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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在沙漠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杨献平
出版社 北岳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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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人有界,学有度,思无界,行无疆。”

无界散文系列图书,关乎心灵的文字,敏锐且有文思的封面设计,以及精美无比的印刷装帧,以飨读者。

《在沙漠》是其中一册,既有作者杨献平对沙尘暴、居延文化、沙漠风情、绿洲、胡杨、芦苇、骆驼、等戈壁生命客观存在的细致观察,又有对生存在沙漠边缘底层人群价值观、命运生活的纪实性叙述

内容推荐

《在沙漠》既有作者杨献平对沙尘暴、居延文化、沙漠风情、绿洲、胡杨、芦苇、骆驼、等戈壁生命客观存在的细致观察,又有对生存在沙漠边缘底层人群价值观、命运生活的纪实性叙述,是一本融地理环境、人群文化、个性体验为一体的优秀散文集。

目录

我生活过的沙漠

苍天般的额济纳

巴丹吉林以西

花朵上的沙尘暴

我的古日乃,我的蒙根沁乐

秋风帖

两个第一次

河南屈和罢吃事件

一个月内与外

技术室故事

爱情乌托邦

离别总叫人心碎

是结束,也是开始

在上海的七个片段

疼痛与欢愉

沙漠之幽深和个人的内心

在沙漠的美好时光

我爱的黄金是你们

能不能在传说中找到你的名字

非正式退伍

同乡战友刘秀成

彭亮

安良的故事

酒泉的个人范畴

虚构的旅行

流沙上的城堡

在春天慢慢疼痛

附录:动物凶猛(梁东元)

试读章节

我是沙漠中漂浮着的一个。在沙漠,戈壁只是过渡。四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地带,无数黄沙铺散蔓延,汹涌浩荡,有的堆成沙丘,随风位移;有的匍匐层叠,日积月累。双脚踩在上面,松软而结实,但有一种身不由己的陷落,与此同时,也会觉得轻微的晕眩感,随之而来的是恐惧。由此,我想到,一个人,其实就是这千万沙子当中的某一粒,所有的失败和胜利,现实和梦想,再怎么惨烈和宏大,也都建立其上,最终也会瞬间倾倒,像这些沙子一样崩散和逃亡。

后来我才懂得,沙漠与密林、雪域、草原,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宜隐居、安妥灵魂的地方。沙子与人,微末和具象,其本质相同。多年来,我反对那些一提到沙漠鼻孔就发出轻蔑哼声的人,我以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自己”,一个人和一粒沙子,沉静的和喧哗的,奔跑的和静默的,其实都不过是在某个生命在他者眼里的一种“姿态”。

进入巴丹吉林,迎面的地域无限伸展,铁青色的戈壁上摇动着满身白土的植物,席卷长风中,坚硬的雪粒能把人的脸颊和手背打疼。那一刻,我觉得了荒芜沙漠与故乡山峦翠草的不同。植被繁茂的地方,生命必然拥挤,哪怕翻开一块石头,也会看到弯曲小草、奔跑甲虫,甚至正在萌芽的种子。

而在荒芜之地,“看到即存在”虽然不尽正确,但至少说明——裸露才是真的存在。稀疏甚至有些憔悴和孤独的骆驼草、沙篷、红柳、芨芨草乃至沙枣树、梭梭木是在戈壁表面上的最强大的生存群体和舞蹈家。对它们来说,风沙是开始,但不是最终。被植被和沙丘掩藏和保护的野兔、沙鸡乃至骆驼、狐狸和黄羊,只是一种血肉与移动的存在。黄沙深处的四脚蛇、黑蚂蚁、蝎子乃至在梭梭和沙枣树间张网捕捉的红蜘蛛,是被忽略了的隐秘者。

我每年都要穿过戈壁,到沙漠去几次,在它的外围和内里,走走停停,那些与我遭遇的物事及景观,姿态不同,但本质类似。走在戈壁上,裤管上沾满细若面粉的灰土,这些细碎的粉末,是沙子在一次次飞行中自行磨损,长时间漂浮,最终落在地面及耸立的动植物上。

