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治愈我们的肉身,而艺术治愈我们的心灵。这是一本写给大众的美术疗愈书,从看画与日常生活的联系中,讲述我们与那些艺术作品相遇的故事,重建当代人与绘画的情感体验,重新找回看画的感动。
艺术不应该是一场教导,而是一个拥抱。看画从来不是一件关于“如何思考”的事情。伟大的艺术作品,或许都是从艺术家个人化的角度出发,却最终能够联结到全人类共有的情感体验。当观看的人隔着时空阅读它们的时候,能够被这样的情绪再次联结到一起,产生共鸣,获得治愈,并且从中汲取到某种力量 李沼泳著的《疗愈美术馆》选取70余幅经典名画,解析了70余种在日常生活中缓解压力、安抚情绪的方式。全彩印刷,典雅装帧。让所有的困顿,在美术馆里得到安慰。
李沼泳著的《疗愈美术馆》是一个艺术从业者的喃喃低语,她从私人化的角度来讲述自己与那些伟大艺术作品相遇的故事。人生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充满了无数困惑与挣扎,以及各种各样的情绪彼伏。幸好我们有艺术这样的镜子,得以从中照见自己。在寻找自我的漫漫征途中,它们就像天空之中最明亮的星星那样给予指引,让我们不会轻易迷失,它抚平我们的伤口,把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到我们的灵魂之中。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审美不同,因此产生共鸣的作品也不同。作者提供了一种与艺术相处的方式以及观看的引导,如何在艺术作品的自我投射里去应对种种生命的课题。“太阳底下并无新鲜事”,那些人生措手不及的难题与痛,尽管呈现形式不一,却最终提炼成被伟大作品反复咀嚼的情感体验。我们不再恐惧和慌张,因为那些力量始终与我们同在。
在卢熙京导演的电视剧《他们生活的世界》中,男主人公有一句台词让我印象深刻:
我妈曾经说:命运这个家伙,从不按常理出牌。它绝不会在我们有所准备的时候迎头痛击,而是喜欢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捅上一刀。不过,你也不用因此而难过,因为它捅刀子的对象永远都不只你一个。
我妈还常说,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但她毕竞是一个有六十年人生经历的人啊,对于二十多岁的我们来说,所有的事儿都是事儿!天哪!
是的。生活总是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从后面捅一刀。此时此刻,我们中有的人正陷入突发状况的乱局之中,有的人正行走在暴雨中默默承受苦难。这就是我看到这幅画时,所想到的。
“雨点不会只落到一个人头上。所以,不要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在受苦受难。”
我们所有人都在淋雨。今天可能是我忘了带伞,明天可能是他忘了带伞。只要一想到“我不是一个人”,心中便宽慰了不少。
对我而言,看画是一种很好的自我安慰途径。只要以一种开放的心态欣赏绘画,就能找到画家所希望表达的,乃至画家本人都不曾意识到的更深层的意义。不论多么伟大的美术作品,如果你没有用心去感受,那么也与观看一幅信手涂鸦无异。相反,即便是一幅平凡的画,只要你以开放的态度去欣赏,也能从中找到可取之处。
在韩国,和我一样毕业于美术专业的大学生数不胜数。在外人看来,我们这些美术生穿着时尚、品位不凡,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然而当我们告别校园、进入残酷的就业竞争中时,却比大部分其他专业的学生更狼狈。
打开那些号称“为年轻人点燃梦想”的就业网站,你可以看到管理、市场开发、IT技术、化工制造、新闻传播、人事、建筑规划等数也数不清的职位,但其中适合美术生,尤其是女生的工作,却寥寥无几。即便是那些专业对口的设计公司,也更青睐服完兵役的男生,而不是女生。美术系的女生,要么为一个月薪5000元的美术馆解说员职位挤破头,要么从事其他薪水更加微薄的与美术相关的工作,要么干脆重回学校继续攻读硕士。
