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伏尔泰、孟德斯鸠，司汤达对蒙田智慧交口称赞；歌德、席勒、拜伦、萨克雷、爱默生对蒙田推崇备至。

一部辉煌灿烂却经受磨炼的人生体会，一部写给那些依然相信人类尊严的人的永久之书！

《蒙田随笔》是16世纪法国文艺复兴后期著名的人文主义学者米歇尔·德·蒙田的代表作。它因其丰富的思想内涵而闻名干世，被誉为“思想的宝库”。作品内容包罗万象，融书本知识和生活经验于一体，是16世纪各种知识的总汇。

《蒙田随笔》在西方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被誉为“思想宝库”、欧洲近代哲理散文三大经典之一。米歇尔·德·蒙田以一个智者的眼光，把渊博的知识和丰富的个人经验结合起来，观察和思考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对人类许多共有的思想感情，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并旁征博引了许多古希腊、古罗马作家的论述，形成了《蒙田随笔》独特的思想意境和艺术风格：史无前例的构思，博采众家之长，生动幽默的文风，无拘无束的思想。《蒙田随笔》被世界各地读者评价为“名副其实的箴言研讨会，句句都是至理名言”，并被公认为是“人类文明的象征，世界各国正直人的枕边书”。

致读者

我的书

勇敢与宽恕

论悲伤

以假象来释放情绪

论懒散

论撒谎

口才的缓与急

善恶在于一念

论恐惧

如何面对死亡

想象的力量

论习惯

论学究气

关于孩子的教育

世界

自我判断的荒谬

论友谊

论适度

论性情的矛盾

荣誉不可分享

如何评价人与人的差别

谈年龄

为何我们行为不坚定

反对刑讯逼供

正确对待自己

父慈子爱

及时卸套

读书与休闲

自我评价

不给自己竖立雕像

谈撒谎

痛苦与快乐，没有纯粹

从容老去

关于好女人

关于疾病

诚实与得体

论三种交往方式

运气与价值

推陈未必出新

人生如戏

淡然生死

相似与相异

人之常情

坦然生活

为雷蒙·德·赛邦的辩护

译者后记

当我们冒犯了一个人，偏巧他又掌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为了得到对方的宽恕，我们一般会用屈服来换取对方的怜悯和体谅。然而，如果相反，我们以勇气、刚烈和不屈来直面对方，有时也会得到同样的效果。

威尔士亲王爱德华曾经长期统治我们的吉野那地区，不仅拥有巨额财富，还享有很高的声望。他在被利摩日人激怒后要进行屠城报复。无辜百姓跪地求饶时他无动于衷，妇女儿童饱含泪水祈求宽恕时，他也没有停止杀戮的打算。然而，当他走到市中心看到三位法国军官毫不畏惧地誓死抵抗他的胜利之师时，这意外的勇敢引起了他的钦佩与尊敬，平息了他的愤怒之火。于是，由于这三位勇士，他赦免了全城百姓。

希腊爱比尔的王子斯坎的贝尔在追杀他手下的一个士兵时，该士兵苦苦哀求、屈膝乞怜，都无法平息王子的怒气，更得不到宽恕。不得已，士兵最终紧握长剑，毅然等待与王子对决。他的主人看到他能如此下一个可敬的决定，马上怒气全无，赦免了他的罪。当然也许会有人对这个例子有其他的解释，不过那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王子超凡的勇气和过人的力量。

日耳曼皇帝康拉德三世包围了巴伐利亚公爵盖尔夫之后，无论对方的人如何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求饶，他都不肯和解——只允许与公爵同行被围的贵妇人们步行出城，以保全她们的名誉；还容许这些女人尽可能地带走所想带的东西。结果，这些品性高洁的女人一个个勇敢地将自己的丈夫、孩子，甚至公爵，都扛在了肩膀上。康拉德皇帝看到这一幕，被她们的勇气所动，居然感动得流下欣赏的泪水。从此，他不再追究与公爵的仇恨与怨怼，开始人道地对待公爵以及他的子民。其实，这两种让对方宽恕的方法都很容易打动我，因为我对慈悲与怜悯根本没有抵抗力。恻隐之心与尊敬之意相比，前者很自然地在我心中就超过了后者。然而斯多葛派的哲人却将怜悯视为有罪：他们提倡我们去救济苦难中的人，但是不允许我们心存恻隐和怜悯之心。

