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泰瑞尔先生的情绪,那么他还得不断忍耐其他同胞对该问题的言辞。对于福克兰他只有鄙视,别无他想。邻居们似乎从不疲于对福克兰的赞扬:如此高贵!如此和蔼!如此持久地关注他人的幸福!如此细腻的情感!如此动听的话语!博学而不卖弄,高尚而不浮华,风雅而不娘娘腔。始终想着自己的优越性不给人带来痛苦,这么一来,观者所感受到的一定更加真实,得到的是道贺,而非嫉妒。这里乡邻的情操变化是人类精神最显著的特征之一,这是无须谈论的。最粗糙的艺术品在更加华丽的艺术品出现之前是受人钦佩的,我们也随之学会质疑之前满意的精巧之处。泰瑞尔先生认为乡邻们对福克兰先生的赞扬将会没有止境,他期盼着什么时候福克兰先生会失势,而乡邻们亦可停止对这位人侵者的崇拜。最不经意的喝彩却能使泰瑞尔痛苦得发抖。极度的痛苦使他扭动身子,面容扭曲,相貌可怖。这样的苦楚很可能使最善良的性情变得不友好,而这对泰瑞尔先生必定会产生一些后果,是暴躁、无情,还是粗鲁?
福克兰先生的优势并没有随着时日的推移而有丝毫的减弱。而每个泰瑞尔先生暴虐行为的新受害者都转向了其被公认的优秀敌手。而姑娘们尽管曾感受到他比其他青年高贵,还是偶尔会发现他的变化无常和傲慢无礼。她们忍不住对两位领袖的骑士气概做了一番评论比较,其中一个只顾自己,从不在意别人的快乐;而另一个则似乎随和愉悦、仁慈宽厚。泰瑞尔先生竭力控制自己性格的粗野部分,却是白费心机。他这么做是出于内心的难以忍受,他的想法阴暗,他求爱时就像大象的脚掌一样给人带来伤害。和现在闷闷不乐地竭力遏制自己的暴行相比,他沉湎于自己的自由爱好时还显得更加人性。
在乡村集会上的姑娘们当中,除了哈丁汉小姐没有其他人能吸引泰瑞尔先生的爱意。她也是为数不多的还没有转成“敌人”的姑娘之一。这要么是因为她真的偏爱这位老相识,要么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这样做能确保自己更易找个夫婿。然而,有一天她认为向泰瑞尔先生表明或许试验一下都是合适的,如果他总是激怒她,她可以加入到对他的敌对行动中。因此,她耍了点花招成为福克兰先生晚会的舞伴,尽管那位绅士一点都没想(不懂追求女性、闹点风流韵事有点不可原谅)冒犯那位乡里邻居。虽然福克兰先生谈吐谦逊细心,但闲暇时光都忙于思考严肃的问题不会引起流言蜚语,或者思考教区委员会、选区政治之类的大问题,也不会引起争执。
就在舞会开始前,泰瑞尔先生向他美丽的恋人走去,闲聊了一下以消磨时光,打算几分钟后牵着她进入舞池。他习惯了请别人跳舞时也不客套征询意见,因为他不认为有人胆敢抗拒他的邀请;另外,他觉得这种俗套在当时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平日他对哈丁汉小姐的偏爱早已众所周知。
正当如此这番盘算着时,福克兰先生过来了。泰瑞尔先生总是认为他很令人厌恶。然而,福克兰先生优雅而自然地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之中。他愉快而率直的话语足以使最邪恶的魔鬼缴械投降。泰瑞尔先生或许认为他和哈丁汉小姐搭讪只是随意的、普通的客套,盼望着他快点离开到房间的另一端去。
人群开始随着舞曲动起来,福克兰先生也向哈丁汉小姐发出邀请。P20-21
一切尘埃落定。我已经开始按我的计划去做。我的境况完全改变了;我现在坐下来说明一下。那件可怕的事结束后的几个星期,我的脑子太乱以致无法写作。我想现在我可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了。伟大的上帝啊!从我最后一次类似的经历以来,那些干扰真是太离奇、太可怕了!也难怪我的思绪很沉重,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下定决心后,我从哈里奇出发,前往福克兰先生所居住的郡的大城镇。我清楚地知道,金尼斯就跟在我后面。我完全不在乎。他可能想知道我要去哪里,可是他不会知道我去那里的目的。我的计划还是一个秘密,被我小心翼翼地锁在心里。踏进曾被监禁了很久的城镇时,我不是没有感觉到害怕。一到那儿,我就去了大法官的办公楼,这样就不会让我的对手有时间来阻止我了。
