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延桢欣然应诺,一年后,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蚌埠站稳脚跟后,遂于1920年五六月间,把全家从周口迁到蚌埠。其中包括穆青的两位姑姑,穆青的父亲、是年25岁的穆蕴珊,穆青的母亲、26岁的杨文芳,穆青的大姐穆镜涵。
离开周口时,杨文芳已怀有身孕。几个月后,也就是1921年3月15日,杨文芳在蚌埠太平街倪家大院内,产下一男婴,这就是穆青。爷爷高兴地为他取名穆亚才,希望他将来能成为社会有用之才。穆青是他参加八路军后,惟恐连累家人,自己改的名。
当时因家境不好,穆青的母亲缺乏营养,奶水不足。穆青小时候很瘦弱,但很漂亮,雪白的皮肤,淡蓝的眼白,高高的鼻子,一头棕色卷发,人见人爱。
自从1923年有了妹妹之后,穆青的衣食住行,就全由二姑负责,他寸步不离二姑。那时二姑只有17岁,家规严不许女孩出门,由穆延桢在家中教她读书,有时还请家庭女教师。穆延桢虽然封建,但他还是主张男女都应该读书,有利于提高国民综合素质。
穆青3岁时,二姑就给他讲故事。开始讲“老鼠开会”、“麻雀找女儿”、以后讲“二十四孝”、“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孟母三迁”、“匡衡凿壁借灯光”、“头悬梁锥刺股”,等等。穆青每次聚精会神地听完后,还提问:如匡衡借光读书,人家不点灯怎么办?王祥卧冰,他冷不冷呀?等等。
从3岁到6岁,穆青二姑又给他讲了许许多多古代忠臣孝子刻苦学习、发奋图强的故事。穆青特别喜欢听岳飞和杨家将的故事,让二姑翻来覆去地给他讲,就是睡觉也要讲到他睡着。
为了从小培养穆青,穆延桢还给他订画报,买看图识字。画报上有古今中外的发明家、文明结婚、无轨电车等,也都是由穆青的二姑讲解。一次,家中买了一筐梨,叫穆青挑。他看了看,拣一个大的跑到穆镜涵跟前说:“姐姐,你吃大的,我吃小的。”穆青的二姑高兴地把他抱起来亲了又亲,说他不但听懂了故事,而且还能照着去做。
穆青5岁的时候,穆延桢开始教他书法,还为他请了一个武术教练,让他从少学习打拳。在爷爷和武术教练的启蒙下,穆青从小就爱憎分明。穆青的二姑给他捉了两只蝈蝈,放在瓷缸里,下面垫上松土,用毛笔在蝈蝈背上一扫,两只蝈蝈就斗起来了,真好像是战场上的勇将,拼命厮杀。他高兴极了,每当听完爷爷讲书,他都要去看看蝈蝈打斗。
一次,在激烈的争斗中一只蝈蝈被咬死了,这下他可不愿意了,哭死哭活的,一家人用什么办法都哄不了他。后来,还是穆青二姑指着死蝈蝈问他,你知道它是谁?这是秦桧,这一个是岳飞,岳飞把秦桧杀了,你不喜欢吗?这样才总算哄住穆青。
1927年,穆青二姑出嫁后,穆青的一切都由姐姐穆镜涵照顾。白天他们一同学习,由爷爷穆延桢亲自来教。爷爷教穆青写书法,教穆镜涵《列女传》和《女儿经》等。后来穆青考入三育小学。爷爷不放心他一个人上学,决定让穆镜涵陪穆青一同上学。
三育小学是一所教会学校,除了上课就是做礼拜。为了穆青的前途,穆青的父亲将姐弟俩转到乡村师范附小。进入这所学校,气氛就是不一样,老师经常带着学生到田间地头上课,课后还给学生讲农民的辛苦。并且还有音乐课,同学们都特别喜欢上音乐课,老师边教边唱,还做模仿动作。每天放学穆镜涵都牵着穆青的手一路唱着歌回家,唱得最多的是“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人靠天靠祖上都不是好汉……”
可惜好景不长,那时军阀混战,穆延桢时常带着一家人外出逃难。1925年至1930年春穆青姐弟俩没有去过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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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共产党员》一书是穆青纯真信仰的结晶。辉县老百姓说穆青是“第十一个共产党员”;还有人说“张严平女士撰写的《穆青传》是《十个共产党员》的续集”。“口口相传”的民间评论,是对殚精竭虑为人民立传的穆青老人的由衷赞誉。
——南振中(新华通讯社原总编辑、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副会长)
