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丽丝还小的时候,她爸爸做过一个简易面具,是用松针和水草粘在一张松树皮上做成的,那张松树皮已如腐烂的人皮。他用黄色的粗绳把面具固定在独木舟的尾部,并且告诉爱丽丝他们的荷兰祖先们相信水神住在船头,保佑船和船员们免受所有灾难和疾病一一暴风雨、狭窄而凶险的水道、发热病和厄运。他把它们称之为卡布特马尼可斯(水神。荷兰语,译者注)。如果船只搁浅了,甚至是沉没了,卡布特马尼可斯会带领船员的灵魂去死亡之国。没有卡布特马尼可斯的指引,船员的灵魂只能永远在海上飘荡。娜塔莉呆在岸边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随时保护他们的意思。
第一天早晨,爱丽丝在码头上懒洋洋地躺着,听着她父母讨论一天的安排。他们根本没从躺椅上下来过,只是从一边屁股换到另一边屁股,由于抹了几层防晒霜,他们的皮肤显得很白,眼睛被墨镜遮住了看不到。除了在交换报纸和拿血玛莉酒时,他们的双手手指一直都是交叉着的。当那条狗突然出现在码头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时,爱丽丝的妈妈警觉地把腿缩到了躺椅上。他们听到从树林深处传来尖叫声:“妮拉。妮拉,快过来。”
“它不会伤人,只是有点小狗多动症。”他解释道。她本来很想回一句,“你未如我所想。”但是她忍住了没说。
她把书紧紧地拽在手上,深吸了一口气,在托马斯家小屋的后门停了下来后擦着脚上的脏物:一点柏油污渍,粉尘般的枯树叶,还有些许青苔印迹。不是说她以前没有拜访过他,而是她的父母总是知道她在哪儿,在她身后招手并大声喊:“不要打扰别人,不要待得太久让别人烦。”那时她就体会到娜塔莉的感受一一明白自己不该做什么,但是还是执意要做。
门上棕黄的油漆已褪成灰色,裂开得像潜伏着的鳄鱼的皮,她用手刮了一下,成片的油漆掉了一地。她卷起衬衫的右手袖子,以便把在湖边阅读时弄湿的袖口裹起来。已湿透的袖口把皮肤都冰得凉凉的,但是她感觉到身体其他部位像着了火一般,令她烦躁不安。她一边踮着脚跟,一边把书捧在胸口。当她摸到门把手时,她的手仿佛触电一般,那把手热得像松树林间利剑一般的阳光。她紧紧抓住门把手,任由它烫着自己的手心。
一阵微风掠过湖面,吹来水乌的回声和昨夜风暴过后啤酒店老板娘遗留在岸边的刺鼻的腐烂味。透过头顶上纵横交错的树枝,爱丽丝抬头看到仿佛清洗过的天空。她满头大汗,手更紧地抓住门把手。
“随时欢迎过来坐坐。”他说过。当时面对这样的邀请,她妈妈犹豫地点了点头,看着贝博的小狗在地板上这里嗅嗅那里抓抓。她爸爸从那艘饱经风霜的艾迪龙达克牌小船上爬了上来,导致他们脚底下的码头有点摇晃。这一出乎意外的举动让气氛有点异样,爱丽丝感觉到他们突然变得不像刚才的一家人。 “菲利斯提.凯斯勒。”她妈妈说道,并伸出了一只手,“这是我丈夫,尼尔斯。我们每年八月都来租瑞斯登家的小屋。想必你肯定认识瑞斯登夫人,麦尔娜?”
“我家人不让我经常出门。”他对她妈妈眨了眨眼,爱丽丝惊恐地看到她妈妈脸色都变了,“麦尔娜一一瑞斯登夫人一一这名字可能聊天时提起过,但是我还没有这份荣幸与她见面。”
“要是那样,你真很幸运了。”她爸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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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年三月接到《鸟儿的重力》原文到七月九日向出版社交译稿,整个翻译历四月有余。这个过程我几乎处于忘我的状态,完全被小说中曲折的故事情节以及作者细腻的情感,尤其是人物心理活动的描写所深深吸引。这部作品虽然写的是小人物的故事,却好似好莱坞大片一样具有画面感,给人的心灵带来巨大的震撼。作为读者可谓大呼过瘾,有时读到略带讽刺的人物描写,我不禁哑然失笑;有时为一个绝妙的比喻,我又拍案叫绝。阅读时,一直被作者穿越式的剧情安排痛并快乐地折磨着,欲罢不能。
但是,作为译者,我却充满忐忑。我该如何才能将这些美丽的文字,生动的描绘以及作者精心营造的文学氛围不折不扣地传递给中文读者,让他们和我一样感受到原著的精妙与细腻?四个月以来我搜肠刮肚,绞尽脑汁,说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一点也不夸张。有时候在惊叹于作者精湛的写作技巧时,我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喃喃自语:“只有神仙才能把这么美妙的作品翻译出来啊,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打死我也不翻了!”回头看着自己的翻译,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那么美妙而隐晦的文字给翻译出来了,心里居然有了一点小小的骄傲。总体来看,自我感觉基本上做到了信和达,但是否能和原著一样的雅,就由亲爱的读者们去拍砖吧!
