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东京哭泣》系作者赵群原创小说《布罗肯幽灵》精改版,曾获日本山口玄洋社向日本探侦作家俱乐部推荐金奖。
她那靓丽的面颊,如果依然鲜妍且飞扬着神采,那将飘逸出多少醉人的美妙和无穷的欢乐啊!这两个女人之间存在着“恨’的碰撞。她们有时升华为纯洁的天使,可爱旎人;有时沦落为恐怖的幽灵,污秽可憎。
赵群的《别在东京哭泣》为推理小说,描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日本。一名来自中国上海的女孩陶萍,在东京的城铁电车上被人连刺数刀,躺倒在血泊中……突遇如此凶杀惨案,车厢里的另一名来到东京打工的罗新宇,情急之中脱下自己的风衣,将陶萍血流如注的伤口紧紧勒住……面对这个匪夷所思的社会,他的情绪悲愤而激昂,这会是一次尽显英雄本色的机遇呢?还是一次惹火烧身的大麻烦?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女孩昏迷前,托付给他的一枚翡翠绿项链……然而,随着调查追踪的深入,他们发现翡翠绿项链的背后,不仅隐藏着一个疯狂的杀人恶魔,还有一整套“完美犯罪哲学”的社会体系……
第二章
罗新宇的五脏六腑,顷刻间,尽如被炸碎了一样在胸中飞溅,撞击得他惨痛无比……这个世界简直太诡谲了,太让人啼笑皆非了,
太富于量子场态的测不准性了!
接连两天,罗新宇都是在恍惚与神经质的状态中度过的。那恐怕就是非常事件的后遗症——“综合焦虑症”的表现吧,情绪时而亢奋,时而低迷。他自觉地将那枚翡翠绿项链戴在胸前,以示对同胞的哀悼与慰藉,同时还将沾有陶萍血迹的风衣,暂时收存起来,以备将来交给死者的亲属留念。而他自己,则另买了一件深灰色的新风衣,天天上下班穿。当然,他还尝试着给“美芳姐”打去了“道歉”电,想把失约的解释,变成对“小日本”的愤怒与控诉。但是,井内美芳已经去了伊斯坦布尔,听说那里有她的一个分店,她在那边要待些日子才回来。
罗新宇所在的日本明光公司,系一家一板上市的跨国公司。自从半年前,他调来东京并加盟进医药部,就让公司里的上上下下,都对他寄予了厚望。要知道他的身后,可有一支庞大的用户群啊,那就是中国各省市、自治区的药品采购供应站!因而公司里的男同事们,大多对他采取的都是友善、尊重的态度,不大计较他工作上乃至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节、习性。正因为如此,也就大多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会有所反常。
然而那些女同事们呢,却不然。由于日本的职业女性,本来在公司内就处于非主力地位,加之表面上又不得不争先恐后地去体现存在价值,因而就要处处折射出理解、包容、柔化大男子主义的“母性之光”,就要展现出她们养眼的魅力与光彩,就要随时洞察男同事们的情绪波动,就要细微之处显体贴,忧虑之时见关爱。
又到了周末的星期五。
野田雅子像往常的星期五下班前一样,作为公司的一名机要秘书,照例要到医药部、石油部的每个职员的办公桌前,去收取大家传阅过的“秘”字号文件,以确保公司的统一保管,确保商业机密不外泄。
她轻手轻脚来到罗新宇身旁,一股茉莉香水儿的味道,居然盖过了罗新宇刚刚沏好的一杯浓咖啡。
“罗先生,麻烦喽,可以不可以清,哦,请——请把‘阿头(童)木’的那个投资计娃(划)书,给我啊?”
野田雅子不仅笑容可恭,而且努力学习中文的态度更加“可恭”。
日本的商社为了拍厂家的马屁,像对三菱重工、TDK、山藤制药这个级别的厂家,往往会主动地为他们做些企划和调研报告,并且为了突出报告的分量,还会煞有介事地将报告书冠之以“阿童木”、“影子武士”等的代号。“阿童木”,就是明光公司为TDK公司拟订的商业开发计划,完全是针对中国大陆市场的。
“莫(没)文(问)胎(题)喽。啊!又到下班的时间啦?而且是星期五……”罗新宇显然是在搭讪着。而脑子里。却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是啊,你不可以听懂了我的中国娃(话)?”
“可以可以,听得懂,听得懂。莫文胎,莫文胎。”
“真的吗?说听懂了,却所问非所答。是的,又到快下班的时间了,而且是‘夜兰香扑鼻绽放的星期五’,难道罗先生不喜欢星期五吗?”
这回,野田雅子干脆换回了日语铿锵着说。
“怎么会呢?当然喜欢喽。都等得‘生鱼片’变‘纳豆’了。阿童木,阿童木,你在哪里啊?唉,是不是又上了天,入了地?”
生鱼片,是日本料理中最新鲜的一种美味;纳豆,是要经过菌霉发酵,变为暗赭色,并且还要拉丝、拉黏才好受用的美食之一,它们往往被男人隐喻为女人的话题。罗新宇一边妙语双关地念叨着,一边故意拖长时间,去寻找那份文件。
“这不是嘛……哈哈,不就在这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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