穆青在为一个个英模人物树碑立传的同时,也表达和展示了自己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和高尚的共产主义品德,为我们留下了一批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史诗般的新闻作品,从而确立了他在中国新闻界的历史性地位,成为继邹韬奋、范长江和邓拓之后又一个为人尊崇,值得学习的新闻记者。
——郑保卫(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新闻学研究会会长)
对于穆青,我并不陌生。当年,在中国新闻学院求学时,时常看到他行走在学院里,偶尔他坐在主席台上,让学生模仿记者向他提问;偶尔他走进暗房,向有摄影经验的学生请教冲洗照片的方法;偶尔他走进学生社团,让学生们谈谈最新想法和对社会的看法。那时,在我眼中,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
有一次,穆青与常务副院长刘滨江在食堂聊天,新生误以为他们是看门的,直接把饭盒往他们面前一放,说:“我的餐票忘在寝室了,你们跟我看下啊:”穆青爽快地答应了。后来听说是院长穆青帮他看饭盒时,新生自责抑或是不好意思,半晌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
写穆青传的原因很简单。2005年,新华社首席记者张严平出版了《穆青传》,我发现传记中没有写一句穆青创办中国新闻学院的事情,更没有提到穆青为中国新闻教育事业做贡献的内容。另外,《人民记者穆青》的作者,把笔墨重点放在写穆青与河南的往事,对穆青其他业绩虽然提到了,但表述得不够精确。我们知道,穆青虽然是河南人,他的情感可能对河南牵挂得最多,但他的事迹并不仅仅局限于河南,尤其是他的“穆青体”人物通讯,几乎是开创了人物通讯报道的新时代,这是目前为止,所有研究穆青的学者所忽略的地方。此外,《穆青评传》的作者,没有写出穆青的精、气、神,作者重点是对穆青的新闻作品进行分析,没有对穆青的生平及其新闻思想作出完整的勾勒。
当时我手头有几本书要出,没有时间来研究穆青的价值取向。随着时间的推移,穆青的影子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经过收集资料与重新学习穆青新闻理论,我决定重新写作穆青传。
虽然前面已有作者出版了《人民记者穆青》、《穆青评传》、《穆青传》,这三本著作从不同的角度呈献了穆青的成长史、新闻理论及管理风格。但我在决定写作穆青传时,给自己定的要求是:一是要脉络线索清楚,有层次,有内在的逻辑力量,讲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一步一步发展,重要的情节不能遗漏;二是要突出重点,关键的地方要重笔写,有分析,有细节,有特写镜头,力求讲得透一些,不能平均使用力量。
为了达到这个要求,我反复研读穆青传记及其同事回忆他的文章或专家、学者围绕他的新闻理论和新闻写作发表的一些论文,从中分析他的新闻思想及成长轨迹。通过反复消化理解,基本做到全局在胸,通盘布局,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什么得多用些笔墨来写,什么尽可能简略地谈到就可以了。在写作的过程中,我用提纲提醒自己处理好下面几个关系:
首先,传主和背景的关系。人总是在一定的环境中生活和行动的。写穆青,写他一步一步地发展变化,都要把他放在比较宽广的特定背景下考察,包括当时的时代气氛,人们面对的问题,对这些问题存在什么不同看法,客观环境对传主的影响和制约等。这样,读起来才有立体感,才能使人理解他当时为什么会这样想和这样做,为什么能够这样想和这样做,他的高明或不足之处在哪里,传主的贡献或作用是什么。
其次,思想和行动的关系。人的行动都是由思想指导的。写穆青就要花很大的力量去弄清他是怎么想的。当他作出重要决断或发生重要变化时,更要弄清他是怎么思考的。一个人的思想通常有个发展过程,有时内心还充满矛盾。不弄清这些,他为什么会这样行动就会变得难以理解,写出来的传记也会缺乏深度。当然,思想又不能和行动分开。特别是新闻界的领军人物穆青和书斋中的学者不同,不能只写他在那里思考和发议论,满篇是他认为怎样,主张怎样。还要写他是怎么做的,怎样在行动中实现他的主张,在做的中间又遇到哪些原来没有想到的新问题,他是怎样认识和处理的。事实上,一个人的思想通常不可能一次完成,往往是在行动中不断丰富或变化的。
