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捷尔纳克传》是苏联著名学者德·贝科夫花了大量心血完成的一部专著,自2007年出版已经重版多次,许多国家也翻译成自己的文字出版。该书获俄罗斯多种奖项,包括大书奖。作者贝科夫是帕斯捷尔纳克生活中重大事件的参与者,他没有机械地讲述二十世纪俄罗斯诗人帕斯捷尔纳克一天又一天的生活,而是尝试为读者展示这位伟大作家的内心世界。
本书是一部深入认识和研究帕斯捷尔纳克的译作,为分析当时的历史事件、解开诸多历史谜团、了解其同时代作家复杂和鲜为人知的背景,提供了第一手原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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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帕斯捷尔纳克传(上下) |
分类 |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
作者 | (俄罗斯)德·贝科夫 |
出版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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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帕斯捷尔纳克传》是苏联著名学者德·贝科夫花了大量心血完成的一部专著,自2007年出版已经重版多次,许多国家也翻译成自己的文字出版。该书获俄罗斯多种奖项,包括大书奖。作者贝科夫是帕斯捷尔纳克生活中重大事件的参与者,他没有机械地讲述二十世纪俄罗斯诗人帕斯捷尔纳克一天又一天的生活,而是尝试为读者展示这位伟大作家的内心世界。 本书是一部深入认识和研究帕斯捷尔纳克的译作,为分析当时的历史事件、解开诸多历史谜团、了解其同时代作家复杂和鲜为人知的背景,提供了第一手原始资料。 内容推荐 鲍里斯·列昂尼德维奇·帕斯捷尔纳克(1890—1960)是二十世纪的俄罗斯诗人之一,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斯捷尔纳克个人命运与时代翻覆相互交错,阅尽人世间的悲苦与欢欣。他站在传统与现代的交界点上,以艺术家的心灵感知这一切,并以诗和散文的形式加以呈现,从而在现实生活中现实,在非自由中见证自由。 与复杂艰辛的人生历程相对应,帕斯捷尔纳克的诗学风格也经历了由混沌到明澈、由繁复到简白、由嘈杂到和谐的过程。他用数十年时间终于完成了漫长的艺术成熟期,他的《日瓦戈医生》即是这种生命与艺术的传奇共同造就的独特结果。 2005年,俄罗斯青年近卫军出版社推出了诗人德·贝科夫撰写的《帕斯捷尔纳克传》。这部作品不仅一举摘得俄罗斯2006年度畅销书奖和“大书奖”金奖,而且一版再版,影响力经久不衰。有评论人士指出,“这是关于诗歌与散文自身的履历”;“创作分析与诗人作为个体的分析相得益彰,使德·贝科夫的著作成为传记文学中极其罕见、极为出色的现象。”阅读这部作品,如同重温一场期待已久的对话。 目录 序幕 第一章 幸福的人 第一部 六月 姐妹 第二章 童年 第三章 爱慕 第四章 镜中人:奥丽嘉·弗莱登伯格 第五章 文学小组“谢尔达尔达” 第六章 哲学研究 第七章 探索之路 第八章 “离心机”。《跨越障碍》。