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洛夫的寓言都以诗体写成，语言优美、寓意深刻，常借动物和植物的形象，反映广泛的社会生活，刻画社会上各种人物的复杂性格，抒发自己的民主思想，具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克雷洛夫寓言全集》收集了克雷洛夫一生创作的203篇寓言。本书增设了导读、无障碍解释、重点段落点评以及读后感部分，能够帮助青少年更好的解读名著，汲取其中的精华，还能使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培养受益终生的优秀品质。

本书是无障碍阅读全译本，由朱宪生译。

《克雷洛夫寓言全集》共搜集了克雷洛夫一生创作的203篇寓言，这些寓言有着极强的人民性和现实性，蕴含着他自己的以及从父辈们那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全部生活智慧和实际经验。这些寓言大体上可以分为几类：(1)批判沙皇的专制统治，讽刺统治阶级的专横、寄生和无知，如《狼和小羊》《大象当政》《老鼠会议》等。(2)反映被压迫者的受剥削的现状和无权的地位，表达了对人民的同情，对人民优秀品质的赞美，对人民力量的信心，如《蜜蜂和苍蝇》《鹰和蜜蜂》《狮子和蚊子》等。(3)通过日常的生活现象，得出重要的人生哲理，富含教育意义和启迪意义，如《四重奏》《主人和老鼠》《狗的友谊》等。总之，克雷洛夫用寓言这种短小的形式表达了丰富的思想内容，具有鲜明的人民性和深刻的现实性。