此外,正确和失误的关系。写人物传记,容易产生“为尊者讳”的毛病。事实上,一个人永远正确、从来没有失误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在遇到新情况和新问题的探索过程中,失误更难完全避免。一个人的成长,既要从成功的经验中、也要从失败的教训中汲取智慧。用科学的态度来写作,对这些就不必回避。问题只是力求找出导致失误的主客观因素,从当时的历史条件或个人的某些弱点合情合理地加以说明,使人理解。这样的传记,才使人觉得真实可信。故此,我写了穆青创办《嘹望周刊》开拓国际市场中的失败。
最后,个人和集体的关系。写穆青传,当然是写传主这个人。马克思主义从来承认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传记自然也要写出传主个人在历史上或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可是,重要历史人物总是在某一个集体中活动的,并且从集体中汲取智慧,从来没有只靠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好汉。所以,我写了与穆青各个时期交往的那些人,他们对穆青所从事的事业有哪些影响。至于篇幅,只能适可而止。
这是我给自己写作穆青传定的标准。在梳理资料的过程中,我发现穆青家乡的郑州大学虽然成立了“穆青研究中心”,但我认为,他们研究的还很“不专业”,几乎没有走进穆青的内心世界,对穆青先生的新闻观、世界观、人生观,尤其是穆青的新闻教育思想都缺乏一个准确的把握,该研究中心总是围绕穆青的作品谈写作范式或新闻理论,这种研究方式不能说不对,恐怕永远无法拎出穆青新闻思想的灵魂所在。
穆青新闻作品有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读来开启心智,净化灵魂。这种力量来自于哪里呢?我认为有两点是关键,一是穆青从做记者的那天起,就在胡乔木、陆定一这些记者,亦是政治家的身边学习,故此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政治思想水平,都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他对自己所处的时代、对生活的感知和思考比一般人要深刻,对社会的脉搏把握准确,对重大报道题材比较敏感,所以,他一生做到了“勿忘人民”,坚持为人民立言,他的作品一般都立意高,思想性强,主题重大,反映问题深刻,“卓识如炬明古今”,充满了鼓舞人的精神力量和启迪人心灵的思想光芒。二是人格力量中蕴藏着浓厚的百姓情结。穆青把他自己身上的那种高尚的道德观念、思想品格和情操,不仅融入了作品,而且也融入到老百姓的生活中,从而使他作品产生了震撼人心的力量。《涑水情》写的是他与吴吉昌的友谊;《一篇没有写完的报道》介绍的是潘从正植树造林的平凡小事;《难忘那双手》写的是把乱石河滩改成良田的孙钊。许多新闻工作者都羡慕穆青一生的辉煌事业,模仿他新闻写作的笔调风格,但他们却没有真正学到穆青对人民对祖国的无限深情。
穆青在新闻、摄影、散文、诗词、书法等方面都造诣很深,建树颇丰,但他的作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挖掘和展示美的道德、美的情操,追求至善至美。“诗言志”。穆青的诗词把他的人格力量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在1993年4月写的《金缕曲黄山抒怀》一首词的下阕言:“文章不为千金卖,沥肝胆,青史巍巍,白雪皑皑。光明顶上啸长风,著我炎黄气概。对群峦,心潮澎湃。赤子深情终未改,欠多少父老相思债。鬓堆霜,丹心在。”这首词鲜明地反映了穆青的胸怀、抱负、人格和情操,以及心迹和追求,可以说感情真挚,大气磅礴。
穆青在新闻浪尖上能坚持自己的信念,鸟瞰时代画卷,说明他政治觉悟高,立场坚定。如果我们回头看一看穆青一生的经历,就不会觉得奇怪。出生安徽,在河南接受革命教育,后奔赴抗日前线,加入共产党的军队,再到革命圣地——延安,然后到东北参加解放战争,步入新华社,其一生都和中华民族的种种大事联系在一起。这些经历造就了穆青的信仰。他的一生,跌宕起伏,就是在最不得志的时候,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张严平《穆青传》中讲述了这样一件事:在“文革”开始后,贺龙元帅被打倒,穆青也心事重重,愁眉不展。他最终认定这场运动是不正确的,“贺老总在军队的威信多高啊,走到哪儿,哪儿都是欢呼雀跃的,连他都被打倒了,这能是正确的吗?”
