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暮色渐浓,站在伊丽莎白街和弗林德斯街的十字路口,你便会不由地注意到长而拥挤的城郊列车,满载着归家的乘客,离开这座城市,去享受晚间醉人的休憩时光。尽管不断有大批人群涌出城市,但繁忙的墨尔本街头依然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华灯初上意味着工作结束、娱乐开始。长日将尽,原本闹市中混沌不清的嘈杂声逐渐清晰可辨;而建筑物高大伟岸的轮廓却慢慢隐遁,模糊在夜色中。如果你听力上佳,还能听到斯潘塞街车站里城郊列车发出的汽笛声和轰鸣声。这座世上最大、最文明、最开化和欣欣向荣的城市,它的存在,征服了置身其中若有所思的观众们,用声色光影填充他们的感官。说起来像是小说故事,在1840年的4月,我们举家从悉尼迁到飞利浦港支援殖民地建设,参与到墨尔本的城市建设中。父亲在一周内就租好了一艘中型纵帆船(这艘船后来载我们安全航行了数小时),因此我们不必像一般乘客那样被琐事困扰。这是一个漂移中的家啊!为了长达十年的殖民地生活,我们得带上许多家当,要只是普普通通地搬个家,那些东西肯定被留下不要了。船上载了拉车的牛马、男孩们的小马驹、孩子们的金丝雀、家禽、鸽子、猫狗、婴儿和保姆、家具、花盆、工匠、家仆——这浩浩荡荡一大家子的东西都要从城郊的家中搬出,准备去往下一处适宜的新居。不难想象,若在航行中遇到坏天气,情况该有多狼狈。幸亏一路风平浪静。周六下午,威廉斯敦港长备了些酒菜,与我们在船上小酌一番以表欢迎。威廉斯敦这个小村庄坐落在人烟稀少的绿草地上,我至今都清晰记得那片丰盛的翠色。农舍三两,茅屋遍布,还有几家小旅馆,这便是整座小镇的模样了。让我印象更深的,是入港后第一次吃到的鲜美多汁的羊排,大大地满足了我们这些饥肠辘辘的人。那时,我们刚刚离开悉尼萧条不济的肉类市场,也还未从1837到1839年的3年大旱中缓过劲儿来。显然,我们来到了一片沃土,这里就算没有蜂蜜,也有牛奶和黄油。猪排、牛排、牛腩和牛里脊供应充足,更有难能可贵的新鲜美味,它们几乎都快被遗忘了,比如说如今在新南威尔士州已难得一见的一一藤丛中冰冻的草莓。
除了全套行李外,我们还准备了一艘小型汽船,用于在迂回曲折的雅拉雅拉河上航行。一路上风平浪静,我们安然驶过层层茶树丛,由此开启新的生活。汽船这台小小机械则开足马力全速前行,可船上唯一的烟囱维护工(想象一下高压时代的维多利亚人)却向父亲请辞,去一条更大的船上工作了。我想“莫瓦星”号应该是艘更好的船吧,但小小的“萤火虫”号也将我们和其他“大户人家”(这么说有一种优越感)的家当平安送达了北方那片后来被称为“雅拉洼地”的地方。那是一片与河床等宽、自然延伸出去的椭圆形冲刷地带,类似于一个寻常河道旁溢出的水坑。精力旺盛的巴特曼和来自南方的壮实的帕斯科·福克纳·科贝特觉得这是个白手起家、建设城镇的地方。我们也发现,那个时期,忙碌的英国佬们都在为建设墨尔本拼尽全力。在拥有了许多开疆辟土的经验之后,我们的领袖断定,这片南纬36度以外的新殖民地,不会像新南威尔士开拓初期那样遭受旱灾的打击。在很大程度上,尤其是对于维多利亚州西部来说,这一判断是很准确的。
驻扎在飞利浦港的机械部队,花了很久才在飞利浦港建起不少的护檐板和几座砖房。我们则匆匆住进了一间新盖的农舍,等待着弗林德斯街上二层楼房的竣工,那里离王子桥不远。当然啦,那时候压根还没什么桥;连那座横跨溪流、连接墨尔本与雅拉河南岸沙地森林的简陋木质桥都没形儿(恐怕因为大家也不指望能在沙地森林上开垦吧),只留一艘平底船——你可以乘着它过河去,但也不是随时都可供使用的。我还记得布伦瑞克·史密斯上尉(后来受任于第50军团,是团里第一位骑警指挥)事件。他趁着看守人不在(也不知是“病了或喝醉了,或什么缘故”),一路骑着马来到渡口,凭着军人的急躁劲儿,和一对骑兵冲上甲板,将这艘笨重的船撑过河,拴到了河对岸。P13-17
说起澳大利亚,人们不可避免地会提及墨尔本。
墨尔本是位于澳大利亚东南部的一座海边城市,也是澳大利亚第二大城市,澳大利亚的商业经济、工业、文化和艺术中心,这里还曾多次举办过世界级的重大赛事,它风光旖旎、繁华安宁,每年吸引着无数观光客从全球各地慕名而来,这一切都使得这座城在澳大利亚享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但历史上的墨尔本是怎样的模样呢?它又是如何在短短百来年间发展成为全球闻名的重要城市呢?
