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萨瓦特尔著的《哲学的邀请(人生的追问)》首版于1999年,现已被译成11种语言,被誉为“西班牙语的《苏菲的世界》”,并被作为西班牙中学教科书使用。该书2002年译成英文后,单在亚马逊网站上已售出425万。
本书主要揭示了哲学中的问题如何与当下日常生活紧密相关,阐述了我们自身必须面对的问题:我认为理所当然的“我”到底是谁?对我来说活在世上意味着什么?我在什么意义上是自由的?死的想法是如何影响我的生活的?……本书并不打算一劳永逸地回答所有这些问题,而是希望以一种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有意义的方式继续将它们提出,同时也尝试性地做出一些回答,以帮助我们理性地与这些问题共同生活。
哲学有什么用?它在教育中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我们已经习惯于认为科学能够解答我们的许多疑惑和问题,但是有些问题依然存在,因为它们不可能有一个终极的答案。它们在我们作为人的一生中始终伴随着我们,一代又一代地重复着自己:它们是关于死亡、真理、宇宙、自由、正义、美和时间……的问题。
费尔南多·萨瓦特尔著的《哲学的邀请(人生的追问)》揭示了哲学中的问题如何与当下日常生活紧密相关,阐述了我们自身必须面对的问题:我认为理所当然的“我”到底是谁?对我来说活在世上意味着什么?我在什么意义上是自由的?死的想法是如何影响我的生活的?……本书并不打算一劳永逸地回答所有这些问题,而是希望以一种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有意义的方式继续将它们提出,同时也尝试性地做出一些回答,以帮助我们理性地与这些问题共同生活。
本书作为一本哲学方面的启蒙读物,出自西班牙最有名的哲学家之手,提供了一个鲜活易懂的哲学简介。无论是第一次接触哲学的中学生,还是其他希望对哲学这一智识传统的根本内容有所了解的任何年纪的人,都适合阅读本书。
第二章 我只知道我一无所知?
死亡急促地唤醒了我了解生命中事物的渴望。我想回答千万个问题,关于我自己,关于他人,关于围绕我们的整个世界,关于其他的生命体和无生命体,关于如何活得更好……我扪心自问我所投身其中的这一切,这必然有死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该如何应对这一切?所有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我,我试图从中超脱,朝它们冷笑,麻痹自己不去思考,但是在短暂的休战之后,这些问题又义无反顾地杀了回来。幸好它们回来了!要是它们不回来,也就意味着“我终有一死”的观念只不过是被用来吓唬我,意味着在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死了,意味着我只能将脑袋深深地藏在床单底下,而不能用它来思考。想知道,想思考:这等于想真正地活着,面对死亡而活着,不被吓傻、不被麻痹地等待它的到来。
关于生命,我有许许多多的问题。但在所有这些问题之前,还有一个最为根本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回答它们的问题,尽管可能只能片面地回答。这个先于一切问题的问题是:如何回答生命向我提出的那些问题?如果我不能令人信服地回答它们,我又怎能更好地理解它们?有时候,更好地理解一个人提出的问题,几乎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我问的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尚且不知道而且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东西,甚至有时候我连我所问的是什么问题都不知道。总而言之,在所有问题中,我应该努力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如何才能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又或者:我如何才能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通过提问想要寻找什么?大致有效的回答会来自哪里?
