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894年11月伟大的圣路易斯号首航之后,书呆子气、病弱的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所想、所读除了轮船之外别无其他。回到他父亲在北布劳得街的宅第,他的卧室堆满了各种技术类的书籍,他总是静静地读到深夜。多数都是从父亲的书房借的。
小威廉·吉布斯敏感而又内向,对商业来往和父母的访客感到紧张不安而结结巴巴。有一次一位为他父亲工作的工程师来访,发现小吉布斯正在专注于一本杂志。
“你在读什么,弗朗西斯?”工程师问他。
小男孩默默地递过了一本卡西尔期刊,那是一本深奥的工程专业杂志。
“天哪!”来访者惊叫道。
小威廉·弗朗西斯拽回杂志,继续读了起来。
小威廉出生于1886年8月24日,成长在“让孩子远离教育”的背景下.一位记者这样写道。也许是基于这个孩子成年后的回忆,他的母亲似乎过于宠爱他。打一个喷嚏就让他待在家里一个星期,轻微的咳嗽要待一个月,擦破了一点皮就要离开学校一整年。他与弟弟弗雷德里克非常亲密,弟弟出生时他仅仅是一个20个月大蹒跚学步的婴孩。他们不仅痴迷于轮船,同样痴迷于消防设备。他们家中有一位狂热的曾是费城消防员的马车夫,当他听到城里某处发生火灾时,立即唤醒睡梦中的兄弟俩,套好马车,向城市的黑暗中疾驰而去。“木材场的火灾总是最酷的!”吉布斯回忆道。
另一方面,吉布斯的父母并不愿意向他展示这个城市卑劣的一面,希望他们的六个孩子——吉布斯有四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生活在奢华的镀金年代。父亲威廉·沃伦·吉布斯同样是工程杂志的忠实读者,但他只是简单浏览以获取新的想法。他不是发明家,而是一个推动者,一个投机商,能撮合其他富有并有野心的人。联合他的亲信,企业家彼得·韦德纳和威廉·埃尔金斯,吉布斯狡猾地安插了一些“体面人士”加入美国联合煤气改进公司董事会(在19世纪90年代由费城望族把持),制造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政治腐败事件。他巧舌如簧,拥有传奇般的口才。宾夕法尼亚大学教务长、贵族小威廉·派伯医生,有一次试图从威廉·沃伦·吉布斯那里得到一笔对他常青藤学校联盟的捐赠。一笔五万美元的捐赠可以为吉布斯的社会地位正名,这位名医这样暗示他。然而这个中学辍学生,巧妙地反客为主,成功兜售了一个他的投机品:购买马德森赛鲁斯公司的股票,这是一家出售碾碎的可可壳给战舰做绝缘体的公司。不过据《纽约时报》报道,那些“闻起来发臭的东西,对人体有害并滋生害虫”。
母亲弗朗西斯常常挥霍父亲的巨额财富举办奢华派对。在一次庆祝会,费城酒店的舞厅变成了路易十四时代的华美宫殿,布满了棕榈、蕨草和漂亮的美国玫瑰。为了纪念他们即将结束在新泽西海岸避暑的日子。吉布斯举办了一场“粉末舞会”,客人们都带着撒满粉末的头套和假发。1899年,当吉布斯的长女,奥古斯塔·梅嫁给运动员威廉·汉密尔顿·戴维斯·哈恩的时候,一位记者震惊于吉布斯家中展示的礼物之奢华,写道:“一大问屋子也无法容纳琳琅满目的雕花玻璃、银器、珍稀的瓷器和古董。”
但他们获取社会认可的努力依然徒劳无功:费城有流言蜚语传闻,吉布斯家族在暴发户遍布的北布劳德大街上选择了错误的宅第位置.市场街正是隔离“上层社会”与暴发户的分界线。
世纪之交,对于费城精英来说,家族血统意味着一切,缺少血统往往会让奋斗者游离于城市之外。在市场街的北边,有一个贫穷却才华横溢的哈佛法学毕业生,家徒四壁,由寡居的母亲拉扯大,一位费城老律师这样告诫他:“在这里他们认为你不名一文,在纽约你的成绩还值点钱。”年轻的约翰·J.麦克罗伊听从了这个建议,到纽约企业法律顾问保罗·卡拉瓦什处谋了一份差使,而后成为了洛克菲勒家族支持下的该机构主席。
