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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野芒坡
分类 少儿童书-儿童文学-中国儿童文学
作者 殷健灵
出版社 外国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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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殷健灵所著的《野芒坡》以上海“土山湾”江南育婴堂为原型,塑造了清朝末年一个叫幼安的孩子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长篇小说。五岁的幼安因为不堪忍受凶狠的继母的毒打,离开家去找外婆,结果迷了路,他在收养孤儿的圣母院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满六岁那一天,转到了外国传教士开办的野芒坡学手艺。野芒坡是“近代中国最具规模与影响的文化传播源”,也是“中国西洋画之摇篮”。在这里,幼安摸索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理解爱、宽恕、执著对于人生的意义,并与若瑟、菊生结下深厚的友谊。最终,幼安走上绘画、雕塑的艺术之路。

内容推荐

幼安是一个不幸的孩子,出生时便失去母亲,成长中遭到继母的虐待。幼安决定去寻找爱他的外婆,却迷路误撞入教堂,被看门人送进专门收容孤儿的圣母院;后来,幼安被送入野芒坡,在那里,他不仅找到了友谊和爱,他潜在的艺术天赋也被激发出来,对理想的追求激励他一再对命运做出抗争……

殷健灵所著的《野芒坡》以主人公幼安的传奇经历为主线,描写他自我探索、寻找人生方向的历程,呈现出一段独特的历史,讲述了一个穿越百年依然可以在大小读者心中激起共鸣的故事。

目录

第一章 元宵节

第二章 兔子灯

第三章 燃烧的左手

第四章 黑

第五章 曳动的光

第六章 圣母院

第七章 卓米豆

第八章 外婆来了又走了

第九章 白芝麻

第十章 总要别离

第十一章 野芒坡

第十二章 若瑟

第十三章 小世界

第十四章 从未听过的话

第十五章 “你在这里好吗?”

第十六章 还有什么可以让心颤抖

第十七章 你吃,你吃!

第十八章 秘密本不存在

第十九章 去一个地方

第二十章 霍乱

第二十一章 天堂的样子

第二十二章 不仅有上帝

第二十三章 被决定的未来

第二十四章 鞋作

第二十五章 沉沦

第二十六章 重遇

第二十七章 失踪的洛伦佐

第二十八章 门缝

第二十九章 被拒

第三十章 慈云桥

第三十一章 暗室

第三十二章 博物院

第三十三章 葛修士的抗议

第三十四章 考试

第三十五章 习画

第三十六章 击中心灵

第三十七章 太阳照月亮

第三十八章 那道光

第三十九章 夸父

第四十章 猪圈

第四十一章 这不是雕塑

第四十二章 外婆像

第四十三章 大火

第四十四章 邀请信

第四十五章 最后的告别

第四十六章 尾声

后记

试读章节

第一章 元宵节

到一八九八年正月十九这一天,幼安刚刚满五岁。

幼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便没有过过生日。没有人记得这个日子,或者说,他们都不愿意记得这个日子,包括他的哑巴父亲和继母。而他自己,也是在长大一些后,才对生日有了些意识。可一想起这个日子,就让他感到耻辱和内疚——因为这个日子也是他母亲的祭日。他的母亲在床上挣扎了三天三夜后,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刚出生的孩子,便因难产大出血死去了。

幼安不知道母亲的长相,但他常听见旁人说他长得像母亲。当他受了委屈,想念从未见过的母亲时,便去照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而窄小的脸,单眼皮的眼睛,眼睑常常害羞地低垂着,嘴角的弧度自然地向上翘起,似乎总是面带笑意。这样的长相是乖巧的、讨人喜欢的,可是继母并不喜欢他,甚至憎厌他。新寡的她嫁给幼安的父亲时,幼安已经三岁了。她还给幼安带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哥哥小满。幼安像惧怕继母一样,躲避着哥哥小满。小满像一只随时会发起攻击的小兽,他没有利爪,但他有不长眼睛的拳头和会咬人的牙齿。

这个春节,多年未见的外婆将他接去了南汇县的老家过年。

五年里,外婆很少来看望住在上海旧城里的外孙。在失去女儿的头几年里,她没来由地将女儿的死怪罪于幼安的出生,她认为是这个孩子夺走了女儿的生命。她回避着见这个孩子,也回避着内心失去女儿的伤痛。仿佛不见到,就可以忘记似的。加之,女婿又续了弦。,她几乎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没有关系了。然而,就像逢雨天就发作的腰腿痛,那个瘦弱单薄的男孩会不时来到她的梦中,醒来就牵挂不已。几年过去,大概是时间消弭了最初丧女的剧痛,又或者是因为渐入暮年,倍感孤独,在征得了同住的儿子全家同意后,外婆把幼安接了过去。

