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中国科学院院士传记丛书》大都是在充分挖掘档案和书信等各种文献资料、与口述访谈相互印证校核、严密考证的基础之上形成的，内中还有许多很有价值的照片、手稿影印件等珍贵图片，基本做到了图文并茂，语言生动，既体现了历史的鲜活，又立体化地刻画了人物，较好地实现了真实性、专业性、可读性的有机统一。

熊家钰著的《究脑穷源探细胞(陈宜张传)》为该丛书之一。

陈宜张，神经生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现为浙江大学医学院教授，曾任浙江大学医学院院长。历任中国生理学会副理事长、中国神经科学会副理事长、全军医科会生理病理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生理学报》副主编、《中国神经科学杂志》主编；享受政府特殊津贴；被总后授予“科学技术一代名师”；199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熊家钰著的《究脑穷源探细胞(陈宜张传)》从十个方面介绍了陈宜张的人生历程，系统深入地了解老一辈科学家的成就、贡献、经历和品格，青少年可以更真实地了解科学家、了解科技活动，进而充分激发对科学家职业的浓厚兴趣。

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简介

总序一

总序二

总序三

序

导言

第一章 余姚周巷书香家世

 开明的秀才祖父

 父亲的《国史旧闻》

 工科三叔评新元史

第二章 中学自学纪事

 上虞战时初中

 沦陷区自学五年

 高中读三月上海考大学

第三章 选读浙江大学

 转系医学院

 基础医学和临床课程

 学生运动的革命洗礼

 求是校训的熏陶

 浙大母校的恩泽

第四章 扎根第二军医大学

 热爱第二母校潜心教学和实验

 科研论文处女作

 心功能、冲击波、烧伤输液

第五章 脑研究

 恩师张香桐

 大脑皮层发育与树突电位

 下丘脑镇痛、应激

 整体脑功能研究

 跨世纪的中国脑科学讨论会

第六章 糖皮质激素非基因组机制

 非基因组机制的提出和进展

 糖皮质激素引起神经元超极化

 糖皮质激素膜受体

 对神经元分泌的再摄取和快速作用

 快速作用的临床意义

 对膜受体的非通常激活

 学术交流和学术影响

第七章 推动中国的生理学和神经科学的发展

 活跃生理学会活动

 力挺《生理学报》

 催生中国神经科学学会

 创办《中国神经科学杂志》

 传播科学著书立说

第八章 耄耋之年探细胞

 活细胞单分子研究

 生命科学盼望影像新技术

 活细胞生物大分子定位定量学科交叉研究

 “精确细胞生物学”新论断

第九章 院士、院长、名师

 当选中科院院士

 兼任浙江大学医学院院长

 名师出高徒

 众口纷纭论短长

 半世纪科研聚焦

第十章 科学门第春常在

 并肩攻关 伉俪情深

 怀瑾握瑜 厚道传家

 师恩友情 时在心中

 兴之所至 赋诗言志

 望九弄潮 涛声依旧

结语

附录一 陈宜张年表

附录二 陈宜张主要论著目录

参考文献

后记

开明的秀才祖父

1927年10月23日，陈宜张出生在浙江省余姚县的周巷镇，现隶属于宁波市慈溪市。周巷位于杭州湾大桥的桥南，由北过桥向西拐弯至庵东，再往西行约十公里即周巷。周巷镇的通大桥和大通桥之间的河北岸，长了一棵高大的古樟树，树的附近居住着同宗的十几户陈姓人家。清代末年，他们共同经营一家“同春染坊”，所以这些家庭之间以及陈氏以外人士，便称对方为“樟树下同春XX房”，陈宜张的高祖父排行第三，故被称为“樟树下同春老三房”。说陈宜张书香门第，也不算太典型，陈宜张的祖父陈少慕（1874—1938）是晚清秀才，曾祖和高祖也都读书识字，所以陈家可称书香人家。

