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余杭多名士，那些才华横溢的文人雅士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精妙的故事，这些故事是中国文化殿堂的重要组成部分。回首往事，当我们品味这些故事的时候，总是能够从中受益。薛家柱编著的这本《风雨芳菲话杭州(精)》以独特的视角，向读者再现了杭州文坛的生活百态。

杭州是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自古文风炽盛，有众多的文士骚客，生于或履职与此。唐代诗人白居易、北宋文豪苏轼、南宋爱国诗人陆游、明清文学家张岱、思想家章太炎，以及近代大儒马一浮、鲁迅、郁达夫、茅以升、夏衍等一批文人在杭州留下了珍贵的文化遗产。薛家柱编著的这本《风雨芳菲话杭州(精)》是一部关于杭州的散文集，聚焦于杭州的人文气息，记录了大量关于杭州、关于西湖的文坛掌故，文笔淡雅，既是人们品读杭州的散文佳作，又保留了大量杭州文坛的史料。

淡妆浓抹总相宜(代序)

风雨芳菲话杭州

天堂，不再是梦想

百年老屋

初阳，从这儿升起

诗画廊之忆

青春之歌

时代分水岭

文化西湖，文化杭州

我的几个政协提案

笙歌弦管不夜天

百花齐放大银幕

荧屏连起亿万家

永不消逝的电波

一纸看天下

书籍，给人知识、力量

天堂图书馆

胡雪岩故居重修记

夏衍故居

城市雕塑

美人凤及其他

从电视剧《济公》谈起

岁岁清明

动漫，艺术的精灵

文化，一个城市的灵魂

走读中山路

会讲述历史的建筑物

霓裳变奏曲

知味在西湖

北山路，一条杭州老画廊

出门行路不再难

城市从这儿兴起

中河之源

治理西湖水

生态江洋畈

杭州城市的大动脉

大河古桥新中心

西溪秋雪

天下粮仓

民以食为天

再到康桥

杨乃武小白菜一案的启迪

超山梅花梦

西湖的姐妹湖

浙东唐诗之路的起点

富春山居图

桐庐古村落

东西天目，大放光明

山沟沟，流哟流

浙西唐诗之路的追寻

新安江如何成了干岛湖

秀水无垠千岛湖

温馨岛月夜

巴老，今年您没来西湖

巴金与龙井茶

郁达夫之死

轻轻地，叩启年代文学的门

孤独的天涯归客

《十五贯》救活了昆曲

西子湖边忆高阳

像赵无极那样

青春雕像

雪天的聚会

梦幻香格里拉

台湾万花筒

访美十日

岁月这条河

后记

风雨芳菲话杭州

又是丹桂飘香的秋天，桂香扬起满天的秋意。疏疏的一树树枝桠，在月影下是幅奇妙的风景，空气中流溢着浓得化不开的芳香，街头已在叫卖新上市的桂花年糕和桂花栗子羹了。秋天，是杭州最美好的季节！不光今年的金色十月是新中国六十华诞，桂花更是杭州的市花；就是纵目四望那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西子湖山，也足以让海内外游人如同饮桂花酒那样陶醉。

说起秋天的杭州，我不禁想起20世纪60年代初，《参考消息》曾连载过香港记者马力访问大陆的通讯：《大江南北》。其中有几节是写杭州的，可与今天的杭州西湖作个对比和观照。两个杭州、两幅画图，是那样鲜明地呈现在我的面前。作为一名在西湖边生活了近50年的老作家，作为当年的目击者、亲历者，我非常愿意为这组文章作一点旁证和诠释。

马力先生是1965年秋天到杭州访问的，文章一开头就写道：“今天经过35小时的长途行车，我们来到了杭州。火车站是古色古香的，大堂放了几盆昙花，我们到的时候，正值是昙花吐艳。我们步出车站，就呼吸到一种不太浓烈的香味，问欢迎我们的同志，才知道这是桂花香。马路一尘不染，但放眼望去，就是花花树树，城市究竟在哪里啊！大概是云深不知处吧。别人告诉我，旅行车所过之地，就是杭州。但我们倒像是在一所大花园中漫行。”

到杭州旅游，最美当然是秋天。春天潮湿多雨，十月秋高气爽。“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正值荷花未谢，桂花又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香遍了整座杭城。难怪杭州会把桂花定为“市花”。