然而,威廉·沃伦和弗朗西斯·吉布斯依然决定留在费城并让孩子们进入当地的名流阶层。有鉴于此,1899年吉布斯家族冒天下之大不韪购得了一幢位于利顿豪斯广场前的宅第,与费城最有声望的家族毗邻。在那些高宅大院的门后,行人可听到权贵家里的声音:大理石壁炉上时钟的滴答声.水晶悦耳的叮当声以及爱尔兰女仆轻盈的脚步声。
这座位于沃纳街的三层黄砖宅第建于1733年,坐落于广场的东北角,由银行家小安东尼·约瑟夫·德雷克谢尔出售给了威廉·沃伦.吉布斯。“此后18年,被冠以“显赫无双”的利顿豪斯广场,终于迎来了吉布斯家族。就在那年,吉布斯家族终于首次跻身费城名流社会。
恐惧社交的小威廉·弗朗西斯随即搬到了这座黄色的建筑中,巨大的空间给了他绝佳的隐秘和僻静。一天当中有12个小时他都消磨在阅读、涂鸦和各种器具的拆装中。自从威廉·弗朗西斯不再与同学们接触后。他的弟弟弗雷德里克成了他唯一的伙伴。同父亲一样,弗雷德里克有着数学和金融的天赋。在他们新泽西海岸的避暑别墅里,他每天都有好几个小时坐在阳台上看着纽约港进进出出的轮船。他和弗雷德里克也会去日耳曼敦的草地上和梅里昂俱乐部打网球。当他们大些的时候,他们曾经与天才网球手比尔·蒂尔登一起比赛。
P13-15
史蒂文·氏房完成了一本意义非凡的书,通过描述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打造巨型邮轮的故事,重现了美国造船业的鼎盛时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吉布斯就是当时的史蒂夫·乔布斯——不善言辞沟通但追求完美,通过自己的远见卓识和无可匹敌的专业能力,单枪匹马地改变了整个业界。我们需要像氏房这样的大众史家多写写这样的经营史。氏房以极高的研究标准,通过此书为我们讲述了一个伟大的故事。
——G. Richard Shell与Thomas Gerrity沃顿商学院教授,Bargaining for Advantage作者
他流水线生产的自由轮帮助美国赢得了二战,但是吉布斯对打造世界上最快、最安全和最优雅的大西洋邮轮的痴迷依旧。他终于成功了,但却是在一个过时且赔钱的年代。氏房从技术、政治以及人性的角度向读者们展示了这个悲剧。
——Dennis C. Blair, 美国海军上将(已退)美国国家情报前总监
从书的一开始,氏房就把读者们带回到了那个男人为真男儿、船舶生意红火的年代……此书充满了激情,描述详尽,这是一本向过去致敬的书,致那逝去的时光,那个大船主宰海洋的年代。
——《出版人周刊》星级评论
伟大邮轮美国号依然命运未卜,但她一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那些帮助建造她的人,为她工作的人,乘她旅行的人,都知道美国号的故事不仅仅是一艘邮轮,而是被她感动、改变和启发的生活。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弗雷德里克·吉布斯把生命都用来保护哥哥的遗产。1978年,在邮轮的设计被解密之后,他向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水手博物馆捐赠了两大卷文件。数以百计的备忘录和图表,记载了邮轮设计和建造的每一个细节,冠以12201号设计之名,“美国号邮轮——设计参数与信息”标注以“保密”。他及时完成了他的工作。在弗雷德里克去世后不久,新的吉布斯&考克斯公司的管理层销毁了绝大多数吉布斯的个人档案,包括利维坦号的剪报和没有捐赠给水手博物馆的信件。弗雷德里克也将马萨诸塞州斯特拉茅斯岛的洛克波特部分捐赠给了奥杜邦协会作为一个野生鸟类保护区。正是在这里,他和他的哥哥也是最好的朋友,在大海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弗雷德里克逝世于1980年。