我告诉大法官我是谁,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我是想让他成为我控告前主人谋杀罪的中间人。我的名字他已经很熟悉了。他说,他不能对我的证词做出审理,我是那个世界全人类都咒骂的对象,他决不助纣为虐。
我提醒他好好想想自己在干些什么。我来拜访他不是求帮忙,只是请他履行职责,他怎么还摆架子,由着自己高兴,说有权压制一个性质那么复杂的案子?我必须控告福克兰先生的多次谋杀。案犯知道我掌握了事实的真相,因此,我的生命一直处于他的怨恨和报复的危险之中。如果英格兰的某个法庭还能主持正义的话,我决心一定要做这件事。他凭什么拒绝我的证词?从各个方面来说,我都是一个合格的证人。我已成年,能够理解誓言的意义;我的判断力完美无缺;陪审团的裁决和法官的宣判都没有玷污我。他个人关于我人品的观点改变不了国家的法律。我要求和福克兰先生对质,我有把握证实他的罪名,并让整个世界都相信。如果他认为就我一个人的证言去逮捕福克兰先生不恰当的话,我很乐意他给福克兰先生发一份起诉传票,传唤福克兰先生上法庭。
大法官看到我这么坚决,就稍稍放缓了他的语气。他不再完全拒绝我的要求,而是屈尊地来劝诫我。他向我指出:这几年福克兰先生的身体每况愈下,也因指控已受到了最严厉的审查,我的起诉只因残忍的怨恨,起诉会给我带来十倍的损失。对他的这些陈述,我的回答非常简短:“我决定继续,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传唤终于批准了,指控福克兰先生的传票发送给他了。
采取下一步行动之前,又过了三天。这期间一点也没有使我镇定下来。对福克兰先生那样的人提出重大指控,无疑会加速他的死亡,这绝不是一帖镇静剂。一会儿,我赞成自己的这种做法,抑或只是出于报复(因为我仁慈的天性已经很大程度上转变为恶毒了),抑或是必要的自卫,抑或是包含在公正、博爱的名声里的小小的一点恶。一会儿,我又对此充满质疑。然而,尽管情感变化不已,我始终决定坚持下去!我感觉像是被难以克制的冲动逼迫着。后果有可能会令最顽固的心都感到惊骇:或者是我曾经极度崇敬之人的不齿的下场,有时候我相信他并不是没有获得他自称的尊敬;或者是对我那么久以来承受的灾难的一种认同,还可能灾难会更加深重。不过,我宁愿这样,也不愿意过着一种不确定的生活。我想知道最糟会怎样;我想断绝我的希望,尽管很渺茫却长期折磨着我的希望;最重要的是,我想结束生活里面临的许多应急事务。我的脑子几乎就要癫狂了,我的身体因思绪的烦乱轰轰燃烧着。当我把手放到我的胸口或头上时,好像马上就要被烤焦了。我坐立不安,我不停渴望着,我急切等待着可怕的危险能快点到来,快点结束吧。
三天后,当着大法官的面,我见到了福克兰先生。我只有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福克兰先生看来与我一样,迫不及待想做个了断,自此能够一方太平。审讯前,我有机会了解到福里斯特先生因事正在欧洲大陆旅行;柯林斯,我见到他时他的健康状况就已经很不妙,现在更是病情危急不能走动。他的体质完全是被西印度群岛之行毁掉的。法官大楼里的听众是几位绅士和一些特地选出来的人;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次审讯如同之前那样,介于令人质疑的私下审讯与对每个普通观众公开的非正式审讯之间。