马力先生对杭州的第一印象非常准确：“一尘不染”，“花花树树”，“一所大花园”。杭州早在50年代，就是全国闻名的卫生城市、风景名城，杭州确实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大花园，这样的生态环境不论是昨天还是今天，都值得每一个杭州人倍加珍潜。

马力先生立即得出结论：“杭卅l，真的是一个最易陶冶小资产阶级温情的城市，长住这里，便会使人忘记了火热的斗争岁月，它的空气是那样轻柔，它的景色是那样娇美，它的人情味是那么浓厚，甚至连马儿也是步儿慢慢的……”

应该说，马力先生对杭州的概括和定位没有错，杭州确实是一个最易陶冶小资情调的城市。那时候，这儿连风也是软软的、香香的，生活的节奏也很优雅徐缓，走起路来都像湖畔的杨柳在轻柔地摆动。五六十年代杭州人充满温情，讲义气，也很讲究文明礼貌，颇有文明礼仪之素养。购物排队，乘车让座，谁不遵守，只要有人提醒“自觉点儿”，马上就会改正。不像现在公交车上，很多姑娘、小伙子堂而皇之地霸占着“照顾座”不让给老人、孕妇、孩子；你提醒，他(她)反而朝你瞪眼睛。外地作家曾对我感慨地说：“唉，杭州姑娘真漂亮！美女如云，就是太凶了一点。”是不是这样呢？可那时，马力先生还不忘记对杭州人提上一笔：

“……在北京我遇见一个多要钱的三轮车工人，但在杭州却遇见一个可以作为朋友的老车夫。虽然他仍眷恋着过去，许仙和白娘娘在断桥相会的故事说得那样情意绵绵，也记得神妙的济公故事……”

瞧，那个年代，连杭州普通的三轮车夫也很温情，也很“小资”，何况杭州姑娘？

小资产阶级温情有什么不好呢？现在很多青年人把“小资”作为时尚。是啊，革命者打天下，不就是想把生活过得美好一些、温馨一些？一个人你尽可以有“胸怀天下”、“改造山河”的雄心壮志，但也不必成天搞争斗。杭州，是驰名天下的休憩消闲之地，马力先生早在40年前就看到了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

马力先生在杭州那几天，正好是金秋十月，也是传统的中秋佳节，他下榻在杭州饭店(今香格里拉宾馆)。他这一路旅行虽疲惫不堪，但还是兴致勃勃想马上游览杭州。晚饭后，他步出宾馆门口，正好遇上了前文提到过的那个三轮车夫，他就随便跳上了他的车子。老车夫问他去哪儿？他说：“你随便踏吧，高兴把我带到哪里都可以。”

对这位三轮车夫，马力先生也有一段介绍：“过去，他是一个酿酒厂的小店东，在新社会里，他是剥削阶级。但他对自己的过去，并不眷恋，踏着三轮车的时候，他也不讨厌现在。”

这，就是典型的杭州人处世待人的态度，性格洒脱豁达，活得不累。P1-3

淡妆浓抹总相宜(代序)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早在约一千年前，北宋词人柳永一曲《望海潮》，就为杭州这座城市描绘出鲜明的形象，定下了城市的文化品位和城市性格的基调。这首千古绝唱流传至今仍为中外游人津津乐道，杭州的城市性格也大致上没发生多大变化，足见城市文学对城市性格影响之大！

何为杭州的城市性格？简要言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是我国历史文化名城，世界闻名的国际旅游城市，同时也是驰名天下的休憩消闲之地。2006年世界休闲博览会已在杭州举行。数千年历史形成的文化传统，无所不在地影响着杭州城市性格的塑造和构建。因此，杭州的城市性格可概括为：浓郁历史味，潇洒文化身，是典型的“江南才子”。

可能南宋小朝廷迁都杭州，偏安江南，一度使杭州成为繁华的金粉之地。特别林升那首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留给人们印象太深、影响太大，结果让人造成错觉：似乎杭州城市性格就是“偏安江南”，不思进取；甚至是一座“竞豪奢”的享乐城市，被人加上了“销金窝”的奢靡之名。事实上，这是一种世俗偏见，杭州的城市性格远不是这样。