当我们目睹这两种方式非此即彼让心灵屈服，就会知道上述的几个例子是多么的恰当。如果归类的话，大概可以如此划分：恻隐之心是温和、良善和软弱的表现，所以那些天性比较软弱的凡夫俗子、妇女、儿童更容易被打动；至于那些蔑视眼泪与哀求，只尊敬勇敢的神圣形象，则多出自坚毅刚强、不屈不挠的心灵。他们只崇敬男性的坚韧与顽强。当然，不怎么高贵的心灵，有时出于钦佩与震惊也会产生相同的效果。

以底比斯的人民为证。他们将那些到了任命期限而不卸任的将领送交重罪法庭审判。其中一个叫佩罗皮达的，经不住控诉，向人民屈服，为自保不住地苦苦求饶。但是人民却很难宽恕他。与之相反，伊巴密浓达却把自己做的所有事情淋漓尽致地颂扬一遍，并高傲自信地谴责民众忘恩负义。结果，民众开始为他喝彩，在最后表决时居然不敢投票，以至于直到最后散会，大家都在称赞这位将军的勇敢。

同样是在希腊时期，老狄奥尼索斯经过了长期极端艰苦的战争才终于攻下莱日城，并俘虏了坚守该城的名将费东。对于这位品行高尚的君子，老狄奥尼索斯决意施以报复以儆效尤。他首先对费东描述了一遍他前一天是如何将对方的儿子和所有亲戚溺死，然而费东只是淡然回答说“他们比他那天更痛快”。老狄奥尼索斯随即又剥掉费东的衣服，把他交给刽子手，不仅用酷刑折磨，还以言语侮辱，甚至残忍、卑鄙地拖着他游街。但是费东并未因此而屈服，他毫不动容，反而告诉刽子手他为自己的死因感到高尚光荣：不肯将自己的国土交给一个暴君——？一个必将遭到众神惩罚的暴君。老狄奥尼索斯从士兵们的眼中看出他们并未被这位手下败将的言行顶撞所激怒，相反士兵们开始蔑视他们的将领和已经得到的胜利。显然，他们已经被费东所感动折服，甚至想把费东从卫队手中抢出来。如果继续下去，反叛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于是老狄奥尼索斯只好放弃对费东的残酷报复，不得不悄悄地派人将这位将军溺死在海中。P5-7

读者朋友，这是一本真诚的书。从一开篇，此书就会告诉你：我没有任何的写作目的，书中内容也都是家常的、私人的。我从未想过获得你的什么报酬，也更没考虑过以此书来图谋什么荣耀——我有限的一点儿才华也不足以达到这两个目的。我只是想把这本书呈给我的亲朋与挚友，希望他们能够在阅读时得到快乐。他们与我久未联系，本应早日谋面或者笔谈。暂凭此书让他们知道一点儿我的现状和我的思想，希望他们能够因此而更全面、更生动地了解我。如果是为了取悦所有人，那我一定会大肆美化一下所有的文笔，不惜模仿别人、借鉴名篇。但我只是想以自己简单的方式，自然地、平静地写自己所想，不矫饰，也不做作，更谈不上呕心沥血。因为我描写的只是我自己而已。

行文中，可以明显地看见我的缺点，我的不足，还有我的天真与无知。当然，所有文字也不至于会亵渎大众对我的尊重。所幸，我生活在一个平静自由的国家，那里的法律、风俗尚属淳朴。因此我向你保证：我很乐意将一个完整的我呈现给你，毫无遮掩。所以，读者朋友，我自己成了这本书的主要材料。不过，万不敢以此为理由，让你腾出宝贵的闲暇时间来翻看这么一个轻浮、虚伪的主题。

愿上帝保佑。

蒙田

1580年6月12日

蒙田的时代离今天已经很远了，然而他的智慧至今依然是法国人的国民宝藏之一。

蒙田的思想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读懂吃透。他的文字在当时虽然简单流畅，但是如今已经成为古典作品，阅读已经有困难，更遑论翻译。在节选翻译了蒙田的随笔之后，译者有些话想要对大家说，权当是解释或者道歉。

