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红墙琉璃瓦,鸿雁难飞过宫墙。从迈入宫门的那一刻起,郁如烟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踏进这个门只用了一瞬间,但要想再风风光光地踏出这道宫门,却不知要付出多少的努力与青春。
“别左顾右看,仔细你们的脑袋!”带领郁如烟等小宫女进宫的领队姑姑恶狠狠地警告道。
“到了,未来的三个月里,你们就住在这里,跟随教引姑姑们学宫中的礼仪。在宫里手脚规矩点,这掌刑姑姑手里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领队姑姑把郁如烟一行人引进了储秀宫。
储秀宫中,早有稳婆将郁如烟等人分别引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再选出宫女头目。郁如烟并未当选。
储秀宫是秀女们住的地方,也是新入宫的宫女培训宫廷礼仪的地方。郁如烟与另外十九名小宫女被分到了一间宫室中居住。乍一进屋,小宫女们难免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郁如烟倒是沉默无言,随意找了一张靠边的床铺就把随身行装放下了。
房中正吵闹不已时,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都给我闭嘴!安静点!”教引姑姑厉声喝道。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宫女们噤若寒蝉,唯有郁如烟平静得很,面上毫无表情。
入宫的第一天在忙乱与紧张中度过。夜晚,郁如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房中鼾声和私语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间或还有微微的啜泣声。
郁如烟的鼻子也有些微酸,静下来想想,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当初硬着头皮拧着母亲的意思进了宫,这今后的一切,不管好坏,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了。但郁如烟转念一想,父亲走后,自己早就失去了依靠,与其待在家中任人宰割,还不如在宫中拼出一片天地。一念至此,她微微有些安心,也算有了寄托,渐渐地睡去了。
“起床!快起床!你们这群贱婢,怎么如此懒惰!”第二天清晨,在教引姑姑的呵斥下,小宫女们纷纷忙乱地起床梳妆。
“以后你们每日清晨寅时必须起床,若是迟了便要受罚!”小宫女们手忙脚乱,生怕哪点做错了便要挨骂。郁如烟少了几分慌乱,动作甚是麻利。
在储秀宫的生活每日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训练宫规,兼做一些基本的活计。每日都安排得很紧,且小宫女们完全没有任何行动自由,甚至连相互之间交流的机会都很少。
小宫女们动作语言稍有出错,便会引来教引姑姑的一顿严厉的责骂。郁如烟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偶尔抬头仰望宫墙上空,真有化作飞鸟逃离的欲望。
一日夜里,到了就寝的时间,教引姑姑却突然推了房门进来,面露凶光地问道:“你们谁知道周玉芳去哪儿了?”
小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教引姑姑见状说道:“你们谁要是见到了她,必须立刻报告给我,如若知情不报,与她同罪!”说罢,关了房门离开了。
教引姑姑走后,房中议论纷纷,大家都猜测这个周玉芳怕是犯了什么大罪。就连平时几乎从不说话的如烟,都抑制不住,向身旁的小宫女于晓晓打听:“你认识这个人吗她怎么了?”
于晓晓回答道:“我还真的认识她,我们学习宫规时,恰巧分在了一组,今日晚饭时,我听组里的人偷偷议论说,这个周玉芳不见了,怕是偷偷逃跑了。”
郁如烟听后不免掩口一惊,说道:“宫女私逃出宫可是大罪,怕是要连累家人的。”于晓晓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
P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