乌鸦与狐狸

橡树和芦苇

音乐家们

乌鸦和母鸡

小匣子

青蛙与犍牛

挑剔的小姐

帕尔纳斯山

神灵

矢车菊

小树林与火

黄雀与刺猬

狼和小羊

猴子

山雀

驴子

长尾猴和眼镜

两只鸽子

金币

讨三个老婆的人

亵渎神明的人

老鹰和鸡

青蛙请求派国王

狮子与雪豹

长官和哲人

兽类遭瘟疫

狗的友谊

分利钱

一个木桶

狼落狗窝

小溪

狐狸和土拨鼠

过路人与狗

蜻蜓和蚂蚁

撒谎者

鹰和蜜蜂

猎场上的兔子

梭鱼和猫

狼和杜鹃

公鸡和珍珠

农夫和雇工

货车队

小乌鸦

大象当政

驴子和夜莺

包税商与鞋匠

农夫遭难

主人和老鼠

大象和哈巴狗

老狼和小狼

猴子

袋子

猫和厨师

狮子和蚊子

种菜人和学究

农民与狐狸

对小狮子的教育

一位老人和三个年轻人

小树

鹅

猪

苍蝇和旅客们

雄鹰和蜘蛛

扁角鹿和托钵僧

小狗

鹰和鼹鼠

四重奏

树叶和树根

狼和狐狸

风筝

天鹅、梭鱼和大虾

椋鸟

池塘与河流

特利思卡的外套

机械师

大火与钻石

隐士和熊

花

农夫与蛇

农夫和强盗

好奇的人

狮子分猎物

马和骑手

农民与大河

好心的狐狸

世俗会议

杰米扬的鱼汤

小耗子和大老鼠

金翅雀和鸽子

潜水采珍珠的人

女主人和两个女仆

石头和小虫

熊管蜂房

镜子和猴子

蚊子和牧人

农民和死神

骑士

影子和人

农夫与板斧

狮子和狼

狗、人、猫和鹰

痛风与蜘蛛

狮子和狐狸

葎草

大象得宠

乌云

诽谤者和毒蛇

命运之神福尔图娜和乞丐

青蛙和朱庇特

狐狸建筑师

诬陷

命运女神来做客

狼和牧人

杜鹃和斑鸠

梳子

贪心人和母鸡

两只桶

阿尔喀得斯

阿佩莱斯和驴驹

猎人

男孩与蛇

航海家与大海

驴子和种菜人

狼和鹤

蜜蜂和苍蝇

蚂蚁

牧人与大海

农夫和蛇

狐狸和葡萄

绵羊与猎犬

落网的熊

麦穗

男孩儿与蛀虫

送葬

勤劳的熊

作家与盗贼

小羊

老鼠会议

磨坊主

卵石与钻石

好挥霍的浪费者和燕子

拟鲤

农夫和蛇

橡树下的猪

蜘蛛和蜜蜂

狐狸和驴子

苍蝇和蜜蜂

蛇与绵羊

铁锅与砂锅

野山羊

夜莺

扫帚

农民和绵羊

守财奴

富翁与诗人

狼和小耗子

两个乡巴佬

小猫与椋鸟

两只狗

猫和夜莺

鱼的舞蹈

本堂教民

乌鸦

杂色羊

老朽的狮子

狮子、羚羊和狐狸

农夫与马

松鼠

梭鱼

杜鹃和鹰

剃刀

雄鹰与爬虫

可怜的富人

战刀

商人

炮与帆

驴子

米隆

农夫与狐狸

狗与马

雕鸮和驴子

蛇

狼和猫

鳊鱼

瀑布与小溪

狮子

三个乡下人

牧羊人

松鼠

老鼠

狐狸

狼与羊

农民和狗

两个男孩

匪徒与赶车人

狮子和老鼠

布谷鸟和公鸡

大官

怕丢面子的赌徒

赌徒的遭遇

孔雀与夜莺

狮子和人

宴会

延伸阅读

 本书名言记忆

 读书笔记

寓言的光辉，成长的力量

品读思考

乌鸦和母鸡

斯摩棱斯基公爵

以神机妙算对付敌人的疯狂，

为新式野蛮人布下天罗地网，

放弃莫斯科加速敌人灭亡。

莫斯科市民不分男女老幼，

一刻不敢怠慢，连忙收拾行装，

瞧他们慌慌张张跑出城来，

俨然像一群蜜蜂拥出蜂房。

楼顶上的乌鸦，

望着这慌乱景象，

清理着鼻子十分安详。

一只母鸡从车上向它叫嚷：

“亲家，你到底走不走呀？

听说仇敌已近在身旁。”

乌鸦慢条斯理回答母鸡：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这些草鸡想逃就逃吧，

我有胆量留在这个地方。

反正人家不会拿乌鸦做菜烧汤。

我跟客人一定和睦相处，

说不定有机会还能沾一点光，

弄点奶酪、骨头渣儿或别的什么尝一尝。

再见吧，小草鸡，

祝你们一路平安远往他乡。”

这乌鸦果真留了下来，

不过，沾光的念头成了空想。

当斯摩棱斯基公爵

以饥饿严惩敌寇的时候，

乌鸦倒真被敌寇抓住做了菜汤。

人们打如意算盘也这样愚蠢盲目，

自以为亦步亦趋追随着幸福，

到头来看看结果却事与愿违，

正好比汤里的乌鸦在火上煮。

小匣子

有时我们会干傻事，

对待简单事物偏爱添叶加枝。

只要动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们偏要大伤脑筋，大费力气。

有人拿来了一只小匣子，

它看起来玲珑又精细。

大家正在欣赏这件爱物，

一位机械里手走进屋子。

他看了看说：“小匣子有机关秘密。

你们看，这匣上连锁也不配置。

让我来开，你们众位休要偷偷取笑，

我会弄得出开匣的秘密，

对于机械我尚有些知识。”

于是他动起了手，  拿起小匣子翻来覆去，

时而按按钉扣，时而摸摸提手，

时而细察匣子，

绞尽脑汁，

看着他有人直摇头，

有人交头接耳，有人相互窃笑，

耳朵里却只听到：

不在这儿，不是那样，不在那里。

这内行出汗了，显得越来越着急，

最后，他耗尽了力气，弃小匣而去。

究竟怎样开小匣子，他怎么也猜不出来。

原来小匣子一打就开。

青蛙与犍牛

青蛙看见草地上有头犍牛，只见它硕大无比，

青蛙不服气，要跟犍牛在身材上比高低：

原来它心怀嫉妒。

于是它挺肚鼓腮，鼓呀，鼓呀，鼓着气。

“喂，老弟，看看我和它有何差异？”

同伴说：“不行，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好，我再继续鼓气，喏，怎样？

这回总该大了些？”

“咳，大这么一点于事无济！”

“现在呢？”“仍跟原来差不离。”