很多年后,每每觉得孤单无力时,幼安准会想起一八九八年和外婆一起度过的春节,还有外婆为他亲手扎的那只独一无二的兔子灯。而外婆家所在的村落和那几天的光景,成为幼安心中永恒的笼罩着明媚光影的记忆。

外婆家门口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河。冬季里,河面冻住了,结了一层薄冰,冰面白蒙蒙的,磨砂玻璃一般,隐约可见底下白而圆的石头。人们在河面上凿出一个洞,从里面取水、洗衣、洗菜。取出来的水清凌凌的,映着蓝白的天光,尝一口,甜丝丝的。

这样的河,与上海旧城里的河浜完全不同。幼安家门口的河浜边,木制棚屋挤挤挨挨,房顶的晒台上晾满了旧衣服。那里的河水污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小孩们照样穿着开裆裤在河边玩耍,大人们照样在河里洗菜、取水。  幼安刚到外婆家,就被眼前的河迷住了。日头升高的时候,冰层悄然化了,他第一次在河面上看见影影绰绰映在上面的云朵。它们缓慢地移动,一忽儿大,一忽儿小,一忽儿又不见了。它们还变换着模样,一忽儿像鸟,一忽儿像狮子,一忽儿又变成了马驹,像是在有意逗引他。幼安看看天空,又看看眼前会变魔术的河面,咧开嘴笑了。

P1-3

序言

序一

有关灵魂的书写

曹文轩

殷健灵始终是一个自主性很强的作家。她的作品为中国儿童文学提供了别样的风景,关于这一点,日后的中国儿童文学史的书写者们总会看到的,若视若无睹,那恐怕就是眼神的问题了。这么多年来,她的文字滔滔不绝,终年不见枯水期,但无论是长篇还是短幅,都不是一般的、常见的那路样态。她其实是一个深谙西方儿童文学的人,对其路数心领神会,若跟随其后,模拟其小狗小猫,应当也会做得有模有样的。她的文学眼光是世界性的。但,她并不仰仗更不臣服于西方儿童文学,从不将西方儿童文学视为天经地义的唯一文学模式。她用她富有灵性和诗意的文字,向我们传达一个基本见解——这个见解值得中国儿童文学同仁思索:幅员广大。历史悠久,且又多灾多难的中国,为它的文学儿女提供了极其独特而又价值连城的写作资源。

《野芒坡》又一次向我们传达了这一见解。

这是一个中国故事,虽然有大量的洋人参与其中,而正是有洋人参与,故事就显得更加独一无二了。不同种族、不同文化、不同阶层、不同年龄的人聚集在中国天空下的一隅——野芒坡,这一切元素掺杂在一起所产生的有关生命、有关人性的“化学反应”,必然是奇特的、奇妙的,也是激荡人心的。何为文学?文学也许就是进行一场化学实验,将不同元素进行组合,然后看其人性在特别语境中的显示、变形、扭曲,或是升华。与化学实验一样,这样的实验通常是在一个独特的、封闭性的空间进行的。野芒坡,就是这样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在中国的大地上,可它与大墙之外的世界又是相对隔绝的。他们这“一群”,在这个具有“孤岛”性质的小世界中生活、对立、冲撞、磨合、相拥,于是我们读到了超越我们想象力的故事——中国故事。

故事是中国的,主题是人类的。于是,它就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文学的殿堂。于是《野芒坡》便成了地道的“文学作品”。这里的奥妙,殷健灵早就懂的。

