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淳安民间流传至今的说法:海瑞赴淳安上任,一不乘船,二不坐轿,只带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人海安,穿着十多年前的布衣,跋山涉水前往淳安。因路途遥远,山高路窄,行走不方便,海安在途中曾劝海瑞坐轿前行,海瑞说,既晓得行走艰难,还要去唤人抬着走,那抬轿的人不是更难走吗?海安又说,那就雇条船去吧,沿着新安江可直接到县城!海瑞也不赞成,认为一县之官,为民之父母,自己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到淳安,坐船却是慢悠悠的。海安了解海瑞说一不二的脾气,只得背着包袱,在前引路,夜以继日,风雨兼程。后来海瑞脚上起泡,步履艰难,为了赶时间,海安只得雇了一头骡子驮着海瑞前进。海瑞徒步上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借此沿途了解民情和百姓疾苦,传说在淳安境内还真的遇上了一位勾结县丞、横行乡里的土豪冯剥皮,海瑞经过调查,当场拿出上任公文并惩办了冯剥皮。在今天淳安县著名的旅游区千岛湖龙山岛的海瑞祠壁画中就有一幅“徒步上任”画像。
嘉靖三十七年(1558)五月,已经卸任等待交接手续的原淳安知县洪英明每天面对着即将交接的印章、账簿册籍,心急如焚。因为按照通知,海瑞在春季就该到淳安了,现在夏季都过去一个月了,才得到海瑞抵达严州府的信息。五月的淳安县城,伴随着夏季的到来,绿树成荫,县衙内外张灯结彩,淳安百姓一看这个阵势,就知道新知县马上就要上任了。
明代中叶以后,官场流行一种不好的习惯,新官报到时,地方官府就会差遣衙门里的人员“前往旧任原籍”,或到其家,或在路途迎接,一路上鸣锣开道,彩旗飘飘,到达官邸又“盛设猪羊大席”,热闹非常。吃喝完毕,举行离任仪式,然后一帮人马又浩浩荡荡开赴新任地,负责接待的“礼房吏”,必须在前一天就准备好迎接的仪仗队,出城迎接。这种铺张浪费、讲究排场的仪式,海瑞认为既不符合国家规定的礼仪,又在百姓中造成很不好的印象。本来新官到任,士民都持观望态度,新官的这些做法会令百姓失望,也损害了自己在百姓中的威望。海瑞到淳安知县上任时,只差遣一个小吏到桐庐地方“投接批”,大约就是搞一个接待的书面形式而已,表示自己马上就要进入到了主管的地盘。即使这样,海瑞认为还是多此一举,“尚觉似多了此举”。
海瑞从严州府衙办理好了一切上任手续后,带着随从向淳安方向急速前进,终于在一个黑夜来临之前,抵达了淳安县城。洪英明在数月的等待中已经很焦急,他真的捉摸不透这位新任知县的怪异性格了,连上任的接待仪式也完全不按照流行的官场规则办事。第二天,海瑞带着随从出现在县衙里,洪英明目瞪口呆地看着身材瘦削的海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海瑞拿出上任文书,他根本不敢把眼前一袭破衣的海瑞与新任知县联系在一起。县丞和衙役们在茫然之外,更多的是在考虑以后的行事方式与前程问题!