首先,问题绝不可能产生于纯粹的无知。如果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或者不相信自己至少略微有所知,他就绝不可能提出问题。我从我所知道的或者我自认为知道的东西开始提问,因为它们让我觉得存在的理由不够充分和有些可疑。假设我的床底下有一口会出现各种各样罕见奇迹的井,而我却不知道它的存在。由于我压根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掩藏所,我就永远不可能去问自己那里面有多少个奇迹、都是些什么样的奇迹,也不可能去问它们为什么会如此神奇。相反,我可以问自己:我的床单是什么做的?我的床上有几个枕头?做这张床的人是谁?在这张床上休息时最舒服的姿势是什么样的?甚至我还可以问我是应该与某人共享这张床还是独自去睡?我之所以能向自己提出这些问题,是因为至少我是以下列基础为出发点:我躺在一张床上,床上有床单、枕头等东西。甚至我还有可能被这样的疑问所袭击:我是否真的在一张床上,而不是在一个趁我休息之际一口将我吞下去的巨大无比的鳄鱼体内。所有这些关于“我是否在一张床上”以及“我的床是什么样的”之类的问题之所以可能,是因为我至少相信我对自己的床多少有些了解。而关于那些我绝对一无所知的问题(比如我们刚才假设的我床下充满奇迹的井),我们根本不可能对其产生怀疑或提出问题。
因此,我应该从质疑我自认为已经拥有的知识人手。关于这些知识,我至少可以向自己提出另外三个问题:
1。我是如何获得这些知识的?(我是如何知道我所知道或者我自认为知道的东西的?)
2。我对它们的确定性有多大?
3。我如何才能扩展和提升这些知识,或者有可能的话,用其他更可靠的知识来代替它们?
有些事物为我所知,是因为别人曾告诉过我。比如,我的父母曾教我饭前洗手是好习惯,我的床有四个角,有四个小天使在守护着我。我知道玻璃弹球要比泥做的弹球值钱,是因为跟我一个班的小伙伴曾在操场上对我说过。在我年轻的时候,一位非常有人缘的朋友告诉我:当你接近两个女孩时,应该先与其中比较难看的那位搭话,这样你就能引起那位比较漂亮的女孩的注意。后来又有一位非常爱好旅行的朋友告诉我,纽约最好的餐馆名叫四季(FourSea-sons)。今天我从报上读到,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很爱喝伏特加。我大部分知识的来源都与这些情况相似。
另一些事物为我所知,是因为我曾学过它们。从我童年时期关于地理方面的模糊的记忆中,我得知洪都拉斯的首都有一个十分古怪的名字:特古西加尔巴。我那少得可怜的几何学知识让我相信,直线是两点之间的最短距离,两条平行线只有在无限远处才能相交。同样,我还记得水的化学式是H:O。由于小时候学过法语,我能够说“j’aiperdu。maplumedansleiardindematante”,来告诉一位法国人“我在我姨妈的花园中丢失了一支钢笔”(顺便说一下,在我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你永远用不着遗憾自己太过好学,因为你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学到多得多的知识。
但与此同时,还有好多东西我则是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得知的。比如,通过这种方式我证实了火会烫手、水会湿手。我也能够区分彩虹的不同颜色,因此当有人跟我说“蓝色”时,我就能联想到我时常在天上或海里看到的色调。我去过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因此我能确凿无疑地相信,它比位于我出生地圣塞瓦斯蒂安我心爱的宪法广场要明显大得多。我知道什么是疼痛,因为我曾得过好几次肾绞痛;我知道什么是痛苦,因为我亲眼目睹了父亲的去世;我知道什么是快乐,因为我曾在某个季节得到过一个女孩的热吻。我知道冷热、饥渴,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情感,其中有些情感我甚至无法叫出它们的名字。同时我还保留着我从童年过渡到成年时所经历的变化,以及我逐渐老去时各种令人警惕的变化的体验。通过经验,我还知道当我睡着时我会做梦,这些梦境像极了我每天醒着的时候所看到和感到的东西……因此,经验教育我,我能感觉、享受、受苦、睡觉,或许还能做梦。
