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的《北京城百年影像记》一书,是继他的前两本专著《皇朝落日》、《寻觅旧京》后的第三部作品,书中述说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反映的是清末到民国这段时间北京的建筑风貌、风景名胜、九坛八庙、九门内外等,在内容上三本书各有侧重,互为补璧。在《北京城百年影像记》中,我们得以通过摄影师的镜头穿越百年,领略帝都北京的风貌:紫禁城里空旷宁谧的外朝与深邃幽静的内廷,诉说着神秘的宫壶往事;三海浩渺碧波中倒映着琼岛与团城,长堤垂柳连缀着青松翠柏;帝都城垣,内外双环,虽饱经风蚀,却苍劲依然;还有敕建庙宇,御苑夏宫,历尽罹劫,风骨犹存……这些老照片生动复原出一幅老北京的“清明上河图”。书中将百余年来京城风貌一览无余,帝京群像、市井民俗、旧影风情皆娓娓道来。海量图像弥足珍贵,鲜活的文字将千年帝都之历史辙痕与昔日风貌完美地呈现。
林京的《北京城百年影像记》,是他系列老照片图文书之一,述说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北京清末到民国这段时间的建筑风貌、亘古地胜,九坛八庙、市井民俗,帝都城垣,内外双环,敕建庙宇、御苑夏宫,在内容上四本书各有侧重,互为补璧。
中国自古以来建邦,先取地理之形势。北京优越的地理条件是朱棣迁都、营建紫禁城的原因之一。北京地处华北平原北端,其西北部,穿越冀北山地可达蒙古草原;东北部通过辽西走廊可通到我国东北地区,成为联系中原和西北、东北的枢纽之地。正如《顺天府志》云:“燕环论海以为池,拥太行以为险,枕居庸而居中以制外,襟河济而举重以驭轻,东西贡道来万圈之朝宗,西北诸关壮九边之雉堞,万年强御,百世治安。”
《故宫遗录》描述北京:“虽天上之清都,海上之蓬瀛,尤不足以喻其境也。”北京景色优美,其周围有许多河流环绕。京西有汇聚玉泉水形成的湖泊名昆明湖,下流注长河到西直门外汇入城内而有金水河。西南郊有由桑干河、洋河和妫河汇合而成的永定河。东北郊有白河,其支流流经通州与通惠河为北运河,义与南运河相通,构成南北大运河,可转东南之泉,财货骈集。北京的气候是标准的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也是建都的不可少的因素。
北京依山带海,形势雄伟博大,甲于天下,自古被称为形胜之地。占人云:“天下山川形胜,雄伟壮丽,可为京师者,莫逾金陵,至若地势宽厚,关塞险固,总握中原之夷旷者,义莫过燕蓟。”
孙承泽对北京的地理位置与风水环境曾做过精衫的论述:“人行自西来,演迤而北,绵亘魏、晋、燕、赵之境,东而极于医佾无闾。重冈叠阜,鸾风峙而蛟龙走,所以拥护而围绕之者,不知其几千万里也。形势全,风气密,堪舆家所谓藏风聚气者,兹地实有之。其东一带则汪洋大海,稍北乃古碣石,稍南则九河既道所归宿之地,浴日月而浸乾坤,所以界之者义如此其直截而广大也。况居直北之地,上应天垣之紫微,其对面之案,以地势度之,则泰岱万山之宗正当其前也。夫天之象以北为极,则地之势亦当以北为极。易日:艮者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以成终而成始也。艮为山,水为地之津液,而委于海。天下万山皆成于北,天下万水皆宗于东。于此乎建都,是为万物所以成终成始之地,自古所未有也。”
