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通商后,赛江的港口经济得到迅速发展。港口经济中,最重要的当数茶叶。根据《中英南京条约》的规定,福建省被迫开放的有福州、厦门两个商埠。英国侵略者提出开放福州的一个重要意图就是为了茶叶贸易。当时华茶在英国的销路最大,而清政府严守闭关政策,禁止茶叶从海路出口,令闽茶从陆路运入江西,再翻山越岭进入广东,由“粤之十三行逐春收贮,次第出洋,以此诸番皆缺,茶价常贵。”如果改由福州出口,英商才可以控制茶市,而且海运路程最短,可以大大减低英商贩茶的运费,以获取巨额的利润。
福州口岸开放之初,清政府仍坚持禁止闽茶从海路出口,直至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军断了江西陆路,才不得不同意开放福州为茶叶出口码头。有史料称:“1852年叛乱分子(按,指太平军)蹂躏江西全省,使该省境内一切贸易和交通等等活动陷于中断,结果使原来通过江西陆运到广州出售,再由广州装运去欧洲的福建茶叶,那一年竟无法运到广州市场。……福州这时已成了当时和各产茶区维持交通的唯一口岸。”时值闽红新秀坦洋工夫初创,坦洋“因滨海交通便利之故,转占输出优越地位”。福安和周边各山县的毛青茶汇集坦洋精制成工夫茶出口。成品茶先用溪船运至赛岐,再从赛岐码头过驳大船运往福州马尾口岸,由于工夫红茶主要用于外销,以赛岐为起点的海上茶路形成。
早期闽东运往福州的茶叶有两种走法。一条是全程水路,即各地汇集到赛岐码头的茶品过驳大船后,沿赛江南下,出白马门,经三沙湾,过东冲口,进入东海,然后循岸线驶往福州口岸。另一条路则是水陆兼程:出白马门后先从海路到宁德飞鸾码头登岸,然后改用肩挑,翻越飞鸾岭,循官道经罗源、连江到达福州。今飞鸾岭南路起步岭尚存的晚清碑刻,记录了光绪五年(1879年)宁德、福安、寿宁三县茶商捐资重修飞鸾岭路的过程;碑文涉及的茶庄包括宁德“一团春”,福安坦洋的“泰大来”“福兴隆”“祥记”等;董事李世镐、王正卿、胡兆江、吴步森四人均为福安大茶商。起步岭还有一碑,上有吴步云名字。据福安岭下村《谷岭吴氏宗谱》收录的吴步云墓志铭记述,吴曾出资整修罗源、连江两县之间的“崎岖险危山径”。以上王正卿、吴步云、胡兆江均为坦洋工夫的创始人。
茶之运输路线取决于不同茶品的不同包装方式。福安当时主要生产j种茶:洋庄红茶、苏庄红茶和京庄绿茶。洋庄红茶主要是工夫茶也包括部分小种红茶,是应海外市场之需,每年多达数万件,全用木箱包装;箱内先套锡箔纸以防潮湿,再内衬扣纸才可装茶叶,钉箱后外贴棉纸,印上商号,再刷桐油,装潢讲究,每箱装精制红茶75斤。苏庄红茶,茶质粗劣,多是茶梗、茶末等精制工夫茶的下脚料,数量不多,用篾篓包装,每件装茶100—200斤;该茶品先运到苏州,再转运华北、蒙古、西藏等地。京庄绿茶,毛茶制好后即运到福州进行再加工,窨花精制成花香茶;该茶品用布袋装盛,袋内衬白竹叶防潮,袋口纽紧后加印记,每袋50—60斤;福安绿茶虽不如红茶多,但每年也有几万袋。以上三种,除了袋装茶适合挑运外,其余只能靠船运。
坦洋工夫靠着赛岐的港口优势,成为闽红的领军者。光绪七年(1881年),坦洋工夫茶总产量5万箱(每箱75斤,计3.75万担),产值100万大洋,创下历史纪录。坦洋村“榷税之征输于中夏,商贾之利施及西洋”。(清光绪《坦洋朱氏宗谱》),因“产茶美且多,有武夷之风,外邦称为‘小武夷’”。(清光绪《福安县志》卷之四)海上茶叶之路的畅通使坦洋工夫成为天之骄子。
在坦洋工夫的带动下,北路茶(闽东北地区所产之茶)得以迅猛发展。光绪十年(1884年),政和工夫红茶创制成功。政和工夫以政和为主,邻县松溪以及浙江庆元地区所产之茶也集中政和加工。政和工夫红茶从陆路经周墩挑到穆阳,再用溪船顺水运达赛岐过驳大船出洋,以赛岐为起点的海上茶路进一步热闹起来。
2、闽东海上茶路的发展
闽东海上茶路开辟46年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三都福海关成立,此后三都澳成为闽东广大茶区的天然航运中心。从赛岐港起运的茶叶全部全程走海路直达福州口岸,不再走飞鸾岭官道。根据《三都澳海关十年报(1899一1901年)》的统计,1901年出口货物价值145.3万关两(按,1海关两相当于0.77两),比进口货物超出142.4万关两,进口货物价值只占出口的2%。出口货物中茶叶是大宗,占全部货物的99%以上。三都澳成为赛江航运业的转运口岸和以茶叶为主要出口商品的关税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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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新正开笔,中共福安市委宣传部领导就交给笔者一项任务:写一本关于赛岐的书,展示这个名镇的历史文化,要求图文并茂,篇幅适中,并要求尽快拿出初稿。