洪英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海瑞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交接仪式,据明人黄秉石的《海忠介公传》说:海瑞“初人署,罢去一切缛仪。其旧例有宴,第以祀神牲”。意思是,交接的仪式必须要搞,但不能繁缛,取消原来要举行宴会,把酒肉拿去祭祀神灵,“诣城隍庙,陈牲醴祭告”,行一跪三叩之礼,宣读祝辞。之后,再行一跪三叩首礼。最后,海瑞穿上官服拜印,行一跪三叩首礼。洪知县终于可以和淳安告别了。可以说,海瑞上任交接的形式并不符合当时官场流行的规则。按常理,新官上任即使不求轰轰烈烈,但也不至于悄然上任。海瑞高明的是虽悄然上任,但交接礼仪却不含糊。淳安县从官到民,对海瑞如何抵达县衙一无所知,是徒步还是乘船,人们只能猜测不已,也留给今人更多的想象空间。就在人们还在不断猜测时,海瑞已带着随从深入乡下开始调研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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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1987年进人中山大学攻读明清史研究生,至今生活在海瑞故乡广东近30年。2005年,我第一次开始阅读与海瑞相关的历史文献和学人论著,时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根据建设文化大省的需要,策划出版《广东历史文化名人丛书》,海瑞自然名列其中。我因专业缘故而被丛书编委会举荐为《刚直不屈的清官:海瑞》的撰写者。在撰写书稿期间,海瑞的言行举措,时时冲击着我的灵魂,我的内心受到海瑞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强烈震撼。海瑞的品格也在无形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为人处世。
2007年浙江千岛湖因进一步挖掘与开发当地人文旅游文化资源之需,他们约我撰写《海瑞在淳安》一书。千岛湖是海瑞首任知县——淳安县的地盘,也是海瑞在基层工作最久的地方,我义不容辞地接受了任务。我带着研究生几乎跑遍了淳安县与海瑞有关的地方,聆听着村民们至今还在传颂的海瑞故事,体验着草根社会对清官的历史与集体记忆,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中国乡土社会对清官文化的追求。
这本书的问世,是人民出版社赵圣涛博士多次鼓励我的结果。我与圣涛博士结识于我在北京参加教育部的某次培训会上,圣涛博士知道我研究过海瑞,遂鼓励我重新研究与撰写海瑞。直到去年底,随着我国惩贪治腐力度的强化,我的潜意识中再次闪现了海瑞廉洁奉公形象,经与圣涛博士多次讨论,决定以海瑞在不同级别官职任上的清廉、正直、为民等言行为主,集中描述海瑞的清官形象,以期能为当下各级官员在工作与生活中提供一点历史借鉴与参考价值。所以本书与当下动辄数十万以上的巨著相比,实在是非常单薄的小册子。
海瑞40多岁才走上今天所说的公务员行列,他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不入流的职位开始,通过自己的实际业绩而晋升到二品官员的队伍中,凭的就是自觉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感与担当感。也正因如此,他当年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至今仍传颂着他的感人事迹,人们为此还设专祠供奉他。这就告诉我们,为官一方造福百姓,须尽心尽力干实事,只有这样,才会得到人民的永远纪念!
我生来愚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又只能选读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读的历史专业。加上我青少年时代在乡村渡过,性格较为呆板。因此,原本设想用一种轻松、活泼的语言来书写海瑞,但结果还是落人中规中矩的俗套中。这一点,恳请读者给予谅解!
在本书出版之际,我要特别感谢赵圣涛博士,他对我的信任与关爱,是我完成这一拙著的最大动力。本书的取名,也是圣涛博士的构思。书中错误和不当之处,由我负责!