“夫以北辰为天之枢,居微垣之中,而受众星之所向,则在乎南焉。今口京师居乎艮位,成始成终之地。介乎震坎之间,出乎震而劳乎坎,以受万物之所归。体乎北极之尊,向乎离明之光,使夫万方之广,亿兆之多,莫小面焉以相见。则凡舟车所至,人力所通者,无不在于照临之中。自古建都之地,上得天时,下得地势,中得人心,未有过此者也。朱文公熹曰:冀都天地间好个大风水。山脉从云中发来,前面黄河环绕。泰山耸左为龙,华山耸右为虎。嵩山为前案,淮南诸山为第二重案,江南五岭诸山为三重案。故古今建都之地皆莫过于冀都。”
如此形胜之地,正是我国古代都城设置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其宗旨在于审慎周密地考察自然环境。顺应自然而臻于天时、地利、人和,诸吉成备,达到天人合一的至善境界。在北京的自然环境与历史条件相结合之下,才促成永乐帝朱棣由南京迁都北京,营建北京紫禁城宫殿。
P10-11
1826年,法国人尼埃普斯(Joseph Nicephore Niepce)拍摄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张照片——《窗外的风景》(Window At Le Gras)。十三年后,1839年8月19日,法国科学院向全世界正式公布了由达盖尔(Louis Jacques Mande Daguerre)发明的“银版摄影法”。这一事件标志着对人类历史产生深远影响的伟大发明——摄影术的诞生。
其实,中国人与摄影术的渊源并不比西方人晚。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的墨子就发现了摄影术必备的重要光学原理——“小孔成像”,并记录在《墨经》之中。就在“银版摄影法”公布五年后,法国人于勒·埃迪尔在1844年携带整套达盖尔摄影器材来到中国,拍摄了广州、澳门一带的风景照以及当时少数中国人的人像照,这是保存至今最早的中国照片。同年,一位名叫邹伯奇的中国人独立制作出了属于中国人的第一架相机——摄影器,并摄得“平远山水”一幅。可以说,于勒·埃迪尔与邹伯奇是揭开中国近代摄影史序幕的两位开创者。
故宫博物院现存清末以来各种材质的照片近四万张(件),其拍摄时间最早可以上溯至19世纪60年代,所摄内容以清末民国人物、宫廷建筑、工厂学堂、故宫博物院院史为主。在为数众多的影像收藏中,众所周知的慈禧太后系列照片,总量在七百张以上;包括紫禁城、三海、西郊园林在内的大量宫殿园林照片,在很大程度上指导着今日对现存古建筑的保护与利用;19世纪80年代,清廷曾拍摄过一批参与筹建北洋海军的官弁人员组照;反映逊帝溥仪退位后“小朝廷”生活的历史照片及其日后寓居天津的生活掠影;还有民国时期在政治、文化、实业、教育、军事、外交等方面的知名人士旧照等等,均是故宫博物院在影像收藏方面的特色种类。
《北京城百年影像记》的作者林京是一位在故宫工作了近四十年的“老故宫”,紫禁城中每一处院落、每一座建筑都留下了他奔忙取景的身影。在许多图书、画册中,经常可以看到林京的作品。他拍摄的紫禁城题材照片主题鲜明、视角独特,且不局限于紫禁城这一方城池,像西苑三海、西郊园林、避暑山庄这些往日的皇家宫殿与园囿,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很多著名历史风物的拍摄机位与视角都是他独创的。在拍摄之余,林京还将大量精力投入到对老照片的整理与研究、对故宫博物院藏清官旧影的整理与出版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20世纪八九十年代,由林京等人翻拍的慈禧太后等清官人物的照片,第一次系统、清晰地向社会公开了这些著名人物的影像,在海内外引起强烈反响,掀起了一股老照片热潮。在研究方面,林京广泛搜求第一手资料,特别是寻访了包括溥杰、溥任、完颜爱兰等皇室成员在内的诸多历史的亲历者,与他们谈往事、话变迁,挖掘老照片背后的故事,并将其付诸绘声绘色的文字中去。四十年来,林京发表在报刊、图书上的文字以数十万计,对很多资料的收集与保存带有抢救性的意义,这是难能可贵的。