乌拉尔 第九章 《生活,我的姐妹》 第十章 1918—1921:《柳维尔斯的童年》 《主题与变奏曲》 第十一章 1921—1923:叶甫盖尼雅·卢里耶 第十二章 1923—1928:《崇高的疾病》 动乱时期的写照 第十三章 《空中道路》 第十四章 1923—1925年 第十五章 1926—1927:《施密特中尉》 春天与苦役的广度 第十六章 镜中人:马雅可夫斯基 第十七章 镜中人:茨维塔耶娃 第十八章 《斯佩克托尔斯基》《中篇故事》 第十九章 镜中人:勃洛克 第二十章 《斯佩克托尔斯基》《中篇故事》 结局 第二十一章 《安全保护证》 诗人的后一年 第二部 七月 诱惑 第二十二章 济娜伊达·尼古拉耶夫娜 第二十三章 《第二次降生》 第二十四章 时代的音调 第二十五章 “诗人的空缺” 第二十六章 镜中人:曼德尔施塔姆 第二十七章 次代表大会 《格鲁吉亚抒情曲》 第二十八章 镜中人:斯大林 第二十九章 1935:非创作危机 第三十章 别列捷尔金诺 第三十一章 《日乌利特笔记》 第三十二章 《哈姆雷特》 恐怖剧 第三十三章 魔怪圆舞曲 第三部 八月 变容 第三十四章 战争 第三十五章 此时 第三十六章 契斯托波尔 第三十七章 《霞光》 胜利 第三十八章 沉寂的时刻 第三十九章 奥丽嘉·伊文斯卡娅 第四十章 《浮士德》 第四十一章 第六次降生 第四十二章 《日瓦戈医生》 第四十三章 解冻 第四十四章 1956:拒绝选择 第四十五章 迫害 第四十六章 镜中人:阿赫玛托娃 第四十七章 镜中人:沃兹涅先斯基 第四十八章 《雨霁》 第四十九章 《盲美人》 第五十章 告别 尾声 死后的生命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生平与创作年表 原著参考书目 译后记 试读章节 帕奥罗·雅什维利和纪齐安·塔毕泽是格鲁吉亚诗社“浅蓝色兽角”创始人,该社团倾向于象征主义,但这种倾向却又积极乐观,独具鲜明的民族特色。两人一直密切关注俄罗斯时局,喜欢招揽四方宾朋,并飨之以梯弗里斯美食。例如别雷,也曾被他们请到格鲁吉亚,感受过一番喜悦。雅什维利曾于1930年去过莫斯科,当时就决定结识神交已久的帕斯捷尔纳克。 雅什维利出身于贵族,欧洲人,脸色幽深,但不显黧黑,而像是经由激情之火炙烤的颜色。过早从额头蔓延开的“聪明的”秃顶、短髭、高个头、优雅的清瘦身形、无可挑剔的旧式礼仪——这些全都同他相得益彰,赋予他以某种外来人的样貌,令帕斯捷尔纳克难以忘怀。1930年秋天,雅什维利来到沃尔洪卡。帕斯捷尔纳克很久不曾跟人推心置腹地交谈了,他几乎已经忘记这在以往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这一次,当真情四溢之际,他向客人诉说了平日的困苦,说自己坠人情网,不知该如何与恋人结合……他还读了他的“别墅里入睡了”。 雅什维利回到梯弗里斯,当天就把朋友们召集在一起,向他们讲述莫斯科之行。塔毕泽和妻子、瓦列里安·加普林达什维利、科拉乌·纳季拉泽等人来了。雅什维利兴致勃勃,朗读了《第二叙事曲》,并且说,从未遇到过像帕斯捷尔纳克这样的活生生的奇迹,这样的灵感的化身。大家无不感到好奇,都想见识一下这些惊喜的源头。1931年2月下旬,雅什维利重访莫斯科,又一次执着地发出了自己的邀请。波利沙科夫、巴甫连珂和帕斯捷尔纳克一起请他吃了一顿午餐。7月14日,帕斯捷尔纳克偕同济娜伊达·尼古拉耶夫娜及其长子阿季克,终于来到1936年之前一直叫作梯弗里斯的格鲁吉亚首府。 格鲁吉亚不仅成为帕斯捷尔纳克梦想的天堂,也成为一方乐土,汇聚着种种被遗忘的情感,以及似乎消失已久的关系。这里古风犹存,骑士精神依然完好——不是那种倨傲的,而是民主的;他来到这里,躲开了车里雅宾斯克的凄凉、贫寒的无所归依的生活、化批判为戕害的氛围,以及同行们的不解——就像进入一间暖融融的浴室,沉浸于大家的爱戴与热忱,等待他的是周全的款待,是丰盛而漫长的宴席,宴席上少不了华丽的祝词和他喜爱的白兰地。