刘正刚
2015年9月10日教师节
于暨南大学古籍所306室
海瑞作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清官,其声誉没有其他任何一位清官能超越。一方面是因为其生前就因敢骂皇帝而闻名遐迩,另一方面则因为历史学家吴晗先生撰写的《海瑞罢官》戏剧遭批判而揭开动荡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的序幕。
海瑞生活在明代嘉靖、隆庆至万历时期,距离今日已经400年以上。作为一个历史人物,能被不同年代的人们时时记忆,说明人们在他的身上确实寄托着什么,或者说,人们总希望能通过海瑞事迹或形象的不断形塑,从而能为社会提供更多的精神食粮。
海瑞生活在今人称之为“封建社会”的旧时代,但他身上许多闪光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越了其生活的时代,比如他为官期间,廉洁奉公、刚正不阿,凡事亲力亲为,特立独行,不受官场污浊风气的影响,尽力保持一个“完人”的形象。
从为官的角度来看,海瑞从一个未人流的教谕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最终官至二品。用今天的话说,他从最基层的公务员做起,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以一个对王朝和民众高度负责任的态度,也以一个公务员最起码的良知和品德要求自己的言行,认真做好每一件事。他在官场从不搞歪门邪道,也从不拉帮结派,从不巴结任何比自己官阶高的上级官员。一句话,他在每一个职级任期内,不仅善始善终地做好本职工作,而且力所能及地为百姓谋幸福。
海瑞一生忠介耿直,内心始终对贪官污吏充满着仇恨,视贪蠹如仇寇,主张用严刑峻法力惩污吏,悲愤是其一生的主旋律。道光时期的举人李元度在对比明代清官海瑞和清代清官陈殡时说:“清如冰霜足以杀物,清如雨露足以生物。”前者指海瑞,后者为陈殡。这两人都是明清广东籍的知名大清官,海瑞生长于海南岛,而陈殡则生活在与海南隔海相望的雷州半岛。
海瑞一生为官期间,始终将改善民众的生活放在首位,一切工作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民众少受或不受贪官污吏的盘剥。他将廉洁放在工作的首位,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意给民众带来任何国家规定之外的负担。因此,无论在何地做官,最后都能赢得民众的爱戴。
海瑞追求公正、公平、公开的重要思路,特别重视规章制度的建设。在南平县任教谕,制定了《教约》,在淳安和兴国任知县时则分别制定了《兴革条例》和《兴国八议》,在应天巡抚任上颁布了《督抚条约》等。这些规章制度的颁布,成为他约束自己和官员队伍的重要法宝。他自己带头遵守这些规章,也严格要求所有官员都要按章办事。除此之外,他还根据实际工作需要,不断向社会发布各种告示,将宫府治理社会的理念公开化、透明化。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接受全社会的监督。
海瑞的正直形象,从他进入官场那一天开始,一直至今,都刻在中国人的记忆中。海瑞在官场从不拉帮结派,不搞山头主义。他一切按法律、按原则办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其所作所为不符合儒家正统的做人原则,他都敢于与之抗争,即使是最高统治者的皇帝,他也敢冒死劝谏,真正做到了为维护大明江山社稷,而全然不顾身家性命的地步。
因此,我们今天重读海瑞的故事,或许从中能够汲取不少有益的养分,对正在各级政府、事业或企业部门的官员,对即将要进入公务员行列的准官员们,应该更有助益。
海瑞是明朝中后期出现的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清官,是倾力反对贪官污吏的政治实干家,是敢于冒死骂皇帝荒淫无道的忠勇之臣,是为腐败官场所不容的刚直不阿的坚贞之士,是深受黎民百姓爱戴的“海青天”,是被史家誉称为“古今一真男子”的男儿大丈夫。
刘正刚编著的《清官正气--海瑞的为官之道》将第一次剥开近五百年来一直被误读的海瑞——方形性格下的圆形智慧。在刚直不阿的方形性格下,海瑞隐藏着更多技巧和智慧。而人们一味放大其“正直”,忽略了正直背后的“圆润”的智慧与技巧。书稿分为廉政篇、刚正篇以及公正篇三篇,具体包括妙惩“官二代”、基层调研均徭役等。
海瑞是明朝中后期出现的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清官,是倾力反对贪官污吏的政治实干家,是敢于冒死骂皇帝荒淫无道的忠勇之臣,是为腐败官场所不容的刚直不阿的坚贞之士,是深受黎民百姓爱戴的“海青天”,是被史家誉称为“古今一真男子”的男儿大丈夫。
刘正刚编著的《清官正气--海瑞的为官之道》以海瑞在不同级别官职任上的清廉、正直、为民等言行为主,集中描述海瑞的清官形象,以期能为当下各级官员在工作与生活中提供一点历史借鉴与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