巴丹吉林春夏的阳光最为暴烈,是一种敛取性的掠夺与杀伐。所有植物的躯干都显得干硬和僵直。其中,骆驼草较为常见,在戈壁和沙海深处,它们的生长和存在是对荒芜的柔弱抵抗,是卑微之物向汹涌的灾难示威性的抗击和挑衅。但在形体上,骆驼草并不像众人所言的那样“坚韧”,反而有些虚怜。春夏两季,骆驼草身披微薄绿色,叶子小,微圆,白昼贴在枝茎上,向内打卷,就像一个个抱着自己哭泣的孩子,把所有的心事都收缩进去,连一点秘密都不留给窥探的人。它傍晚才全部舒展开来,举着高挑而多枝的身体,像树一样站立。

与骆驼草近亲的沙篷似乎大胆些,努力把所有茎秆都举起来,在头顶织成一个足以安妥自己肉体和灵魂的庞大冠盖。沙篷根部,大都被沙鸡占据,这些总也飞不高的动物,用稀疏的草籽和为数不多的昆虫养活自己。在沙篷庇护下,它们繁衍、衰老和死亡,用简单翅膀和迟钝触觉,躲避苍狼、红狐、鹰隼袭击。

芨芨草长势“开放”,根部很粗,无数根须抓紧地每一粒土,并从中汲取稀薄的水分和养分。叶子无限散开,朝各个方向,其中表皮发嫩的“芯”直冲天空,以至于周边散开的茎秆成为它的坚强拥护者。秋后,芨芨草逐渐变黄,颜色如同黄沙,呈白色,但在朝霞和落日中,会变得妖艳、轻佻,有时则显得格外孤绝、纤美。

在戈壁间或生长的沙枣树是一种反叛,始终保持宁死而立的硬汉形象。沙漠的“利器”是无尽的风沙,不妥协的吹袭使得沙枣树身体扭曲,面目狰狞,皲裂的皮肤褪了一层又一层,表皮薄处,泛着一抹红色,像血,但从不流出。沙枣树总是朝着炽烈的太阳和深邃的天空,挥着手臂,把头抬得更高。

沙枣树其实也是有梦想的,尽管这种梦想总是被现实击碎。每年春天末尾,接连盛开的沙枣花是巴丹吉林沙漠最纯正和隆重的香味,类似黄米粒,几十、几百个挂在一起,但不显得拥挤,更不相互遮盖。最热烈时,隔着一堵高墙或者几百米都能嗅到。闻久了,会醉倒,身体轻盈,犹如空中盘旋而落的羽毛,也会在闭眼狠嗅的同时,发出赞美,并对世界和生命的美好心生贪恋和感恩。

与沙枣树截然相反的是一种红色灌木,叫红柳。一丛丛挤在一起生长,根须相连,肢体相互纠缠。这一株和那一株,枝条抽空插入,占据对方空间。春季,它们开花,花色为红,和红得发紫的枝条一起,似乎一道道紫红色的花坛。可是,红柳花儿并没有太多的香气,尾部发黑的大黄蜂经常光顾。

当然,它们的根部,通常也是蜥蜴、蚂蚁、野兔和沙鸡的理想巢穴。牧人们休息的时候,也会钻到他们下面,好遮住风和阳光。

如果细心,肯定会在这些沙漠植物下面找到红蜘蛛。还有善跑的蜥蜴,从这里“窜”到那里,再停下来,举着扁平而尖的脑袋四处看看,然后再跑一段,再停下,再看看。蜥蜴和红蜘蛛争夺食物,太多的甲虫、蚊子和苍蝇成为它们的生活必需品。红蜘蛛似乎悠闲些,一张大网,便可网出全部生活。瑞典斯文·赫定《沙漠戈壁之谜》说:“帐篷内外,有毒的大蜘蛛会突然袭击人,人们必须留心。这些蜘蛛被捉住后,被放入装有蝎子和其他爬行动物的烈酒罐中。”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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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8 21: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