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鼓红》是当代第一部以湘西剿匪和白族迁徙史为背景展开故事情节,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白族仗鼓(舞)传奇为主线的长篇小说。讲述了1949年云南大理白族解放军连长段运飞来张家界澧源剿匪,与白族村寨和谐相处,直至后来为保护白族文化遗产光荣牺牲,最后被白族人民立为本主神的故事。小说共分“上门寻仇”等二十五个章节,,描述了大理与湖南白族友好交往的往事,剿匪史、迁徙史、认定史相互穿插,“游神”、“火把节”、“仗鼓舞”、“民家腔”等白族民俗贯穿主线,揭秘湖南白族神秘的面纱。谷俊德认为,一把仗鼓让湖南多了一个民族,“仗鼓”既把湖南白族历史文化浓缩地表现出来,同时也吐露了作者谷俊德对保护白族文化内心深处的独白。
1949年9月,解放军奉命南下,发现湘西澧源县存在神秘的“仗鼓部落”。解放军大理人段运飞与神秘部落建立友好关系,惊叹此地的许多风俗和他老家大理相同,特别是“游本主神”等习俗简直就是大理的再版!经过一番曲折谈判以及和国民党特务的斗智斗勇,仗鼓部落归顺了解放军。后来查明,澧源县跳仗鼓舞的民家佬,就是云南大理的白族后裔。谷俊德编著的《仗鼓红》故事新颖,情节惊险,是一部有看点的力作。神秘的“仗鼓杀手”,“游神”,“神兵”,“本主”,“强盗药”、“莲花教”,“赶尸术”千奇百怪,剿匪史,迁徙史,认定史,相互纠缠,揭秘湖南白族神秘面纱,惊心动魄……
第一章 上门寻仇
1 戳事拱事
澧源县民家寨民谣:“小二没事找事,老二戳事拱事。”译成汉语是说:小孩爱顽皮,青年人爱打架扯皮。
青龙寨抢犯(土匪)恶二佬就是爱戳事拱事的头子。他纠集一伙持刀枪的抢匪于1949年冬季的一个清早袭击仗鼓寨。
仗鼓寨很快狼烟四起,惨遭浩劫。
仗鼓寨是一个吊脚楼环绕着的小寨。寨子里住着上百家喜欢穿白衣服的民家人。寨中有一个老祠堂,是民家人的祭祀堂,堂上供奉着五个木脸菩萨,民家人视它们为本主,就是保护神的意思。
一个家丁慌忙跑入老祠堂里,气喘吁吁喊:“老蔸把,快抹(藏),有一伙抢犯打劫。”
老祠堂里,面对几尊木菩萨,跪着一位老者。这老者生得威武高大,一看就是一个有功夫的。老者是仗鼓寨的会首王志超。会首在仗鼓寨里就是首领。王志超很镇静,他心里很明白,仗鼓寨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木石寨子,寨里有寨兵100多人枪,且个个会武术,功夫了得,几个流窜土匪尽管悄悄偷袭,但不会毁灭整个寨子。但王志超依然要“血祭”本主,他咬破手指,滴血碗中,端碗祭祀,企盼本主赐福消灾,跪下对本主像磕头,声音是急急的那种:“大二三神,我寨今日有难,您是本主,是寨里的保护神,快快显灵吧!”说完朝天板了一卦。那卦啪一下砸在地上,连续三下不是阴卦就是神卦。家丁懂些卦术,沮丧地说:“老爷子,本主都不愿帮忙——连阳卦都打不转,大事不妙啊。”
“难道本主不保护我们?鬼话!”王志超边说边迈出祠堂。
“呜——!呜——!”海螺声越过山冈田野。海螺是仗鼓寨民迅猛集结的信号,许多寨丁在海螺声的催促下,手持各种武器向祠堂靠拢。众人怒吼:“哪个找死?”王志超大喊:“有人劫寨,随我去抗击贼兵!”
王志超拖了一把大砍刀,几十个寨丁呐喊着朝冒烟的地方扑去。
几个着黑衣的土匪正在抢粮食,遭到几个女人的撕打。寨丁赶到,打死了三个黑衣人。王志超舞大刀朝一个弯巷赶,大刀上突然发出当当的声响,是子弹打在刀上的声音。王志超和他的寨丁中了伏击,几个寨丁丧命。
王志超飞身一跃躲到一个岩壳下,喊:“大丈夫敢作敢为,拆寨人现身?”