林京的《北京城百年影像记》一书,是继他的前两本专著《皇朝落日》、《寻觅旧京》后的第三部作品,书中述说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反映的是清末到民国这段时间北京的建筑风貌、风景名胜、九坛八庙、九门内外等,在内容上三本书各有侧重,互为补璧。在《北京城百年影像记》中,我们得以通过摄影师的镜头穿越百年,领略帝都北京的风貌:紫禁城里空旷宁谧的外朝与深邃幽静的内廷,诉说着神秘的宫壶往事;三海浩渺碧波中倒映着琼岛与团城,长堤垂柳连缀着青松翠柏;帝都城垣,内外双环,虽饱经风蚀,却苍劲依然;还有敕建庙宇,御苑夏宫,历尽罹劫,风骨犹存……这些老照片生动复原出一幅老北京的“清明上河图”。书中将百余年来京城风貌一览无余,帝京群像、市井民俗、旧影风情皆娓娓道来。海量图像弥足珍贵,鲜活的文字将千年帝都之历史辙痕与昔日风貌完美地呈现。本书回味着京味儿文化,延续着文明的吉光片羽,承载着丰富的文化气息和厚重的历史底蕴。
“阅今千年峨天阊,地灵信比长安长。”乾隆皇帝曾这样形容帝都北京。希望这本《北京城百年影像记》能够将三千年城郭营建、八百六十年都城缔造的壮美故事,还有那些宫规民俗、京华众生、市肆街衢真实地展现给世人,它们沧桑阅尽却雄浑依然。
郑欣鼎
二○一五年十二月
我出生在一个家教甚严的归侨之家,少年生活可谓是在鸡毛掸子下度过的。平常除了上学外,还要练小提琴、学素描绘画、学俄语等,父亲教我怎样待人接物,希望我未来出人头地,但自己都不喜欢。“文革”一来,什么都不用学了,我反倒是解放了。邻居家有部老相机,有时会借来一起玩,自己还动手做了个曝光箱,晚上把小屋的门窗堵上,尝试冲印照片。当看到从显影液中渐渐现出刚拍摄的影像时,兴奋中颇有点成就感。
20世纪60年代,当我第一次登上景山万春亭时,撞进眼帘,砸进心中的景致让我惊呆了。只见方方正正神秘的皇宫紫禁城,旁边皇家御苑中南海、北海,东西南北的城门楼、箭楼耸立云霄,街道正直,一簇簇绿树中掩映着一条条屋脊。我觉得北京太美、太神秘了。万春亭的位置正在北京城的中轴线上,长辈指给我看:南方正中是永定门、五牌楼、正阳桥、正阳门、中华门、天安门、端门、午门、太和门、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乾清官、交泰殿、坤宁宫、坤宁门、钦安殿、顺贞门、神武门、北上门,到了绮望楼,就在脚下。再看万春亭的北坡下正中:寿皇门、寿皇殿、景山北墙外左右雁翅楼中同夹着地安门内大街、地安门、地安门大石桥、鼓楼、钟楼。这样一条南北笔直的线,丝毫不显呆板,只觉得它通达宏伟。万春亭脚下右边是西苑三海,湖水澄碧,楼台倒影。紫禁城内金光闪闪的宫殿与蓝天白云相映,成为一幅最美妙的天然图画。再极目城外,东南平远,一望无际;西北山麓起伏,像一锦屏,让人流连忘返。回家路上经过西直门城楼,进了瓮城,出箭楼,就到了西直门外的北展。在城门洞靠墙的石头架上依旧放着那个古色斑斑的大门栓。西直门外道南有一家饽饽铺,是老字号,各样满汉饽饽俱全,以“薄脆”和“破边缸炉”最著名。高梁桥旁的老式客店,白粉墙上描着大字“四合老店、安寓客商”。还有院子很大、有很多拴马桩和马槽的大车店,北边就是村子和菜地。
年轻时,常结伴骑车到西山一带去玩,每当登上香山鬼见愁,颐和园昆明湖、玉泉山、北京城诸胜尽收眼底。眺望远方,一座锦绣城池非常清晰,心潮澎湃,浮想联翩,想起明人李时敏《北京赋》中对于永乐建造北京的赞美句子:“建不拔之丕址,拓万雉之金城。引天泉于西阜,环汤池而镜清。九衢百廛之通达,连甍邃宇之纵横……”大的景物已观之不尽,更有趣的是,有些人家正在庭院里吃晚饭,那是初秋金风送爽的天气,想到晚饭中可能有这个季节北京照例新上市的烧羊肉,过油一炸,夹上烫手热的芝麻酱烧饼,喝碗绿豆汤,多么美呀!多愿京城风情永驻。