于是青蛙就不停地鼓气。

到头来，痴心妄想的小东西

不仅没能向犍牛看齐，

反而鼓气过度，胀破了肚皮——

一条小命归了西！

挑剔的小姐

一位该做新娘的小姐想挑选新郎，

这件事本来无可厚非，

可笑的是这位小姐非常傲慢，

她要选的新郎相貌出众还得聪明，

要有勋章、有名望，还要年轻，

（美人儿有点儿挑剔）——

谁能够尽善尽美，谁样样优点都具备？

可除了这些条件她还提出，

新郎必须爱她，还不能嫉妒吃醋。

说来稀奇，这小姐非常幸运，

求婚的人络绎不绝，像应试赶考，

名门望族的子弟纷纷前来登姑娘的门。

选婿的小姐眼光挑剔心思细密，

别的姑娘觉得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才俊，

但是在这位小姐眼里，

求婚的人都不合格，都有缺陷！

哼，怎能从这些人当中挑选新郎官？

这个没有勋章，那个没有官衔，

另一个虽是官员却口袋空空没有钱；  这个眉毛太浓，那个鼻翼太宽，

不是这不如意，就是那不顺眼，

挑来选去没有一个合乎她的心愿。

求婚的人渐渐减少，就这样过了两年，

另一些人家派来了媒人，

求婚者已属于中等条件。

傲慢的美人儿说道：“都是些缺心眼儿！

难道我能嫁给这种人？

哼，真的，他们简直打错了算盘！

出身名门的崇拜者我都不稀罕，

莫非要我嫁给一个怪物或笨蛋？

就好像我心急火燎急于嫁人，

其实做姑娘的生活一点也不厌烦，

白天快乐，夜晚我睡得安安稳稳，

因此我不会匆忙出嫁离开家门。”

这一批追求者悄然消散，

后来提亲的人遭到拒绝一如从前。

求婚的人日渐稀少，

又一年转眼消逝，

求婚的一个也不见。

一年过去，又过了整整一年，

再没有一个媒人来提亲。

傲慢的小姐终于变成了老处女。

她开始数算自己的女伴

（她很清闲，有的是数算的时间）：

有的早已出嫁，有的已经定亲，

唯独她似乎成了被忘却的人。

于是忧愁悄悄潜入了美人儿的心。

你瞧，明镜提醒美人儿，

恶毒的光阴，

每天都在窃取她的姿色，

让她的美貌消减：

双颊失去红润，没了顾盼生动的眼神，

面颊上迷人的酒窝已消失不见，

似乎丢失了往日的欢快与顽皮，

鬓角上还钻出了白头发两三根：

全都糟透了！

想从前，没有她晚会显得寡味平淡，

多少倾慕者紧紧围绕在她的身边！

到如今，唉，只有打牌时，

人家才把她呼唤。

骄矜的小姐说话口吻有了改变。

理智提醒她到了赶快嫁人的时间；

从此她再也不敢那么傲慢。

尽管她对男人仍侧目而视，

但在内心深处已给予肯定。

为避免一辈子孤孤单单，

趁自己姿色尚未完全褪去，

等到终于有一个人上门求婚，

这位小姐就满口答应把自己嫁了：  她嫁给了一个残疾人，

但满心高兴，非常欣喜。

帕尔纳斯山

当众神通通被赶出希腊，

他们开始按世俗平分地产，

有个神分到了帕尔纳斯山，

这位新主人就在山上放驴。

不晓得驴从哪里得知，

这座山上原来住过缪斯（希腊神话中主司艺术与科学的九位古老文艺女神的总称）。

它们七嘴八舌说道：“有理！

我们被送到帕尔纳斯山上，

必定是世人听腻了缪斯，

想听我们唱唱歌曲。”

一头驴子高叫：

“注意！注意！

咱们大伙谁也不许泄气！

我来领头儿，你们跟着齐唱。

朋友们，心慌胆怯大可不必！

放声赞颂我们驴群吧！

奏起乐来，组成合唱队，

调门要盖过那九位神女！

为防止扰乱我们的团体，

咱们先立下一条规矩：

谁嗓音里没有驴的腔调，

就不准他进入帕尔纳斯山区！”