诚然，杭州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风调雨顺，物质富庶，经济收入高，人民生活得比较优裕，这是不争的客观事实。特别近年，杭州的GDP指标在全国一直领先，每年的经济产值和上交国家的利税，一个城市就相当于其他经济相对滞后的一个省份。这样的一方水土养成的这一方人，相对地说，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安逸一些，在衣食住行方面的要求较高些，这不能不说是杭州城市性格的一个方面。因为杭州是“三面云山一面城”，而且还有钱塘江、大运河将城市环绕，杭州就坐落在湖光山色的怀抱之中。再加上历史文化源远流长，五步一阁、十步一楼，走一段路就能讲出一段历史典故，一不小心就踩在什么“今古奇观”上；梁山伯和祝英台、许仙和白娘子、苏小小和阮郁等数不清的爱情传奇，更把“爱情之都”的冠冕也加到杭州头上。久而久之，杭州城市性格就显得温文婉约、含情脉脉，极富“小资”情调。难怪早在20世纪50年代，一位香港记者对杭州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一个最能陶冶小资产阶级温情的城市！这儿连风都是香的、软的，行人的步履犹如湖畔的柳丝在款款摇摆……

杭州为什么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城市形象？这都是古今文学作品造成的偏见。但恳请诸君千万不要忘记，杭州城市性格还有另一方面，即柔中有刚，温文儒雅中显睿智。

这是由于南宋时的杭州人不少是从河南迁来，传统的黄河流域文化与长江流域的良渚文化互相碰撞融合，粗犷的北方人与水灵灵的南方人性格“通婚”，这是一次历史性的大变异。这也造就了开放复合型的城市性格。杭州与相邻的苏州、绍兴，在城市性格方面有很大差别。

再加上古往今来，杭州有不少极富阳刚气的文学作品对杭州市民的熏陶，就让杭州城市性格有刚毅豪侠的另一方面，即杭州人说的所谓“杭铁头”精神！妩媚阴柔加阳刚明快，只有两个方面结合起来，理解杭州的城市性格才会全面，这就是：勤劳、机巧、富有创造精神、酷爱大自然、富于想象力、人性和谐、刚柔并济、侠骨慧心。

城市性格是生活在该城市的千千万万居民的气质所决定的，人多气壮，城市风格也自然而然形成。而世世代代居住在这个城市的老百姓，无不耳濡目染朝夕受到城市文学的熏陶、浸润和影响，从而形成这个城市人的独特性格。杭州的城市文学在表现相对坚韧刚强这一面文化性格的同时，总是氤氲着浓郁的空灵之气，别具韵味。这与杭州是“诗之都”不无关系。

杭州有积淀深厚的诗词渊源，千百年来，这些诗词抒发了杭州人的个性。早在唐朝，老市长白居易就以多首千古传诵的诗词为杭州城市塑造出艳光四射的性格，《忆江南》就是“江南才子”最好的写照。甚至白居易的“唯留一湖水，与汝救凶年”，也为杭州的历代官员们留下如何从政为民的“座右铭”。这样的文学，对城市性格的形成怎么能说不大？

宋代的老市长苏东坡更不要说了，他不光效法白居易疏浚西湖建造了“白堤”；也用挖掘出来的湖泥堆砌起了“苏堤”。他更是继承“杭州太守皆能诗”的优秀文化传统，为杭州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篇，更进一步为杭州城市性格增光添彩。特别那一句“淡妆浓抹总相宜”，更是准确地衡定了杭州城市的风格和品位，千百年来一直沿传至今。

……

这样人才辈出绝非偶然，而是由城市性格决定的，与杭州的人文传统和文化氛围有密切关系。如果从人文地理的宏大背景中去研究，因为杭卅『地处东南沿海，交通较为发达，与世界各国交往便利，较早受到西方文明熏染，是20世纪最早一批开放的城市之一。经济走在国人前列，文明更得风气之先。再加上很多有识之士留学东洋、西洋，从日本、欧美带回东、西方文明的最新成果。例如鲁迅、李叔同、郁达夫、夏衍留日归来；徐志摩留学英国；陈学昭、艾青留学法国……这就有了中西文化碰撞的产物，是对传统的城市性格的某种超越。

这样一批留洋归来的作家，创作出一批开放的文学，整整影响了一代中国人！自然也影响了杭州城市的性格。鲁迅成了新文化运动的旗手，更是中国近代小说的奠基人，《呐喊》喊出了“救救孩子”的中国反封建心声。郁达夫的小说则是开个性解放的先河。徐志摩的诗是心灵之美的真诚袒露。他们影响了全国，当然也影响了杭州这座城市。城市文学与城市性格产生了良性的交融和互动。

一个李叔同，就培养出了丰子恺、潘天寿、钱君訇等艺术大师，他们又培养了一代代的学生。蔡元培创办了国立艺术院(今天的中国美术学院)，又培养出李可染、赵无极、吴冠中等等艺术大师。杭州今天有“书画之都”的美称，难道与城市文化没有关系吗？

