白纱布,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昨晚没什么事吧?有发烧吗?有不舒服吗?有……”
“都没有。”周泫御打断了她看似还有很长的话,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往里一带,“进来再说。”
早上的风是挺凉的,君兮进门就感觉到了一阵有别于外面的暖意。她脱了外套,刚往客厅里去,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周子谚。周子谚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装睡。
沙发边的地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的酒瓶。
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喝的。
“你们昨晚还喝酒了?”君兮不禁提高了音量,一边问一边朝周子谚跑过去,掀开了他身上的毛毯,“你给我起来!”
“干什么啊大小姐!”周子谚摸摸后脑勺儿,从沙发上坐起来,没好气地看了君兮一眼。
“我让你来看着伤员,你倒好,非但没有看好他,还……”
“还怎么着?”周子谚懒洋洋的。
“还同流合污!”
“神经。”周子谚推了一下她的脑门儿,作势又要倒回去睡。
君兮一把攥住了他。
“我和你说话呢。”
“让子谚再睡会儿吧。”洗手间里的周泫御探出头来,“这些酒都是他喝的,估计这会儿他还没完全清醒呢。”
“什么?都是他喝的?”君兮转手掐了一把周子谚的胳膊,“你疯了吗?这么个喝法是拼命吗?”
“你怎么那么多话?!”周子谚甩手站起来,朝着洗手间方向喊了一句,“小叔,我先回去了。文君兮吵得我头疼,我得回去再睡一会儿。”他说罢就往门口走。
“哎,你的外套。外面凉,你这样出去会感冒的!”君兮拿起周子谚的外套追过去,罩在他的身上。
周子谚忽然醒了似的,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干什么?”君兮被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
周子谚摇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了。
这人,喝醉了还会玩深沉?
2.
周子谚走了,屋子里顿时空荡荡的,也静悄悄的。周泫御在洗手间里洗漱,潺潺的水声时不时地传过来。
君兮折回去,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瓶。
单从这些酒瓶上的logo来看,她也知道这些酒一定价值不菲。
周子谚一晚上喝掉的,很可能比她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正收拾着,周泫御洗漱完出来了。随着他慢慢靠近,君兮闻到了空气里那股子淡淡的绿茶味。
“你真的没喝吗?”君兮满是怀疑地转过脸去。
“喝了一杯。”周泫御老实交代。
那一杯,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约定,不管他身上的伤口严重与否,都必须喝干净了以示他的决心。
后来,周子谚就不给他倒酒了。可周子谚自己,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像是心里藏了多大的愁绪似的,拦都拦不住。
“医生不是说了不让喝酒吗?”君兮说道。
“没事,又不会醉。”周泫御勾唇,“况且就算喝醉了,我的酒品也不糟糕。”
君兮不傻,听出他是意有所指。
“我那天喝醉了,酒品很糟糕吗?”终于逮到机会问出来了,她其实早想问了。
周泫御往沙发里一躺:“怎么?忘了?”
抱着他又是吻又是上下其手的,这就忘了?
“我隔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君兮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周泫御忽然凑近了她。
君兮一眨眼,能清晰地看清楚他的眉形。
“不用了。”君兮连忙摆手。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那天晚上绝对没有干什么好事。
周泫御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心,重新靠回沙发里。
君兮的脸颊有些烫,她把空酒瓶收拾到了一边,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坐在沙发里的周泫御。
“我一喝酒就不是自己了。如果那天晚上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或者说了不好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好不好?”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