薇拉·卡拉瓦什·吉布斯,比丈夫年轻11岁,在吉布斯死后依然活跃在纽约社会和艺术生活圈中。她依然投身于女高音歌唱家的母亲所钟爱的歌剧事业,一直都是大都会歌剧院的支持者。70年代,她搬到洛克波特永久居住,直到1985年死于心脏病,享年89岁。在父母去世之后,大儿子弗朗西斯·吉布斯回到东北部地区,搬到了缅因州,在那里他可以利用业余时间驾驶大浅滩机动游艇徜徉在大西洋上。孙女苏珊·吉布斯,出生于1962年,虽然对美国号和弗朗西斯的成就一无所知,但她却成为一个热情的美国号保护者。苏珊现任美国号保护委员会执行主管,一个致力于保护和维护美国号的非营利组织。
1960年,约翰·富兰克林将军从美国航运公司退休,满怀遗憾。据他女儿劳拉·富兰克林·邓恩说,这位精力充沛的轮船管理者很快就对在海尔菲德庄园的生活感到厌倦,桥牌成为他唯一的消遣。“美国号停驶的时候他伤心至极.”劳拉回忆说,“未来的世界也不再一样。”富兰克林死于1975年6月2日,享年79岁。
在1952年8月被强制退休后,哈里·曼宁船长定居在新泽西州马鞍河。他伤感于美国航运公司没有为美国号建造一艘姊妹船。“她应该有一艘姊妹船,”1967年他被任命为美国海运服务局上将的时候说,“这个生意彻底让位于飞机。完全是无稽之谈。”他死于1974年。
1973年,在第十三届主席任职期满后,比格·乔伊·库伦离开了全国海员工会,在奢华生活作风、各工会联盟中最高的薪水和腐败指控的批评声中黯然下台。如今,很少有悬挂着美国国旗的轮船,曾经多达十万人的船员工会也几乎不复存在。1981年,在库伦死于佛罗里达州博卡拉顿前不久,一家法院裁定并不存在“有关全国海员工会基金不当行为的证据”。
在长岛的一所高中教授了多年的数学之后,80年代伊莱恩·卡普兰回到了吉布斯&考克斯公司,职务是海洋工程师。她死于1996年,一直都为“第一个孩子”的命运骄傲。一艘邮轮的模型摆在她的女儿苏珊·卡卡瓦利在纽约史密斯镇的家中。
美国号备用的一个五翼螺旋桨曾经安放在纽波特纽斯水手博物馆的入口处.吉布斯所有的物品几乎都收藏在那里。这只螺旋桨竖立在一个黄冈岩喷泉的上方,当日落之后,18英尺长的锰铜螺旋桨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美国号的停驶并没有解救美国航运公司于水火之中。在70年代,公司陷于挣扎,在过时的吨位水平和高昂的运营成本中不能自拔。曾经的辉煌可以追溯到1871年,经历了克莱门特·格里斯康、J.P.摩根、富兰克林父子时代,也经历了文森特·阿斯特的破产,1986年,公司出售了剩余的船只。在最后的一年,公司每年亏损6700万美元,负债1.4亿美元。
吉布斯&考克斯公司,尽管规模已经远非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时代,却依然运营着。他的客户不仅包括美国海军,也包括西班牙、挪威的海军部门,只是公司已经不再设计客轮。
纽波特纽斯造船厂作为国防承包商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的一个部门依然繁荣,依然建造舰艇和服务于海军部门,包括核动力航母,但也如同吉布斯&考克斯公司一样,不再建造客轮。
鲜有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设计的轮船仍旧在航行。在成功地为澳大利亚服务了14年之后,美洲号(更名为南极光号)停放在了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在经历了10年的生锈经历后,于1993年被卖作了泰国海滩上的一家漂浮的酒店。在拖运的航行中,一场飓风拧断了缆绳,将邮轮吹到了加纳利群岛,搁浅在沙滩上。在巨浪的冲击下,衰老的美洲号——曾经由埃莉诺·罗斯福在二战前夕亲自洗礼——断裂成两半,慢慢地沉入了大西洋。今天,只有一些扭曲的金属碎片散落在沙滩上。
圣罗莎号,吉布斯设计的最后一艘远洋邮轮,1958年由格莱斯航运公司制造,多萝西·马克瓦尔德装饰设计,一直作为“绿宝石”存在,经常被描述成微型美国号。近些年经历了多次的大修,在成功航行了几十年之后,2009年她终于退役,静静等待着她的命运。
华丽的萨瓦罗纳号游艇,1929年由吉布斯&考克斯公司为卡德瓦拉德家族设计,现如今隶属于土耳其政府。在修缮和现代化改造之后,依然作为豪华游艇租赁。