在这里,他第一次不必压抑自己的欢悦,因为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外露的激情和不绝的话语,是通行的交际方式。他们在雅什维利家里住下。当晚,客人们就“冲着帕斯捷尔纳克”聚集一堂;塔毕泽,据他妻子尼娜回忆,非常激动——眼前的那个人,究竟是否跟诗歌中和帕奥罗叙说的帕斯捷尔纳克一样。果真没错——一模一样。“他身上蕴含着多少内在的热量啊”,尼娜·塔毕泽回忆道。帕斯捷尔纳克对来宾敞开笑脸,他们同样报以爽朗的笑——“我们当时就成了一生一世的朋友。”他朗读了很多,大家也为他朗读;他倾听着,一句也没听懂,却为轰响着的疾速的格鲁吉亚语言而触动。行程当即确定下来:卡赫蒂亚、博尔若米、阿巴斯图曼、巴库里阿尼。塔毕泽说,“我不相信,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一个写下了‘每当夜晚,在冰川的蓝光下/从塔玛拉身边来到这里’的人,应当看看高加索山。”帕斯捷尔纳克答日,任何人,只要懂得俄罗斯诗歌,都会对高加索感到亲近。他们开怀畅饮,直至夜半时分,次日早晨,带着帕斯捷尔纳克和他的恋人游览古老的梯弗里斯。梯弗里斯当时(后来很长时间也是)就像一座欧洲的中世纪城市:狭窄的小巷、交缠的藤萝、数不清的小餐馆、刀具作坊、皮革店、露天市场、当街做活的手工匠、坐在院子里的好心肠的老太太、五光十色、热情好客、劳动与节庆最幸福的结合——像以往一切世代那样,人们劳动,是出于自愿;帕斯捷尔纳克不禁爱上了格鲁吉亚的骑士之风。大地自行生产,太阳慷慨地挥洒热量,每个院落里都备有待客的美食,没有什么会是负担,见不到苏维埃政权的迹象——甚至压根儿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还有绵延的群山。五年后,帕斯捷尔纳克将在小型叙事长诗《夏日笔记》中写下这样的诗句:“大地阻止了时问,/那里翱翔着它的精灵,/我们也像大地精灵/胡扯,憧憬着浪游的生涯。” 塔毕泽——雅什维利的亲密朋友与对跖者,成了帕斯捷尔纳克心目中民族诗人的化身:“他抽烟,一只手/托着下巴。/他冷酷,如浅浮雕像,/纯净,如天然的金属。/他结实,他脆弱,/他死气沉沉,然而——/罗丹却塑造了/像他一样的巴尔扎克。” 他们去了穆茨赫塔,参观了扎瓦利修道院。8月,来到科若里,住在“疗养院”宾馆8号房间。这是婚礼前的蜜月,是人间天堂和所有愿望的实现。尼娜·塔毕泽偶尔会发现济娜伊达·尼古拉耶夫娜脸上“深深的忧伤”,但她还不知道,济娜伊达·尼古拉耶夫娜生性沉稳,在众人面前寡言少语,情绪不轻易流露。 帕斯捷尔纳克终生难忘那座宾馆:“楼房屹立在科若里附近的道路转弯处。道路沿着楼房正面抬升,然后绕过楼房,经过它的后墙。因此,从这座楼房可以前后两次看到所有在路上步行和乘车的人。”这一段引自帕斯捷尔纳克的自传体随笔《人与事》——写于1956年春夏之交的最后的自传,原本作为预定于1957年问世的《诗选》前言。《诗选》最终未能出版,而随笔直到1967年1月才发表在《新世界》杂志上。在《人与事》中,帕斯捷尔纳克以极其简洁的高超笔法总结了他的一生,而且只提到一些要点;科若里的楼房之所以被写入自传,或许是因为,帕斯捷尔纳克试图在随笔中记录一生中主要的“事件”:他喜爱的、也是最具象征意义的场景,它们频频出现于《斯佩克托尔斯基》以及后来的《日瓦戈医生》。 P436-438 序言 本书的责编张福生编审和译者王嘎不约而同地期望笔者能为他们多年心血的结晶写个序,但当我面对这部由俄罗斯著名诗人德米特里·贝科夫撰写的厚重专著时,竟忐忑不安起来。不错,笔者有缘接触过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特别是他的诗,也曾为“集艺术的高度、思想的深度和翻译的难度于一体”的《帕斯捷尔纳克诗全集》写过前言,但那只是从冲破语言障碍的角度引导读者去“循着独特的艺术逻辑解读帕诗”。