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寇尔森著的《围城中的天梯--走出自闭症》讲述了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养育自闭症患儿的实操和经验,有挣扎、痛苦、欣慰、快乐,各种滋味,但是母亲爱孩子的心激励她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来照管好自己的孩子。主人公麦克斯交流的方式与我们不同,但在最重要的一些事上,他比我们沟通得更好;麦克斯思考的方式也与我们不同,但他所做的却显示出深刻的意义。艾米丽·寇尔森坦率又有智慧地分享了她突然成为单身妈妈,又发现唯一的孩子患了自闭症时的挣扎与心碎。艾米丽生动地描述了这些大事--会让你笑,让你哭,鼓励你也来面对自己的挑战。
艾米丽·寇尔森,一个前卫的设计师、艺术家,在孩子18个月大的时候曾相守10年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她华丽转身变为一个单亲妈妈,接着又发现唯一的孩子患了自闭症,面对这样的遭遇和挑战,艾米丽选择如何生活呢?在书中,艾米丽真实、坦率而又智慧的用自己的笔描述了生活中经历的一切——会让你哭,让你笑,同时也鼓励你勇敢地面对自我挑战。
“麦克斯可以沟通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了,麦克斯可以去超市购物了,麦克斯会写字了,麦克斯……”在艾米丽的回忆中我们发现,麦克斯的残疾并未完全决定他是谁,而是映照出了我们的本相。
艾米丽·寇尔森著的《围城中的天梯--走出自闭症》并不是一个有着神奇结尾的童话故事,而是一个真实的生命故事,即使在生命中最大的难题面前,也满有恩典与机会可以重新开始。那麦克斯呢?麦克斯会让你再一次爱上生活,欢乐地与他共舞。
洗车
好吧,或许曾经的我有点叛逆,但每当爸爸提起时,我通常会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说:“我后来完全变正常了……所有一切都正常了。”
我的生活经历可能跟你完全不同,但是,谁的又会一样呢?17岁时,我谨慎、害羞,而且不太自信。所以,我刚拿到驾照的那个特别的日子,妈妈主动要带我去洗车,这是我的第一次洗车经历。虽然我很叛逆,但还是跟妈妈一起去了。
我看到妈妈开着那辆20世纪70年代的小轿车消失在了满是泡沫的黑洞里。一名服务生向我挥了挥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示意让我把八英寸宽的车轮开到一个四英寸宽的轨道上。我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车轮,难道他不知道吗?当我往前开时,就听到轮胎在向我尖叫,橡胶摩擦着铁轨。服务生示意让我停下。
我摇下老式的普利茅斯勇士车的玻璃。“请常规清洗。”我尽量保持镇定。
“手松开方向盘。脚不要踩刹车。挂空挡。”他边收钱边说。
就这么简单?我想,坐着不动就可以了?
我的车开始往前移,带着泡沫的水拍打着挡风玻璃。车一点点被黑洞吞没,我看到巨大的蓝色毛巾开始在车盖上抛光。就像约拿被吞进鲸鱼的肚子的经历一样,我的脚都感觉湿了。然后,我往下看了看。
很明显,那个带文身的服务生忘记告诉我,车的通风口也需要关闭,那是20世纪70年代空调系统的独特设计,通风口就在我的脚踝旁。这些通风口常常把树叶和路上的碎片带进车里,这足以告诉你,这项技术对《摩登原始人》里的汽车的模仿有多么相像。
在消防栓的压力下,脚下的水不断涌入,足够灌满一片海洋了。
我猛地踩住一个通风口,但于事无补。外面的水压太大了。我想到一个画面,当车从洗车间出去时,车里会灌满水,就像一个涌动的鱼缸。而我则是另一个样子:嘴会紧紧贴着车顶,尽力吸入车内的最后一口氧气。
生死存亡之际,只有一件事可做:我手握方向盘,挂上倒挡,使劲踩油门。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后,固定车轮的钢铁护栏断裂了。我快速倒车,车从入口倒了出来,就像被鲸鱼吐出来一样。我把车开到了进去之前的位置,路面是干燥的,但奇怪的是,那个服务生看起来却并不像我那么如释重负。
“你都干了些什么?”他用手扶着头的一侧,操着波士顿口音大喊,“你毁了我的洗车机器。”
我想,虽然他应该退我钱,但钱就不用拿回来了。于是我做了一件很符合17岁孩子逻辑的事情——尽快开车走人。
当我拐过弯来,看到妈妈正在那里等我。她降下车窗玻璃,看着我打开车门,让车里的脏水哗哗地流出来。我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开车离开,并大喊:“我更倾向于自己动手洗车。”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把车倒着开出过洗车处。但我每次洗车总会有同样的感觉:前面的挑战如此险恶,充满不祥之兆。压力不断飙升,我几乎可以看到结局。我确定氧气会用完,我不可能活得下来。
