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陈情书》以1958年大炼钢铁时期,还俗的小尼姑慧德写给佛祖的五封信为线索,串起了一个时代的荒诞与悲哀。老尼姑善德的心静如水处变不惊;有着少女式天真的小尼姑慧德对光中从童年持续到中年的友谊;摇摆在本分与狡黠之间,一心想跳脱农门的光中无法超越自身命运的无力;得知自己身世后爆发出惊人冷静与成熟的私生子吉利……在作者姚鄂梅笔下栩栩如生。
村民的善良与世故,人们在愚昧、荒诞面前的集体无意识,个体在时代洪流前的无所适从随波逐流,通过慧德的一生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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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1958--陈情书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姚鄂梅 |
出版社 | 上海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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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1958--陈情书》以1958年大炼钢铁时期,还俗的小尼姑慧德写给佛祖的五封信为线索,串起了一个时代的荒诞与悲哀。老尼姑善德的心静如水处变不惊;有着少女式天真的小尼姑慧德对光中从童年持续到中年的友谊;摇摆在本分与狡黠之间,一心想跳脱农门的光中无法超越自身命运的无力;得知自己身世后爆发出惊人冷静与成熟的私生子吉利……在作者姚鄂梅笔下栩栩如生。 村民的善良与世故,人们在愚昧、荒诞面前的集体无意识,个体在时代洪流前的无所适从随波逐流,通过慧德的一生显现出来。 内容推荐 姚鄂梅著的长篇小说《1958--陈情书》讲述了: 被弃在药师庵的女婴,注定留下与众不同的足迹:当尼姑,被强制还俗,在时代夹缝中求生存,女扮男装流落他乡……世事诡谲多变,阴差阳错后的左右为难,最终成就了她的清修之旅。 目录 第一部 给佛祖的信 第一封:师父走了 第二封:他们疯了 第三封:羞我、侮我 第四封:自侮 最后一封未寄出的:回到起点的终点 第二部 一个孩子 水库:捡来的孩子 知识青年:失踪的孩子 进城:生气的孩子 回家:失而复得的孩子 尾声 凿通抵达山顶的石阶 后记 站在黑暗的荆棘丛里,仰望北斗星 试读章节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打记事以来,除了师父和光中的妈妈,我见得最多的人就是光中。光中妈曾经跟师父说,等光中长大了,成家了,她就削发,住到药师庵来。鉴于这个原因,光中妈三天两头往药师庵跑,光中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那是我最高兴的时刻,两个大人去一边聊天,做药膏,我们两个则躲在经幡下偷吃供品,抠菩萨手上的金泥,庵前庵后地打闹。对我来说,世界上的熟人就只有光中。我不能称他为朋友,师父说,我们这种人是没有朋友的,我们也不需要交朋结友。 我不能继续在工地上消磨了,得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师父。 师父正在整理那些药方,对我带回来的情报,表现得无所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师父的小楷很漂亮,四岁的时候,她就教我写字,一直写到今天,她还是不满意。她说我总是安静不下来,这个原因导致我至今什么都没学成,书法,草药,全都是半桶水。 她说,我把这些药方抄给你,说不定以后对你有用。 师父的手有些抖,毕竟六十多岁了,白天又跟年轻人一起干了一天活。我说,让我来抄吧。但她不让,她说她就快抄完了,她要保证这本药谱从头至尾都是她的字迹。 将近子时,师父收起药谱,对我说:该开始我们的正事了。 师父怕我荒疏了本业,前不久给我立了这条新规,也是她自己的新规:每天睡前必做功课,天晴下雨,刀山火海,不能阻隔。我提醒她:被人发现要挨批的。她根本不怕:谁深更半夜还来检查?禁得住我的身,禁不住我的心,只要有心,没什么事办不到! 