郁达夫是中国现代爱情小说的发轫人，徐志摩的爱情诗更在一代又一代青年中传诵。连郁达夫和王映霞、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爱情和婚姻，也成为杭州流传最广、影响最深的风流韵事，为这个风光旖旎的城市平添一层浪漫的情调。今天，杭州有“爱情之都”的美称，难道与城市文化没有关系吗？

即使新中国建立以后，杭州的作家沿袭着前人的道路，在城市性格的陶冶下，不断发展、丰富，构成了吴越文化的新景观。在新时期、新世纪以来，继续用城市文学为“大气、开放、精致、和谐”的杭州城市品格作出新的努力。即便远在海外的杭州籍作家，如台湾高阳写的《胡雪岩》《杨乃武与小白菜》等长篇小说，琦君脍炙人口的著名散文，无不以杭州的人和事作为题材，反映出杭州独特、鲜明的城市性格，从而受到海内外瞩目。

杭州的生活环境、风土人情、地域文化心理所形成的独特城市性格，在作家作品中有独特表现。反之，杭州富有吴越风味的文学，也美化了这个“人间天堂”。杭州城市文学与杭州城市性格就是这样在交融和互动。两者之间，有内在的必然性，在不断吸纳、交融发展。

杭州的城市文学和城市性格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演进过程，它经过不断整合和重构，自成体系，蕴藏着丰富的内涵。要对她作出较准确、全面的概括是一件困难的事。我还是借用苏东坡的两句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来结束这篇短文，这恐怕就是杭州城市文化和城市性格形象的缩影吧。

这是我的一本反映杭州历史文化的散文集，把历年发表在报刊上(主要是杭州杂志)的文章编辑整理，结集出书，记录杭州历史的车辙履痕，也折射我人生的心路历程。

似水流年！我并非杭州人，自从18岁考入杭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留在杭州工作，找了杭州伴侣成立家庭已快60年了，也可谓半个杭州人，有资格说说杭州。

我对杭州文化历史情有独钟，大学时代就开始翻阅古籍、寻访古迹，是杭州几家古旧书店的常客，节假日游山逛水差不多跑遍西湖的名胜古迹。大三时开始发表诗歌、散文，1960年就成为中国作协浙江分会首批会员。

改革开放后35年，杭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人们提供了最好的时机。我有幸从教育部门调入文化部门，担任《西湖》文艺负责人、杭州市作家协会主席20多年，还担任四届杭州市政协常委，这样我就有更多机会接触杭州的历史文化。后来还担任西湖明珠电视台的文化栏目《相约龙井》的撰稿与主持人，近几年又应邀为《杭州》杂志专栏撰稿，这样就洋洋大观积累下这么多文字。 城市，犹如一个人，也有生命，也有历史。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杭卅I的历史文化底蕴太深厚了！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理应了解，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建设杭州的未来。我的这些文章虽属粗浅，但大多是我的亲历目击，因此有我的真情实感，这也可谓是给历史留影吧。因为当年有的人和事，对外地人、对今天的年轻人来说是非常陌生了，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这本集子中的文章基本上按杭州的年代前后排列，但并不搞编年史；以我的经历与视角来写，也不作新闻报道。全书以杭州文化为主，兼及经济、旅游、民生。上半部主要是写市区，后半部扩展到市属几个区、县；还把几位与杭州有关的大作家、大艺术家也包容进去；最后想表达“杭州要走出去”的意图，我把写大陆、台湾以及出访美国的几篇游记也附录进去了。之所以书名取为《风雨芳菲话杭州》，因为杭州改革开放35年太不平凡了，经历了风雨，才会群芳鲜妍。这本书仅仅是我个人的感受而已。由于文章发表时间先后不同，内容、文字上不免有些重复、交错，时序也有些颠倒，谬误之处，望方家和读者不吝赐教。

非常感谢杭州图书馆，给我提供出书的机会。杭州图书馆今天享誉海内外，已成为深受全国好评的民众图书馆。褚树青馆长与我政协共事多年，他的很多理念为我十分钦佩！杭州图书馆的作家公社属全国首创，为作家出书也是他们一大功德。出书过程中，图书馆几位同志辛勤劳动，身为作者，深深铭记在心，对这些朋友谨表深切谢忱。

薛家柱

2015.5.25于钱塘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