但是,我却还活着。
对着墙发呆
对于我和患自闭症的儿子麦克斯来说,每一天都不同寻常。
这天早上,一夜没睡的儿子拒绝起床。我知道,如果他察觉到我有一点儿不高兴,就会开始大发脾气。所以,不管多么疲惫,我都必须要保持冷静,笑容满面。但这个世界是按着时间运转的,所以我完成了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我既要像一个空中飞人,又要时不时把头放进狮子的嘴里,还要完成12个健壮男人才能完成的工作,最后终于看到了曙光——儿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这可是雏菊一般的年纪。
一天,儿子去学校一个小时后,学校打来电话:“他遇到了困难。你需要马上过来,把他带走。”我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跳上车,冲向了麦克斯所在的学校。
到了学校,他们像对待隐形炸弹人一样对待我,仿佛我故意安排了一个险恶的计划,目的是要毁掉这些老师和管理人员们的生活。他们的举动好像在说:是我故意把遥控器隐藏了起来,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处理我儿子带来的麻烦,我很享受,所以不去按遥控器。去年一年,麦克斯在公立学校都表现得不错。但是很明显,他们不愿继续提供麦克斯所需要的帮助,而我则希望他们尽责。所以跟麦克斯一样,我现在也成了他们的麻烦。我走过昏暗的走廊,看到儿子正倚墙而坐,缩成一团,一脸的恐惧,由几位老师看着。我伸开手臂,抱住了他。我急切地要保护他,用爱守护他,让最无情的论断都无法接触到他。当他平静下来时,我握住他的手,让他跟我一起,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当麦克斯在学校时,我错过了去药店的机会。现在,我不得不带他一起去。这一次一定要成功,我对自己说,就像是在对他的自闭症下一道有权威的指令。当他还小的时候,相对容易一些,我可以把他放在儿童推车里,或是购物车里。但是现在他9岁了,太大了。过去几个月是他第一次尝试自由,那对我们俩来说都是考验。看到那些灯光、声音和人群,他吓坏了。他要做的事情,他都不明白。对我们来说很平常的生活,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架波音747。他依赖我的帮助和引导,我就像他的空中指挥官。但是我也正处于学习阶段。
在药店的最初几分钟,麦克斯很安静,但是很快他就开始在通道中来回飞奔。所以,我就像金刚一样按住他,把这个身材巨大的9岁孩子抱到了处方柜台。说实话,他们真应该特别安排一个结账的柜台,专门为那些抱着比自己重两倍的不停蠕动的孩子的人服务。我拥有强壮的肱二头肌——那是一个单身母亲的战利品——它就像护栏一样环绕着我的儿子。尽管看上去很难,但我还是把他给抱住了,只是他还一直在挣扎。
后来,麦克斯找到了一个播放音乐的玩具,这个玩具让他暂时安静下来。他按下按钮,音乐响了起来。他的脸开始扭曲,后背拱了起来。我看到恐惧被注射一般进入了他的血液。他急切要想关上那个音乐,但是那个玩具需要播完整首歌才会停——或是等到某人把它彻底摧毁。麦克斯把它拿起来,开始使劲打它,直到电池掉到了地板上。我曾试图去干预,想把玩具拿走。
“走吧,麦克斯,妈妈有更好玩的玩具给你。”我用愉快的声音恳请道,试图在他毁掉那个小车之前贿赂一下他。但是太迟了。他倒在地上,开始乱踢而且打滚。这跟一般孩子想买什么东西时的那种撒娇打滚不一样。麦克斯想要的是能够理解周围的世界,能够感到安全,但是他却做不到。这个玩具只是在这个旋转而混乱的世界里的另一个让他无法控制的东西。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几乎是一成不变的规律,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在回家之前先要去一趟药店的原因。他会大哭大闹,直到精疲力尽,然后就去寻找商店中一切带有噪音的东西,并且毁掉它们。我开始大汗淋漓,试图阻止历史重演,但是他就像一名海豹特遣队员一样坚定不移。
当你有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当众犯病时,人们躲闪的速度真是惊人。我试图不去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专心来帮助麦克斯。在丢面子这件事情上,我可不想花费一丁点儿精力。我大汗淋漓,那些压抑的泪水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收银员躲在收银台后面,就像猫在战壕里的士兵一样,我冲她喊道。
“请帮我把经理叫来好吗?”