而事实上,也只有在首尔仁寺洞的高级画廊,才能给苦读4年的美术系学生“5000元高薪”。在其他大部分画廊,你首先得经过月薪4000不到的3个月实习期。当你怀抱着“转正之后应该会涨工资”的美好愿望干完实习期,就会在签订就业合同时发现正式工资还是和实习期一模一样。你大可以愤而离职,而画廊也绝不会苦苦挽留,因为门外还有大把毕业生排队等着这份工作。
在我大学毕业的那个年代,大部分美术系毕业生的确就是这么惨。哪怕你英语比别人好、手上有一堆证书,甚至会好几门外语,只要你做的是美术和设计相关的工作,就得朝九晚九地拼命干活,领取每个月五六千的低薪水。在职场上苦苦拼搏了几年,我终于明白我最适合做的事情不是设计,而是美术教育。这件事我做起来最快乐,也比别人更擅长。于是,我便开始在美术教育界闯荡,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几年。
别看学艺术的女生外表时尚漂亮,实际上会干的活比工地上的工人还多。比如像我们学工业设计的,除了要懂焊接、会建模之外,还得掌握各种工业材料的特性,同时还要懂得如何用金属、木材和塑料等材料进行机械加工。我们系的女生,操作起砂轮机、钻孔机来,就像吃饭一样熟练。我们最常出没的地方不是时尚秀场或安静的美术馆,而是清溪川街道上林立的辅料店、金属材料店。
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具备速写能力、设计能力和电脑操作能力……然而即便我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很难找到一家张开双臂欢迎我们成为正式员工的企业。
在刚毕业那几年里,我的生活只有工作。绘画和艺术离我越来越远,看画对我而言也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直到二十八九岁事业上有了起色,我才开始重新有心境欣赏美术作品。长期以来饱经折磨的心,一遇到绘画,便自然而然地变得柔软而天真。尤其是那些画出我心声的作品,更是给了我任何特效药都达不到的治愈效果。
当时,由于上班地点离家很远,我每天都得掐准时间等公交车,才能确保上班不迟到。每当站在拥挤的高峰期的公交车上,我便想起了俄罗斯画家伊戈尔·亚历山大维奇·保罗(IgotAleksandrovich Popov,1927—1999)的一幅画作。P22-24
功能性教育有一点很大的弊端就是把知识和信息获取简单粗暴地划分为“有用”与“无用”的,技术性的职业技能被认为是“有用”的,而人文学科常常被误解成为“无用”的。然而在文艺复兴的年代,人们却普遍相信,只有通过研究艺术、文学和哲学,个体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艺术,指的是成为“人”的方法,以区别于生物学物种概念的“人类”。自文明诞生的初始,人们对于美就有一种自发性的向往,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激发出一种渴望生活、渴望爱意的力量。那些之所以成为不朽的作品里面折射出了你我的生命。在《艺术:让人成为人》里有一段话:“学习这些可以让我们向内心之中看到我们的所思所想,看到创造性冲动呼唤着我们去释放的东西,这一向内心之中迸发的旅程可以帮助我们面对真正的自我,帮助我们确认我们是谁。”
艺术以及艺术教育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培养我们对于生命的敏感。我们与艺术的相处,是一个逐渐和真实自我相遇的过程。
当所有民族原始宗教的萨满祭司带领着部落族人,在篝火边通过简单的鼓点拍子以及舞蹈,回应诸神的耳语的时候,艺术就已经悄然诞生,伴随着人类文明成长始终。萨满是最早的艺术家,也是最早的医师。艺术与医术在最初的时候互相纠缠交织在一起。随着文明的成熟,许多行业日趋细化,我们开始有了职业的医生与艺术家,然而在某些程度上还是相似的:医生治愈我们的肉身,而艺术治愈我们的心灵。
