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一起聊天,说起男女朋友间那点感人的事。
印度满脸幸福地说:“飞饼每个周末都给我做饭吃!我家飞饼馓的咖喱牛肉、蒜香牛舌、香草烤蒜、玻璃肘子、干煸脆笋……都是最好吃的。每次周末我看着飞饼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一边馓饭一边哼歌的时候,我都觉得特感动。”印度咽了咽口水。
飞饼难得地羞涩一笑,道:“有次我半夜三点饿醒想吃烤肉,印度骑着电动摩托出去到处找也没碰见有卖的。后来他逮着个正要关门的夜摊,把人家剩的一点生肉串都买回来,在阳台上架着炉子给我烤来吃。当他把肉串端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要嫁的一定就是这个人了。”
李山说了声:“拉仇恨。”李小荷掏出镜子补妆。三宝和楸楸笑得东倒西歪。大刘一手搂着沈青,一手拿根筷子敲敲碗,喊道:“你们敢来点浪漫的吗?”
飞饼说:“有啊。我们默契程度非常高,好多次我想吃什么,才说了前半句,他就把后面的话接出来了。有天晚上,我们都睡下了,突然同时想吃酸菜鱼。可是那天家里的冰箱里只有鱼,于是我们就一起出门去找二十四小时营业店买酸菜料包。我们手牵手走在没有人的路上,所有路灯都照着我俩,夜风一吹,好浪漫!”
大家集体翻了个白眼。李山痛心疾首地说:“能聊点有意义有追求的吗?比如说……你俩就没干过仗吗?”
“有,有,有。”两个人小鸡似的点头
“我说老潼关家夹肉的馍是最脆的,她非说翠华路那家牙子更脆还有回民街那儿的韭黄牛肉煎饼,她非说西羊市那家的要比大皮院的更好吃……”印度义愤填膺。
“你们评评理,牙子和白吉馍哪个会更脆?西羊市的煎饼明日月比大皮院的味道好太多了好吗?!还有回民街口那个石榴汁和甘蔗汁,印度你有脸再当大家面评评……”飞饼一拍桌子,怒目横眉。
等大家吃完饭散场了,他俩还在那里吵得热火朝天的。
大家都觉得这对吃货是情侣里头最具烟火气的一对,都存着红包等着参加他们的结婚喜宴。别的不说,就这对吃货对吃的执着和严谨程度而言,他们的结婚饭绝对是场可期待的盛宴。那话叫什么来着,舌尖上的婚礼!
但事实常常告诉我们,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临时凑对的往往一不小心就白头了,那些交颈的鸳鸯后来多半都失散了。
事情是从印度的爸爸突然查出喉癌晚期开始的。
印度赶回重庆老家服侍了老爷子两个多月,就披上了麻白孝衣。葬礼上,印度泪眼婆娑地送走了他爸,随后就被他妈叫到了房里谈话。 他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希望他这个独子能回重庆。留在家乡,留在她身边。
其实回重庆这件事印度抗争了很多年。印度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留在西安工作,开始是因为年轻爱自由,想自己闯一闻,后来则是因为遇到了飞饼。飞饼是地道的陕西娃,父母家就在离西安市不远的咸阳,也是家里的独生女,早就答应过了父母不远行的。
看着遽然变成孑身一人的老妈在自己面前老泪纵横,印度这次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印度和飞饼就这样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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