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先生是著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以表演文哏相声著称，以其独特的表演风格为大众所喜爱，被誉为“相声泰斗”“幽默大师”，马小川整理的这本《留给人间都是笑(附光盘马三立单口相声集)》所收录的作品是马三立先生的精品单口相声，也是至今为止的第一部马三立先生的单口相声作品集。

马小川整理的这本《留给人间都是笑(附光盘马三立单口相声集)》以相声表演艺术家马三立为代表的马氏相声，深受广大观众喜爱，其经典的相声段子不仅为广大读者所深爱，也是相声界的宝贵文化遗产。在相声大师马三立先生逝世15年后，其嫡孙马小川，精选了马三立先生的单口相声一百余段，集结成本书。其中有30段左右是马三立先生很少在舞台表演或只在家中给本书编者陈述过的，但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从中可以窥探马氏相声在处理相声“包袱”时的标准和技巧。

打油诗

考学

摇煤球

追

到底多大

歪念对联

给贼钱

求求你

有何功劳

草书

官场话

真牛上台

捡行

吸毒者的下场

翻书断案

裁师爷

芝麻官智斗严嵩

画扇面

贴膏药

数板儿：劝人方

总统招婿

不同的学生

送人上火车

迎春曲

吃饺子

学唱邓丽君

重音字

钓鱼

老热写信

逗你玩儿

老头儿醉酒

医风问题

大会见闻

拔牙

美容医院

燕语莺声

有钱人

奥运精神

水不开

学外语

住院风波

不抽好烟

做买卖

抽象派

动口不动手

厂长与群众

误哭遭打

练气功

局长查卫生

八大改行

找糖块儿

学说瞎话

苏三不要哭

汽车喇叭声

请客得罪人

起名字的艺术

让座

人情话

吃蒜

打赌

算卦

砸钉子

笑一笑少一少

吹牛

病从口入

自圆其说

智力测验

马虎人

偏方

见钱眼开

红娘

法语的误会

血缘之谜

俩聋子

家传秘方

看热闹

窝头论

该吃药了

婚房

学行话

在这儿住

五星楼

白字会

西江月

唱十字

江南围

八十一层楼

讲卫生

孟获与孔明

数板儿：大杂烩

植树节

离了

买鸡蛋

科长太太

人事调动

提问才明白

打苍蝇

夫妻对话

代代传

不借外人

旅客之家

后记

我给大家说个笑话吧，说个传统笑话。传统笑话就是我在年轻的时候刚学徒时候学的这个相声，多少年没说了，说一个传统笑话。

就在这个清朝的时候啊，那个年头念书的人都要进京赶考，甭管说是举子还是秀才，都是。秀才必须中举人，中举人以后再进京赶考。

有这么哥儿四个都是秀才，目标呢是考上举人，考上举人以后再进京能中个进士才好。哥儿几个性情不一样，这大哥呢人性好，随得方就得圆；二哥呢，中正耿直；三爷，有点儿……有点儿奸坏，奸懒馋滑；这老四呢，有点儿憨憨傻傻。你说真傻吗？又不是。傻子还能念书吗？还能有学问吗？老四就是说话迟钝，贵人话语迟，不太爱说话。这哥儿四个意见不同，这老三就不愿意带老四去，“大哥二哥，咱们这趟北京，这一路上连吃带住挑费可不小。咱们多带一个人可是嚼谷可挺大。(一指老四)他，别去了。”老二向着他，老二这人耿直啊，“怎么不让他去啊？去！都得去。一人有福托着满屋，咱们哥儿四个都去。”“嗨，白耽误，去！”“你就甭管，都中不了，他兴许中了，他有造化。傻，你瞧他傻，他有福。”“哦，好好！傻人有福。咱可是这样，咱们到那儿不管有福气没有福气的，咱们得凭学问。咱们先在家考试考试行不行？大哥出个题，咱们做点儿文章，咱们说几句诗。说得上来咱让去，说不上来，像这个，你说带他干吗？”“好啊，成！说吧，大哥，怎么样？”大哥是随得方就得圆，“怎么着，好好好，成成成，咱们这样吧，来个打油诗吧！一人说一句。”“行，成成成，谁先说？”大哥说：“我先说吧，我说咱们‘弟兄四人奔京城’。”这是七个字，弟、兄、四、人、奔、京、城，一人一句，够辙就行，打油诗。二哥说：“好，我说啊。‘起早睡晚为功名’。我这怎么样？”“行行行，老三，你的了！”老三憋着一肚子气了，“我说啊，‘但愿四人都得中’。这是闲话，你的了。”老四本来就不爱说话，这一挤对呢，更是愣了半天说不出来。“说啊，怎么着？”“命！”“还怎么着？”“完了。”“怎么样？我说不行吧。这一个字，这哪成啊？算了吧，你别去！”二哥说：“行，好！他这好，简而明，简而明。你说‘但愿四人都得中’不行，得命，你没那命运不行。有福，有造化。”“这……说一个字这……”“好！走！”