陈宜张的曾祖和祖父是两代单传，父亲陈登原有兄弟四人，二弟早殇，三弟陈叔陶，四弟陈季涵。陈宜张有一个姐姐和三个弟弟，是同春老三房的第五代人。

1904年（光绪30年）陈少慕在31岁时考上秀才。次年，延续干余年的中国科举制度寿终正寝，开明而有远见的陈少慕对此早在意料之中。

陈少慕对长子陈登原在学识方面的要求严格。有一次把儿子关在书房内，逼他阅读《资治通鉴》。儿子生气了，坚持不读，但被锁在房内也很无聊和无奈，便随便翻开这部大部头书看看。起初他是略加浏览，但几经翻看，他逐渐对书中的内容发生兴趣，便主动地逐字逐句通读起来。他后来入东南大学攻读历史系，成为中国著名的历史学家，与“闭门逼读”不无关联。陈少慕很有眼光，他知道拥有科学知识的重要，所以竭尽全力，培养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成为国立大学毕业的优秀人才。

1927年农历9月28日，陈宜张这个属兔的胖小子，在同春老三房出世，给久未添丁的陈家带来了欢乐。陈少慕替这个长房长孙取名陈宜张，希望孙儿将来彰显家门，张扬家风，53岁的陈少慕对陈家后继有人甚为欣慰，自然地成为长孙的第一位“庭训”老师。他教孙儿学习古文和背诵《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等。结合诗、文讲解，穿插讲述相关的历史故事，所以陈宜张听得很有兴趣。他替孙儿批改作文，用心细致，有圈有点有批语，批语多系鼓励之词。陈宜张有一次在作文中，引用“若不胜追兵之逐者”一词来形容台风过后，天空云彩的快速飘逸。陈少慕为此句之运用巧妙适当大为欣赏。当时，陈宜张是八岁的孩提，能有如此深刻的国学领悟，可见平时学习是很勤奋的。

每年夏天和家人围坐纳凉的时候，便是陈宜张向祖父和父亲学习古文、古诗和文史知识最合适的机会。他能背诵自居易的《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那时他不懂这些缠绵悱恻诗句的意境，但也觉得有点伤感。此时，陈登原便给他讲解开元、天宝之治和安史之乱的历史，说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陈宜张的记忆超常，88岁的陈宜张院士至今还可背出120句，840个字的《长恨歌》诗句。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陈登原在讲解白居易的《琵琶行》时，讲到自居易与元稹的政治主张和文学见解都很一致，友情特别深厚。当说到元稹在病中得知白居易被降职后写的诗句：“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时，陈登原不禁情为诗动，高声朗读起诗句来。诗意激起父亲感情的投入，让陈宜张从小感染到诗言志和诗句渲染的魅力。

陈宜张读得较多的是《古文观止》中的古文。他喜欢唐宋八大家的散文，尤其是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他把这篇散文印刻在脑海之中，以致在2012年85岁那年，到理发室理发时，会对安徽滁州籍的理发师，即兴背诵《醉翁亭记》。他告诉理发师，“欧阳修描写的正是你的家乡滁州。”陈宜张兴奋地用略带宁波口音的普通话摇头晃脑地背诵：“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滁籍理发师虽然不明白这位慈祥老人朗诵的是什么意思，但知道是描写他的家乡的美景，感到这是对他的尊重，所以心生好感和谢意。他下意识地眼睛盯着老人，他的头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似乎表示：“颇有同感。”当然，在为陈老整理皓首时，自然细致入微，梳理银发“一丝不苟”。

P11－13

老科学家是共和国建设的重要参与者，也是新中国科技发展历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他们的学术成长历程生动反映了近现代中国科技事业与科技教育的进展，本身就是新中国科技发展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针对近年来老科学家相继辞世、学术成长资料大量散失的突出问题，中国科协于2009年向国务院提出抢救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的建议，受到国务院领导同志的高度重视和充分肯定，并明确责成中国科协牵头，联合相关部门共同组织实施。根据国务院批复的《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实施方案》，中国科协联合中组部、教育部、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财政部、文化部、国资委、解放军总政治部、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等11部委共同组成领导小组，从2010年开始组织实施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