没有了说真话的权利,他就不说话,因为一句假话,或许就毁了一个人的幸福,甚至是生命。余虹在《一个人的百年》里面说过这样一句话:对恶没有激烈反抗却有持久拒绝;对善没有悲壮献身却有耐心执着。这种境界,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然而,穆青却做到了。
穆青的可敬之处,不仅是写出了《十个共产党员》,而且是在历史漩涡中能够以身作则不失共产党员本色又能保护大多数同志,这样的人格魅力是在记者中间少有的。我写的书名,就叫《记者穆青》。
在新闻创新方面,穆青不是墨守成规,而是勇于创新。他在上海分社主持工作时,就在社会新闻上下功夫,那个时代的名篇《“梁山伯”结婚了》就是他指导大家写的;他走上新华社社长岗位后,郭超人的新闻名篇《训水记》就是在他的支持下写成的;郭玲春的《金山同志追悼会》就是在他任上发出来的。
这就是穆青,一个在时代风口浪尖上把脉时代的舵手,准确地把握住时代风云变幻。他并不是一个奇才,只是他心里始终装的都是“勿忘人民”。
《记者穆青》书稿已经杀青,作者前来索序,真让我感到不安和为难。为《记者穆青》作序,实非我所能胜任之事,因为我对穆青没有专门的研究,恐怕评说得不到位,辜负了作者的一片好意。然而又一想,穆青是我尊崇的前辈和领导,看了这本书稿,对穆青的生平事迹和品德精神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心里还真是有些话想说。再说,四平是我在中国新闻学院任教时的学生,学生求老师的事情,应当尽量为之,这是我这些年给自己立的一个规矩。于是我便贸然提笔写下了下面的文字,不敢日序,算是读书心得吧。
自太史公创纪传,于是中华之史,不独纪事,转重传人。传人者何?传其品,传其节,传其才德,传其神采,使其人跃跃然于纸上,令后世如目接耳亲,而不胜其追慕感念之情,是以其人虽往,犹凛凛生气,在我左右。是所以同为不朽之胜业,而三才之中心亦于焉斯在。
然欲传其人如穆青先生者,却实非易事也。穆青生前,著作等身,百年之后,其名在新闻界如雷贯耳。对其怎样评价,其历史地位如何?实难片言居要,数语得中,这对作传者与写序者,均属至难之事。
穆青经历了我国新闻事业从战争年代到新中国成立后的和平建设时期,以及改革开放新时期六十多年的发展历程。在战火烽烟和长期的新闻实践中,他逐渐锻炼成长为一代著名记者和新闻宣传机构领导人。
作为记者,他一生写出了许多传世名篇,给后人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作为社长,他领导新华社实现了由国家通讯社向世界性通讯社的大步跨越。同时,他也称得上是一个学者,他提出的许多新闻观点丰富了中国共产党的新闻思想。
穆青长期担任新华社领导,青年记者成才问题一直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他经常利用各种场合、各种机会,就此发表意见,提出要求。记得我在中国新闻学院工作时,当时身兼院长的穆青每次来校同学生见面,谈得最多的就是青年学生和青年记者的成长与成才问题。
穆青多次说过:“我们记者是搞什么的?记者就是要拿出事实来,以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帮助人家去了解,让那些思想不通的人,思想能够通;思想通的,给他鼓干劲,支持他放心去干。我们作贡献,既不能生产小麦,又不能生产棉花,我们就作这个贡献。”很显然,他把满足国家和人民的新闻信息需要,作为对记者最重要的职业要求。
他经常提醒青年记者要把自己个人的成长、成才和进步同国家事业的发展和人民的利益要求紧密地联系起来。他认为,记者就应该关注国家的大事,了解群众的生活,维护人民的利益,自觉地把国家利益和人民心声很好地结合起来。他曾提出,记者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把人民的精神风貌“展现在全世界的面前”。
穆青本人则始终是以对国家和人民的高度使命感与责任感,积极为国家献力,努力为人民立言,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彰显记者的使命与责任。