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位俄罗斯当代诗人洞悉一位前辈诗人的心路历程而得的精深感悟,我只是长年沾“与高人为伍”的光对帕诗的难与美略有所感而已,自知不够为如此高端的诗歌论著写序的分量。在我很不自信的关头,福生编审却鼓励我说,这是论俄文诗的专著,也是论俄文诗的译著,期望我凭多年译帕诗的经验能为本书把一把关,王嘎还特地为我提供了一份由他精心翻译的珍贵资料,即俄裔旅美文学评论家伊琳娜·柴科夫斯卡娅对《帕斯捷尔纳克传》的书评《善与光的产儿》(刊载于俄罗斯《海鸥》杂志2006年12月第24期)供我参考,并且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帕斯捷尔纳克诗全集》前言在我国诗歌界受到普遍好评,被认为是国内学界对帕诗本体的重要研究成果,并建议我适当予以引用以飨我国读者。 笔者拟从借鉴先行者,即伊琳娜·柴科夫斯卡娅的视角切入,先梳理一下她对本书的总的评价、对作者研究方法的剖析、对书中独特闪光点的捕捉以及她所看到的不足之处或瑕疵。诚然,伊琳娜·柴科夫斯卡娅凭着她精通作为母语的俄语、俄罗斯文化和历史等学术优势和在本论题上的厚积薄发,值得作为外国研究者的笔者借鉴之处肯定很多;但是,在学术领域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现象还是屡见不鲜的。何况诗无国界,对于帕氏这样一位具有世界影响的大诗人,各国学者的研究无疑是相得益彰的。“纵观帕斯捷尔纳克诗歌创作的漫长道路,他以艺术家多维触觉的敏感、普通人的真诚和哲人的深邃毕生遵循着三条艺术逻辑:瞬间中的永恒、变形中的真实和繁复中的单纯。这也就是帕诗的纯诗意境、帕诗的意象结构和帕诗的风格特征,它们共同组成了帕氏与众不同的诗美体系。在这个诗美体系中,瞬间中的永恒是主体,变形中的真实和繁复中的单纯是两翼,两翼是主体衍生出来又为补充主体而不断完善的。……在号称‘抒情史诗’的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中,如果没有作者对近半个世纪的俄罗斯社会各层面艺术信息海绵般的繁复汲取,怎么可能出现日瓦戈坎坷人生诗情的清泉般的单纯喷涌呢?……帕斯捷尔纳克的诗是新的和美的,但不是一目了然的。帕斯捷尔纳克的诗是深邃隐晦的,但不是无法解读的。帕斯捷尔纳克的诗美需要通过恰当的解读步骤不断加以发现。所谓恰当的解读步骤,既包括认知诗人的时代背景和生活经历,更包括诗人与众不同的形象思维模式,即艺术逻辑。他的诗是思想的诗,更是艺术的诗,是用艺术阐述深刻思想的诗。他的诗是冷峻的诗,更是炽热的诗,他在对世界的各个瞬间感受中不断倾吐对大自然、人类和宇宙的永恒的挚爱。”(参见顾蕴璞:《帕斯捷尔纳克诗全集》前言,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版)。 伊琳娜·柴科夫斯卡娅在书评一开头先说:“德米特里·贝科夫是一位著名的诗人,他的文字我以前读过……为了完成这部881页的厚重著作,根据标记的日期判断,贝科夫起码耗用了八个月的写作时间,而且据一档电视节目介绍,他把所有材料都放在书中。毋庸置疑,这一鸿篇巨制的主人公——鲍里斯·列昂尼德维奇·帕斯捷尔纳克——值得作者将大好时光消耗在书桌前,正如他在俄罗斯历史衬托之下所呈现的人生起伏和作家的命运,值得人们进行严肃而不失时代感的探讨。”在末尾又说:“在有关帕斯捷尔纳克的作品中,德米特里·贝科夫的书将会占据应有的位置。这是一本智慧的、材料丰富的、具有现代感的书。