一分钟后,一个年轻甜美的女孩——经理——充满好奇地走来,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我没有时间跟她寒暄。“我需要一个大块头。有没有大块头?”我边对她喊,边用膝盖按住我的孩子,努力要控制住他,不让他站起来冲撞到顾客,把整齐的货架弄得一塌糊涂。
她带回来一名男士,但其实个头也不大。我需要一个大力士,但是也只能让他试试了。他架起麦克斯的一只胳膊,我抓住另一只,我们一起控制住他,虽然他一直在乱踢乱叫,但我们还是把他弄进了车里。
我爬到驾驶位置上,锁上车门,把头重重地摔在方向盘上。爱、恨、无助和恐惧吞噬着我。我的心怦怦跳着,心碎欲绝。但是,这才刚刚到中午。
那天晚上,当麦克斯睡着后,我踉跄着走到客厅,坐到摇椅上。我已经精疲力尽。两条腿像折断的树枝一样挂在椅子边缘,身体像躺在流沙里一样瘫着。电话铃响了,我听到自动语音回复里自己那絮絮叨叨的声音。“我们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但是如果你愿意,可以留言……”有人想让我跟他们聊聊。
不要动,慢慢呼吸,我提醒自己。这样疼痛会轻点。我抚摸着摇椅的扶手,眼睛掠过客厅光秃秃的墙。我曾煞费苦心地在墙上抹了灰浆,让它们变平整,并且把墙刷成阳光的暖色,希望这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光明——有点心理疗法的意味。黄色的墙现在看起来很熟悉,每一天结束时,它都忠心地站在那里,光滑安静,而且无所求。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它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我的避难所。每天麦克斯睡着以后,我就会到楼下,寻找它,它依然在那里,它的色彩会像白噪音一样让我放松。我想如一堵黄色的墙一般空寂。我不想有任何感受。
如果有个丈夫帮助我,会不会轻松一些呢?我不知道。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精力,再没有精力留给另外一个人了。我的家人和朋友们都尽力帮助我,他们已经想到了所有可能帮助我的方式,但是当一天结束时,就只剩下我和麦克斯了。这就叫作自闭症。
麦克斯一会儿还会醒,可能在一个小时后,也可能是几个小时之后。我应该抓住所有可能的时机打个盹儿,因为麦克斯醒来会看一个小时的视频——或是两三个小时。麦克斯睡觉意味着我要做些什么,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了。也许麦克斯还醒着,正在试图理解周围的世界,但我已经对此无能为力。其实,我现在也不比麦克斯更理解这个世界。如果有人能向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如果我知道所有的挣扎都会有个终点,那么我的生活可能会容易一些。当其他人经历完一个试炼时,大家会聚在一起庆祝,举办一个开胃菜和蛋糕派对。而且所有人都能注意到。但是我们的故事却完全不同。第二天一醒来,我必须鼓起勇气和毅力,必须深吸一口气,即使没有人注意到,也要开始面对同样挑战的一天。
大部分时候,我们生活得很好。我深爱麦克斯,愿意为他倾其所有。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爱,它占据了我大部分的生命。麦克斯不是一个负担,他是一份贵重礼物。我不会放弃。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