四个人出发了，晓行夜宿饥餐渴饮，直奔京城。“走着道儿说，咱们解着闷儿。”“好。”大哥随便就这么一说：“远远望见一村庄。”二爷呢，跟着就来了：“黎民百姓里边藏。你！”老三说：“不知张王和李赵。你的了！”“问。”“你看！二哥您瞅瞅，您瞅瞅，又一个字！这又简而明啊？”“对啊，有理呀。你说不知张王和李赵吗，让你问呐。什么村？王家村、刘家庄，问呐。”嗬，真行，真能给他解脱。正跟那站着呢，可巧来个出殡的，简单出殡，旗锣伞扇全都没有，只有八个人抬一口棺材。大哥一瞧：“远远望见一口材。”二哥一瞧：“啊，闲等之人把它抬。”老三说：“将它抬在荒郊外。听你的！”“埋。”老三说：“我准知你说‘埋’，绝不能八个人抬着绕个弯又抬回来了。”

到晚上吃饭了，住店吃饭。那时候住店挂笊篱。住店，店门口挂笊篱是什么呢？就是管伙食。伙食得自己掏钱，爱做什么做什么，锅盆碗灶都有。“哥儿几个咱们吃什么，吃面好不？”“别，咱们吃点儿好的吧，包饺子吧。”“哎哟，那多麻烦。”“大家饭大家乱吧。咱们哥儿四个一起忙活。”“对，大家饭大家乱。包饺子可费事。”大哥说：“这样，我买去，我买东西我和馅儿。”二哥说：“我包，我管煮。”老三说：“我管烧火，我捞。”(老三问老四)“你呢？”老四说：“我，吃。”“吃，还一个字呢！好嘞，有造化。”“老四，二哥说你有造化有福，别动，坐着等着吃啊，什么也甭干。”心里说：我要让你吃得饱才怪了呢！等着吧。把饺子忙活得了，捞出来一大盆，往这一搁，“来吧。”大哥说：“哎呀，不易呀，可熟了。”拿起筷子，“来吧。”老三说：“大哥大哥大哥，先别动，先别动。”“怎么着？怎么别动？”t。咱走道儿不是说诗吗，咱们吃饺子也说诗，做文章。说多少字吃多少，说几个字吃几个。说七个字呢，吃七个，说字不够的按字儿算。”二哥一听，明白。心说：嗬！老三你可损透了，老四净说一个字，这怎么办呢？不依着他，一怄气打起来，饺子就甭吃了，随着他吧。心说：反正啊不管怎么着，老四如果饱不了，我剩的我也让他吃了。“行，好！依着你。”“哎呀，”大哥说：“这太麻烦了，这吃饭吃饺子，你看这一盆儿都在这了，一会儿都凉了。”“不行！就得依着我，我出主意。走道儿时您出主意作诗，你说吧，打这段起，一人一句。，’大哥说：“这没词儿啊，这说什么？”“随便说，你随便，看见什么说什么，够一句就行。”“哎呀！”这大哥想词儿吧。抬头一瞧房上有燕儿窝：“哎，‘抬头瞧见一燕窝’。怎么样，我这个行不行？”老三说：“行啊这个。抬、头、瞧、见、一、燕、窝，七个字。小碟儿给他拨出来。拨出七个，拨七个。好，二哥，您的了！”二哥说：“小燕里边八九个。”“小燕里边八九个，您来七个，七个。P1-3

序

孙福海

手捧马三立大师嫡孙马小川送来的《留给人间都是笑——马三立单口相声集》，心情很不平静，耳畔回响起马老生前对我说的话：“退出演出舞台后，拟出一本我的单口笑话集，不知病魔还给不给我这个时间。如来不及，我只能依靠我的孙子小川了，他有文化、聪明，又跟我一起过，掌握我的东西多。”马小川也使我挺感动。2013年他辞去了令许多人羡慕的薪金优厚的国家金融部门工作，“下海”成立了小川相声社，除了演出外，开始整理他爷爷留下的文化遗产，并首先完成了这部《留给人间都是笑——马三立单口相声集》。此书的意义，不仅仅是完成了大师生前的遗愿，也绝不是为读者增添了一部有较强愉悦功能的书籍，而是给我们以更多的思考：为什么马三立的单口相声经久不衰、百听不厌、令人回昧？为什么马三立的艺术能深深扎根在人民心中且人们并对他无限景仰？为什么他能毫无争议地被业内外称为独树一帜的“马派”？为什么他的艺术生涯始终处于高峰无低谷且越来越红？