我无法想象还有比福克兰先生带给我的震惊更大的了。上一次我们见面时,他就已经很憔悴,形同魔鬼,面容愠怒,神情紧张,姿态狂暴,现在则形同僵尸。他进来时坐在椅子上,刚刚的旅途使得他无法站立,全身疲乏,几近崩溃。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四肢僵硬,没有一点生命力。他的头垂在胸前,除了偶尔抬起来,睁开眼睛呆滞地看一眼,马上又恢复麻木。他看上去支撑不了三个小时了。他已经禁闭在房间里数个星期了,但是镇长的传票送到了他的床边。信件和书面文件的命令非常强硬,无人胆敢违抗。看了传票后,他全身急剧地痉挛起来,但是,他刚恢复正常,就坚持要尽一切可能,到约定的地方去。福克兰,即使最最无助的时候,仍然是福克兰,掌控力强大,迫使身边的每个人都顺从他。
“威廉斯,”他说道,“你击败我了!我到现在才看到你的伟大和崇高,太迟了。我承认,是我自己的错误,不是你的,是我强烈的过多的猜忌,才摧毁了我。我本来可以抗辩你对我的恶意的指控,但是我看到,你所讲述的朴实、勇敢的故事已经说服了每位听众。我的希望已经终结了。我最渴望得到的,永远也不会有了。我这一生卑鄙残忍,只为了掩盖一个偶发的恶行,只为了保护我自己不要被人歧视。我现在站在这里,完全暴露在真相之下。我将声名狼藉,而你英勇无畏,你的忍耐,你的美德,世世代代受人钦佩。你给了我一个最致命的打击,但是我仍祝福伤害了我的人。现在——”他转向法官,“现在,我随你发落吧。我准备接受法律的惩罚。再多的惩罚都不为过。你们恨我,远远不如我恨我自己。我是恶人中的恶人。多年来(我不记得有多少年了),我痛不欲生。作为对我所犯罪行的惩罚,我死时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我活着纯粹就是为了这个希望。这样的人生很值得,能够目睹这最后的颠覆。然而,如果你要惩罚我的话,你必须加快速度;因为,名声是温暖我心脏的血液,所以,死亡会和恶名一起到来。”
我记录下福克兰先生对我的夸奖之词,不是因为我应得,而是因为它们更加重了我的残忍卑劣。三天后,他就去世了。我是杀死他的凶手,他有资格赞美我的忍耐,他的人生和声望都因我的急躁而受损!相反,如果我直接在他心上插一把刀,这样还能更仁慈一些,他还会感激我的好心。但是,我是如此凶残、可憎而卑鄙!我恣意地伤害了他,比死亡更痛苦一千倍。同时,我也受着犯了罪的惩罚。他的形象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无论醒着还是睡眠中,眼前都是他。他似乎是在温和地因我的无情行为而规劝我。我的内心倍受谴责。唉!我还是原来的凯莱布·威廉斯。就在不久前,我还夸口说,无论我蒙受了多大的灾难,我始终是清白的。
这就是我计划的结果,将自己从长久以来被困扰的恶行中释放出来。我还以为,福克兰先生死后,我就会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我还以为,福克兰先生的罪行暴露后,命运及全世界都会对我展开笑颜。然而,两者都实现了,现在的我真的只是痛苦不已。
为什么我的反思总是围绕着我自己?过于关注自我就是我所有过错的起源!福克兰先生,我只是思念你,我会永远为你而伤心!我要为你掬一把宽宏无私的泪!人间再也找不到一个更高贵的灵魂了。您的智商超群,您的胸膛里沸腾着神一般的抱负。然而,在人类社会腐败的荒野上,天才与情操有何用?这片恶臭的腐烂的土壤,勃勃的灌木只能吸食毒物。这一切在快乐的田野上,在纯洁的空气里,会成长为美德,成为有用之才,现在却变成有毒的天仙子和颠茄。
福克兰!你刚踏上社会时心思纯粹、令人赞赏。但是,青春初年游历期间,你吸入了骑士风气的毒,回到家乡后有TA性之初卑劣低下的妒忌心,你被逼入癫狂的深渊。很快,太快了,你生气勃发的青春就因此而枯萎了。自此,你活在往昔的荣耀的幻觉中。自此,你的大部分仁慈变成了不断恶化的猜忌和没有尽头的防范。一年又一年,你在凄惨的欺诈中度日,直至最后,因为我的错误判断和可恨的介入,你希望破灭了,你颜面无光,带着耻辱死去!