由于时代的特殊机缘,高中毕业后的我有幸来到了故宫博物院。图书馆是我最初的工作岗位,那里收藏的大量晚清皇家旧照深深地吸引了我,从此,我开始了对这些尘封影像的潜心研究和解读。我时常向身边朱家溍、刘北汜、单士元等渊博的老先生学习,向溥杰、溥任、完颜爱兰等清皇室旧人请益,并对摄影兴趣更浓。当时,我花了全部积蓄,又借了点互助金,买了一部二手佳能相机,在图书馆东耳房设了个暗房,从院里调了一台放大机,便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摄影生涯。由于这方面的特长,后来我调至紫禁城出版社工作,更是如鱼得水。当年我们一道努力出版的几本故宫珍藏老照片集曾轰动一时,在全国掀起了一股老照片的热潮,我在这圈里也算是小有作为了。
我在故宫行走近四十年,几乎走遍、拍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宏伟宫殿建筑群里的阴晴雨雪,晨钟暮鼓下的红墙黄瓦,夹带着历史的厚重气息、扭曲的风韵、摇曳的叹息。这一切,让人情不自禁地去窥秘、探索、考证、揭示……人生似梦,梦如人生;雪泥鸿爪,雁过留痕。在故宫工作四十年来,我为数十种图录、书刊拍摄封面,配图更超过数千幅,发表在报刊、图书上近百篇研究、考证及纪实文章,出版图书著作十余本。
清末民初的摄影技艺在封建文化和西洋文化夹缝中生存发展,它们的形式和内容带有特定历史时期留下的痕迹,艺术水平也良莠不齐。但跨越漫长的一个世纪,这批留存于世的影像,毋庸置疑,成为宝贵的文化遗产。它们是今天的我们探究摄影史、清史和民国史真实、生动、直观的不可替代的珍贵史料。《皇朝落日》、《寻觅旧京》、《北京城百年影像记》将我大半生的考证研究成果融入其中,以飨读者。它们是我数十年来工作的结晶和总结,更是我向同道的汇报。映照昔日皇朝,借图说话;近代世事沧桑,以史为鉴。让沉默的影像,告诉你历史的真实。
这本《北京城百年影像记》的出版是向京城营建三千年、都城缔造八百六十年、紫禁城兴建六百年、故宫博物院建院九十周年的献礼。特别感谢原文化部副部长、故宫博物院院长郑欣淼先生为本书作序,故宫出版社编辑王志伟先生殚竭尽职的编辑工作,并撰写《风情永在》一章,以及提供了弥足珍贵的历史照片。本书在撰写过程中参考了苑洪琪先生、颜仪民先生等专家学者的相关文章,在此一并表示谢忱与敬意。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在我退休之前更要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使我青年时的梦想成真,感谢故宫博物院和故宫人的包容和厚爱,故宫与故宫人给了我成长的独特环境、难得机遇和一片我所钟爱一生的研究领域。帝京遗迹,岁月沧桑,今日所见,远非原貌。体现着国都的包容性和博大精深。时光流转,洗尽铅华,湖水如镜,映照着历史的微澜……愿这本承载着丰富文化气息的《北京城百年影像记》能够从清朝末期上至皇室,下至平民百姓等各阶层的生活状态,通过这些生动、丰富的历史瞬间,勾勒出了一幅幅社会风情众生相,将老北京的历史风貌传播给今天与明天的读者。同时,为研究帝京的皇宫禁秘、城垣门阙、宫廷御苑、敕建庙宇、京剧沿革、市井民俗的朋友们提供真实可靠、弥足珍贵的形象史料,使历史的瞬间永久留在世人的记忆中。
林京
2015年12月于紫禁城南十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