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保罗讨厌上学。他的妈妈已经尽力了，但她还有另外八个孩子——其中的六个也需要她教，剩下两个还是离不开人的婴儿，这让她怎么有心力教给他任何东西呢?
约翰·保罗讨厌老妈总教给他一些他早就知道了的东西，比如她会让他一遍又一遍地造句，却给兄长们讲有趣的东西。所以约翰·保罗会尽力从她与他们的对话中理出一些头绪。比如一些地理常识——虽然并不能完全对得上号，但他仍记住了许多国家和它们首都的名称。还有些数学原理——他的妈妈一遍又一遍地教安娜多项式，尽管她好像根本就不想学，最后却因此教会了约翰·保罗。只不过他学得太机械，缺乏深层次的理解。
也不是他不开口。只是他一问，妈妈就不耐烦地告诉他还不到学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得专注于自己的功课。
他自己的功课?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功课，只是一些让他快要发疯的枯燥任务。她难道没有意识到保罗已经可以像他兄弟们那样读写了吗?保罗早就可以读懂这房子里的任何一本书了，她却还让他背诵那些启蒙书籍。保罗尝试着告诉母亲：“我都能读懂那本书了，妈妈。”但她却回答说：“约翰·保罗，那只能叫瞎看，你得学会真正的阅读。”
如果他没有那么快地去翻成人书，她也许会意识到他确实是在阅读。但是每当保罗喜欢上一本书时，却必须强忍着不去读它，而这只为取悦母亲。他读哪本书和母亲有半毛钱关系?这是他自己的、唯一喜欢的学业。
“你肯定会落下你自己的课程，”她不止一次这样说过，“如果你总是读那几本大书的话。唉，它们连图片都没有，你怎么还一遍遍地瞎看?”
“他不是瞎看，”十二岁的安德鲁说，“他是在读。”
“好，好，我的话对你们来说就是耳旁风，”妈妈抱怨道，“也不知道我怎么……”这时一个婴儿开始哭起来，对话就这么中断了。
窗外，其他的孩子们穿着校服去上学，互相打打闹闹。安德鲁告诉保罗：“他们都去一所大房子里上学，一所学校里有几百个小孩呢。”
约翰·保罗惊呆了：“他们的妈妈怎么不教他们?几百个小孩在一起能学到什么?”
“那里不只有一个老师，傻瓜。一个老师教十到十五个孩子。但是他们都一样大，在班里学同样的东西。所以老师不用教完哥哥教弟弟，只需待在某个班里教一整天就可以了。”
约翰·保罗想了想：“那么说每个年岁的孩子都有自己的 老师?” 一
“并且老师们不用喂婴儿和换尿布，他们有时间教一些真东西。”
但这对约翰·保罗能有什么好处呢?他们会把他放在五岁男孩的班级里，让他读那些愚蠢的启蒙书——他再也听不到那些十岁、十二岁，甚至十四岁孩子们上的课了，这会让他真的变成一个五岁孩子。
“学校就像天堂一样，”安德鲁痛心疾首地说，“并且如果爸爸妈妈只有两个孩子的话，他们就可以去那上学。但是有了小安娜，我们都被定为忤逆了。”
约翰·保罗厌倦了总听到一些他不懂的词：“什么叫忤逆?”
“太空里有一场大战，”安德鲁解释道，“在比天空还要高的地方。”
“我知道太空在哪。”约翰·保罗不耐烦地说。
“那好吧，反正打仗了，世界上的各个国家聚在一起准备造许多许多的星际战舰，于是他们安排了一个叫“霸主”的人管理整个世界。但这个霸主说人口太多没钱花了，所以规定任何夫妇生育超过两个孩子为忤逆。”
安德鲁停下来看看他是否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但是好多家里都有不止两个孩子呀?”约翰·保罗说道。他们的一半邻居都是这样。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