提及殷健灵的作品,我们往往会想到“心理”这个词。她喜爱并擅长揣摩和描摹人物的心理,特别是少女的心理,这是我们在谈论她的作品时的基本话题。通常,她的作品没有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情节安排。这不是她愿意费脑筋的地方。也非她所长。她的心思是在人物的心理——特别是在少女的心理方面。而在此处,她最喜欢的又是那些堪称“微妙”的心理变化。几乎读她所有作品,我们都会感受到这一点。与之前的作品相比,《野芒坡》则出现了新的走向——她从对心理的剖析而转向对灵魂的叩问。客观上,这一走向与她书写的这一特殊题材有关。当幼安路遇教堂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时,我们就预感到了“灵魂”这个词——它在不远处的文字天幕上静穆闪烁。接着,这个一直生活在最世俗情景中的男孩,被一下子丢进了那个他从未经验过的空间。不久,他被送到类似的空间——圣母院。也许圣依纳爵教堂是这一宗教建筑的经典。当若瑟和幼安面对圣依纳爵教堂时,有大段文字是用来描写这种建筑的内外空间的。这些建筑平面占有并不十分辽阔,而直向天穹的空间占有却几乎是无极的。远在高处的穹顶,镶嵌于高处的五彩玻璃,简洁而庄严的十字架,关于宗教故事的雕塑与壁画,来回走动的嬷嬷们,具有神性的神父和修士,加之种种肃穆的仪式,幼安初时感受到的是不安,甚至是恐惧,继而则是灵魂的修炼与净化。这种空间形成了一种具有神秘感的博大和深邃,无形而又分明存在的空间压力,其直接效果就是一个人必须面对自己的灵魂。具有意味的是,对于主人公幼安而言,最终拯救他灵魂的不是上帝,而是艺术与美的力量。当殷健灵选择了这一题材时,那个关键词“灵魂”就开始游荡在了全部文字之中。与这一大词相关的是善、恶、爱、恨、冒犯、内疚、忏悔、饶恕等词。那个将一生奉献给灵魂事业的安仁斋神父去世后的追思弥撒上,作者直接给这个人以及由这个人创建的野芒坡题写了最后的颂词:“他一手创办的野芒坡,不仅拯救了孤儿们的肉身,更拯救了他们的灵魂……在他弥留的时刻,他是孤独的,然而,他又是不孤独的。他创造的爱,让他永不孤独……我们聚集在这里,为他不朽的灵魂祈祷,受到我们尊敬和爱戴的他将享有公平的、永恒的报答。”

“灵魂”这个大词,是以往的中国儿童文学几乎未触及过的大词,而《野芒坡》的故事,一直被这个大词的亮光照耀着。

我更想从“文学性”“艺术性”的角度谈论《野芒坡》。因为,如果说它是一部成功的作品的话,谈论其他的与文学性和艺术性无关的话题——无论这些话题是多么的深刻,也是无意义的,因为它们根本无法证明它是一部“文学作品”。我以上所谈论的话题,实际上也在文学的范畴中来谈论的。它在文学性和艺术性上,还有许多可说道之处,而这些可说道之处又恰恰是我们的儿童文学所欠缺的,比如看似微不足道、不免老生常谈的风景描写。阅读当下的儿童文学作品,我们大概是很难邂逅风景的。别说是相遇成段的风景描写几无可能,即使一两句风景描写,恐怕也难以指望见到。风景在儿童文学中的消失,原因可能比较复杂,但其中一个原因是一定的,这就是风景描写需要作者有较好的文字功夫,而具有这样文字功夫的作者则愈来愈少了。也许我们会说,现在的读者早已失去阅读的耐心,所以风景消失了。我认为此种说法,是为缺乏这方面的文字功夫找到托词。作为例外,《野芒坡》的风景描写,却是作者随时随地使用的描写手法。也许这还不足以让我们为之称赞——值得称赞的是她在风景描写方面所显示出的非同一般。“又是一个早春的清晨,在秋浦河两岸的人家还没睡醒以前,河水便低吟着涨起来。在苍苍茫茫的芒草坡上,在曲曲弯弯的野滩和刚刚萌芽的稻地里,鸟雀的叫声和虫鸣互相呼应着。星星落下去了,在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之前,浮着云片的东边的天空中便泛出了鱼肚白。渐渐,璀璨的霞光也起来了,映照着远处的地平线,似有金红色的雾霭在大地的表面缓缓游动。”这些风景描写,意象独特,境界悠远,修辞别具一格。它们镶嵌在漫漫的文字之中,带来的好处举不胜举。比如,为人物的情绪波动或心理活动提供理由;比如,维持一种疾徐得当的叙述节奏;比如,使整个文字读来有一种湿润感;比如,使该作品更具审美价值;比如,它产生了深刻的哲理性隐喻。

如果抽去《野芒坡》中所有的风景描写,《野芒坡》会是什么样呢?

于中国儿童文学而言,2016年是一个不错的年头,因为我们拥有一部《野芒坡》。

2016年2月28日夜

于北京大学蓝旗营住宅

后记

后记

我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

出生在上海,却在南京西南郊的一个大型钢铁企业里成长。那里既不像城市,也不像乡村,我的父辈在那个远离上海的地方始终保持着故乡的生活习惯,有意无意地让自己与故乡气息相通。然而,从十八岁直至今天,我始终是上海和南京这两个城市的异乡人。就像我成长的地方,它作为一种特殊时代的产物,被寄养在他处;我也是被“寄养”,无法获得故乡身份的认同。从出生起,便知这个地方不是我的故土,也不可能是我的归宿,我和周围的孩子一样,说着标准的沪语,但无论气质还是心性都与真正的“上海人”相去甚远。