还可以说是一本诗人写的书,其中充满新奇和深邃的隐喻……当古典艺术遇到基督,它便复活了——于是人们称之为‘文艺复兴’。” 接着,她还说,贝科夫的作品……具有长篇小说与艺术研究相结合的自由文体……从序言到尾声,日期都不连贯——贯穿始终的只有时间的断面。序言截取了1890年1月29日《莫斯科消息报》和1960年5月30日《真理报》上刊登的几则报道。一打开书,读者会惊异于这两个时代的如此不同,如此生疏,甚至相互敌对,而作品的主人公居然就生活在它们的疆界之内。尾声则以“死后的生命”为标题,详尽列举了帕斯捷尔纳克去世之后著作出版的日期、亲友去世的日期、电影开拍及剧作上演的日期、博物馆揭幕的日期等等。主人公的生命,从这些慧眼卓识所发现的时代界线当中倏忽而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生,在贝科夫看来?这个人活着,不顾世道沧桑和它的可怕诱惑,不顾时常出现在周围的难以承受的重压——诗中向往着节日与光明。他善于发现它们,更重要的是,他善于将它们带给身边的人——不仅通过诗歌和散文,而且还借助于自身在世界的存在。没有田园诗。贝科夫充分展示着诗人的‘苦难历程’,从青年时期的彷徨失措到当局构陷和他身陷其中的绝境,接踵而来的是因肺癌猝然发作而过早降临的死亡。然而,当你在记述中听到帕斯捷尔纳克阅读自己翻译的剧作时发出的笑声,当你读到那位利季娅·楚科夫斯卡娅对他的回忆——你就会明白,强加于他生命尽头的悲剧角色并非适合于他,也并非出自他的某一剧目……” …… 从以上贝科夫对帕斯捷尔纳克的生死、祸福观的阐释,我国读者特别易于感悟帕氏最后所达到的这一超凡脱俗的境界,因为我国明代洪应明的名著《菜根谭》(下)“九九、祸福生死,须有卓见”比帕斯捷尔纳克早四五百年就已道出他所感悟的普世奥秘:“幸福而先知其为祸之本,贪生而先知其为死之因,其卓见乎。” 从以上贝科夫直接论及或通过伊琳娜·楚科夫斯卡娅的中介而间接论及帕斯捷尔纳克所惯用的隐喻来看,都未曾从理论上加以升华。帕斯捷尔纳克本人却说过:“人不能永生,但却构想出永远的巨大使命,其自然的后果就是譬喻。由于两者不相符合,人看待事物必须像鹰一样敏锐。从瞬间易得的彻悟来表达思想。这就是诗歌……”(见阿格诺索夫主编《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这一现象已由另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布罗茨基升华成很前卫的理论阐释:“人首先是一种美学的动物,其次才是伦理的生物。因此,艺术,其中包括文学,并非人类发展的副产品,恰恰相反,人类才是艺术的副产品。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使我们有别于动物王国的其他代表,那就是语言,也就是文学。”(摘自布罗茨基散文集《悲伤与理智》,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年版)可见,帕斯捷尔纳克的终极定位,无疑可视为用艺术改变人类命运的世界文化巨匠之一。 如果说,我原先对本书的作者德米特里·贝科夫知之甚少,那么,我对本书的译者则是知根知底,远在拜读他这部译著之前就和他有多年交往了。1995年他从新疆考入北大,师从杰出的翻译家臧仲伦教授攻读文学翻译硕士学位,2000—2004年又由臧先生举荐在国际关系学院著名教授黄宗良名下攻读博士学位,实现了他使用语言的工具广采博收生活和思维的知识、悟性和灵感的志趣。令人称道的是他虽有较厚的中俄两国文化底蕴和较强的工作能力,仍长期在轻俗念重实学的险途上锤炼自己的独立思考、自主研究的学风,他胸怀一种抢救人性光辉的使命感,当得悉德米特里·贝科夫的巨著《帕斯捷尔纳克传》后,立即试译一部分向人文社张福生编审自荐,深深感动了张编审,破例启用他翻译此书。 