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2年BBC举办的名为“最伟大的100名英国人”的票选活动中。丘吉尔当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他也被公认为20世纪最重要的政治领袖之一。
时至今日,丘吉尔依然是屹立于世界史册上的一代伟人。除政治家身份之外,在他身上还笼罩着历史学家、画家、演说家、作家、记者、大学校长、贵族后裔这些耀眼的光环。从政,能带领英国人打赢第二次世界大战;为文,能以作家身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因此,温斯顿·丘吉尔全景式描摹英语民族的巨幅画卷,也就显得格外权威、凝重。王室魅影、浴血革命、北美立国、怒海争峰……《丘吉尔论民主国家(大不列颠的诞生)》一书在手,尽览英语民族大历史。
温斯顿·丘吉尔著的《丘吉尔论民主国家(大不列颠的诞生)》勾画的历史时期为英语民族从最初阶段到欧洲人发掘新大陆前夕的1485年博斯沃思战役为止——英国在动荡不安的中世纪的最后一战。同年,英国建立了一个新王朝。其时,英语民族的主要特征和制度业已成型,已经建立了一套法律原则和几乎可以称为“民族精神”的公则。哥伦布朝着美洲大陆进发之时,国会、陪审团制度、地方自治以及新闻自由的萌芽已经破土而出,人类历史从此进入一个新纪元。
第一章不列颠
罗马纪元699年——即公元前55年——的夏天,高卢总督盖尤斯.尤利乌斯·恺撒将他的目光转向不列颠。他在日耳曼及高卢征战时,就注意到这个激起他的雄心且阻挠他大计的崎岖岛屿。他知道岛上的居民与那些在日耳曼、高卢及西班牙等地抗击罗马军队的部落同属一族。这些岛民最近曾在高卢北海岸一带的军事行动中协助当地的部落。他们与凯尔特人同属一族,不过由于闭塞的海岛环境的影响,使他们具有更强烈的民族情感。在前一年,不列颠的志愿兵曾经在布列塔尼海岸击败维内蒂人。由暂时被征服的高卢那里迁来的难民在大不列颠受到欢迎,而且找到了庇护。对恺撒而言,这座岛屿现在已成了他将北方蛮族降服并收归到罗马统治之下的任务的一部分。岛上除了森林和沼泽之外,芳草如茵,土壤肥沃。气候虽谈不上怡人,倒也稳定且有益健康。原住民虽然未开化,但可充当奴隶,在田地、矿穴甚至家中从事比较粗重的工作。另外,那里还有珍珠贝采集场与金矿。“即使那个季节不适合进行军事行动,恺撒认为仅仅去岛上勘查、看看岛屿居民的模样,熟悉这块土地的位置、海港与登陆地点,也有莫大裨益。高卢人对此几乎一无所知”。而其他的理由更坚定此想法。罗马三巨头之中,恺撒的同僚克拉苏勇猛地朝美索不达米亚进军,激起了罗马元老院与人民的幻想。现在,在已知世界的另一端,同样可以放胆去大展宏图。罗马人对海岸又恨又惧。两百年前他们为了争取生存而努力,在地中海打垮了善于航海的迦太基人;但是让罗马军团登陆北方汪洋中那个遥远的、不为人知、充满神奇的岛屿的想法,使罗马社会上上下下产生了一种新奇的亢奋与话题。
而且,不列颠是德鲁伊特教的主要中心,而德鲁伊特教则以各种不同的形式与程度,深深影响着高卢与日耳曼居民的生活。恺撒写道:“那些想要对这个题目做一番研究的人,通常都为了这个目的前往不列颠。”不列颠的德鲁伊特教教徒将违反自然的、以活人献祭的信仰发挥得淋漓尽致。森林中神秘的教士团体用人类所能举行的最极端的圣礼,将自己与信徒联结在一起。现在,或许,在这个阴郁的岛屿的木制祭坛上,就藏着高卢部落令人敬畏、激动和团结的一个秘密。这种阴森的习俗是从哪里来的呢?它是不是罗马军团灭绝迦太基之前,迦太基给予西方世界的信息中的一部分呢?这在那时是最大的议题。恺撒对于未来的憧憬穿透了无数世纪,而文明就栖息在他所征服的地方。