在这个不安的世界里,我们迫切地需要某些东西去抚慰我们的灵魂。人类作为一种群居的存在,我们需要掌管逻辑判断分析的左脑来学会社会化生存技巧;而艺术训练了我们右脑关于感受直觉情感的能力,让我们与自己、与宇宙更好地联结与沟通。艺术最显而易见的疗愈功能就在于,它平衡了我们的身心。
在这个人人都行色匆忙、焦虑浮躁的世界里,很多人都会误解“艺术”和自己是无关的,美术馆仿佛就像城市的摆设,而艺术市场是一场资本游戏。仿佛艺术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是疏远的,仅仅是一种墙壁上和精神上的装饰。
造成多数人和艺术之间的隔阂之处在于,人们在面对外部世界的时候,习惯了用左脑去分析处理信息,习惯于提出“懂不懂”的疑问,试图(也是妄图)去深究目的和意义所在。于是那些与经验主义差别甚远的抽象扭曲的线条色块对他们造成了困扰,于是只好直言不讳地认为自己“看不懂艺术”。然而艺术其实不存在“懂不懂”,只有个体“喜欢不喜欢”。是否被吸引被联结,是一个超越了知识逻辑回归到本能的过程。这是我们作为一个生灵最原始的本能,只是被我们在不断社会化的过程中遗忘了,就像在喧嚣之中,我们很多人逐渐丧失了爱与被爱的能力那样。
我猜想,艺术从来不是一件有关于“如何去思考”的事情,它是一件关乎“如何去感受”的事情。一切尝试的解读,在某种意义上都是误读。我们需要的仅仅是凝视它,把呼吸调整到和它一样频率,就自然而然读懂了它旷日持久的沉默里丰富而隐秘的信息。
我们在艺术作品里真正看见的都是自己,是自己某种状态、某种情绪在艺术作品里的一个投射。是我们的眼睛赋予了万物意义,这个世界是如何呈现在我们脑电波中,取决于我们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
于是,这是关于“如何去看”的命题,就像贾科梅蒂一直强调的那样,作品是“再现所见”,而非“再现所知”。然而佛陀告诉我们,五色令人盲。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用眼睛去观看,而是用心去观看,正如高更说的那样:“我闭上眼睛,为了能真正看见”。在禅宗思想里有“知识障”一说,因为我们的认知和傲慢的逻辑分析评判往往会带来欺骗和愚弄,蒙蔽了我们的视听。从印象派石破天惊地把感觉里的“印象”涂抹在画布上开始,发展到20世纪受东方哲学影响颇深的当代艺术,都进一步成了“再现所感”的媒介。
很难真正说的清楚,我们用肉眼看到的客观世界和我们感受到的主观世界,哪一个是真实的。人们惊叹梵高作品里那些短促有力的浓厚油彩泼出来扭曲成漩涡的风景,当我来到了他当年作画的南法小镇阿尔勒,被强烈的阳光刺痛得产生了幻觉的时候,忽然明白,梵高其实是一个写实主义的画家。
也许我们都有这样的经验,当我们与一件伟大的作品相遇,内心之中通过一阵暖流,身体颤抖,寒毛竖立,一种几乎眼眶潮湿般的感动。你莫可名状是作品之中什么东西瞬间刺痛了你,那是被法国符号学家罗兰巴特称之为“刺点”的东西:一种偶然的东西,却在刹那之间用情绪伤害了我。我们用左脑去分析作品的时候,分析画面上的世俗人情,判断年份和真伪,都是在枚举画面之中的“信息点”,而作品打动人心的魅力在于“刺点”——作品所蕴含的巨大能量所爆发的豁口。我们身体无法控制地产生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在那个时刻,我们获得了能量的补给,我们从世俗世界里跳脱出来,与宇宙的疏空寥廓直接对话,与高层意识联结在一起。
伟大的艺术作品,或许都是从艺术家个人化的角度出发,却最终能够联结到全人类共有的情感体验。当观看的人隔着时空阅读它们的时候,能够被这样的情绪再次联结到一起,产生共鸣,获得治愈,并且从中汲取到某种力量。
这样被封存在作品里的情感体验是如此的似曾相似,仿佛和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某个遥远的过去彼此应和,牵引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你忍不住回溯到某段潜意识深处的记忆,在此释放了那些狭路相逢的恐惧和不安,又或者是重新触碰到那些柔软和温暖。那些尽管隔着几百年几千年物是人非、并且超越了语言文化宗教种族种种差异,却在某种频率上引起个体的共振的存在,是一种被我们称之为Humanity的东西,闪耀着伟大人性光辉。