现在的问题是,我对我所知道的每一件事物有多大程度的把握呢?当然,不是对每一件事物我都同等程度地确信,也不是每一样知识在我看来都同等可靠。如果仔细去思考,其中的每一件都能在我的脑海中唤起疑问。仅凭别人告诉我就去相信,并不是一种很谨慎的做法。他们自己就有可能出错,或者他们有可能想要骗我:或许我的父母因为太爱我而不敢每次都告诉我真相,或许我那位爱好旅行的朋友对烹调艺术并不在行,或许我那位非常有人缘的朋友在研究女性心理方面从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专家……而对于我在报纸上渎到的那些东西,我该说什么好呢?我只能把一些报纸报道的与另一些报纸报道的内容进行对比,结果是:上面所有内容都是可疑的。学习这种方式虽然相对来说要更可靠些,但却也并非所有学习材料的内容都绝对可靠。我年轻时学过的许多东西,今天都以另一种方式来解释了,各国的首都也在不断发生变化(洪都拉斯的首都还依然是特古西加尔巴吗?),现今的科学抛弃了过去的无数理论……既然如此,又有谁能向我保证:今天被认为正确的事物,明天一定不会遭到遗弃的命运呢?甚至我能够亲身经验的事物,也不完全是知识的可靠来源。当我将一根棍子插入水中,我感觉水面以下的棍子发生了弯曲,虽然用手一摸就能告诉我这样的印象是一种错觉;我还几乎能发誓说太阳沿着天空移动,并且它比一个足球大不了多少(如果我躺在地上,一抬脚就能完全遮住它!),但是在这方面天文学告诉我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此外,我还时常能体验到幻觉和错觉,尤其是在我喝多了或是困得直栽盹的时候……P24-27
黑格尔曾说,做哲学有两条道路,一条是“普通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人们是穿着家常便服走过的;但在另一条道路上,充满了对永恒、神圣、无限的高尚情感的人们,则是穿着法座的道袍阔步而来的”。黑格尔以后的哲学仍然走在这两条道路上,而且“普通的道路”更加宽阔,更加通畅。大众似乎不喜欢“穿着法座的道袍”的人板着面孔的一本正经的说教,而欢迎娓娓动听的哲学故事。前一段时间,挪威作家乔德坦·贾德写的《苏菲的世界》成为风靡全球的畅销书,证明了“穿着家常便服”的哲学故事是多么受人喜爱。无独有偶,在西班牙语世界,西班牙的费尔南多·萨瓦特尔也写了一本哲学故事书,这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哲学的邀请》。
《哲学的邀请》不是《苏菲的世界》的翻版,他的主角是作为哲学家的“我”,而不是少女苏菲;他邀请读者进入的世界是成年人的大千世界,而不是梦幻般的童话世界。在萨瓦特尔的哲学世界里,我们将会与从古到今的哲学圣贤对话(这些哲学圣贤的生平在注释中介绍,几乎囊括了西方哲学史上所有重要代表人物),将会探讨世界的罪恶、人的死亡、宇宙的来源、自由的抉择、人和上帝的存在、美的真谛等重要而严肃的问题。这本书共分十章,每一章讨论一个哲学问题,加上引言和结语中的问题,一共讨论了十二个问题,堪称一本哲学概论。
一般哲学教科书和理论著作,都会用严格的推理和证明、周详而细致的分析和综合来说明这些问题的答案。《哲学的邀请》却用轻松的笔调,与读者一起讨论这些严肃的问题。作者告诉读者,这些问题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考虑这些问题?哲学家是如何考虑这些问题的?他们的思想有没有道理?我们要如何思考这些问题……在讨论问题时,哲学家的思想不是指导,而只是一个参考。更重要的思想来源是我们切身的生活经验,包括我们日常的衣食住行,以及对文学名著、世界名画的欣赏和评论,都是思考哲学问题的由头和线索。作者不是教导读者,而是邀请读者和他一起思考哲学问题。对于这些问题,作者没有下什么绝对的结论,每一章都留下一系列问题,它们是一个开放的空间,任由读者的思绪在里面自由驰骋。