得令之后笔者便开始了这本书的构思。经过反复思考,先编制出全书的框架目录,连同“赛岐纪事”书名送交宣传部审定,同时征询赛岐镇的意见,获得认可之后就动手做了起来。
笔者为本书的写作确定了如下原则:着眼历史,兼顾现今,聚焦文化,突出工商,关注细节,彰显个性;通过丰富的文史资料,讲述赛岐的地域风貌和人文传统。并且提醒自己,这本书不是地方志,无须面面俱到,但必须凸显文化特色和历史精彩;也不是纯文学作品,不能为了表现主题的需要进行虚构和编造,但必须注重文本的可读性。这些都得到宣传部领导的认可。
言必有据、实事求是是社会科学研究的“硬道理”。西哲有言:“使人们宁愿相信谬误,而不愿热爱真理的原因,不仅由于探索真理是艰苦的,而且是由于谬误更能迎合人类某些恶劣的天性。”这里的“真理”,英文作“truth”,本义是“事实”和“真相”。在此意义上说,没有“真相”就没有“真理”,“热爱真理”就是“热爱真相”,“探索真理”就是“探索真相”。
为了不被虚假信息绑架,以致传播假知识、制造假文化,我们首先必须做的是远离伪俗,拒绝戏说。为此,本书作者对搜寻到的全部可能采用的素材都进行了认真的鉴别,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力图用丰富而可靠的文史资料,对赛岐的历史特别是一些被岁月尘封的鲜为人知的过往珍闻,进行尽可能接近事实真相的讲述。
除了查阅史志古籍和档案文书,田野调查是获取第一手资料的基本手段。调查的重点在于收集新的、别人没有发现过的材料,或者从别人没有调查研究过的方面进行调查,或者对已有说法的疑窦进行甄别性调查。这一些工作都非常辛苦,却非常重要。
除了寻访遗址、碑刻和古建筑等外,工作重点是寻找、查阅民间文献,尤其是重点村落重点族姓在历史过程中形成的谱牒。
各族姓存留至今或在旧谱基础上续修的谱牒,作为该宗族的档案材料基本上真实地保存了本族的世系繁衍和相关活动的大量历史信息,蕴藏其间的丰富史料,为官修史志所难于悉纪。当然,各谱牒出于宗族利益的种种考虑和显耀门庭的诱惑,伪俗之风在所难免,因而我们在使用谱牒史料时必须清醒地严格甄别真伪。不可全信也不可全疑。
在赛岐镇的协助下,笔者寻访到如下谱牒:
詹厝《赛江詹祠族谱》,民国17年重修本;
杨厝《屿崇杨氏宗谱》,嘉庆十五年重修本;
王厝《赛江芳山王氏族谱》,民国14年重修本; 廉首《廉首高氏族谱》,道光十七年重修本;
廉首《廉江张氏族谱》,民国32年重修本;
狮子头《苏浦陈氏宗谱》,道光十八年重修本;
苏阳《苏江刘氏族谱》,民国28年重修本;
长岐《长江尤氏宗谱》,民国34年重修本;
下浦《坡林陈氏宗谱》,民国37年重修本;
江兜《曲江林氏族谱》,1985年续修本;
小盘《小盘张氏宗谱》,1962年续修本;
下长岐《长岐林氏宗谱》,1996年续修本;
大叶《大箬林氏宗谱》,民国2年重修本;
大叶《大鹤翁氏宗谱》,民国3年重修本等。
此外,本书还利用了一些非赛岐镇的谱牒资料。如:
甘棠《里街郑氏宗祠总谱》,1988年重修本;
甘棠《棠江济南林氏宗谱》,民国30年重修本;
六屿《六屿林氏西河族谱》,光绪元年重修本;
湾坞《凤填中山刘氏族谱》,民国35年重修本;
湾坞《湾坞赵氏谱系》,道光五年重纂本;
溪尾《才良关西杨氏宗谱》,2003年重修本;
溪柄黄澜《澜江薛氏宗谱》,道光二年重修本;
上白石佳浆《云湘王氏宗谱》,1950年重修本;
霞浦县沙江《大坪苏氏族谱》影印资料等。
以上民间文献为本书的写作提供了丰富而珍贵的历史素材,其价值主要体现在族姓的源流和迁徙、重大历史事件的细节、区域社会的历史风貌、一些人物的生平等等,关系到移民史、地方史、社会史等社会科学的许多方面,而这些珍贵的史料正是写作这本《赛岐纪事》所必须的。
由于客观原因,笔者尽管已经尽了努力,依然无缘亲近一些村落族姓的谱牒原本,这些村落族姓的历史信息由有关宗祠提供,其真实性和准确度笔者无法把控。