上帝啊,你看到这些了吗?我知道你一直在看。我知道你在这其中有个计划,但是我们却看不到希望。我们的问题没有答案。我尝试了所有的方案,但麦克斯依然受到自闭症的严重折磨。跟其他孩子不同,他无法康复,无药可医。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否从伤痛中恢复。上帝啊,我不明白。如果走到尽头也没有任何希望,你又为什么领我们走这么远,一直保守我们,支持我们,供给我们所需,搀扶我们走过“战场”呢?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祷告了。
电话铃又响了,把我从摇椅上叫了起来,试图把我的注意力从客厅的墙上震动开。但是我却无法说话。没有什么可说的。今天就像最近的几天一样,我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P3-10
艾米丽、麦克斯和我查尔斯·寇尔森《与麦克斯共舞》是我的女儿艾米丽和她患有自闭症的儿子麦克斯的故事。艾米丽是作者,而我的角色是为她提供支持——老实说,我有点不太习惯。
当我写《重生》时——一本关于我个人如何归信耶稣,以及我在白宫和坐牢期间的经历的回忆录——我认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卷入这么深刻的关乎个人经历的作品。事实确实如此,直到我参与本书的写作。在本书中,艾米丽将她和麦克斯的故事娓娓道来,而我所经历到的情感波澜是始料未及的。
我和艾米丽从各自的角度分享我们所发现的喜乐和痛苦。通过序言和后记,我会谈论自己和艾米丽的关系,从观察她的生活中获得的力量,以及麦克斯如何在我们心中占据了无人能及的位置。艾米丽会用自己的语言来分享她感人的故事,尽管充满挣扎,但其中更多的是胜利。值得一提的是,艾米丽很有写作的天赋。
尽管有痛苦和心酸,但这是一个得胜的故事。进一步来说,这尤其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关于生命被改变的故事——艾米丽、麦克斯,还有我。
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爱是基督徒的标记,就像薛华所说,是第一美德。爱是上帝的本质。艾米丽和麦克斯教我学会了更深地去爱,那是我之前无法理解的。我见证了什么是坚忍的爱。我惊讶于上帝怎样通过他们彰显出自己的恩典,带领他们走过折磨人的考验和痛苦——然后,我见证了爱最终战胜了一切。对我来说,这改变了我生命的很多方面,而且激励了我们所有人。
但这个过程并不轻松。很多年前,在一次很棒的家庭度假快结束时,我和艾米丽站在麦克斯的床边。我们看着他,他只有18个月大,正在安静地睡觉。他是我见过的孩子中长得最漂亮的。我的脑袋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个想法,如果没有艾米丽和帕蒂在乔治敦医院中的无私照顾,我可能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这份礼物。
我转过身,抱住她,告诉她,我感谢她和上帝让我的生命中有这么美好的一刻。我们两个人的泪水都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因为我知道,尽管正式的诊断结果还没有出来,艾米丽很可能要养育一位有发育障碍的孩子,单是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具有挑战。想到我甜美的女儿必须要勇敢坚强地生活,我就感到很痛苦。不管年龄多大,父亲们永远不会放弃保护自己的女儿。我问自己,她能应付吗?