后来,从事了写作。渐渐意识到,和那些有故乡的人相比,我的生命之根似乎有些先天不足:既无法了然城市细部的喧哗骚动,也无法与天地乡野血脉相连。我有时羡慕那些生长于乡村的写作者,天与地,山与河,乡邻与狗,茅舍与炊烟……这一切似乎天生具有“文学性”。我为此困扰了好一阵子,直到二十八岁那年动笔写《纸人》。

那是一次灵感汪洋恣肆的写作,也是一次带有勇气的写作。我袒露心怀,检视自己生命的成长,创作了那部当年多少被视为“前卫”的少女成长小说。我在小说里,动情而投入地回忆生命成长中心灵的每一丝细微的触动阵痛和欢欣,好多细节“真实到令人害羞”。小说里,未必有山河乡村,也未必有城市市井,那里只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心灵,它们如此广袤,无边无际,又是如此幽邃,探索不尽。《纸人》为我赢得了最初的写作自信和最早的一批忠实读者。

就这样,心灵——对心灵无穷无尽的探索——在我写作初期便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我的文学世界。我意识到,故乡于我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无论写城市抑或乡村,写历史抑或现代,写成人抑或孩子,这都是一些小说的表象,文学真正关注的最终是人,人的生活,人的情感,人的灵魂。对于一个写作者,故乡的本原既不是乡村,也不是城市,归根结底,是人的心灵。

到了写作《野芒坡》,则是一次颠覆以往经验的长途跋涉。创作前期,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混沌和茫然状态。素材成山,历史的真实成为文学虚构的羁绊,我在各种构思架构的丛林里摸索,始终找不到亮光。

在上海徐家汇南端,有一处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影响独特的神奇所在,名日“土山湾”。1863年,天主教江南耶稣会会长鄂约瑟在此购地建堂,并于1864年建成江南育婴堂南楼。此后九十年,这一以“土山湾孤儿院”而闻名的地标式建筑成为“近代中国最具规模与影响的文化传播源”和“中国西洋画之摇篮”。据史料记载,孤儿院内创办了学校和各类工场,由中外传教士共同传授西画、音乐、木雕、泥塑、印刷、照相、冶铁、木工、彩绘玻璃等技艺。来自异域的孤儿院掌门人意在不仅拯救孤儿的生活,更要让他们获得技艺以在成年后立身。清末民初,是“土山湾”的鼎盛时期,东西方文化在此碰撞与融合,淬炼出夺目光芒。这个地方,不仅奠定了近代“海派”文化的风格与传统,也对中国近代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仅在绘画领域,就曾出现过徐悲鸿、刘海粟、任伯年、张充仁、徐咏青等大家。然而,这段历史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尘封已久。

大约六年前,我偶然去土山湾旧址参观,看到了大量的图片和实物资料,以“震惊”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并不为过。它完全颠覆了我对“育婴堂”“孤儿院”的既有印象:我看到一百多年前少年孤儿鲜活的灿烂笑脸,他们面对镜头拘谨却又掩饰不住天真,一群剃发垂辫的中国男孩或面对画板专注地临摹西洋油画,或在外国修士的指挥下演奏铜管乐,或于郊外野炊,或在操场上驰骋踢球,或在车间劳作,或提笔习字……我看到出自他们手中的中西合璧的绘画作品,美轮美奂的彩绘玻璃、大型木雕,做工精细的西式家具、烛台铜器……那些静默无声的物件穿越岁月风尘在我心底掀起波澜:原本处于世界两端的人与文化,在那个特殊的时段特殊的环境奇迹般地相遇,竞显出难以言传的和谐之美。

我蓦然意识到:我遭遇了一座故事的富矿!

在《野芒坡》筹备阶段,我将和土山湾、清末民初的上海、艺术绘画、江南传教史乃至太平天国有关的一切图文资料收归囊中,遍读能找到的清末民初都市小说,上海图书馆和徐汇图书馆所存的相关资料被我一一捋过,那个时期的上海民俗、饮食小吃、时兴的家具、交通工具、服饰变化、街市布局、日常生活细节,以及西人入境对上海都市文化的影响,几已熟稔。之前,我曾有过写作《1937?少年夏之秋》《是猪就能飞》两部历史题材小说的经验,但同眼下的《野芒坡》相比,前两部的写作难度远在其下。前两部的故事架构相对单纯,承载的主题相对简单,且是完全的虚构,给发挥想象提供了充足的空间。《野芒坡》以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土山湾为蓝本,文献资料一方面提供了充足的素材和细节,另一方面,也成为写作的障碍。材料越多,困扰也越多。毕竟,小说不是报告文学,不是历史传记。《野芒坡》不是为土山湾历史树碑立传。历史教科书关注的是那些为后世带来影响的大事件、大人物,以及改变历史进程的大战争、大变革。我想探究的,是一百多年前那个特殊时代里平凡人物的小命运,两种文化相遇时的微妙反应,还有,在那个几近封闭的环境里,西方修士和中国孤儿的施与受、接纳与对立……