高桅游艇海云号,1931年为玛荷丽·梅莉薇德·波斯特建造的私人游艇,继续作为高端游艇航行于海上。
二战中建造的2700艘自由之船,如今只有2艘硕果仅存:约翰·布朗号,停泊在巴尔的摩港;耶利米·奥布莱恩号,停泊在旧金山港。她们依然还在运营,为二战中的老兵寻找战时的记忆。其余的船只或者被分解,或者被沉入海底作为人工鱼礁。
2001年9月11日,一艘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的轮船再次创造了历史。在那天,纽约消防局消防员号轮船,这艘建造于1938年的轮船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消防船之一,被派往世贸中心的废墟,帮助扑灭双子塔崩塌之后的大火。
而美国号,迄今建造的最大的邮轮,再一次好运降临。
H.F.格里·蓝菲斯特,一位在有线电视生意中发了大财的费城亿万富翁慈善家,在他80岁的时候,对轮船有着更多的偏爱。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位造船建筑师,拥有一家机械制造厂,在1952年时曾为美国号建造水密门和船桥设备。成长于纽约斯卡斯代尔的蓝菲斯特,年轻时就在父亲的研究室里翻阅轮船期刊,与父亲一起摆弄轮船模型。在大学毕业后,他投身海军,曾经担任过驱逐舰舰长。
在向他求助时,蓝菲斯特说他无意资助来维护这艘邮轮,但他可以调配30万美元基金来购买她。由于没有任何其他基金介入,因此,在2010年年初.挪威邮轮公司开始拍卖美国号。竞标估价从300万美元飙升到600万美元。似乎,美国号的命运走到了尽头。
竞标报价截止的前一天,2010年3月10日,船员和保护委员会董事会前成员乔·罗塔在纽约的家中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是格里·蓝菲斯特,”电话中说,“购买美国号需要多少钱?”
几个月后,2010年7月1日,大约有1000人聚集在南费城美国号停泊的地方,就在特拉华河克朗普船厂的旧址下游的地方。夕阳的光辉照耀着美国号的庆典,记者和摄影师们拥挤在甲板上,美国国旗高高飘扬在雷达桅杆上,在风中招展着。58年前的今天,美国号离开纽约开始了她的首航。在拥挤的人群中.有曾经的船员——比尔·克鲁德纳、吉姆·格林和乔·罗塔。
那一天.挪威轮船公司和美国号保护委员会签署了独家购买权。多亏了蓝菲斯特580万美元的礼物,委员会如今有足够的资金直接购买美国号,并可以维持两年的保养。
计划是从私人募捐者和希望赢利者那里获取足够的资金,将美国号打造成一个固定的酒店和会议中心,停泊在吉布斯称之为家的两个城市之一。如果计划成功,邮轮的外表将一如从前,两个大烟囱也被重新漆成红、白、蓝三色。按照最初的计划,邮轮内部将分成会议区、餐厅、零售和精品酒店.还有一个展示美国号和跨大西洋航行历史的博物馆。有一些地方,比如头等舱舞厅和船桥,将保持原貌,让人们有一种身在全世界最快的邮轮中旅行的感觉。
如果美国号停泊在纽约,很有可能她仍然停靠在曾经的86号码头,紧挨着无畏号航空母舰。如果最终她留在了费城,美国号将成为重建的南费城海滨中心,一个河岸边的旅游热点和视觉盛宴,在那里他的设计者第一次爱上了轮船。 “我们有很大的机会,”7月1日,蓝菲斯特告诉挥舞着旗帜的人群说,“我们坐在历史上最伟大的邮轮旁边,她值得保留,她值得拯救。如果你看看她,至少从远处看着她,她依然是世界上最雄伟、最漂亮的邮轮。”。
一声邮轮汽笛的录音咆哮地穿过特拉华河,闪亮的灯光照在她的烟囱上,雷达桅杆上和船桥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一瞬间,人们似乎可以想象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的心爱的邮轮——她的甲板站满了欢呼的人群,栏杆上彩旗飘扬——缓缓地离开了她的码头,再一次驶向北大西洋,直到永远。