为什么今天专业相声演员逐步减少、观众群在削减？我看到，许多观众在离相声而去的时候，都遗憾并迫切地盼望能再有像马三立、侯宝林、刘宝瑞这样的大师及他们表演的脍炙人口、意味隽永且令人捧腹的节目出现。近年，虽然各种大赛、评奖、理论研讨会都“声嘶力竭”地呼唤佳作，包括京津红火一时的茶馆相声崛起等等，可能是繁荣相声的一种铺垫和过程，应该充分肯定其积极意义。但不争的事实是：目前我们的优秀作品仍然是寥若晨星。

所以说，相声的繁荣是一个大课题，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我以为，通过研究学习《留给人间都是笑——马三立单口相声集》，起码应该思考如下课题：

首先，拜读马三立大师的这些作品，我们应该深思经常讲的、而往往又被忽视的一句话——继承传统，厚积薄发。那么，何为传统？应当怎么继承呢？当年，给马老“捧哏”的王凤山曾对我说：“继承传统绝不是让中青年演员学会多少传统节目，而是在学习传统节目的基础上抓住‘魂’。何为‘魂’？举例说，你随便拿过一篇文章来，我能有板有眼地唱下来，毛主席著作《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我能唱快板；我三叔(指马三立)在任何场合、环境、氛围中都能抖‘包袱儿’，抓‘现挂’，不但能把说相声的逗乐了，而且端到台上去就是一段能表演的小笑话。”马老也说过：“何为继承传统？不是会多少‘活’，而是在表演这些活时出神人化。何为出神人化呢？《夸住宅》原是‘贯口活’，那天，在台上我使着‘活’一观察，台下的观众不喜欢‘贯口’，我能即兴将‘贯口’改成三五句一个‘包袱儿’，当时给我‘捧哏’的赵佩茹马上能‘捧得住，兜得紧，翻得响’。现在许多演员使《夸住宅》，基本上用的是我台上‘现挂’的版本。再有，在塑造人物上的出神人化，是三句话，即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临其境。”

何为厚积薄发呢？众所周知，若论传统功力，马老出身世家，祖父马诚方是评书艺人，父亲马德禄是著名的相声界第三代“八德”之一，外祖父恩绪曾给慈禧太后演出，是太平歌词手持“玉子”的始创者，大哥马桂元是一代相声大家，所以，马老继承的传统及代表作不谓不多，可是他成名以后至晚年，没有一天不练功、不考虑活的。据马小川回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基本上每天爷爷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只见嘴动，不出声地练‘活’。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爷爷哄我时，也是让我的脚踩在他的脚上，拽着我的手，让我跟他一起走京剧的台步。后来才知道，过两天他要演《黄鹤楼》，这是在‘溜活’呢。”“无日不溜活”，这是马老一生的习惯，即便是在被关进“牛棚”时，他也是这样“溜活”。造反派们不懂他是干吗，闭着眼，只见嘴动，听不见出声，便斗他，说其“咬牙切齿”……所以我认为，继承传统，厚积薄发，是马老这些单口相声创作的前提和根基。

其次，什么是马老单口相声成功的关键呢？有人说是马老功夫独到，技艺绝巧；也有人说“平实含蓄，令人回味”是“马派”自成一家的特殊之妙。我却以为，技巧与风格是基础，最关键的还是马老紧跟时代，把世态炎凉、人生际遇、社会弊病及普通百姓所厌恶的自私、愚蠢、吹牛等倾向进行鞭辟入里的讽刺、揭露、扬弃。马老的每段笑话都鲜明地、活灵活现地从刻画人物人手，探幽发微，不吝笔墨，像《练气功》中的张二伯，《逗你玩儿》中的小虎，《八十一层楼》中忘带钥匙的“马大哈”，每一个人物形象都能深深地在观众心中留下令人捧腹、挥之不去的形象。其笑话的高明之处是他的讽刺指向极具分寸，能准确地剖析人物的内心及典型事例，嘲笑中有善意的规劝，抨击中承担着社会的责任。