这驴子一通胡言乱语，

竞赢得众驴子一片赞誉。

新建合唱团的诸位歌手，

于是狂吼乱叫吵闹不息，

吱吱呀呀仿佛一列车队，

转动上千个不上油的轮子。

这绝妙的演唱如何结局？

主人忍无可忍

把驴子轰下了帕尔纳斯山——

通通关进一个驴圈里。

我无意惹得蠢人们怒气冲冲，

只想用老话把人们提醒：

如果一个人头脑空空，

职位绝不会使他变聪明。

神灵

一座庙里竖立着一尊木雕的神，

它能预卜未来，给人们提供明智的指引。

正因为它这样灵验，

它从头到脚都缀满了金银饰品，

人们用华贵的盛装罩着它的金身。

案上摆满了供品，祷告声声可闻，

香烟缭绕，雾气直熏。  人们对神无不盲目相信。

可是突然，真奇怪，真丢人！

神怎么胡说八道起来？

它的回答一点儿不连贯流畅，且荒谬绝伦。

不论谁，也不论为什么事前去求教，

神总是信口开河（随口乱说一气），胡说八道，

所有的人都感到奇怪，

它预卜未来的才能何以失灵？！

原来，

这偶像的肚子是空的，里面坐着祭司，

在那里代神说话，欺骗众生。

所以，

如果里面坐着聪明的祭司，偶像就不乱说话；

如果里面坐的是笨蛋，

偶像就成了蠢货傻瓜。

我听说——真的吗？——好像很久以前，

人们就看见过这样的法官，

如果身边有个聪明的秘书，

他们就显得聪明能干。

P6-17

俄罗斯寓言大师伊万·安德烈维奇·克雷洛夫（1769—1844）出生于莫斯科，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军人，后来以上尉军衔退职。早年克雷洛夫就因家庭贫困而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在父亲死后他更是饱受生活的折磨。从十岁起，克雷洛夫开始了他的“童工”生涯：他先是在一个县的警署充当小公务员，后又到特维尔市议会做小帮工；1782年，也就是在他十三岁时，他迁居彼得堡，开始在彼得堡市税务局任小职员。生活的磨炼使克雷洛夫对社会有着切身的体会和深刻的认识，这为未来的文学家奠定了坚实的生活基础。勤奋好学使他掌握了多方面的知识，如他靠自学的方式掌握了法文、意大利文，学习了数学、绘画，还学会了拉小提琴。正是这些“诗外”的功夫，为他日后的创作提供了充足的动力。而对文学事业的执着追求和热爱以及他卓越的文学天才（如对事物敏锐的感觉、对日常生活现象的独到发现等）是他最终能够成为文学大师的根本原因。

不过，克雷洛夫的文学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一开始，他虽然在文坛上崭露头角，但并未产生重大影响。当时，他还未找到适合他的文学天分的文学形式。克雷洛夫最早对戏剧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创作了一些戏剧作品，但并不成功，大部分没有上演。此后，他把主要精力用在办杂志上，先后创办了《精灵邮报》《观察家》《圣彼得堡水星》等，但是因为杂志激进的政治倾向而遭到当局的查禁。后来他就开始漫游俄罗斯，其间创作了一些讽刺作品，受到读者的欢迎。这些讽刺作品是他后来找到的得心应手的文学形式——寓言的雏形，成为他日后创作进入新阶段的起点。19世纪初，克雷洛夫在寓言创作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1809年，克雷洛夫出版了第一部寓言集，在文学界和读书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享有巨大的声誉。1811年，他被选为俄国科学院院士。

克雷洛夫一生用诗体创作了203篇寓言。他的作品题材广泛，风格多样。

克雷洛夫一生跨越了18和19两个世纪，从18世纪最后三分之一到19世纪前半叶，俄罗斯发生了许多重大社会事件，如普加乔夫领导的农民起义、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和尼古拉一世的反动统治、1812年俄罗斯人民抗击拿破仑的卫国战争、十二月党人的起义等。克雷洛夫以敏锐而清醒的现实主义态度，密切关注祖国的现实生活，从独特的角度、用特殊的短小的文学形式反映了社会现实。