对面,吼声如雷:“王志超,你炸珠了吧!我恶二佬是阴沟里的篾片有翻身之日!今天老子取你性命来哒!”木窗户里顷刻伸出几挺机枪,将暴露在巷子中间的一个寨丁扫死。
王志超一听是恶二佬,气得就要上前拼命,被贴身保镖死死拖住。王志超和保镖与恶二佬相持了一会,恶二佬从木楼上纵身跳下,像一只燕子轻飘飘落地。保镖朝恶二佬放了一枪,没打着,原来保镖的子弹早已耗完。
恶二佬将手枪插在腰间,拿一根铁棒,两头大,中间小,朝地上一戳,粗声大嗓:“王志超,你是王家族长,今天老子不打枪,专比武,有本事好好陪我玩两招——仗鼓?”王志超知道那棒叫仗鼓,原是跳舞的器具,用木棒和竹篾组成,没想到恶二佬今天带上了这种铁武器。
王志超也是跳仗鼓的高手,知道仗鼓招式的厉害。但作为首领,是不能怯阵的,他想也没想,就喊:“好,老子陪你!”王志超是方圆八十个寨子有名的武术家,他耍大刀叫“鬼都愁”,能呼风唤雨,他靠这刀在江湖上混几十年,才当了仗鼓寨王家族长。
岩塔里,是一场大刀和仗鼓的激烈对抗赛。王志超败了,手中大刀被打断,又听咚一声,王志超左臂受伤,跌倒在地。
恶二佬正准备用仗鼓击杀王志超,突然一颗子弹打在仗鼓上,溅出一团火星,恶二佬惊魂未定。
这时,一面红旗从巷子里探出头来,一队人马迅速冲进寨子。恶二佬知道有人救援,立马拖着仗鼓队沿一条瘦瘦的溪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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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北大山区,溪谷纵横,流泉飞瀑。
这是1949年9月16日下午3点。
在群山环绕的海洱峪寨小道上,一支解放军侦察分队正在急行军。
突然,“呼”一声枪响,打破山中的寂静。随着一声声“逮啊!刷嗨!”的怪叫,从小路旁的山腰冲下许多雷公般的男子,将解放军侦察兵团团截住。
这些人穿戴明显有崇白的特征。白头巾,白汗褂,花边裤,个个用花面具遮脸。手中拿一根木棒,边跳边舞,嘴里还用野话高声吆喝:“将家伙甩拿儿!”大意是不许外人带枪闯入寨子……
侦察连长段运飞和战士们倏然警觉起来,背靠背站立,持枪警戒,根根神经高度绷紧……又闯入几条莽汉,抬三尊木菩萨,横挡道中间。野蛮汉子,踩着围鼓唢呐调,挥舞木棒,拉开架势,左冲右突,前跳后摆,明显挟着刺杀动作,木棒差点打在段运飞的脸上……
段运飞朝天放了一枪,大声呼喊:“乡亲们,后退!请后退!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毛主席的队伍,我们不打人,不骂人!我们是来打土匪的!”可戴面具的舞者仍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突发事件!段运飞急忙从一个谍报员手中抢过话筒,一阵猛喊:“101首长!我是111,我们在行军路上,遇到不明部落的围攻,他们抬着菩萨,戴着花面具,其意图尚不明确,请指示!”
话筒里传出清晰的声音,是101首长严厉的口气:“111注意!你们已进入湘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据我所知,澧源县有军、民、客、土、苗等多个少数民族,你讲的不明部落,极有可能是当地的一个神秘群体,你们一定要保持高度的克制,决不能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煽动当地群众围攻你们,极有可能是国民党的一个阴谋,我现在命令你们,保持高度警觉和冷静,必要时查清不明部落的来龙去脉!”
“可他们有枪有刀,还有羊叉把,木棒!”段运飞有些婆婆妈妈,害怕不明部落再次撒野,制造不可收拾的混乱局面。
“乱弹琴!你死脑筋?你就不能好好地劝劝?宣传一下我党的民族政策?你要是和不明部落开枪打仗,我撤你的职!”101首长显然有了一种无名之火。
“喔嚯嚯!”面具舞者怪叫着,那动作中隐藏杀机…… “喔嚯嚯!”面具舞者怪叫着,那动作中隐藏挑衅……
“喔嚯嚯!”面具舞者怪叫着,见解放军没有伤害他们,“哦——嗬嗬!”齐声高吼,迅速收拾行当,逃离了现场。
“神经病!”段运飞骂了一句。是兵?是匪?是民?抑或是化装的寨丁?段运飞想:这神秘的部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拦截解放军,是示威?窥视?嬉闹?还是崇尚一种自然风俗?为什么10l首长不允许攻击他们?
突然,旁边树林里飞出一首歌,是年轻女人用当地土话唱的野野的《仗鼓调》,翻译成汉语是:“哥哥你慢些走,妹妹有话对你吼,拿个仗鼓不怕丑,抱着与你睡一头,一生一世乐悠悠……哦哦哦!你一头,我一头,两个都牵手,送个仗鼓给哥哥,喔喔喔,妹妹一生一世跟你走……”
“什么鬼地方?这么野!”段运飞火火骂,骂湘西这不明部落的野性,野人,野话,野舞,野歌,野俗……
自与不明部落相遇后,带给段运飞剿匪分队的是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较量……精彩故事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