那是很多尝试中的一次。当时麦克斯5岁,我和艾米丽带他去佛罗里达的一个购物中心。我们是在周六下午很晚才去的,选择那个时间是个错误。就在麦克斯被店里的一个玩具所吸引而不顾其他一切时,广播里开始宣布商场将要在20分钟后关门。艾米丽知道把麦克斯带走有多难,我可以想象到我们被困在商场整个晚上的情形。就像艾米丽很有技巧地带他出发时一样,我们试图轻轻地把他带到门口去。我和艾米丽一人抓住他的一只手,开始往前走。
那真是一场灾难。我们越是用力拉,他的尖叫声越大。我想象到,其他顾客从我们身边走过,看我们一眼,可能会有人认出我,还以为我们在打孩子呢。然后麦克斯躺到了地板上。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把他往出口处拉。我们试图避开路人的眼光,以防他们打电话报警。我们刚把他拉出去,保安人员就把门锁上了,值得感恩的是,在门外,麦克斯结束了他的暴怒发作。
另一次是在家里,我们吃晚饭时,麦克斯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电视,我们听到一声破碎的声音。我们跑过去,发现麦克斯打碎了一个漂亮的花瓶,那是我和帕蒂从韩国带回来的。当花瓶摔到地上时,麦克斯的暴怒发作了。艾米丽很温柔地帮助他平静下来,非常令人吃惊。虽然花瓶无法修复了,但是在那样的时刻一个花瓶根本不算什么。
但有的时候,的确令人害怕。一天晚上我们在家里吃晚饭,大家围坐在一张玻璃桌面的藤制圆形餐桌上。麦克斯当时6岁,极度活跃。跟平时一样,麦克斯狼吞虎咽地吃完晚餐,开始坐立不安,我们其他人都试图以宽容的态度对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用双脚使劲蹬了桌子底座一下,因为用力很猛,椅子立即往后仰了过去,麦克斯重重地摔到了瓷砖地板上。那听起来就像是发生了火车碰撞事故。我们都从位置上跳起来,想要马上打急救电话,因为那肯定会引起脑震荡。当我转到桌子另一边,帕蒂和艾米丽已经跪在了麦克斯的旁边。我看到他还架在那张已经摔坏的藤椅上,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我的心脏紧绷。然后他却睁开了眼,微笑起来,然后用最大的声音说:“哦!从上面到地上还真高!”
惊恐逐渐褪去,心跳也平静了下来,我忍不住笑起来。直到今天,我和帕蒂还常常开玩笑说:“哦!从上面到地上还真高!”
但是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我们也可以看出麦克斯对别人的爱不同寻常。就像那次送天使之树礼物时的经历。或是当我们其中有人生病时,他都会安静地陪在旁边,像是在分担我们的痛苦。另外,我和帕蒂从来没有看到艾米丽的爱动摇过。她总是很沉静。艾米丽和麦克斯看起来都像是被神守护在爱的双手中。
当麦克斯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不知道如何调整自己。面对各种需求,我应接不暇,感觉自己一直处在压力之下——我是典型的A型性格。我大部分精力都不在生活琐事上,比如跟一个活跃的孩子在地板上一起玩乐高积木,再加上这个孩子举止兴奋,用力拉你的胳膊,而且还不时地怒气发作。最开始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你根本不是这块料。
我很快有了进步。麦克斯制止了我的冷漠。对于他来说,我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或是什么基督徒名人。令人吃惊的是,我越来越享受做一个普通的外公。当艾米丽和麦克斯来访时,我会把露天平台打扫干净;不写作,不录制节目,也不接听电话,而是把这一周时间刻意安排出来迎接她们的到来。这已经变得跟水泥一样坚固——或者更准确地说,这在麦克斯的头脑里已变得跟水泥一样坚固。对于更改行程,麦克斯完全不能理解。所以,我们每次都会去那不勒斯动物园和周围的公园,而且每次去的时候,我们都走同样的路线,观赏同样的佛罗里达美景,关注同样的动物,包括那只在湖边水面上看起来很凶猛的鳄鱼。虽然通常我不喜欢重复游览同一景点,但是不管麦克斯多么经常来拜访,我们都一次次地回到那里。最后我却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一部分原因是,看着他在小路上跳来跳去,寻找香蕉树,我开始经历麦克斯一样的喜乐。我也喜欢香蕉。
通过观察艾米丽和麦克斯在一起的时光,我学会了关于如何建立关系的强有力的一课。她寻找进入麦克斯头脑的途径,想他所想,这使她有能力帮助他理解生活。我看到艾米丽通过画图来跟麦克斯沟通,他们称之为示意图沟通。甚至在麦克斯年纪很小以及在他怒气发作时,艾米丽都会坐在他的身边,充满爱地抱住他的肩膀。仅仅用一支笔,一张纸,她的温柔以及几个问题,她就可以让他重新恢复平静。我见过艾米丽用这种方式跟麦克斯沟通,短时10分钟,长时要1个小时。
我生活中的很多时间其实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不是对一个尖叫的孩子,而是帮助基督徒更成熟地学习圣经的世界观。那不是一个晦涩难懂的哲理,那是生活的基本要素,它可以帮助我们明白这个混乱和快节奏的世界。我从观察艾米丽的教育方式中所学到的,不比从那些重量级的书籍中学习到的东西少。
学习进入麦克斯的思维,用他的眼光看世界并不容易。但是这却能帮助我改进没有耐心的坏毛病——周围的人经常指出我的这个毛病。我经常祷告自己能更有耐心,但是麦克斯却用行动帮助了我。可能当你问我身边的人,他们会指出我的这个毛病还没有完全改掉,但是已经进步很多了。
“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耶稣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保罗所说的,比信心、盼望和其他任何东西都要宝贵的爱是什么?是什么样的爱激励着艾尔和艾米丽?