因此,公元前55年的这个夏天,他由日耳曼抽调大军,毁掉他所建造的位于科布伦茨上方、横跨莱茵河巨大而制作精巧的木桥,整个七月向大约位于现今加来与布洛涅附近的高卢海岸挥军西进,长驱直入。
恺撒认为,不列颠人是他在高卢镇压的凯尔特部落中比较强悍、粗野的一支。他率领不到五万士兵、分属十个军团的大军,对抗一个实际拥有五十万战士、勇敢又好战的民族。他的另一侧,是迫于东方的压力而西奔的日耳曼人。他的政策是只要他们闯过莱茵河,他就要将这批一边逃一边侵略的人马赶到莱茵河里。虽然当时双方的所有战争都依靠锻铁兵器,但是只有一方依靠纪律与将才掌控军队,所以恺撒觉得他自己与士卒能与这些怪人旗鼓相当。进袭大不列颠,似乎只是为他的功绩与探险锦上添花。但是在海岸上出现了新的难题。那里有地中海居民所不知道的潮汐,暴风雨更加频繁,也更加猛烈地袭击海岸。罗马的大帆船与它们的船长,见识到了北方大海的狂涛猛浪。但是,他们刚在一年前以惊人的优势,摧毁了坚强而又熟悉水性的维内蒂海洋舰队。他们在长杆尽头绑上镰刀,砍断了敌人船只的绳索与升降索,屠杀敌方甲板上的水手。他们控制了把大不列颠与欧洲大陆隔开的英吉利海峡。海水此刻成了道路而非障碍。恺撒承认除了无法得到关于气象、潮汐与急流的可靠情报而造成的意外,他想要侵略这个岛屿看来并无任何困难。那时还没有像两千年后由经风耐雨的船只在伟大的科西嘉征服者与不列颠之间,构筑的漫长防线。重要的是,他要在8月秋高气爽之际,选个晴朗的日子,将几个军团送上距离最近的海岸,看看这个陌生的岛屿到底有些什么。
当恺撒经由莱茵河行军,越过北高卢,或许经由兰斯与亚眠向海岸挺进时,他派了一名军官乘战船去侦察这个岛屿的海岸。当恺撒到达今天的布洛涅的附近,或者索姆河河口的时候,这位军官与其他见多识广的人,商人、凯尔特人的王亲贵胄与不列颠的叛徒共同迎接他。他已经集中火力,击败了最靠近大不列颠两个港口的维内蒂人部队,而现在,他正等待适当的日子下船。P3-5
大约在二十年前,我就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来写这本书。大战爆发时,适时交出了大约五十万字。我于1 959年9月3日前往海军部报到,当时尚有许多校对工作有待完成。不过一切都搁置了下来,在差不多六年大战期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我都在忙着撰写大战回忆录,本书因而一直处于暂停状态。直到现在,一切归于风平浪静之际,我的这一部《丘吉尔论民主国家》(A History of the English-Speaking Peoples)才得以问世。
如果过去需要这本书的话,那么现在仍然需要它。本世纪(二十世纪),不列颠帝国第二次与美国并肩作战,面对世人所知的、最大规模的战争灾难。当炮火平息后,我们更加意识到,我们对于全人类的共同职责。语言、法律及我们所形成的生活秩序,已经为共同的目标提供了独一无二的基础。我认为在我开始写作此书时,这一共同目标可能影响到世人的命运,并且至为彰显。的确,我觉得在过去的二十年当中,实现这一共同目标的必要性并未减退。