1976年粉碎“四人帮”之后,全国面临着拨乱反正的艰巨任务。如何看待文化大革命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如何看待广大群众在“文革”中坚守劳动岗位,为国家分忧解难的自觉行动?1978年3月,穆青同新华社记者陆拂为、廖由滨合写了一篇长篇通讯《为了周总理的嘱托》,对此作出了很好的回答。这篇通讯被认为是当时公开否定“文革”的第一篇作品,在社会上和群众中引起了强烈反响,对揭批“四人帮”,否定“文化大革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
穆青16岁投身革命,18岁入党,他一生坚信共产主义、坚信共产党是拯救中国的唯一希望。他的信仰不是盲目的,因为半个多世纪的革命历程使他看到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穆青亲身经历了中国从灾难深重走向繁荣发展的历程,他看到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正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才从苦难与屈辱中解放出来,不断走向繁荣与强大。他确认共产主义事业是一个正义与进步的事业,是值得为之献身的。
穆青有一本书取名叫《十个共产党员》,这本书实际上就是穆青表达自身信仰的结晶。在这十个共产党员身上,其实就体现了穆青自己的追求与信念。从他小时候认识的共产党人梁雷,到后来延安时期的赵占魁,再到后来的焦裕禄,王进喜,吴吉昌,潘从正等。穆青把他们写出来,就是竭尽全力地告诉人们“什么是共产党员”,他希望通过这些共产党员的事迹和精神来鼓舞人民的信心。
穆青在为一个个英模人物树碑立传的同时,也表达和展示了自己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和高尚的共产主义品德,为我们留下了一批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史诗般的新闻作品,从而确立了他在中国新闻界的历史性地位,成为继邹韬奋、范长江和邓拓之后又一个为人尊崇,值得学习的新闻记者。
彭四平早年求学于新华社创办的中国新闻学院,和我有过一段师生情缘。之后,他做过十年记者,积累了较丰富的新闻采写经验。期间,他还考入中国科学院心理所读了三年研究生。此后,他相继出版了《激励心理学》、《寻找新闻的向度》、《站在湖北看中国》等著作。也许正是这样的学习经历和工作经历,让他对人物传记有更多的感悟和体会。四平告诉我,他在工作之余花了三年时间收集穆青相关资料,又花了三年多时间才将书稿写完。其写作的动机,据他讲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其他作者在写穆青传记时居然都没有提及中国新闻学院,而他认为创办中国新闻学院是穆青一生中不能忽略的一件具有重要意义的大事,它说明了穆青对新闻人才培养和新闻队伍建设的重视,体现穆青的远见卓识。四平对穆青新闻思想的理解让我佩服和感动!
四平历时六载有余完成的这部传记,主要是为穆青作传,记载其生平和经历,展示其作品和品德,传播其思想和精神,另一方面也是要为2002年被撤销的中国新闻学院留点文字史料。作为一个参与过中国新闻学院创建过程,目睹过其发展历程的老师,我为此深深感动!
给自己的学生,特别是给我曾经工作过的中国新闻学院的学生写序,对我而言是件十分荣幸的事。我愿意以上述文字作为对四平新作的祝贺,也作为此书出版的推毂之资。
(作者原为中国新闻学院教授、研究生部主任,期间曾任新华社国内部记者,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新闻学研究会会长)
彭四平著的《记者穆青》一书记载了穆青的生平,着笔于穆青人生中各个时期的重要事件,分为“烽火中的抉择”、“在延安的岁月”、“战地记者”、“探索与创新”、“激情与理智”、“在逆境中”、“走向新时期”、“在社长岗位上”、“创办中国新闻学院”、“再剪晚霞作征袍”十章,在书后附有“穆青年谱”。全面讲述了穆青的一生。
穆青在兼任中国新闻学院院长时为学院立下校训:“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培养德才兼备人才。”先学做人,再学做文——穆青本人就是新闻记者实现德才兼备的典范。今天,让我们重新走近穆青,从彭四平著的《记者穆青》这本传记中去感受一位中国新闻人的正气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