业内有一句名言，叫“学十年，火十年，回十年”。意思是艺人不可能红一辈子，有高峰和低谷，即有了代表性作品、红了以后，便可以“吃蔓儿、养蔓儿”啦！这或许也是一条规律。在马三立身上却没有低谷，从20世纪50年代，轰动全国的《买猴》为人们留下了“马大哈”一词之后，继而又有了《开会迷》《十点钟开始》《精打细算》《西江月》《艺术的魅力》等不断攀登高峰的新作品。同时，整理改编的传统节目也屡屡让人称绝，并给人留下鲜明的人物形象，如《卖挂票》中的“马洗澡”、《对对子》中的“马大学问”、《开粥厂》中的“马善人”、《白事会》中的“黄土马家”、《吃元宵》中的“孔圣人”等，无出其右者。1992年王凤山去世，马老痛失搭档，但他仍然能在单口笑话的高峰上，继续产生轰动效应，而像“逗你玩儿”等词汇已经成为娱乐圈多处运用的代表幽默的象征性品牌。那么，究其不落伍且越老越红的一个根本原因，我以为就是紧跟时代，思想不落伍，并具备崇高的境界、修养、艺德和觉悟，才使他的艺术永葆青春。

再有，马老的单口笑话人们百听不厌，连业内诸多大蔓儿都听一次喊一次绝，为什么同样的台词别的相声演员演起来却效果平平呢？我认为除了表演上的技巧差距之外。最重要的是没有把握马老演同一个节目而在不同场合、不同观众、不同氛围下的灵活应用。模仿者大都根据同一录音而死板、教条地学演，却不知灵活应用，甚至歪曲地理解马老的“死纲死口”。相声的奥妙就在于在不同场合，有时多一个字或少一个字“包袱儿”都不响。是什么原因“包袱儿”就是不响呢？此书的贡献，就在于马小川根据不同时期的不同演出版本，择其最有典型意义的剧场实用演出本进行整理，诠释了创作背景、特点，并对演出实践中的理解进行言简意赅的理论表述。这些作品有大家耳熟能详的《练气功》《学说瞎话》《逗你玩儿》《局长查卫生》，还有在病重期间创作的《夫妻对话》《代代传》《不借外人》《旅客之家》《离了》《植树节》等尚未发表也未及搬上舞台的新作。而且，本书还将马老创作这些作品的手稿影印后附在书中，让我们一睹大师最后的书写真迹；同时，马三立在内部联欢时表演的小笑话，本书也做了整理收录。此外，还有一些单口相声文本，如《裁师爷》《芝麻官智斗严嵩》等，十分珍贵。

另外，书名中的“马三立单口相声集”几个字，是马老生前亲自题写的，读来仿佛马老就在我们身边，别有一番温馨亲切。

最后我期盼小川师弟，在总结马老著作方面再接再厉，为丰富中华民族文化宝库再做奉献。

上述感言，是为序。

爷爷离开我们已经12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我爱爷爷，也爱爷爷倾注一生心血的事业——相声。从我出生到爷爷故去，22年中我从未离开过爷爷的呵护、教育和培养。虽然我遵照爷爷的愿望考入了天津外语学院，继而又有了令许多年轻人向往的薪酬不菲的稳定职业，但在我的血液中，似乎总是流淌着一股不安分的冲动——马氏相声从马诚方、马德禄、马三立到马志明已经是四代了，难道到我这一代就无人从事此专业了吗?业余说相声、把相声仅作为一种爱好，在我的心里就像对不起祖宗一样。于是我“破釜沉舟”，连父亲的意见都未征求，便辞职下海说相声了，并成立了“小川相声社”。虽然我做了各种吃苦和经受磨难、甚至过苦日子的心理准备，但不从艺不知从艺之路的艰难。有喜悦、有非议，有泪水、有心酸。有幸的是，每每在我遇到难处时，得到了诸多同行、友人、前辈及爱人的帮助和支持。今日此书的面世，主旨有三：

首先，出版《马三立单口相声集》是我爷爷晚年病危时的遗愿，而且他认为我有文化，并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每每我手捧爷爷亲自题写、并交到我手上的《马三立单口相声集》书名，便立志将此书呈现给喜爱我爷爷相声的观众。

其次，爷爷在病重时，也没忘记创作。他忍着病痛亲笔写下的多段单口相声，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正像我爷爷在他遗嘱里写的那样：“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把笑留给人民。”所以，我将这些从未面世的作品奉献给爷爷未竞的相声事业和读者：

最后，整理此书时，我除了保留了一些观众喜爱且耳熟能详的代表作之外，大部分作品属第一次发表并加进了一些我所知的创作背景以及爷爷亲自给我讲述的表演要点、重点等注释，因水平有限，难免有误，权当我从艺后向读者的汇报吧!

另外，在此书的编辑过程中，特别要感谢的是：我爷爷的生前好友、著名漫画家左川先生冒着酷暑为此书创作了诸多插图：孙福海先生在本书出版过程中给予的指导并欣然作序；责编张素梅老师的辛勤工作。

作者

2015年8目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