师父打开经书,我则为木鱼缠布条,以防清脆的木鱼声被人昕了去。趁这机会,我问师父:佛祖知道我们遭遇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佛祖无所不知。 那他为什么不出来阻止?他不是法力无边吗? 佛祖自有他的安排,不劳你来操心,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师父总是这么有信心,刚下山时,我担心我们将被山下的人事淹没,佛祖再也看不到我们。师父说,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定期给佛祖写信,就算我们的心意被山下乱七八糟的事遮住了,白纸黑字的信佛祖总会看到的。当晚,师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率先给佛祖写了一封信,她不让我看她写的,她说她也不会看我写的,因为我们业力不同,写的信也会不同。我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只看到她一边写一边抹眼泪。过了两天,天还没亮,师父把我从睡梦中摇醒,告诉我,佛祖收到她的信了,佛祖为她的信做了批示了。我从没见她那么高兴过,双眼发亮,声调夸张,一向沉稳持重的她,转身出去的时候,甚至跳跃了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下的,也许我是念着经书倒下的,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在佛堂里,师父正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慧德,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师父看上去一夜未睡。 我摇头。 我没有为你梳过辫子,一次也没有。我至少应该在你剃度前给你留一次长发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连我自己都没这样想过,我从没向往过长发,就像我从没想过何时到月亮上去走走。 不久,外面就响起了喧闹声,拆庵的人已经上山来了。 根本不用跟我们打招呼,径直闯进来,一些人爬上屋顶揭瓦,一些人在里面撕扯长长垂挂的经幡,收集焚香用的炉子,还有些人在抠菩萨身上的金泥,他们怀疑这是真的金子做的。 我们拿出捆好的被窝卷,一点日用品,远远地站在旁边看。我紧靠着师父,她的眼皮无动于衷地垂着,身体却在轻轻抖动,嘴唇也在轻轻颤动,我知道她在干什么,我甚至知道她正在念哪部经。 有人催我们快点下山,没必要站在这里看拆屋。这是个好心的人,不管什么情况,眼睁睁看着别人拆自己的屋,心里总不好受。师父叹了口气说:走吧,该走了。 半道上,师父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以为她崴了脚,忙蹲下去察看。她不耐烦地推开了我。我这才发现,她脸上变成了苍灰色,像在哪里抹了一层灶灰。 他们这是把我们往十八层地狱里赶呢。我第一次从师父的声音里听出了青烟一样的怨气。 已经有些人在修葺那个旧磨房了。我告诉师父,要是没有光中,我们连旧磨房都住不上。 师父闭着眼睛合了一下手掌:感谢救苦救难的菩萨,你不知道吗?那不是光中在帮我们,是菩萨在帮我们,菩萨指使光中这么干的。 我也跟着合了一个掌,对呀,不然,为什么光中一直很注意在人群中撇清跟我们的关系,这回却那么大胆,在会上站出来为我们说话呢? 我们没有资格在炉前那么光荣的位置上工作,我们的工作是洗河沙。 我怕师父受不了那个湿气,想去跟红脸膛的队长求情,换个工作,师父不答应:不求他们!让他们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寄生虫。从开会宣布还俗那天起,就不断有人在说我们是寄生虫,师父烦了,反驳道:我们一样也在春种秋收,我们一直都是自食其力。人家马上说:那你给我们说说功德箱里的钱到哪里去了?师父也不示弱:我的草药膏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谁付过半分钱?人家说:还说呢,吃了你的药的,后来都复发了,师父一声冷笑:人吃了饭还会饿呢,没听说吃一顿可以管一辈子的。 