这部处女翻译作品的顺利出版,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我要衷心地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的鼓励和帮助,我不可能顺利地完成这个MiSSionImp0SSible(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首先要感谢四川人民出版社的编辑部主任孙淑慧女士,她对我充分信任,放心地把这部作品交给我这个初涉翻译领域的新手。她校订后的第一章成为了我后面翻译的标准。感谢本书的责任编辑蒋东雪女士为这部作品付出的辛勤劳动,她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令人肃然起敬。她曾为了译稿中一个“她们”还是“他们”,在微信中反复和我讨论,直至没有任何疑问为止。她的细致校订使得整个翻译作品上了一个新台阶。她对我翻译质量的肯定让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也坚定了我继续从事翻译的信心。感谢这位素未谋面的好友。
我还要感谢我的妻子邓少丽和我的女儿杜珺涵。眼望着交稿日期的临近,我妻子亲自出手,帮我翻译了第七章。她们是这部翻译作品最早的读者,与我一同感受了故事中的喜怒哀乐。我们在餐桌上一起分享小说中的趣事,讨论剧中那些可爱的人物,以至于我女儿经常冷不丁地说起FinCh和Stephen。有一次还天真地问我:“爸爸,你什么时候联系一下四川人民出版社,我也要拿我的作文去发表”。在艰苦的翻译过程中,她们带给了我无尽的快乐。
真诚地感谢我的良师益友,翻译家吴可教授,在我接下这项翻译工作时,她给予了我莫大的鼓舞和无私的指导,让我坚定了信念,并且逐渐领略到了文学翻译的魅力。我每次将自己遇到的难题发给她,总能从她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还要感谢我的挚友,江绍玫教授。曾经做过编辑的她,帮我逐字逐句地校订了部分译稿,还修正了几个重大的误译之处,在我看来她校订后的章节可以直接出版。
另外也要感谢我的学生:王胜君,刘锦玉,邓孟岐,赵文渊,王艺陶,刘梦吟,周文渊等,他们帮我校订了二稿中一些错别字。
最后感谢我的岳父和岳母对我的支持。他们任劳任怨地帮我分担了大量的家务,悉心地照料我们一家的起居,让我安心于这份工作。
由特蕾西·古兹曼著的《鸟儿的重力》是一本具有传奇性的爱情小说。才华横溢、风流潇洒的青年画家,在度假的时候偶遇一对性格迥异的姐妹。姐姐漂亮迷人,拥有众多追求者;妹妹忧郁敏感,潜心于鸟类学研究。当所有的人都以为画家爱上了美貌的姐姐时,两姐妹却不辞而别……四十多年后,已成为一代名人的画家,费尽心思探寻早年创作的一幅从未问世的人物画,实则是为了寻找画中那对失踪的姐妹,从而揭启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往事……
由特蕾西·古兹曼著的《鸟儿的重力》是一本充满神秘色彩的小说。作者以她细腻多情的笔触讲述了一个婉转曲折的故事。初读作品时感到信息量太大,线索太多,有点无法把握,有扑朔迷离之感。这令读者不得不佩服作者对小说的驾驭能力,显示了作者过人的写作天赋。故事分成两条主线展开,有着时间和空间的跨度,让读者在回忆和现实中穿越。两条主线仿佛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但是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终于明白那不是两条平行线而是两列从不同方向驶向同一个终点的火车。故事的基调虽然忧伤,但是芬奇与斯蒂文插科打诨的对话为阅读增添了不少乐趣。我想,这个故事之所以打动人心,还是在于它表现了人类的共性:爱丽丝与托马斯令人扼腕的美好爱情,爱丽丝与菲尼亚斯善良纯真的友情,爱丽丝与娜塔莉纠结的亲情,还有爱丽丝与托马斯对自己孩子的亲情。故事中的人物形象都很饱满,即便是最后出场的托马斯与爱丽丝的女儿阿格尼塔,在作者的几点笔墨之下,性格也立即跃然纸上。总之,作为一部处女作,能带给读者具有冲击力的阅读体验,应该算是一部比较成功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