恰恰相反,这项工作的主题在力量与实质上均有所成长,人类的思想也拓展开了。大西洋两岸与英联邦各国成员都已经感受到手足之情。新时代就要来临了。许多使我们眼光放远的实际措施已为人实行。主要着眼于英语民族,绝对没有暗示任何的限制。它并不等同于主导世界事务的发展,也并不阻止一个统一的欧洲或其他类似组织的建立,而这些组织全都可能在我们立足的世界组织中找到一席之地。更确切地说,它赋予这些组织生命与真理。如果百事顺遂,那么英语民族也许能够指引未来的方向;如果百事不吉,只要我们有力量,英语民族当然也能够自我防御。
本书并不想与历史学家的著作一争高下,而是对全世界的英语民族是如何达到他们现在的特殊地位与名声,表达我个人的看法。我撰写那些在我们的历史中意义重大的事情;同时我也以经历过我们这个时代某些历史性重大事件的当事人身份来撰写。我之所以使用“英语民族”一词,是因为没有其他名词可以既适用不列颠群岛的居民,又适用由英格兰衍生出去,获得语言及许多制度,现在以他们自己的方式保存、孕育及发展自身的那些独立国家。
本书的第一卷将故事回溯到英语民族的最初时代,一直到欧洲人发现新大陆这段时期为止。它以英国动荡不安的中世纪博斯沃思战场的最后战役作为结束。这场战役发生在1 485年。同年,英国建立了一个新王朝。七年之后的1 492年,哥伦布在美洲登陆,从此展开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
我们的故事以一座与欧洲大陆一水之隔的岛屿为中心。这座岛形状倾斜,西北部群山起伏,东南部则较为平缓,山谷林木葱茏,高原开阔,河川缓流。不论平时或战时,海盗或商人,征服者或传教士,都极易进入。居住在那里的人,对欧洲大陆上的任何权力转移、信仰变迁,甚至流行服饰都无动于衷。但是对于来自海外的各种习惯与观点,那里的人都会把它们转变成自己独特的一部分,并盖上自己的印记。此岛曾是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后来关系中断,在欧洲中世纪的动乱中任凭浮沉;它与基督教世界重新结合,后来几乎再度被信奉异教的丹麦人夺走;虽然得胜而获得统一,但是已筋疲力尽,几乎未作任何抵抗,便对诺曼征服者称臣;在天主教封建制度的威严框架之中,它好像可能还有重新显现其本身独立存在的能力。它的文明与语言,都不是纯粹拉丁民族或日耳曼民族的。它拥有许多习俗,且不论它们起源为何——由丹麦人与他们之前的撒克逊人从大海远方带来的民权、由罗马法典中采撷的民法——都被纳入习惯法之中。这便是十三世纪的英格兰,产生了《大宪章》,也出现了早期的国会。
我们回顾时代的迷雾,可以隐隐约约地觉察到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的人类,可以看见巍然纪念碑的建立者,还可以看到携带着青铜杯与青铜工具、由莱茵河前来的新移民。曾有人站在如今的多佛所在之处绿草如茵的高原上,指着脚下的山谷,对他的孙子说:“和我小时候比起来,那条海湾里的海水又涨高了。”他的孙子到年老时,大概能够看到涨潮,白色的河水咆哮回旋,由一端到另一端横扫山谷,将它长满草的那一面冲刷成陡峭的粉白色棱脊,并将北海与英吉利海峡连接起来。因此,在搜寻猎物或是能食用的植物时,不会有小部落从法国或比利时的平原一路徒步走到英格兰南部林木茂密的山谷与高原;也不会有人用独木舟在水流迟缓之处冒险渡过狭窄的港湾。现在前往不列颠的人一定得乘大船,他们必须勇猛好战且小心翼翼,才能对付英吉利海峡的浓雾与潮汐,即使如此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突然之间雾散云开,这座岛开始在历史上有了记载。就尤利乌斯.