民国是赛岐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时期。书中关于民国时期的工商、经济、行会、金融、航运等方面内容,主要取材于民国时期的文献史料和福安市档案馆藏民国档案;同时参考新时期编修的志书和地方政协的文史资料等,以及当事人或知情人的讲述。
本书对资料的使用持审慎态度,对非第一手资料和口述回忆资料的采用尤其慎重,并遵循学术规范,注明资料来源和出处,以尊重他人成果,明晰文字责任,同时也方便读者查考。
《赛岐纪事》作为福安历史文化丛书之一,它的写作和出版始终得到中共福安市委宣传部的关注和支持。在资料采集和田野调查中得到赛岐镇和其他有关部门的积极支持和配合,得到村干部和乡亲们的有力帮助。
本书初稿完成于2014年12月。中共福安市委宣传部组织有关单位对书稿进行审读。参加书稿审读的单位有:福安市委宣传部,福安市赛岐镇党委、政府,福安市文化体育新闻出版局,福安市地方志编委会,福安市民族与宗教事务局,福安市工商界联合会,福安市老科技工作者协会等。
笔者谨此向关爱《赛岐纪事》的领导,尤其是赛岐镇党委、政府,以及所有为这本书的写作提供帮助的朋友,表达由衷的敬意和谢忱。
由于主客观原因的制约,书中不足与欠当之处在所难免,希望读者不吝批评指正。
李健民
2015年3月
赛岐是海峡西岸东北翼的一颗明珠,是福安市的骄傲。闽东第一大河长溪(赛江)从她身边流过,闽省海岸线最长的三沙湾距她只有30千米,中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让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造物主慈爱的美意成就了赛江(白马港)两岸的锦绣田园和丽日彩霞,使之成为闽海的著名粮仓和人文渊薮;也给赛岐带来了无限风光和滚滚财源,成为海西宜居宜业的风水宝地。
这里位于闽东的地理中心、福安市的南部,沈海高速公路(G15)、国道104线、省道302线和吞吐量居福建省第四位的赛岐港(白马港)航道在此交汇,是闽东、闽北、赣东北、浙南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四通八达的水陆交通使赛岐成为闽东的交通枢纽,是海西环三都澳经济圈的重要组成部分。
赛岐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文物普查和考古单位曾在狮子头村金龙岗发现并发掘了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把赛岐的早期历史定位在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时期。唐五代时期,尽管福建东北部尚未充分开发,许多地方还处于莽荒状态,但赛江两岸已经很不寂寞,并且出现了一批早期的村落。
宋以后,随着北方南迁汉族的不断增加,赛岐及其周边进一步热闹起来。农耕经济进一步发展,赛江沿岸的围垦造田和山区开发达到新的水平。在耕读文化的氛围中,赛江先民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尤其是苏阳村更是创造了令人感动的科考传奇,足与上游的文化名村廉村相媲关,两村南北呼应,成为古代长溪沿岸耀眼的双子星座。
明清时期,赛岐及其周边地区的农耕文化达到历史高峰。村落星布,人丁兴旺,沃野连畴,物产丰饶。赛江在地方民生经济中的作用也日益凸显。明朝中叶,外郡商人就“不时驾驶双桅巨舰”进入赛江从事物资交流,“以福安而达建、延、温、处等郡,其水客不知几千百艘”。(明万历《福安县志》)
赛江习习的海风使这里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明朝末年,天主教越过重洋,开始在赛江沿岸传播,使这里成为闽东大地最早接触西方文明的地区之一,也成为天主教第一位中国籍主教的故乡和海西天主教人口的主要聚居地之一。经过长期的磨合,如今这一来自欧罗巴的异质文化已经走出早期的“水土不服”,成为区域多元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