每一座城市今日的繁华背后,总隐藏着某些坎坷心酸的故事。墨尔本,便是这样一座城。而《墨尔本回忆录》一文,便能帮助您从它起初的样子,一点点更好地认识这座城。当然,历史书告诉我们,澳大利亚光辉绚烂的发展史,也是一段历尽艰辛、令人唏嘘的殖民史。
澳大利亚最早的居民,其起源可追溯到最后一次冰期。尽管难解之谜和争论令澳大利亚史前史的许多方面模糊不清,但一般认为,大约7万年前,第一批人类越过海洋,从印度尼西亚来到澳大利亚。
16世纪,欧洲人开始探索澳大利亚。先是葡萄牙航海家,接着是荷兰探险家和有胆识的英国海盗威廉。丹皮尔。1770年,詹姆斯·库克船长沿着整个东海岸航行,途中在植物湾停泊;不久他宣布这块大陆为英国所有,并将其命名为新南威尔士。
1779年。约瑟夫·班克斯(库克航船上的博物学家)建议英国向新南威尔士流放囚犯,以此来解决英国监狱人满为患的难题。1787年,第一舰队启航前往植物湾,这支舰队由11艘船组成,载有750名男女囚犯。1788年1月26日.舰队抵达植物港,但很快又北行至悉尼湾,这里拥有更好的土地和水。在新到达者眼里,新南威尔士是一个炎热、荒芜的恐怖之地,并且,饥饿的威胁笼罩这个殖民地多年。为了同恶劣的自然条件和暴虐的政府进行斗争,这些新澳大利亚人缔造了一种全新的文化,这种文化成为“努力工作的澳大利亚人”传奇的基础。
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间,自由拓荒者开始被吸引到澳大利亚来,但永久性地改变这片殖民地的却是19世纪50年代金矿的发现。庞大数量移民的涌入和几个大型金矿的发现刺激了经济的增长,改变了殖民地的社会结构。随着新的拓荒者占用土地从事耕作或采矿,原住民被残忍地驱逐出他们的部落土地。
比起晦涩抽象的史料,作为这段历史见证人和参与者的笔者,罗夫·博尔德伍德对于这段历史有更多的发言权。
他生于英国伦敦,后全家移居澳大利亚,并在墨尔本定居。他是较早来到澳大利亚闯荡的殖民者之一。他曾当过牧羊场主,后任采金场的监察官,期间一直坚持从事写作。可以说,他不但见证了墨尔本的发展改变,还将自己年少轻狂的青春岁月寄予了这座城。也因此他凭借自己的人生经历,以自己的理解、立场、观点和视角通过简洁流畅又略微怀旧的笔触讲述了从早期殖民者踏上这片土地到淘金热爆发前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种种故事:早期殖民者怀着各种远大理想初涉这片充满希冀的处女地时,他们是如何占据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领地,并历经重重困难,将原本荒芜原始的土地建设成适宜居住和畜养家畜的美好家园?当从文明世界到来的入侵者与被所谓的文明人标记为野蛮残忍的土著居民发生冲突时,这一野蛮与文明的冲突最终归于何处?那些年早期殖民者们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澳大利亚的牧场当年又是怎样一副模样?这片被誉为”骑在羊背上的国家“的大陆,除了它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和条件,先民们还经历了哪些困难、付出了哪些努力,才有了今日的辉煌光景?以及大环境下某些重大事件和政府政策对于这座城的历史起到了哪些作用……如此种种,作者均在文中一一作出了详细解答。
为了让对墨尔本感兴趣的中国读者对这座城的过去有更清晰的认识,我们决定努力尝试为大家译介这本回忆录。因为有限(时间有限、知识有限、精力有限)之故,这本书是由多人合译(另两位译者为胡小洁、张园园)而成,每人主要负责自己相应部分,再互相审定,其间,译言小编王瑜玲同志更是不辞辛劳给我们的译稿提出了许多宝贵中肯的修改意见,让译文更斟流畅完善。合译有利有弊,弊者是翻译过程中重点克服的,利者在于取长补短、相互监督进步,至少让翻译这种孤独的事不那么孤独。《墨尔本回忆录》不止记录了墨尔本的过去,也将承载着几位小小译者的美好回忆。
当然,能力有限,译文远不及原文那样生动优美,或许还存在些微谬误不当之处,希望有心的读者们能不吝批评指正。傅雷先生说“译事虽近舌人,要以艺术修养为根本。无敏感之心灵,无热烈之同情,无适当鉴赏能力,无相当之社会经验,无充分之常识(即所谓杂学),势难彻底理解原作,即或理解,亦未必能深切领悟。”所以.虽然尽力了,我却知道还远远不够。要做到“赋到沧桑句便工”,前路崎岖、迢迢,赤足前行哪里走得下去,还是要适时坐下来把鞋子缝补结实。
“作家与城”系列是一套奇妙的作品。