就内容而言，克雷洛夫的寓言诗中最突出的是对沙皇专制制度和统治阶级的揭露和讽刺。作家用特殊的“动物故事”，描写了强权者的专横无理，揭露了在强者面前弱者永远有罪的强盗逻辑，像《狼和小羊》《狮子分猎物》《狼与鹤》《兽类遭瘟疫》等；《大象得宠》《熊管蜂房》《狐狸建筑师》《世俗会议》等则揭露了统治者欺压百姓的狡诈伎俩；《梭鱼》《农民和绵羊》《农民与大河》《乌鸦》等揭露了沙皇专制制度下法律维护统治者的虚伪本质；而《狐狸和土拨鼠》《蜜蜂和苍蝇》《长尾猴和眼镜》《鹅》《老鼠会议》等则抨击了统治者的贪污受贿、寄生、无知、无能、任人唯亲等丑恶行径；有些寓言诗如《杂色羊》等甚至把批判的锋芒直指沙皇本人。

其次，克雷洛夫的寓言诗表达了对人民的同情、对人民优秀品质的赞美和对人民力量的信心。所以普希金认为克雷洛夫是“最有人民性的诗人”。处在沙皇专制制度下的俄罗斯人民，虽然备受剥削和压迫，但是他们善良、朴实、勤劳，拥有巨大的创造力量和崇高的精神境界，他们才是生活真正的主人。《蜜蜂和苍蝇》嘲笑了无益于人类的苍蝇，而勤劳的蜜蜂在自己的国度里生活得非常惬意。《鹰和蜜蜂》通过蜜蜂赞美了默默无闻从事低贱劳动的人们，颂扬他们“为共同利益而工作”的崇高精神。劳动者虽然默默无闻，生活在底层，可是他们有着无穷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正是他们供养着整个社会和统治者。《树叶和树根》深刻揭示的就是这样的辩证关系。不仅如此，弱者甚至也能对强者进行反抗和报复（《狮子和蚊子》）。而反映1812年卫国战争的著名寓言诗《狼落狗窝》，在揭露侵略者凶狠狡猾的面目的同时，着力表现了俄罗斯人民奋起抗击侵略者的坚定决心和伟大力量。

再次，克雷洛夫的寓言诗通过对日常生活现象的描写，揭示出丰富的人生哲理，提出大量的富于道德意义的训诫和警世格言。有些作品，一方面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或在揭露批判当时统治者，或在表达对人民的爱。但另一方面，这些作品又超越了当时的历史时代而具有普遍的意义，如《四重奏》是针对当年政府改组而写的，但是其中表达的要注重事物的本质而不是形式的思想却有普遍意义。而更多的作品则属于纯粹的道德训诫。克雷洛夫以他独具的幽默和讽刺的力量，嘲笑和批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陋习和缺点，对人生经验进行总结，并进而告诫人们应该如何完善自己。作者涉及的生活现象是很广泛的，诸如告诫人们不要听信别人谄媚吹捧（《狐狸和葡萄》），不要过于挑剔而丧失时机（《挑剔的小姐》），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怪罪别人（《主人和老鼠》），要谨慎对待友谊（《小树林与火》《狗的友谊》），要谦虚好学（《梭鱼和猫》），要善于看到别人的优点（《老鹰和鸡》），处事要讲究分寸、适可而止（《杰米扬的鱼汤》），要协作一致才能办好事（《天鹅、梭鱼和大虾》），要有柔韧不屈的品格（《橡树和芦苇》），等等。总之，克雷洛夫用寓言诗这种短小的形式表达了丰富的思想内容，具有鲜明的人民性和深刻的哲理性。

在艺术风格上，克雷洛夫的寓言诗首先是一种俄罗斯风格的作品。屠格涅夫在向欧洲读者介绍克雷洛夫及其作品时指出：“克雷洛夫从童年起，终其一生都是一个典型的俄罗斯人：他的思维方式、观点、感情以及所有的作品都是真正俄罗斯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外国人如果认真研究了克雷洛夫的寓言，那么他就能更清楚地了解俄罗斯的民族性格，胜过读大量讲这个问题的著作。”正如一位文学大师所说的，“越是民族的，便越是世界的”，克雷洛夫的寓言在作家生前就被译成十几种文字，走向了世界。