恺撒侵略不列颠这件事本身而言,它是一桩没有续集的轶事;但是它显示出罗马的权力与地中海世界的文明并不一定受到这大西洋海岸的束缚。恺撒在迪尔登陆,为这片大自然的裂隙搭建了桥梁。足足有一个世纪,罗马世界因为内战而将自己弄得四分五裂,缓缓地在帝国的形式下复原。此时,不列颠在与欧洲大陆保持隔离或联合两种态势之间犹豫不决,借着贸易与和平交往,吸收西方共同文化的点点滴滴。最后罗马帝国下令,军团奉命启航,把不列颠变成罗马帝国的行省,这……为都必须得到它的同意:古代习俗的重要改变只有《议会法》才能使之生效;而新税只能由下院批准才能征收。它的作为,将会随着时间的开展而显示出来,但它的职权因为一连串偶然的机遇中而宣告稳定。爱德华三世因为对法兰西征战需要金钱;亨利四世为夺取王权需要支持。在玫瑰战争中,争斗双方都想得到某种公开的批准,只有议会能提供这种认可。
因此,在十五世纪,当贵族结构在倾轧与内战中毁灭,留在政治舞上的君主受到议会的约束,当时议会已经明确分为两部分,代表他们本身权利的上院与代表郡及市镇的下院。截至此时,还没有什么改变。旧贵族在战役中或战役后毁灭了,使得两院失衡;下院、骑士与市民,代表社会混乱中受苦最重的成员。君主与下院之间自然产生联盟。下院不反对君主牺牲贵族而扩展特权,北方枢密院与威尔士枢密院在专断法庭行使司法权补救,让小人物能够对抗大人物。君主很愿意将地方行政交给治安官,由此得到忠贞的服从,镇压顽劣的乞丐,和平致富。直到1937年的加冕礼中表明都铎王朝的理想,希望君主受到“忠贞的贵族、负责的乡绅,以及诚实、和平而又服从的庶民”的保佑。
十五世纪末叶,英语民族的特点与制度已经蔚然成形。盎格鲁一撒克逊入侵者粗鲁的日耳曼方言,在诺曼人征服之前,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教会拉丁语的影响而得到修正。词汇因不列颠与丹麦的词根而得到延伸。这种扩展过程在诺曼法语引进群岛后大为加速,这两种语言的开始迅速同化。十三世纪早期残留下来的文字,今天的普通人即使不能全部了解,仍认出是一种英文。到了十四世纪——杰弗里.乔叟生活的世纪——末叶,甚至权贵都停止使用法语,而说英语。不过,不单是语言具有英格兰特点。不像保留着罗马法律与罗马政治制度的其他西欧国家,英语民族在本卷涵盖的这个时期结束时,已经形成一套法定的、几乎可称之为民主的原则,历经法兰西帝国与西班牙帝国的动乱及攻伐存活下来。议会、陪审团审判、地方自治,甚至于新闻自由的肇始——先进的英国文化形式,在哥伦布朝美洲大陆扬帆之际可能已有萌芽,至少已经处于早期的发育阶段。
任何一个国家或一些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对于想要了解我们今日面对的难题、凶险、挑战与机会的人而言,认识磨炼与奋斗的过程确实必要。这并不是有意挑起称霸精神,或是在历史研究中赞同国家野心,而牺牲世界和平的向往。更确切地说,一个内在的选择,或许能够使思想变得更广阔。缅怀祖先的磨炼与苦难,不仅能强化今日的英语民族,而且能在团结整个世界方面略尽绵力。因此,我才给出以上记述。
有史以来最智慧、最迷人的历史著作之一。
——英国历史学家阿兰·泰勒
伟大的人物……以及他胸中的议题与笔下的事件。
——《时代周刊》
他所拥有的非凡天赋,不只是大家所熟知的那感动人心的文笔,还包括以凝敛简洁的风格完整把握整个历史时代和生命历程的能力。
——《芝加哥论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