在当下因急功近利而浮躁病流行的我国学界,王嘎这样矢志于真知追求的学者给我们译界吹进了一缕春风:1、他译得十分精进,一定要等对原文吃透,表达恰当才肯罢休,决不草草地追求形式上的完成进度,因此他的译文不但准确、细致、晓畅,而且发挥了汉语的优势,总能译得出彩。2、出于对作者和我国读者高度负责的态度,写了十分详尽的译注,不但搭建了沟通作者与我国读者的心桥,而且也纠正了作者的某些谬误。张福生编审特别珍爱译者的这份创造性劳动,像看待原著照片一样全部把它保留了下来,这对我国读者而言无疑是个福音。3、在自己没有亲自翻译之前,决不先参看别人的现成成果,这是值得肯定的优良学风。但等他把所引帕氏诗译好后再去参考别人怎么译时几乎已留不下余地了。因此,虽然我从总体上对本书译者的学养、学风和创新锐气的评价是发自内心和斩钉截铁的,但假如没有这点福生编审和笔者均不愿看到的美中不足,王嘎的作用定会发挥得更加充分,因为如果遵循“以格律诗译格律诗,以自由诗(体)译自由诗(体)”的我国译诗界的基本共识来翻译本书所有引诗,译者必将原创性地揭示帕诗所固有的全部音乐元素和音乐精神。 是为序。 顾蕴璞 2016年3月6日于北大承泽园寓所 后记 2005年,俄罗斯久负盛名的青年近卫军出版社“杰出人物传记丛书”推出了作家、诗人德米特里·贝科夫撰写的《帕斯捷尔纳克传》。这部作品甫一问世,就非同凡响,不仅一举摘得俄罗斯2006年度畅销书奖和奖金规模世界第二的“大书奖”头名,而且一版再版,迄今为止,印数起码超过六十万册。这的确是一部大书——因为超长甚至显得过剩的篇幅,也因为与篇幅相匹配的内容、思想、对诸多奇迹的演绎和颂赞,借用传主的表述,这部书同样不失为一个“造书的奇迹”。俄罗斯当代作家弗拉基米尔·齐布利斯基评论说,“这是关于诗歌与散文自身的履历。其余的一切,包括诗人本人的生活,都只是词语诞生前后的种种情形。也正是这些才吸引了作者,并且决定作品能否吸引读者。‘其余的一切,都是文学。’”阅读这部作品,令人“在帕斯捷尔纳克之下得到净化”。2007年,著名文学教育家、深受爱戴的文坛长者尤里·哈尔芬(1929—2014)在《文学》杂志上撰文指出,“创作分析与诗人作为个体的分析相得益彰,使德米特里-贝科夫的著作成为传记文学中极其罕见、极为出色的现象。” 由《帕斯捷尔纳克传》引发的反响经久不息。2015年,帕斯捷尔纳克诞辰125周年前夕,俄罗斯“自由广播电台”与作者展开对谈,称“十年来,当我们说到‘贝科夫’,指的则是‘帕斯捷尔纳克’。这部记述一位伟大诗人和小说家生平的作品……改变了对传记体裁可能性之认知,在一定意义上也让帕斯捷尔纳克重归社会关注的视域,将一位经典作家变成我们同时代的人。”作者对此回应说:“因为帕斯捷尔纳克,世界见到了俄罗斯的美丽,并且为它在二十世纪的遭遇而恐惧。”面对传记给自己带来的殊荣,作者称这是对帕斯捷尔纳克美好一生及其艺术行为的褒扬,获奖的是他,“我仅仅充当了传递者。” 德米特里·利沃维奇·贝科夫1967年出生于莫斯科,1984年考入莫斯科大学新闻系,攻读文学批评专业。大学期间,他积极参加文学社团活动,已有诗作人选多种诗集。1991年大学毕业后,贝科夫在著名诗人、也是帕斯捷尔纳克生前忘年交和唯一“私淑弟子”沃兹涅先斯基举荐下加入苏联作家协会。耐人寻味的是,此时距离苏联作协一致表决恢复帕斯捷尔纳克会员资格不过两年,距离苏联瓦解的时日则屈指可数。 贝科夫俨然是专为从事创作而生,他具有“七普特男性美”的健硕体格,精力过人,在写作方面异常丰产(据译者不完全统计,现已出版八部诗集、七部长篇小说、多本写给孩子的童话集),他的文学同行称他一只手写诗和大部头的长篇,另一只手为大众媒体撰写评论,同时还参与多项社会活动,发起“公民诗人”运动,主持电视和广播节目。 