之所以说是“奇妙”,一是缘于成书的方式——图书的引进、实现者就是它的读者,这些古老的经典,借由互联网的思维方式在当下呈现。
书的选题全部来源于中国最大的译者社区——“译言网”,用户自主地发现与推荐,是想把它们引进中文世界的读者们认定了选题,而这些书曾影响了那个时代,这些书的作者成就了作品,也成了大师。
每本书的译者,在图书协作翻译平台上,从世界各地聚拢在以书为单位的项目组中。这些散落在天涯海角、素昧平生,拥有着各种专业背景和外语能力的合作伙伴在网络世界中因共同的兴趣、共有的语言能力和相互认同的语言风格而交集。
书中的插图是每本书的项目负责人和自己的组员们,依据对内容的理解、领悟寻找发掘而来的。
每位参与者的感悟与思索除了在译文内容中展现,还写进了序言之中,将最本初的想法、愿望、心路历程直接分享给读者。因此,序也是图书不可分割的内容,是阅读的延伸……
所以,这套书是由你们——读者创造出来的。
二是缘于时间与空间的奇妙结合一古与今、传统与现代在这里形成了穿越时空的遇见。
百年前的大师们,用自己的笔和语言,英语、法语、德语、日语……来描摹那时的城市,在贴近与游离中抒发着他们与一座城的情怀。而今天的译者们,他们或是行走在繁华的曼哈顿街头,在MET和MoMA的展馆里消磨掉大部分时间;或是驻足在桃花纷飞的爱丁堡,写下“生命厚重的根基不该因流动而弱化”这样的译者序言;又或者流连在东京的街头,找寻着作为插图的老东京明信片……他们与大师们可能走在同一座城的同一条路上,感觉着时空的变幻、文明的演化,用现代的语言演绎着过去,用当代的目光考量着曾经的过往。
然后,这些成果汇集在了“译言·古登堡项目”中,将被一个聚合了传统与现代的团队来呈现。这里有——电脑前运行着一个拥有着400多位图书项目负责人、1500多名稳定译者,平台上同时并行着:300多个图书项目的译言图书社区的小伙伴们;有对图书质量精益求精的中青社图书编辑;有一位坚持必须把整本的书稿看完才构思下笔的设计师……一张又一张的时间表,一个又一个的构思设想,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会……
就这样,那些蜚声文坛的大师们,那些他们笔下耳熟能详的城市带着历史的气息,借由互联网的方式进入了中文世界,得以与今天翻开这本书的你遇见……
好的书籍是对人类文化的礼赞,是对创作者的致敬。15世纪中叶,一个名叫约翰内斯·古登堡的德国银匠发明了一种金属活字印刷方法。从此,书籍走出了象牙塔,人类进入了一个信息迅速、廉价传播的时代,知识得以传播,民智得以开启,现代工业文明由此萌发。
今天,互联网的伟大在于它打破了之前封闭的传承模式,摒弃了不必要的中间环节。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人类文明的积淀浩如烟海,穷其一生的寻寻觅觅都不可能窥探其一二。而互联网给人们以及各个领域以直面的机会,每个人都可以参与,每个人都有机会做到。人类文明的积淀得以被唤醒、被发现,得以用更快、更高效的方式在世界范围内传播。
“让经典在中文世界重生”——“译言·古登堡项目”的灵感是对打开文明传播之门的约翰内斯·古登堡的致敬。这个项目的创造力,来自于社区,来自于协作,来自于那些秉承参与和分享理念的用户,来自于新兴的互联网思维与历史源远流长的出版社结合在一起的优秀团队。
从策划到出版是“发现之旅”——发现中文世界之外的经典,发现我们自身;是“再现之旅”——让经典在中文世界重生。这套作品的出版是对所有为之付出智慧、才华、心血的人们的礼赞。
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多么有意思的事业。
我的朋友,当你打开这本书的时候,也是开启了一段缘。我们遇见了最好的彼此。也许,你就是我们下一本书的发现者、组织者或是翻译者……
所以,就让这段“缘起”代序吧。
罗夫·博尔德伍德生于英国伦敦,后全家移居澳大利亚,他在悉尼接受教育,后在墨尔本定居。他曾当过牧羊场主,后任采金场的监察官,但他一生中从未间断创作文学作品。《墨尔本回忆录》是博尔德伍德的回忆自传,记录了作者年轻时在墨尔本的经历,同时也描绘了19世纪40年代墨尔本的城市面貌,书中还包含很多管理牧场、养殖奶牛的实用技巧,轻松可爱。
《墨尔本回忆录》以回忆自传体的形式,记录了作者罗夫·博尔德伍德年轻时在墨尔本的经历,同时也描绘了19世纪40年代墨尔本的城市面貌。作品中描写了放牧漫游、流放囚犯、绿林好汉、淘金致富等典型的澳大利亚生活场景,作者根据历史材料,在作品中揭露了澳大利亚早期的殖民流放制度,让读者从中了解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