邮轮往昔
横跨大西洋的远洋邮轮昔时颇具神秘,而今则已消失于世。20世纪上半叶,毛里塔尼亚号、不来梅号、诺曼底号以及玛丽皇后号闻名于大西洋两岸.深得千万人的热爱。当一艘巨轮首次抵达纽约,会有上千人站列在哈德逊河两岸注视着一个人造物——似乎拥有生命和灵魂——静静地逆流而上。他们的眼睛跟随着这庞然大物——也许有五个街区那么长、十二层楼那么高,她低沉的汽笛声轰鸣着回应欢呼的人群。附有精美线条的船身、闪闪发亮的漆饰与向后优美倾斜的烟囱传达着美丽、强劲与速度。
纽约的各大报纸上,轮船的新闻总是两倍于社会新闻,以便读者们知晓葛丽泰·嘉宝、嘉里·格兰特、玛格丽特·杜鲁门、文森特与布鲁克.阿斯特.甚至是温莎公爵夫妇是否当天乘船抵达或者离开。每当一艘大船起程前往欧洲,到处充满香槟与欢笑。在船上,头等舱乘客尽情享受公用舱室与私人船舱,那里是世界上最有天分的设计家展现灵感的空间,有着男人和女人们创造出的陆地或海上曾有过的、最美妙绝伦的室内设计。途中,不吝钱财的最有权势的乘客享受着高级服务,悬挂的旗帜昭显着所属国的声望。轮船连接着商人与横跨大西洋的商务,外交官与他们将赴的岗位,爵士艺术家与欧洲听众,学生与未知的冒险,移民与美国的工作,流亡者与自由之路。在两次灾难性的世界大战中,邮轮变成了运兵船,载着数百万的美国大兵到前线,再载着他们凯旋回家。
对公众而言,远洋邮轮——曾经唯一穿越大西洋的方式——是这迷人旅行的缩影。她也代表着技术的顶峰——地球上最复杂、最强劲的机器。船体深处的引擎可以驱动数百英尺长的钢铁庞然大物,并能以40英里的速度在北大西洋上乘风破浪。以最快速度穿越大西洋的轮船将获得蓝丝带奖。获胜者将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船只——直到速度更快的对手取代她。
从19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50年代,所有荣获蓝丝带奖的轮船都飘扬着欧洲旗帜,一向傲慢的美国人似乎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外国的工程技术、制造工艺与管理水平远远高于美国。但有一个美国人不以为然,这就是一个关于他追求梦想的故事,建造有史以来最快、最美、最安全的远洋邮轮,而这艘船会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工程里程碑。
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达到人生的顶峰,成为美国海事建筑师的一号人物。他追求那个时代里最好、最快、最美的远洋邮轮——“美国号”,一时成为国家的魅力话题。1952年在民众的高呼声中,“美国号”竣工,而在当时这一技术之绝唱“made in America”更是意义非凡。
吉布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名垂不朽如同布鲁克林大桥的设计师罗布林或跌水别墅的设计师赖特。父亲突然破产后,吉布斯也跟着从哈佛辍学,在以后的岁月里,他克服了羞怯和正规学习的缺乏,成为历史上伟大的造船师。他做了一个四十年的梦,终于有了“美国号”的诞生。
威廉·弗朗西斯·吉布斯勇往直前且坚持完美。他爱他的船,想象她,领悟她,甚至要在二战年代成就她的奢华之旅。传记作家史蒂文·氏房出色地描述了吉布斯的追梦之路以及吉布斯如何单枪匹马改变了整个业界。
《一个男人和他的船》是一个传奇故事,也是一部经营史,亦是一段美国梦的剪影。
这本《一个男人和他的船》和最优秀的传记一样,所描述的是一个完整的时代。作者史蒂文·氏房把读者带回到了二十世纪美国那个黄金时代,聚焦于一个被岁月遗忘的天才和他高瞻远瞩下诞生的巨轮,讲述了主人公吉布斯为他那艘巨轮在政治、经济和个人命运中不断踏浪前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