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是一项系统工程，通过文献与口述资料的搜集和整理、录音录像、实物采集等形式，把反映老科学家求学历程、师承关系、科研活动、学术成就等学术成长中关键节点和重要事件的口述资料、实物资料和音像资料完整系统地保存下来，对于充实新中国科技发展的历史文献，理清我国科技界学术传承脉络，探索我国科技发展规律和科技人才成长规律，弘扬我国科技工作者求真务实、无私奉献的精神，在全社会营造爱科学、学科学、用科学的良好氛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采集工程把重点放在年龄在80岁以上、学术成长经历丰富的两院院士，以及虽然不是两院院士、但在我国科技事业发展中作出突出贡献的老科技工作者，充分体现了党和国家对老科学家的关心和爱护。

自2010年启动实施以来，采集工程以对历史负责、对国家负责、对科技事业负责的精神，开展了一系列工作，获得大量反映老科学家学术成长历程的文字资料、实物资料和音视频资料，其中有一些资料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和学术价值，弥足珍贵。

以传记丛书的形式把采集工程的成果展现给社会公众，是采集工程的目标之一，也是社会各界的共同期待。在我看来，这些传记丛书大都是在充分挖掘档案和书信等各种文献资料、与口述访谈相互印证校核、严密考证的基础之上形成的，内中还有许多很有价值的照片、手稿影印件等珍贵图片，基本做到了图文并茂，语言生动，既体现了历史的鲜活，又立体化地刻画了人物，较好地实现了真实性、专业性、可读性的有机统一。通过这套传记丛书，学者能够获得更加丰富扎实的文献依据，公众能够更加系统深入地了解老一辈科学家的成就、贡献、经历和品格，青少年可以更真实地了解科学家、了解科技活动，进而充分激发对科学家职业的浓厚兴趣。

借此机会，向所有接受采集的老科学家及其亲属朋友，向参与采集工程的工作人员和单位，表示衷心感谢。真诚希望这套丛书能够得到学术界的认可和读者的喜爱，希望采集工程能够得到更广泛的关注和支持。我期待并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采集工程的成果将以更加丰富多样的形式呈现给社会公众，采集工程的意义也将越来越彰显于天下。

是为序。

陈宜张院士是我崇敬的浙江大学老学长，是我做浙大校史研究，向杰出校友学习的代表人物之一，我为陈院士在2014年10月10日《中国科学报》发表的“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系列报道47《陈宜张：究脑穷源探细胞》及之前在浙大报刊和主流科学杂志上发表的访谈文章，便是我向陈院士的学习心得。也许是文章见报后，在读者中引起反响，被有关报刊转载，也可能是拙文尚能表达陈院士科学精神之万一或（狂妄地说是）万十，陈院士没有不满意，因而给予我撰写陈宜张传的机遇，我感到幸运和鼓舞。

2014年5月初，陈宜张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小组的第二军医大学贾东梅老师代表陈院士委托我写作此传，我不知轻重地一口答应下来。但在翻阅了采集工程研究报告撰写要求和浏览了已出版的丛书第一批10位科学家的传记后，立即惶恐不安起来，我看到传记的作者们，多是科研机构、学术机构或高校的专家学者或媒体的文字高手，他们的作品不仅文字流畅，用词精准，更重要的是对老科学家所在学科的发展脉络梳理和描述得很清晰，对传主学术成长历程中的关键事件、人物、因素和重要节点表达得很完善，说明作者文字功底的深厚和学科知识的丰实。对照自己，是工科毕业的比陈院士低6届（实际上是7届，因工科时为4年制）的浙大后学，对生命科学和医学知之甚少，如果研究报告不能用读者能够看懂的文字，表达传主科学研究的成果和科学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深度，通过传记真实地再现传主学术成长的过程，反映传主的科学思想、主要贡献和高尚品质，那我就对不起陈学长对我的信任和期望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答应的事情，从不后悔，甚至错亦无悔，而是正视困难，寻求弥补的正确方法，加倍地努力和学习，以争取最好的结果。我用10天时间，比较细致地阅读和学习10本样书的行文风格、研究思路和写作框架、章节安排，以及采集资料的运用选取，图片和参考文献的选用，反复领会在总序一、总序二、总序三中，韩、白、周三位科学界领导人的论述，加深了对为老科学家立传深远意义的理解和悟性。我没有参与采集工程的具体采集、学习或培训等工作，所以我向在浙大校史研究中熟知的一贯关心浙大籍科学家并为倡导浙江大学求是校训的竺可桢校长主编《竺可桢全集（第1—24卷）》的樊洪业先生请教，担任传记丛书特邀顾问之一的樊洪业研究员在电话中比较详尽地讲述了传记的写作要领和他为传书作者讲课的精练内容，樊先生对我“电授机宜”和鼓励，使我写出一本可读的传记信心倍增。