克雷洛夫选择寓言诗作为自己的创作体裁，其意义是多重的：第一，为广大人民喜闻乐见的、通俗的体裁本身就表现出鲜明的人民性，换言之，克雷洛夫是为最广大的普通读者来创作的；第二，寓言诗这一短小精美的文学形式的创造，对后来的作家的创作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某种意义上说，它是19世纪晚期欧洲文坛开始流行的散文诗的先驱。顺便说说，在我国克雷洛夫的寓言诗也有译成散文形式的译本。如今被选入中学语文教材中的屠格涅夫的散文诗《麻雀》，就可以看成是一首寓言诗。而屠格涅夫本人对克雷洛夫是十分推崇的。可见，他的散文诗受到克雷洛夫寓言诗的影响。

阅读克雷洛夫的寓言诗时，我们一定能够发现，作品中的一些对话和场景颇有戏剧的因素。俄罗斯大批评家别林斯基当年就说过：“克雷洛夫的寓言不单是寓言，而是小说，是喜剧，是幽默的特写，是辛辣的讽刺文学作品，总之，怎么说都可以，就不是简单的寓言。”如前所述，克雷洛夫在专门创作寓言之前曾经是剧作家和特写小品作家。不过，戏剧创作的一些特点在寓言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如结构紧凑、情节进展迅速、对话生动而精练。有的寓言几乎通篇都是对话，而且对话又都符合形象的个性，如《橡树下的猪》《长尾猴和眼镜》等。对比也是戏剧中不可或缺的内容，克雷洛夫寓言诗中常常可以见到这种形象的对照，如自由与不自由（《风筝》）、贫与富（《包税商与鞋匠》）、有权和无权（《狼和小羊》）、劳动与游手好闲（《蜻蜓和蚂蚁》）等。至于特写小品的讽刺和幽默，在克雷洛夫的寓言诗中就无处不在了，因为对于寓言而言，讽刺和幽默几乎可以说是它的本质的特点。如《狗的友谊》采取先扬后抑的手法达到强烈的讽刺效果；《狐狸和土拨鼠》中用一句“你嘴边老是粘着鸡毛”，幽默地点明了狐狸的本质；《撒谎者》则采用以牙还牙、以撒谎对付撒谎来揭穿撒谎者。

克雷洛夫寓言诗的语言朴实无华，作家把过去文学中很少见到的民间日常用语和习惯用语引入他的创作，丰富了俄罗斯文学语言，这对后来的普希金产生了良好的影响。

在克雷洛夫之前或同时期，寓言或只是作为愉悦人们的读物，或在闲暇中消遣，或在沙龙中朗读。古希腊著名的伊索、后来法国著名的拉封丹的寓言，其内容基本上也是限于一般的道德训诫。而克雷洛夫的寓言，注入了诗的灵魂和形式，并把寓言变成现实主义的讽刺文学，批判了现实社会，表达了民主主义思想，为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俄罗斯一些文学大师对克雷洛夫的评价很高，认为克雷洛夫要超过拉封丹。如普希金在给友人的信中指出：“任何一个法国人都不敢把谁置于拉封丹之上，但我们好像能认为克雷洛夫比他好……克雷洛夫的寓言高于拉封丹。”

最后，讲一个有关克雷洛夫的趣闻：克雷洛夫经常坐的沙发上端的墙上，挂着一幅沉重的摇摇欲坠的画，它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砸伤这位著名作家的脑袋。不少好心人多次向他发出危险的信号，而克雷洛夫却十分平静地回答道：“我研究过画的位置，并计算过它掉下时一定是斜的，碰不到我的头的。”就这样，这幅画歪歪斜斜挂了许久，克雷洛夫既不挪挪窝，也不扶扶画。他那种认准了就不改变、执着得近乎顽固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朱宪生

2007年4月于上海

任何一个梦想都有可能因为读书而产生，而实现一个梦想也必须借助读书来实现。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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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文学我怀着感恩之心，在我人生重要的时刻读了这些伟大的作品，当我开出我自己的花朵才意识到我们被嫁接到那棵伟大的生命之树上，这些伟大的作品对我的心灵是一种照料，有时候也是一种校正。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著名诗人王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