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熙潮编著的这本《阮玲玉传（你是无声的离歌）》是迄今为止最美、最文艺、最完整的阮玲玉传。它详细讲述了“民国女神”阮玲玉的爱与哀愁，以及比烟花寂寞的一生，重点披露了阮玲玉与她生命里三个男人的故事——张达民的无义，唐季珊的无情，蔡楚生的怯弱。书中还配超豪华8P彩页，曝光数幅阮玲玉极为罕见的私照。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旧上海，因为美女明星云集而显得分外香艳。阮玲玉，这个中国电影百年中最美丽的女人之一，永远身着旗袍的美丽身影，至今依然震撼着人们。

1935年3月7日夜，阮玲玉在上海寓所服下三瓶安眠药，从此与喧闹嘈杂的尘世告别。她自杀的消息传开，整个上海为之惋惜。25岁的青春韶华，如昙花凄美一现，匆匆凋谢。在她弃世后，上海万人空巷为其送行，鲁迅、聂绀弩等人纷纷撰文纪念。

从处女作《挂名的夫妻》开始，9年共拍了29部电影，饰演过不同角色，只是这些人物都逃不过一个悲惨的结局——自杀、发疯、入狱、冰丝接头……

这个美丽娇媚的女人，一生为情所困，张达民的无义，唐季珊的无情，蔡楚生的怯弱，最终让这个绝代名伶结束了精彩而又无奈的一生——如盛放在夜空中的烟花，无比绚烂却又有几分落寞。

关熙潮编著的这本《阮玲玉传（你是无声的离歌）》搜集了大料史料，详细而完整地记录了阮玲玉短暂而悲情的一生，还原了死前最后几小时、真假遗书等较受关注的细节。

序章 便纵有千种风情——阮玲玉和她生命里的三个男人

chapter 1 此花幽独

chapter 2 孤芳谁赏

chapter 3 道阻且长

chapter 4 冬来秋往

chapter 5 乱世折殇

后记

附录

 论“人言可畏”

 追忆阮玲玉

 阮玲玉和她的表演艺术

 阮玲玉生平年谱

 阮玲玉电影作品年表

这么一个充满神怪传奇色彩的古典故事，必是能迎合大众口味的。张石川亲自担任导演，他把这部电影视为一个重要的投注，期许着它能让明星公司力挽狂澜，收复江山。阮玲玉似乎得到了个翻身的大好机会，她将在这部古装大制作中饰演女主角——相国之女咏絮。

合作阵容敲定之后，阮玲玉欢喜了好一阵。大名鼎鼎的朱飞，是当时红极一时的男演员。他在两年前因出演明星公司的《空谷兰》而一炮走红，因为外形俊朗，迷倒了不少女性观众。电影圈里有人说，朱飞是潘安和武松的再造结合体。任何一个偶像，说到底都是时势所造，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电影流行才子佳人、谈情说爱，朱飞不需经营演技就可获得追捧。张石川看着他任性放纵、不求精进的表现，虽然很不高兴，但也只能忍耐着。

张石川当初看中朱飞，也是有段故事的。朱飞原是个拍广告片的演员，因早些年师从美国人学艺，所以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被国外烟草公司招聘为代言人。他表演的不同吸烟姿态，风度翩翩美不胜收，从而引起张石川的注意，将他吸纳进明星公司。成也烟草，败也烟草，而后的朱飞染上了毒瘾，又迷醉在脂粉阵中不能自拔。谁也没有料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年轻美男子，竟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一九三五年，因为吸食鸦片过量，朱飞狼狈地死于上海。

阮玲玉初见朱飞时便大失所望。这个银幕上的大众情人，私下竟是这般不可一世的混账模样。她是敏感的，从朱飞第一天迟到，就看出张石川心底的盛怒。剧组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尽可能地迁就朱飞。

另一位男演员龚稼农，在《挂名的夫妻》中就跟阮玲玉有过合作。他毕业于体育专业，身材健硕，性情也硬朗。龚稼农是个很本分的男演员，不似朱飞那般招摇，空闲下来也会和阮玲玉聊上几句，有礼有节。在朱飞没落之后，龚稼农就成为了明星公司无人能撼的一线小生，在电影之路上一直走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拍摄了百余部电影。一九九三年于台湾去世，获得了金马奖纪念奖。

张石川因为太过在意影片的成败，所以在拍摄期一直眉头紧锁。他一向纪律严明，容不得演员有丝毫含糊，只要有不满意的地方便当场暴跳如雷。龚稼农作风端正，表演形式又独具一格——看似不瘟不火，该给的情绪又都能给足，张石川对他几乎是无可挑剔的。可那朱飞，自由散漫我行我素，一而再、再而三地迟到，好不容易等到他来，过一会儿又不见了。

“朱飞呢？”张石川气得面红耳赤。

“我这就去找！”助理撒丫子就跑去寻了。

张石川把剧本一甩，要阮玲玉准备好了就开始拍下一场。不一会儿，朱飞吊儿郎当地回来了，甩甩手说：“拍吧拍吧！”

阮玲玉心底是战战兢兢的。对于这个角色，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共鸣，再说这又是一部年代久远的古装戏，所以她演起来难免生涩。最倒霉的是，朱飞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台词从来不背，时不时地信口开河，使得阮玲玉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完全打乱。