一，关于翻译。动笔之前，译者本人就思考了很久，犹豫了很久。蒙田的三部随笔堪称皇皇巨著，里面的内容文史哲相辉映，思想纵横捭阖，文笔却又轻灵隽秀，信手拈来。况且几百年来法语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蒙田的散文用的却是当时的法语，里面还夹杂着很多拉丁语。这样的作品翻译起来，可以想象艰难的程度。想必对谁来说都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独立完成的任务。当然还是有不少博学的专家可以担此重任。但是对于笔者，似乎只能望洋兴叹。所以，与其将蒙田的文笔思想淋漓尽致地介绍给大家，以译者本人的笔力、悟性，还不如做一个抛砖引玉的活动。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典见颜删除了蒙田的一大特色——古文引用。一来是囿于个人才力，翻译不好，反而给文章添加滞重的感觉，不符合蒙田的文风；二来，为了读者的方便，毕竟西方经典翻译过来会丧失很多韵味，弄不好狗尾续貂。书中的许多历史知识点本不无价值，但是考虑到一般读者的阅读习惯与能力，实在与专门的研究人员不能相提并论。与其艰难困苦地查阅各种史料，校对知识点，不如畅快淋漓地阅读几篇充满智慧和趣味的文字。因此笔者将一些影响阅读快感、没有太大价值的历史知识点大胆地删除，希望得到行家的谅解。蒙田的译本很多，专业的研究者可以看更权威、更全面的版本。

二，关于蒙田，译者也想舰颜说几句。蒙田严肃么?一点都不。他虽然可以畅谈高深的哲学，但是也不避讳谈美貌的少女、遥远国家的奇风异俗，甚至可以讲一些无伤大雅的道听途说。他的理就在于不是为了说服别人，只是为了阐释自己，阐释自己最真挚的想法。读者爱听则听，他无所谓，所以根本用不着媚俗。

蒙田真实。对于作品来讲，一个真字，就难为了无数位作家。不用考虑报酬，不用考虑审查，不用考虑外界的批评与读者的评论。蒙田只是在说自己的事儿，谈自己的想法。“真”了几百年，依然是真。麻烦的是，他的文笔透过汉字(译者自己也惭愧)已经失去了很多原有的韵味与美感。所幸，我们通过文字，还是可以思考、捕捉、揣摩蒙田的想法。而这，并不难。因为他从不故作高深，也不卖弄笔头。

蒙田智慧、坦诚。他拒绝伪装，从不美化自己，也不吝揭露一些虚伪自欺的人类的荒唐行为、豪言壮语以及装腔作势。关键时，寥寥数语他就可以将一些假大空戳穿。他接受丑陋，正视懦弱，也从不回避人性中的弱点，并且敢于把它们一一陈列于纸上。哪怕是关于自己的缺点。直到如今，敢于如此坦诚的作家恐怕都不多。这也正是他作品的价值之一吧。

三，关于蒙田的散文。法语中essais其实也是尝试的意思，而蒙田在写此随笔的时候，并没有定稿，也没有将所有文章细细安排，也许他自己也是在“尝试”，写自己所想，写自己所见、所闻，并没有要写一部传世经典的目的，甚至没有想过这是～本给大众看的书。所有文字，不过是有空时在纸上的尝试而已。因此我们不要按照一般的阅读规则来看这本书。而没有规则大概也是这本书得以流传几个世纪而不衰，传播几个大陆依然熠熠生辉的原因吧。

此外，由于蒙田的随笔，贵在一个“散”字，因此他行文如流水，但是主题也经常变换，老实说，“跑题”情况相当严重。而且，作为一个贵族，蒙田不是职业作家，也无须以作品来换钱，因此对文本的要求做不到“职业化”。所以有些句子未免过于散乱和个性化。难免个别之处没有逻辑，有些知识如今已被验证为错误。对于这些问题，笔者只好大胆做主，按照原文的主题大意以及文本的语境修改了一些，也删除了一些，但是万不敢大动手笔。另外，由于是节选，为了让读者阅读起来更舒服、更自然、更流畅，一些章节的开头与结尾，翻译时的遣词造句也略有改动。

最后，由于时间、才力有限，这个节译本肯定有许多不如人意之处。书中出现的问题还是希望同行能够指正，译者一定会认真再修改。

张俊丰

2014年7月30日于重庆四川外国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