我书写这个回忆录,开始是为了证明我的品质。现在,我已经没有希望被证明的品质了。但是,我会写完,这样,你的故事就可能完全被读懂;你如此小心隐藏的罪过被公之于众,至少人们不会听到或只能复述一个只讲了一半的残缺的故事。
哥特式小说,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类型,是由18世纪的英国小说家贺拉斯·沃波尔首创的。他的小说《奥托兰多城堡》作为黑色浪漫主义的发轫之作,不仅引领了当时的哥特式小说创作风潮,而且也成为随后而起的欧洲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动因之一。与某些昙花一现或盛极而衰的文学类型和文学流派不同,哥特式文学发展虽然经历了跌宕起伏,但依然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并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西方复兴,还由文学扩展到其他文化艺术领域,基于哥特式文学创作的哥特式批评和研究也成为当代西方批评的一个热点。正如琳达·拜耳一伦鲍姆在《哥特式想象:哥特式文学和艺术的扩展》——书中写道:“十年前,当我开始研究哥特式主义时,‘哥特式复兴”才刚刚兴起。尽管哥特式文化现象已开始浮现,如电影《罗丝玛丽的婴儿》已上映,但是‘哥特式主义’这个术语及其特定的含义,对当时的普通读者甚至学者都还很陌生,甚至最好的大学的英语系也很少开设哥特式文学课程。当我告诉朋友,我正在从事哥特式主义的研究时,只有少数人熟悉这种文学类型,或者能够记起一部哥特式小说的名字。大多数人只是想掩饰自己的无知,礼貌性地笑一笑说:‘噢,这个太专了吧。’而十年后的今天,‘哥特式’这个词已是家喻户晓。最近,我在一家我最经常光顾的百货商场的书店里看到,在‘烹调类’和‘非小说类’图书旁边整整一个过道上都是‘哥特类’图书,超过一百种可供挑选。电影《驱魔人》——一部哥特式经典之作,比起先前的电影,吸引了更多的人,而小说《驱魔者》也售出七百多万册。过去十年中,我们耳闻目睹了超自然、占星术、哥特式科幻小说甚至经典哥特式文学的复兴。时至今日,人们很难看到在美国有哪所大学不开设哥特式文学课的。哥特式文学由于越来越受欢迎,其地位也已获得学界的首肯。”哥特式小说在18—19世纪的繁荣之中确立了它的美学范式和风格,并由此在西方文学中形成了哥特式文学传统。其后的发展也与时俱进。在19世纪,哥特式文学的新发展就是同现实主义融合,为该时期许多主流作家所用,如简·奥斯汀、狄更斯、勃朗特姐妹等。此外,哥特式也见于其他流派主要作家的创作,如霍桑、爱伦·坡、王尔德、亨利·詹姆斯、梅里美和波德莱尔等。他们要么创作了哥特式小说,要么在自己的创作中运用了哥特式风格和元素。到了20世纪,哥特式元素和风格为许多作家所青睐,哥特式文学再度出现繁荣,如福克纳、理查德·莱特、弗兰纳里·奥康纳、安妮·莱斯、托妮·莫里森等都创作了颇具特色的美国南方哥特式小说,其中不乏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作品。当代美国作家斯蒂芬妮·梅尔的《暮光之城》小说系列以及由此改编的电影,更是让哥特式文学在全球读者和观众面前绽放异彩。
面对西方哥特式文学传统及其演进和当代复兴,面对西方哥特式文学和艺术研究持续不断的深入和拓展,我国学界对哥特式文学的研究显得相对滞后,理应引起外国文学研究者的足够关注。李伟防教授认为,英国哥特小说研究是一个新的富于挑战性的课题。之所以这样说,主要原因是:受以往既定的政治标准和阅读思维定式的影响,国内对产生于18世纪后期的英国哥特小说这样一个曾经深刻影响过19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的“黑色小说”流派,在译介和研究上显得非常滞后,国内读者对其还十分陌生。从国外方面看,20世纪80年代前,哥特小说的研究明显不足,且评价不高。80年代后,西方对哥特小说的研究出现日趋高涨的热潮。因此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英国哥特小说都是一个值得充分重视并大有可为的研究领域。不过,据本人陋见,早在20世纪80年代,国内就已有学者开始关注哥特式文学了。我在上海师范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时,我们的老师朱乃长先生就要我们翻译亨利·詹姆斯的《螺丝在拧紧》作为翻译作业;正是从他那里得知,这是一部哥特式小说;也正是从那时起,知道西方文坛中还有哥特式文学这样一朵奇葩。2003年在台湾出版的高万隆教授译作——贺拉斯·沃波尔的哥特式经典之作《奥托兰多城堡》,正是他在朱乃长先生指导下的文学翻译习作。这是我见到的最早的中文译本了。此后,马修·刘易斯的《修道士》、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和布莱姆·斯托克的《德拉库拉伯爵》等经典哥特式小说的中译本在国内不同出版社出版。