然而,这仍旧不是我要的小说。

我的头脑中长久地盘桓着土山湾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人物,有名有姓的神父、修士、嬷嬷、堂囝……他们纷纷出场.又纷纷离场。他们彼此融合,又相互嫁接、重生。他们渐渐脱离了原貌,却又带着旧有的印记,在我心中重塑成全新的人物。我多次来到徐家汇土山湾原址附近,寻找沉睡于时间深处的气息。当年的土山湾建筑只剩下孤零零一座,无法窥见当年原貌,但是,与故事相关的圣依纳爵教堂还在,圣母院还在,藏书楼还在。如今的徐家汇繁华异常,但奇特的是,走入那几个地方,顿觉所有的噪音悄然沉降,从远处眺望,圣依纳爵教堂的哥特式钟楼背衬着雨水初歇灰中透亮的天空,一百多年前的孤儿也一定目睹过这样的天空。圣母院的五层欧式建筑现已用作饭店,但高耸的穹顶,曲折回环马赛克铺地的楼梯,后院停放的蒸汽机车,似乎都在无声提醒一段历史的真实存在。当年,又有多少孤儿的小脚在楼梯上、后院里蹦跳跑动?在非营业时间,圣母院建筑内光线昏暗,每一面墙每一级楼梯每一扇门仿佛都在沉默中回忆……就是在这样的摸索和探寻中,开场锣鼓渐起,那些沉睡于心里许久的人物和故事,即将逐个登台。--

然而,真正让《野芒坡》获得灵魂的,还不止是这些。

有一天午后,我独自一人去绍兴路汉源书屋小坐,在书架上,邂逅了黑塞的《德米安》。我不是第一次读这本薄薄的书,但那天下午的重读,仿佛神谕一般,令我茅塞顿开。小说讲述的是少年辛克菜寻找通向自身之路的艰辛历程。一个名叫德米安的少年出现,将困顿中的辛克莱带出沼泽地,引领他走向寻找自我的前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通向自我的征途。”黑塞说,“人人都在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试图跃出深渊。我们可以彼此理解,然而能解读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正是这句话,将即将上演《野芒坡》的舞台照得透亮。我仿佛看到从幼年走来的幼安,他的人生画卷一览无余,我想表现的不仅是他的人生传奇,更是一个孩子在黑暗中寻找光亮,追索自我的心灵历程。幼安的身上,有张充仁、徐咏青、徐宝庆的影子,但是,幼安只是他自己,我更想写一个一百多年前的男孩生命中的“日”与“夜”,“光明”与“黑暗”,是他内心世界可感可触的变化和发展,而促成这一切的,是人性、人道、信仰、艺术、美与善的力量。

正如《德米安》之于黑塞,《纸人》之于我。只有当我真正回归属于自己的精神故乡,构想中的故事才会长出扎实的根须深入大地。就在那一瞬间,我一脚踏上《野芒坡》的舞台,终于有底气导演这场戏。

现在,《野芒坡》完成了。我退到幕后,静待这场戏的上演。在写作时,我曾为笔下的人物揪心感动。他们如此微渺,但作为个体,他们又都是一个个宽广丰厚的世界。我着迷于这些由无限广袤和幽邃的心灵建构的世界。

感谢为这本书的出版付出努力的编辑、插画家以及对小说提出宝贵修改建议的刘绪源、曹文轩等师友,尤其感谢上海近代史专家张伟先生为小说涉及的史实鉴定把脉,而最初,也正是他的专著激发了我对土山湾历史的浓厚兴趣。

我愿把《野芒坡》献给每一个正在寻找自我路上徘徊的少年——这是一个来自遥远过去的故事,但它也应该属于未来。

殷健灵

2016年2月

书评(媒体评论)

殷健灵始终是一个自主性很强的作家。她的作品为中国儿童文学提供了别样的风景,关于这一点日后的中国儿童文学史的书写者们总会看到的。

——曹文轩

这是一个重大而独特的题材,是一部百历史深度与一定涵盖面的小说,也是一本好看而感人的书。

——刘绪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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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4 5:2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