从2014年5月中旬开始，在陈院士和贾老师的指导安排下，我动手写作，拟定写作提纲和章节日录是边拟边写，边写边改，多次反复，经陈院士具体指点，形成了与书名比较贴切的10章45节的传记目录。

书名《究脑穷源探细胞》沿用在《中国科学报》系列报道47的文题。这七字文题，是陈院士经过近月之斟酌推敲，从作者提供的6个参考文题的两个题目中，分别抽取4个字和3个字嫁接而成，认为这七字书名比较简明和准确地反映陈院士在生命科学领域科研的特征，读起来也爽朗上口，富有一点诗意而易为读者领会。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我深知写传记是八分史实二分润色，我比较认真地学习陈院士在神经、生理科学领域科研工作的科学知识、领会陈院士洞察国际科学前沿，带领科研团队创造条件科研攻关；不具条件时迂回前进的科研策略，始终保持昂扬的科学斗志的科学家风范。我把访谈汇编，特别是传主自书的自传长编，至少选读20多遍，长编的淡黄色封面和封底，被磨得缺角而另纸补贴。

陈院士的杰出弟子，2007年获博士学位的神经生物学专家、硕士生导师肖林副教授，参与采集工程，做了大量具有实效的资料采集工作，原由他执笔撰写传记，并已完成近5万字的文稿。他是陈院士的得意门生，在读研期间便有重要科研成果，工作6年中又多创佳绩，至今发表SCI原始论著11篇，已被引用200余次。由于学术工作需要，他另有所任赴国外进修，所以我是中途接手，为全传写作。我自知水平之限，医学无知，撰传重任，力所不逮。但我感于陈师的知遇和采集小组之热忱，故不畏献丑而勉为其难，在炎夏寒冬，爬格不辍，均用手写。经9个月晨夜笔耕，于甲午年内完成18万字的初稿和二稿。在计划期内完稿，是我长期形成的写作习惯，也为研究报告结题验收时可能的否定，留有另请高明之时间余地。

感谢陈院士、贾老师、肖林老师的指导和提供的精彩史料，感谢接受陈宜张学术成长资料小组访谈的40位专家学者和好友、家人提供的极富关爱之情的口述妙语和史实，为立传提供了有力支撑，感谢樊洪业先生的亲切指点，感谢采集小组各位老师的辛劳采集工作。我从各位对我国科学事业具体体现在为老科学家立传的热情中，受到教育和启迪。

从陈宜张的为人处事来讲，我觉得给我一个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正直，他对某些问题都有他自己的见解，而这样一些见解我认为反映了他对整个社会，对科学界的一种责任感。所以有些意见并不一定合乎潮流，但是有些意见真正体现了他对整个社会发展，科学发展的一种忧患意识，所以他的一些意见我认为反映了一位正直科学工作者在现实社会中间很独特的形态。从他的学术方面给我的印象他知识面比较广，现在有些比较年轻的科学家可以在自己的领域中问有很深的功底和很出色的成就，但是超出这个领域之外往往了解的就非常有限了。陈宜张先生给我的一个印象就是他对神经科学，不仅神经科学，也包括生理学其他领域，有比较宽的知识面。这样，一方面对下整个生理学和神经科学的发展他能够起到一定作用，同时对于他自已所从事的研究工作恐怕也有好处。我深切地感觉到，要从事某一具体课题研究，需要有比较宽的知识面，而不能够只懂那么一点点。我想陈宜张先生比较宽阔的知识背景很值得年轻人作为一个参考。

——杨雄里（中国科学院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