2003年9月到2004年6月,贝科夫仅用八个多月就完成了俄文原版将近九百页的《帕斯捷尔纳克传》。惊人的写作速度得自此前为期一年半的材料收集与梳理,而“希望看到自己和帕斯捷尔纳克出现在同一封面上”的创作动因甚至可以追溯至上世纪八十年代阅读“禁书”的青春体验,这就像一粒橡树的种子,从一开始就孕育着长成大树的全部特质。贝科夫在一次访谈中提到当年《日瓦戈医生》在中学生中间的私下流传。有一天,一位关系要好的女生告诉他:“有人借给我一本‘医生’,让我看了一晚上,我也可以借你一晚上。实话说,这本书真是胡扯。”多年以后,作者在传记中写道,帕斯捷尔纳克是幻想的生动见证,与他的相遇如同吉兆,而阅读这部写给“少男少女们”的诗化的长篇应当慢速,“就像它被书写时那样,每天一两页,有时一段就够了,读者一整天都会感到自己是幸福的,会听到仿佛是帕斯捷尔纳克直接向你耳边发出的悲欣交集的声音。”很难想象,帕斯捷尔纳克的名字是否给昔日的中学生贝科夫带来“刹那间幸福的刺痛”,但幸福乃至幸运,实属《帕斯捷尔纳克传》最重要的主题之一。贝科夫认为,在惯于书写失意与民怨的俄罗斯文学语境下,帕斯捷尔纳克属于凤毛麟角的异数,他对幸福的追寻令人怦然心动。 当然,通过一部文学传记,将帕斯捷尔纳克塑造为一个幸福明朗的人,一个醉心于生活的歌者,显然是空前的冒险,既带有粉饰之嫌,又可能扭曲传主形象,让读者怀疑其整个艺术格局与价值取向。别忘了布罗茨基对帕斯捷尔纳克与曼德尔施塔姆、茨维塔耶娃以及阿赫玛托娃的比较。这位“六十年代的产儿”认为,与后三者相比,帕斯捷尔纳克不算是大诗人,而是“小宇宙的诗人”,“他的小宇宙的激情,彰显着爱之壮丽,细节之绚烂等等。他的诗行,也是一个小宇宙……作为手艺人,他有趣得简直让人着迷。”曼德尔施塔姆在沃罗涅日流放期间也曾不无贬抑地谈到帕斯捷尔纳克的现实观:“一个健康的人,把一切都看作现象:动不动就是雪啊、天气啊、人们行走啊……”鉴于同时代人的评述和帕斯捷尔纳克生平研究在俄罗斯已然蔚为大观,为他这样一位备受爱戴但向来不乏争议的诗人立传,需要的远不只是素材的堆叠、取舍、剪裁,使之服务于立意,更需要体裁的创新、结构的营建、叙事手法的变换,以及统摄全局的超强能力。惟其如此,才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米沃什说的“一切传记都是作伪”,犹如一个“没有软体动物曾经生活在其中的空贝壳。” …… 自2009年秋季与人民文学出版社签约以来,译者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倾注于此书,周而复始的案头工作俨如西绪福斯的劳作。这部传记篇幅宏大,文体驳杂,几乎涉及所有文学体裁,引文十分繁密,全书引用的诗句超过三千行,天才诗人思想火花频现的书信片段殊为难解,传记作者的思维也极具跳跃性,并且不带任何注解,只有若干个增添行文难度的按语。 数年间,除了完成传记正文的翻译,译者为此书添加了一千三百个以上的注释,力求每句引诗均有出处,并查明准确的创作时间(这是解析帕斯捷尔纳克许多诗篇的天然暗记),相关知识背景也着力予以简介。出自其他作者的诗文及书名,均查对既已出版的汉译本,书名译法尽可能统一。当工作进展到中后期阶段,我的老师顾蕴璞先生主持翻译的《帕斯捷尔纳克诗全集》问世了,这给我手头的事情带来了便利。在坚持独立创作的前提下,对前辈译家的适当借鉴无疑是自我提高的重要环节。传记中引用到《日瓦戈医生》、《人与事》和《安全保护证》的地方,译者也参考了力冈和冀刚先生、蓝英年先生、桴鸣和乌兰汗(高莽)先生的译本,特此说明并向各位先生表示敬意。他们学养深厚,译文精湛,不愧为我学习的榜样。 值得一提的是,在艰难岁月里,翻译也是帕斯捷尔纳克维持生计和排解愁绪的方式。