英文中的爱这个词是不够完全的,常常带来困惑。《圣经》里的爱用的是希腊文,爱在希腊文里有四种。三个是主观的:eros,用于浪漫的爱;stonje,用于情感表达;phila,用于友谊。还有第四种是客观的,agape,用于描述上帝的爱,那是一种完全的、无条件的爱,完全为了别人至高的益处着想。理性告诉我们,我们只爱那些配得到爱的人,或者是经过计算之后,那些符合我们的利益或满足我们的某种需要的人。agape的爱否认这些,爱本身就是否定自己,以最纯洁的方式爱别人。这是生命中至高的美好。
上帝就是爱,确切地说,就其本性而言,上帝就是agape的爱。上帝是三位一体的:圣父,圣子,圣灵。他们彼此相爱,我们的灵魂将来也会经历这样的爱。
既然信心的目标是爱,那么我们的个人的目标就应该是在肉身中经历agape的爱。但作为堕落的人,我可以达成这样的目标吗?很可能在今生不能。但我们可以朝那个目标努力,接近它,或者是瞥见它。
你有没有惊异于有些基督徒看起来拥有超自然的平静,总是不轻易给人定罪,忽略生活中的明枪暗箭,慷慨,并且默默地帮助人;谦卑,不为恭维而矫揉造作。他们已经发现了agape的爱,那是宝藏。这是我做了37年基督徒才明白的爱,它给我的生命带来了巨大的改变。我发现自己,虽然不完美,但现在总是在有意地操练agape的爱。当我这么做的时候,我发现这带来了很多奇妙的结果。以前的怨气消失了,而且我实际上失去了恨的能力——甚至为那些曾经背叛我的人而感到遗憾。
这不是说,我可以持续地保持这个状态。就像保罗说的一样,这是一个每天都要面对的挣扎。但当我做到的时候,我会经历美妙的平安,瞥见即将到来的荣耀。爱——那种基督徒所追求的爱,我的女儿艾米丽所效仿的爱——是用来固定整个宇宙的水泥。它的力量可以战胜最强大的帝国,它总是能战胜邪恶。它是不可抵挡的。它是客观的、至高的美好。
经过多年的学习和服侍后,我得以在我的女儿和外孙的生命中经历这至高的美好——至少接近人所能经历的最高程度,这难道不是上帝的作为吗?
艾米丽英勇吗?不。她只是在生命中发现了这至高的喜乐。麦克斯残疾吗?不。那是这个世界给他贴上的标签,但是我认为“薄荷糖帕蒂”是对的:他是上帝送来的一份无价的礼物,而且是给我个人的礼物。
艾米丽和麦克斯的生活是一场舞会。我则笨手笨脚地站在舞池里,急迫地想要加入他们,仿佛她又回到了6岁。
艾米丽英勇吗?不。她只是在生命中发现了这至高的喜乐。麦克斯残疾吗?不。那是这个世界给他贴上的标签。但是,我认为“薄荷糖帕蒂”是对的:他是上帝送来的一份无价的礼物。而且是给我个人的礼物。
——查尔斯·寇尔森
“麦克斯不是一个负担,他是一份贵重的礼物。我不会放弃。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任何一个阅读这本书的人,都会从中学到很多。
——亚马逊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