近代以来,赛岐凭着优越的地理区位迅速崛起为福建东北部的经济重镇、航运中心和著名商埠。清咸丰三年(1853年)清廷开放福州为当时中国唯一的茶叶外销口岸以后,赛岐成为以闽红坦洋工夫为代表的“北路茶”的主要起运码头,开启了闽东百年海上茶叶之路的光辉历程。茶叶的集散和商贸往来进一步促进了赛岐的航运业和港口经济的发展。赛岐的经济影响力辐射到闽浙边地的政和、庆元、景宁、泰顺、周宁、寿宁、柘荣等县(区),“闽东各地货物,多由此进出,商业之盛,俨如大邑”。 据民国文献载,民国22年(1933年)福安“全县商店总数达1200家,不可谓不盛矣。”其中县城有商店200余家,商店之种类以布店、咸鱼商店为最多,杂货店次之,粮食店又次之,其他商店如药店、书坊及各种工艺店,如制面、制香、铁店、铜店、木器店、竹店等俱备。此外,下白石有60家商店,穆阳、上白石、溪板(柄?)、阳头等地“其商店皆各达百家以上”。但是,“重要市集首推赛岐,全县出入之货均集散于此,全市商店达130余家,批发号有6家,规模之大,远在县城之上。”(民国22年交通部业务司调查科《京粤线福建段沿海内地工商业物产交通述要》)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在计划经济时代,赛岐是闽东北经济区独一无二的物资储运中心。改革开放以后,赛岐中转批发市场的地位与作用有所减弱,但总体上说,仍不失为闽东地区商品流通的一个主要集散地。1996年赛岐被国家建设部列为全国小城镇建设试点镇,2001年被福建省列为经济发展重点镇。2010年福建省人民政府将赛岐列入第一批综合改革建设试点小城镇名单,成为福建省首批22”个综合改革建设小城镇之一。2014年赛岐镇入选福建省首批15个“小城市”培育试点。
赛岐厚重的历史积淀和精彩的港口工商文化是福安和闽东人民共同的财富,准确、生动地讲述这些故事,科学、完整地记录这些过往珍闻都是非常必要、非常有意义的。在急剧的现代化进程和社会转型中,许多美好的事物正在或者已经悄悄地离我们远去。为了让优秀的传统在新的世纪能够延续,让生活在城市化进程中的新生代对昨日星辰也能保有必要的记忆,让今人和后人在既存的脉络中能够不断获得智慧和启迪,抢救历史人文,留住文化根脉,已是当务之急。
《赛岐纪事》从地理交通、历史沧桑、近代繁荣、行会旧事、现代变迁、宗教场所和特色古村等方面叙写赛岐,多维度展示赛岐富有个性的地域风貌和人文传统。为了照顾不同层次和不同需求的读者,本书在学术优先的前提下,注重知识性与可读性的统一,尽量写得简明些,通俗些,生动些,力求做到文质兼备、雅俗咸宜。
文化软实力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与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等硬实力相互影响、相辅相成,是国家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在这样的语境中,区域文化也受到了人们前所未有的关注。人们开始由教科书上的“大历史”走进深藏在各地却充分展示民众生活实态、异彩纷呈的“小历史”,而且成了时尚;于是地域文化研究成了社会科学领域的重要课题,乡土风貌和人文传统成了各地珍贵的文化资源;神州大地,城镇乡村,“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费孝通语)成为历史的潮流。
逝者如川,奔流不息。当前,赛岐人民正集中精力进行富有特色的新型城镇化建设,赛岐的面貌也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在这样一个伟大的进程中,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人类的进步不能只是经济的发展,新城镇的建设也不能只有高楼大厦。笔者希望这本书能够引领读者走进历史的深处,从多个方面比较深入地理解赛岐,回味江上白帆和瓦舍炊烟的温馨,感受山海交织和多元文化的魅力,在“发展智慧城市,保护和传承历史、地域文化”的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李健民编著的这本《赛岐纪事》讲述海峡西岸东北翼港口商贸名镇赛岐的故事。全书通过丰富的文史资料,多维度展示赛岐富有个性的地域风貌和人文传统,引领读者走进历史的深处,回味江上白帆和瓦舍炊烟的温馨,感受山海交织和多元文化的魅力。
李健民编著的这本《赛岐纪事》从地理交通、历史沧桑、近代繁荣、行会旧事、现代变迁、宗教场所和特色古村等方面叙写赛岐,多维度展示赛岐富有个性的地域风貌和人文传统。为了照顾不同层次和不同需求的读者,本书在学术优先的前提下,注重知识性与可读性的统一,尽量写得简明些,通俗些,生动些,力求做到文质兼备、雅俗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