他留下了俄语中最好的《浮士德》和《哈姆雷特》,他的翻译观对后世也深有启发。针对《日瓦戈医生》英译本在西方受到的诟病,他认为不必苛求译者。 这并非他们的过错。“他们和所有译者一样,已习惯于再现字面的意思,而不是表达文字的音色。其实重要的是音色。”是的,重要的是音色!这无形中成了我在复现帕斯捷尔纳克诗文意蕴时的基本原则。在我面对许多文本内外的困难时,他的“在沸水中越来越好”的人生信条,也给予我莫大的激励。 对于译者而言,翻译此书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终于坚持下来,过去的努力大概没白费。从书房到窗外的广阔空间,仿佛有一条暗径,将我引向此前未曾有过的一段生命旅程,途中的认知与发现,远不止一堆书面的文字。而帕斯捷尔纳克就像一张通行证,像一道口令,让我结识了不少纯粹的读书人,或者未必爱好文学但一定热爱生活的朋友。彼此之间,交流与分享轻松自然,而非羞于启齿的事情。另有一些旧友,通过我的近乎愚拙的持守,想必更加了解了一个平凡的人。这样的收获,令人心安,这是译者最初动笔时没有料到的。 借此机会,我要特别感谢北大俄语系教授、中国资深翻译家顾蕴璞先生。早在读研究生时,译者身为晚辈后学,便有幸蒙获顾先生教诲,受益良多。此次翻译《帕斯捷尔纳克传》,顾先生始终对我悉心指导,并以八十五岁耄耋之龄为本书撰写了高质量的序言,对帕斯捷尔纳克的艺术思想予以了精当的学术评价。顾先生与先师臧仲伦先生一样,是我在学业上最重要的导师,虽然直到今天,译者充其量只是触到了文学翻译的边缘。两位先生的言传身教和大家风范,我将终生铭记。我也要对人民文学出版社资深编辑张福生老师致以诚挚的谢意。张老师文辞斐然,心胸开阔,将如此厚重的作品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译者,他对我一再宽容,使我在彻底完稿的前提下,还能按照出版社的严格要求,不断完善译稿。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诗人王家新老师也是我要深表谢忱的人。从最初开始,他就告诉我,翻译《帕斯捷尔纳克传》,相当于向这位伟大诗人的致敬。王老师长期无私的指教和鼓励,给了我勇气和信心,对我的读诗和译诗助益极大。事实上,值得感念的师友的名字还可一直罗列下去。我愿仿效帕斯捷尔纳克惯有的节日感,把我与每一位友人的相逢看作幸福的节日。 在这里,请允许我向我的爱人潘海燕女士说一声谢谢。在平日的生活中,除了厨房勉强算是用武之地,译者所能操持的领域几乎一片空白。没有爱人的充分理解和全力支持,我是根本无法译完这部大书的。 译者 2016年4月干北京 书评(媒体评论) 帕斯捷尔纳克的名字,是刹那间幸福的刺痛。 ——德米特里·贝科夫 他,把自己比作马的眼睛,/斜睨着,观望着,注视着,分辨着。 ——安娜·阿赫玛托娃 在二十世纪的半途中,俄国十九世纪伟大的小说又像哈姆雷特父亲的鬼魂一样回来打扰我们了。这就是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在我们——即他的首批欧洲读者中引起的感觉。 ——伊塔洛·卡尔维诺 他是俄罗斯文学史上所谓“白银时代”最后一位,也是其中最伟大的一位代表。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很难再想出一位在天赋、活力、无可动摇的正直品性、道德勇气和坚定不移方面可与之相比的人。 ——以赛亚·伯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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