确实如书名所示,这本书是哲学对读者的一份邀请,邀请读者进入哲学的殿堂。这本书是初学者的入门书,它可以培养读者对哲学的兴趣,开始用自己的生活经验思考哲学问题。正如作者在书的前言中所说,这本书的目的是“教导大家如何骑自行车”,他在一切关键环节上做一些示范动作。我也有一个比喻,学哲学如同开飞机,一定要有一个教练坐在身边。“骑自行车”和“开飞机”是学哲学的两个阶段,初学阶段看看示范动作就学会了,但入门以后则需要手把手的专业训练,这个专业训练的教练就是哲学经典和理论著述。虽然哲学的专业训练并不是人人都需要的,但我衷心希望,接受了哲学的邀请而入门的读者,可以进一步阅读哲学经典,继续在哲学的道路上做有趣的、但同时也是艰辛的探索。让我们伟大的时代拥有更多的哲学家,这对于提高全社会的精神气质和全民的文化素养是重要的,对于提升个人的思维能力和人生境界也是有益的。
应该说,中国学生的哲学素质普遍较缺。哲学是一种人生修养,它不仅可以启迪智慧,更是对一种思维方式的塑造。在中外文化碰撞如此激烈的今天,把握作为西方文化精髓的西方哲学,对大、中学生扩大视野,丰富知识,改变长期形成的思维定式是大有裨益的。本书可以点燃读者的“哲学热情”,是本上佳的入门书。本书的译者林经纬是北京大学西班牙语专业毕业的高才生,志愿到哲学系外国哲学研究所学西方哲学。这本书的翻译,是他的外语水平和西方哲学水平的双重见证。我国西方哲学基本上是英语世界、德语世界和法语世界哲学的“三国演义”,其中一个原因是研究者中懂西班牙语和其他现代西方语言的人很少,致使西班牙语世界的哲学,特别是现代拉丁美洲哲学一直被忽视。为了使我国外国哲学学科(西方哲学只是外国哲学的一个分支)全面而健康地发展和长期繁荣,我们希望林经纬和其他精通西班牙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的研究者能够奉献出更多的作品。是为序。
赵敦华
2007年9月于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
费尔南多·萨瓦特尔是当代西班牙著名作家、哲学家,曾与德国的哈贝马斯和法国的德里达等人一道,在欧洲一些大报上联合发表讨论世界政治秩序和欧洲前途、反对美国霸权的重量级文章,也可算得上西方思想界风云人物。但是在我国,人们还对他不太熟悉。《哲学的邀请——人生的追问》是作者非常受欢迎的一本书,是一部普及性哲学著作。作者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囊括了几乎所有重大的哲学问题,非常适合哲学初学者以及尚未进入哲学殿堂,但对哲学有兴趣的人阅读。
本书用西班牙语写成,自问世以来,已经被译成了多种语言。中文版的翻译,无疑也是一件非常有益的事情。翻译是一项严肃的工作,好的翻译要努力接近“信、达、雅”的标准,这就不仅对译者的相关知识背景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还要求译者有良好的外文和中文功底。真正的信、达、雅,我决不敢奢望达到,但是坚持这三个标准为我翻译的准绳。本书的中文版直接根据西班牙文原版译成,这就使文意的准确性有了一个基本的保障。在文字的表达上,力求做到通俗易懂,文笔流畅,力戒半中半洋、半文半白、哗众取宠、晦涩难懂的文风。
我的导师赵敦华先生亲自为本书作序,西语界老前辈、业师赵振江先生帮我解答了翻译过程中的一些疑难问题,本书的责任编辑徐文宁先生为本书的出版亦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此向二位师长及徐先生表示诚挚的谢意!为便于读者理解,译者还就书中出现的重要人物和相关背景知识增加了一些译注,此处不再赘言。译文欠妥当的地方,还请广大读者朋友批评指正。
若本书真能如同书名所说,将读者朋友邀请进哲学的殿堂,或至少对读者朋友有所启发,那将是我最大的欣慰。
译者
2007年9月1日于燕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