P72－73

全书完成时，北京已入深秋。在遮天蔽日的雾霾里，连续几天把自己锁在家中，偶尔想透口气，打开窗，只能看到灰蒙蒙的楼群。楼下清透碧绿的树早已凋敝，光秃的枝丫模糊成散淡的轮廓。

这是雪上加霜的压抑。

历史本身没有发言权，复杂的人经历复杂的事，再被更复杂的旁人口口相传。这比烟霾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次听到阮玲玉的名字，是在很小的时候。一部港剧援引了“人言可畏”的遗书，为命运悲苦的女主角收场。有人告诉我，这四个字是属于一位大明星的。

民国的历史被教科书简化，除了战争，就是酝酿战争。而那些旗袍卷发的摩登女子，以她们绝世的美貌或才情，仍然鲜活了一段岁月。阮玲玉具备了悲剧传奇的所有元素：乱世年代，姣好容颜，坎坷情路，香消玉殒。

说起来相隔久远，算起来未过百年。原来时间竟是这样慢。

二○○七年，我在旅途中看完了《神女》。习惯了现代商业片的节奏，实在忍不了那些铺满全屏的台词字幕，还有演员们只张嘴不说话的尴尬。变速的画面看着诡异，情绪实在投入不进去。

年纪尚轻的自己，甚至一度怀疑前人的审美。那细细的弯眉和煞白的脸蛋，再好的胚子都能给毁得面目全非。阮玲玉有那么漂亮？我暗自生疑。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忽然想起再看一遍《神女》。那时我亦第三次重温关锦鹏的《阮玲玉》，感触稍稍深了些。历经生活的周折，对苦难和人格的理解，也终于不像以往那般肤浅了。这一次，我从她闪着泪光的眼里，感觉到孤独的寒意。

其他几部现存的影片全部阅尽，你不得不承认她的成就。这跟自杀与否无关。

阮玲玉炉火纯青地演绎着默片，正如她的人生一直失语。所谓传奇，大多是艺术家自己作出来的一条跌宕人生路。当事人飞蛾扑红炉而不觉灼热，好事者树碑立传人云亦云。但阮玲玉这传奇，完全借助了光影的成就，还有绯闻的引力，谈不上任何逆风而行的魄力。换言之，她活得过于被动、过于软弱。她用自残的方式逃避没有安全感的人生，也想以安眠药作为利刃，架到男人的脖子上，威逼出半分良心与怜惜。

内因与外因的作用，推着她走向绝路。凶手是时代，是男人，更是她自己。

从艺的天才，在感情选择上大多为人诟病。他们的脑波脆弱而杂乱，有常人不能企及的创造力，也欠缺了对现实的驾驭力与分析力。阮玲玉，每次向上帝索要糖果，接到手的都是炭火。明知是炭火，也想攥在手里，想着这总比饥寒交迫要好。直到被焚烧得体无完肤，已经想不起来该要什么了。

写阮玲玉，是非常有难度的。纵然是跟她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完全客观地还原史实——每一步路是怎么走的，每一个决定是如何做的，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何况那些错综复杂的事件，总有些机缘巧合的偶然，或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为原因。谁的人生都没有严丝合缝的逻辑，何况在那样一个久远的年代，流传下来的故事大多死无对证了。曾经看过一个探寻阮玲玉死因的电视纪录片，里面采访到了张达民的家人，其口中的“事实”跟众所周知的版本截然不同。涂抹来涂抹去，许多东西就这么成了悬案。

……

所以，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辉煌的无声电影，真真正正地沉默了。每一段岁月，都会成为可知可不知的历史，那我们坚守的意义何在？回味的意义何在呢？

——是电影背后的“人”。

时隔将近一个世纪，不论思想形态、生活环境，还是行为习惯，都已经天差地别。但我们同样生于一个废旧迎新的时代，一个各怀信仰、不知所终的时代；我们同样会作茧自缚、自食其果，也同样为理想和现实的差别而困顿，为情感和理智的矛盾所折磨；我们想冲出一片风雨，却被带进另一片惨境……到头来，身不由己。

所以在动笔之前，我时常在想：如果她一直活下去，或者灵魂不死，将会以怎样的一种主观的视角、宏观的态度，来看待亡故的同伴、相似的今人呢？

二○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长春国宾戏院举办了一个“大师讲堂”，邀请张曼玉和关锦鹏导演与影迷面对面地分享电影《阮玲玉》的创作历程，他们二人亲口述说，当年拍摄该片时，有位叫潘恒生的摄影师，曾目睹阮玲玉的鬼魂站在张曼玉身边，时时地跟随着。早前，为电影创作主题曲《葬心》的小虫，也曾经对媒体说，当时他住在内湖山区，夜半时分异常安静。有一天深夜，他决定关掉家里所有的灯，坐到钢琴前开始写歌，“我每弹一个音符，就觉得有个声音飘到我耳边，对我说‘对’。”

鬼神之说不可妄传，但这些关于不死魂灵的说法，确实给阮玲玉的传奇，平添了更多传奇色彩和想象空间。

既然这样，那就请将遥远的情愫，落于我的指尖，尽情地“开口说话”吧！

键盘噼啪作响。电脑屏幕上的资料照片，都是画质粗糙的黑白色。每个故去的人一一复活，他们的嘴巴张开来，各自的情绪呼之欲出。

亡者已矣。他们的灵魂却一直在冷笑，俯瞰着今人如出一辙的困局。

二○一四年十一月五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