当被联结的那一刹那,你仿佛与无数个曾经存在于这个星球的生命的某段脑电波相遇,完成了一场超越时空界限的感同身受,一场心照不宣的殊途同归。
在那个时刻,你明白,你并不孤独。
在莫斯科的卢米埃尔摄影美术馆的某个展览上,我看见墙上有一句话:“我想,那些优秀绝伦的伟大人物,其实他们所需要的并非是崇拜与仰慕,而是理解。”
然而互相理解也许是这个星球上最奢侈的享受。我们生命中那些无法承受的轻,那些无法言说的痛,那些隐秘的周折体会以及那些无法触碰的伤口,最终都抽象成为一种语焉不详的气氛和情绪。我们之所以孤独,是因为我们无从彻底表达这种无法用文字语言精准勾勒描绘的体验,彼此无法看见内心,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不明白这些细腻丰富情绪的根源出处,或者是羞于承认自己内心的脆弱。我们受困于此,无法传递讯息,只能无助地沉默嘶吼。
葡萄牙民歌题材Fado,词根来自于拉丁语“命运”,然而葡萄牙人们解释Fado,说这是一种“哭泣,为了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原因”,他们还说,世界上第一首Fado,就是婴儿出生时候第一声啼哭。这种民间说法难以考证,然而我却深深被其打动。
《迷失东京》的海报上写着“Everyone wants to be found”——每个人都渴望被找到。而我们每个人都渴望找到自己。
有一类人勇敢地打破了这种被禁锢的宿命,用音乐用颜料用肢体等等感官语言试图去表达自我,在一个孤岛上,向外界向宇宙发出讯号。而无论他们是不是能够被别人找到,事实上在那个过程中,他们治愈了自己。
我们无法逃离孤独,可是我们却可以逃离沉默。
无论你是不是一个艺术家,在创作的过程里,我们短暂回避了大脑逻辑判断的控制,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在用眼睛去“看”,而是在用心去“感受”,这和冥想如出一辙。在与艺术的相处中,我们与自在小孩(Inner Child)对话,血肉模糊地找到内心中缺失的那个部分,以及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克服并且接受自己的缺陷,治愈了自己灵魂的创痛。
后来的我们被作品里的能量所感染,仿佛倾听着另外一个灵魂的耳语,在那个时刻,我们分享着某种模糊而相似的体验。正如我们在一首乐曲里失声痛哭,却是痛哭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尽管每个人哀伤的理由不尽相同,可是“悲戚”本身却像是一座桥梁,打通了彼此的心灵。我们挣脱了这个星球上维度的束缚,紧紧拥抱在一起,在灵魂深处互相慰藉。
这本书是一个艺术从业者的喃喃低语,她从私人化的角度来讲述她与那些伟大艺术作品相遇的故事。人生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充满了无数困惑和内心的焦灼,以及各种情绪的此起彼伏。幸好我们有艺术这样的镜子,我们从此之中照见自己。在我们寻找自我的漫漫征途中,它们就像天空之中最明亮的星星那样给予我们指引,让我们不会轻易迷失,它抚平我们的伤口,把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我们的灵魂之中。我也曾在无数次黑暗和沮丧之中发出过“艺术拯救了我们”这样的肺腑之语。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审美不同,因此能被联结到产生共鸣的作品也不同,作者提供了一种与艺术相处的方式以及观看的引导,如何在艺术作品的自我投射里去应对种种生命的课题。
“太阳底下并无新鲜事”,那些人生措手不及的难题与痛,尽管呈现形式不一,却最终提炼抽象成那些被伟大作品反复咀嚼的情感体验,因此我们不再恐惧和慌张,那些力量始终与我们同在。
策展人 郑轶
2016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