国内对哥特式文学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在其后的20余年间,哥特式研究形成了一定规模,且呈现多元态势:肖明翰、韩加明、高继海、高万隆等撰文梳理并探讨了英国哥特式小说的发展;黄善禄等从多维度深入解读了哥特式小说文本;李伟防等对哥特式小说的美学理论及其渊源进行了追溯和探究。此外,李伟防等还从比较文学的角度研究了英国哥特式小说。近几年还有不少文章从女性哥特文学的理论立场出发,对女性文学的经典之作进行重读和诠释。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是,近年来,英语语言文学或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生的论文有许多都涉足哥特式文学研究。由此可见,伴随着国外“哥特式”的复兴,“哥特式”也逐渐成为我国外国文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
然而,遗憾的是,至今国内尚无西方哥特式文学经典的系统性翻译。有鉴于此,2011年,浙江工商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省级重点学科将“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列为重点项目之一。“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从起笔到付梓,历时五年多之久。这套译丛在国内首次以系列方式推出,无疑有助于推动国内读者对西方哥特式文学的了解,也有益于推动国内学界对哥特式文学的研究。第一批“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选译了18—19世纪最有代表性的西方哥特式小说经典之作。之后,还将继续选译和出版20世纪的哥特式小说经典。我相信,这不仅是我们的期待,也是读者的共同期待。
本译丛的译者多为工作在高校教学和科研第一线的教师和学者,教学科研任务繁重,但他们不辞辛苦,为这套译丛的翻译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在此,向他们表示敬意。此外,对于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对这套丛书在编校和出版方面所付出的努力也深表感谢。
威廉·戈德温著的《凯莱布·威廉斯传奇》讲述了福克兰与凯莱布主仆间追捕与逃亡的传奇故事。英国贵族福克兰表面上是个仁慈宽容、博学多才、正直威严的人,且深受人们的尊敬和仰慕:他曾经机智地化解偶尔柳克丽霞小姐与马尔维斯伯爵之间的婚恋恋冲突;他还曾试图挽救麦尔维尔小姐、霍金斯父子不受乡绅泰瑞尔的迫害:凯莱布·威廉斯是福克兰的文书,生于普通家庭,但善良勇敢、热情好奇他意外获知了福克兰谋杀泰瑞尔并陷害霍金斯父子的秘密,因而惨遭视名声如命的福克兰的栽赃而身陷囹圄。从此,凯莱布开始了数度越狱,颠沛流离的传奇人生。他突破围追堵截,终于历尽艰辛来到了伦敦.而伦敦的搜捕则刚刚拉开了帷幕……
“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出现和繁荣于十八世纪的英国,是后起的浪漫主义文学的催生因素之一,其创作和影响跨越时空,延续至今,遍及众多国家。就十八世纪下半期的英国文坛而言,以先驱小说家笛福、理查森、菲尔丁、斯摩莱特和斯特恩所代表的文学高潮已经衰退,读者渴望新奇,追求轰动效应,于是许多作家开始为了迎合读者而采用新的体裁、主题和构思,追求新的艺术效果。哥特式小说就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脱颖而出,风靡一时,直到十九世纪头几十年汇入浪漫主义文学大潮。忽视哥特式小说,就不可能充分理解其后的浪漫文学运动,也不足以理解时至今日的西方文学中的哥特式因素及其艺术效果以及哥特式文化的复兴。
威廉·戈德温著的《凯莱布·威廉斯传奇》是“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系列中的一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