P6-9 后记 站在黑暗的荆棘丛里,仰望北斗星 小时候,我从祖母那里得到过一小块故事残片:覆船山上曾经有个尼姑庵,让人给拆了,当时有个小尼姑,才十几岁,人家非要她还俗、结婚,她一样一样都依了,过了几年,却在尼姑庵旧址边,上吊自杀了…… 简单几句描述,像胎记一样牢牢刻在我心底。许多年后,我开始写作,偶尔会想起这块胎记,总觉得自己还有个宝贝藏在那里,可惜能搜集的素材实在太少,便一直深深地隔膜着,渐至忘了它。 2012年冬,父亲起陡病,无治,追赶十多年前先他离世的母亲去了。而在此之前,祖母也在罹患阿尔茨海默症多年后脱离苦海。纷纷离世的亲人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凉和无助,有什么东西在我周身咔嚓咔嚓地剥离,就像剥洋葱,每剥一层,我的依附就少一圈,对世界的恐惧就增加一分。 恰在这时,我们得到通知,覆船山即将开发,辟为一个大型茶场,山上所有坟茔必须限期迁出。于是,我们这些被命运驱散四方的子孙火速赶回老家。 所谓迁坟,说到底就是个仪式,真正迁走重新安置的,除了几小块也许是骨头的东西,很可能就只是一块墓碑。我们在墓碑下团聚,无言地凝视已不存在的祖屋,以及那些早已远去的背影。祖母叫袁国政,一个体面而男性化的名字,她一生从未使用过,除了死后刻在墓碑上这次。在她旁边,是我从未见过面的祖父,他倒有个妩媚的名字:姚万端。我打量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字里蕴含的世界离他们多么遥远,像站在黑暗的荆棘丛里仰望北斗星。相比之下,我们这些后辈活得多么潦草,似乎连仰望北斗星的兴趣都没有了,随便捡一两个响亮些的文字作为代号,摁进生命里。当然,名字好坏无关人生好坏,事实上,叫袁国政的祖母是个文盲,叫姚万端的祖父十四岁就骑着一头骡子穿州过府去贩盐,好不容易把父辈抽鸦片赌钱挥霍光的田产一点一点挣回来,只过了一夜,一切就变了,刚刚到手的田产变成了一顶地主帽子,性情刚烈的祖父气得当场倒地猝死。如果他知道自己死去多年后,还要经历一次挖地三尺的迁移,肯定会气得再死一次。孩子们就聪明多了,拼尽全力改变现状,以顺应潮流,有的想方设法参了军,去很远的地方追求功名,有的虽留在覆船山,但不畏歧视,积极上进,还有的义无反顾地远嫁他乡。但不管在哪里,只要覆船山一有消息,大家都会夜以继日地往回赶,就像这次,各人带着异乡的风尘齐齐跪坐在家族的墓碑前。 与此同时,一个已经完成的迁移吸引了我们的视线,就在离覆船山不足一里远的地方,一座小庙正在拔地而起,有人告诉我们,那里正在复建多年前拆掉的尼姑庵。 真有这样一个小尼姑啊!就像一根点燃的火柴扔进了干草堆,埋藏已久的心愿蓬地一下燃烧起来。按说,她也是经历了惊涛骇浪的人,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不会少,为什么关于她的传说却一片空白?为什么人们对一头死去的牛都念念不忘,却对她这样一个身世独特的年轻姑娘的自杀毫无态度?难以理解的集体遗忘,也许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急于忘掉有她存在的那段时光,所以他们把有关她的一切缄默掉了。 是时候编织这个故事了。既然他们都保持缄默,那就让小尼姑自己来说好了。 这就是《1958:陈情书》这本书的缘起。 写作这本书对我是一次挑战,我没有任何资源,除了小时候祖母讲过的那三两句话。但我心里渐渐亮起了一盏灯,在无尽的苦难中危险万状地飘摇。我们经历过的风暴她都经历过,我们没有经历过的她也经历过。我查了一下覆船山的来历,一说这里曾是佛教胜地,山体其实是一只倒扣着的化缘的饭钵,即覆钵,也就是佛钵;一说此山其实是子宫的形状,虽然狭小、幽闭、黑暗,却有着无限的生命之力,象征着至圣的精神空间;还有一说,此山是大禹当年所乘之船,巨浪使其倾覆,伏地而成伏船山,也就是覆船山。种种说法,曲意相通,我仿佛看见我心中的那盏灯更明亮了。 于我而言,《1958:陈情书》更是对不安记忆的一种了结,是对家族过往苦难的轻轻告慰,毕竟,我们都走过来了。 姚鄂梅 2016年3月17日 书评(媒体评论) 这是对不安记忆的一种了结,是对家族苦难的轻轻告慰。毕竟,我们都走过来了。 ——姚鄂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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