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溥仪不禁愤愤地骂了一句:“土肥原,大骗子,老狐狸。”
“唉,我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和惊吓,不就是为了重返‘满洲’故里,恢复大清江山吗?”溥仪在愤懑中感到有些委屈,再次陷入沉恩之中一
1931年深秋的一个夜晚,溥仪瞒着婉容悄悄地溜出房门,很快钻入停在院内一辆敞篷赛车的后备箱内。随侍刚将后备箱盖儿盖好,溥仪就命令立即开车。司机见到“皇帝”屈尊躲人后备箱盖儿内,深知此次出车非同寻常,精神高度紧张。驶出大门不久,车的后备箱就擦碰到电线杆上。
“哎哟!”后备箱内的溥仪大叫一声.他的头被狠狠地碰了一下。
经过一段的颠簸,汽车总算到了预定的地点。日本使馆的翻译吉田和真方勋大尉,匆匆为溥仪换上日军军大衣和军帽,改乘日军司令部的军车到达白河码头,与郑孝胥父子一起登上“比治丸”汽船。
黑夜中,汽船渐渐行至军粮城附近。突然,从岸上传来中国守军的喊话命令声:“停船!停船检查!”
船速渐渐慢了下来,好像要靠岸。“不能停!不能停!”溥仪的心怦怦直跳,紧张得差点喊出来。突然,船上的灯光全部熄灭,几乎与此同时,汽船猛然加速。岸上的喊声、枪声响成一片,子弹擦船呼啸而过。
枪声很快被抛到了后面。溥仪一行于夜半时分抵达大沽。登上了停泊在此的日本商船——淡路丸。
“唉!陈师傅可能是对的。我不该这样匆匆忙忙地就来到这里,现在岂不是龙困故里、进退维谷了吗?”溥仪又想起了离开天津前的一件事,不禁有些沮丧了。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关东军不断派人到天津,鼓动溥仪潜逃东北。郑孝胥父子、罗振玉等也极力向他进呈,假借日本之力图谋复辟的大计。溥仪被搞得有些昏昏然、跃跃欲试了。这时,唯有84岁的陈宝琛等极少数遗老认为:东北局势的变化,列强对东北局势的真正态度及东北民心的趋向等,目前皆难逆睹。尚需再观察一段时间。溥仪清楚地记得,在他会见土肥原后召开的“御前会议”上,陈宝琛与郑孝胥的那场大动肝火的争论。
“当前大局未定.切不可贸然赴满,否则恐有损而无益。”陈宝琛仍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彼一时,此一时也。此乃复辟大清千载难逢的良机。坐失良机,外失日本人之热心,内失国人念旧之忠心。托言持重者,实则不识时务也……”郑孝胥毫不示弱,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
陈宝琛感到与郑孝胥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转向溥仪说道:“即使日本关东军是真心支持皇上,可日本内阁的态度如何尚不清晰,还请皇上再思、三思。”
“日本军部有直接上奏天皇之权,土肥原不是说‘天皇陛下是支持关东军的’吗?何需再思、三思?”
“我是请皇上三思,不是叫你三思。”陈宝琛向着郑孝胥怒不可遏地喊了起来。
“三思、三思,等日本人把恭亲王溥伟扶上‘明光帝国’的宝座,我们为臣子的将置皇上于何地呀?”郑孝胥仍在不依不饶地嘟囔着,真有点像在拱火。
“溥伟的成败无关大局。可皇上一身系天下之安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倘若有失,老朽问你,到那时将陷皇上于何地?更何以对得起列祖列宗?”
陈宝琛和郑孝胥都激动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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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郭成康与张研(女)两位先生,主编了一套《清帝传奇丛书》。本人应约撰写了清十二帝的最后一帝,取名为《两世人:末代皇帝传奇》。这一丛书出版后,颇受欢迎。1995年,在中国台湾再版,后在韩国再版。1998年,又在中国大陆第二次印刷。
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已有四千多年。其间究竟产生了多少个朝代,共有多少位帝王,由于人们统计的起迄日期不同,标准不一,目前尚无取得学界公认的准确数字。有人认为,自秦始皇至清代末帝溥仪,共产生了219位“真龙天子”;有人认为,中国历史上共有492位皇帝;还有人认为,中国历史上共有83个王朝,共有帝王559位,其中称“王”者162位,称“帝”者397位。无论中国历代共有多少位帝王,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是中国最后一位帝王.当属无疑。
中国的历代帝王,多有其不同的传奇故事。或许“传”之甚广.传之多奇。但其所奇,皆属同一时代。而末代皇帝溥仪.所生活的年代,国内外形势变化极大、极快。这种瞬间即已发生沧海桑田剧变、急变的历史现实,决定了溥仪具有更多层面、最为传奇的色彩.至少是最具传奇色彩的帝王之一。
溥仪不但登基继位时,说出了“我不在这儿,我要回家”,并由此引出他的父亲摄政王载沣说的“这就完了,这就完了’’的话。结果,这成为大清朝灭亡和溥仪回到东北老家做傀儡皇帝的谶语.而且亲自见证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王朝的彻底覆亡。
在中国的历史上,有曾经暂时失去皇位、后又复辟的皇帝。比如,唐中宗李显、明英宗朱祁镇等。
这些皇帝,至多不过是两次登基而已。末帝溥仪,却“破纪录”地“三次登基”做儿皇帝,又三次被迫退位;而且从原来高高在上的封建皇帝,变成了普通的公民。一段人生,两世为人,其生平地位角色变化之大,可谓前无古人,恐亦将后无来者。
中国历史上的皇帝,拥有三妻四妾七十二嫔妃,并不稀奇:皇帝罢夺皇后及嫔妃的地位,也是司空见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溥仪的四次婚变,亦不稀奇。但是,由嫔妃主动提出,并成功与皇帝离婚的奇事,则大概只有溥仪“皇帝”独享了。
溥仪,后来与“打响辛亥革命第一枪”,从而导致清王朝灭亡的熊秉坤,与曾用手榴弹恐吓他离开紫禁城的鹿钟麟,热烈会面、握手、合影;死后一度将骨灰存放于八宝山革命公墓等奇特之事.恐在中国历代皇帝中,亦是绝无仅有的。
正因溥仪其人的奇事多多,东方出版社同意,将这一小书编入我的《慈禧垂帘:祺祥政变始末》、《两世溥仪:末代皇帝传奇》、《晚清南国:边疆千年危机》这一普及图书系列之内。
本书此次再版,对书中的标点错误,或脱漏文字做了技术性的修改;对原书中的个别地方,略作增删;增加了大量的历史图片,以飨读者。本书初版之时,溥仪的骨灰的确是存放于八宝山革命公墓的,但后迁至清西陵崇陵西北的“华龙皇家陵园”之内。此次再版就此做了必要的补充修改。
拙作即将再版,聊作此文,一文三用。一是借此对许剑秋总编辑、黎松副总编辑的厚爱与鼎力支持,对邹绍荣编辑为本书稿付出的辛苦劳动,致以最诚挚的谢意;二是借此向广大的读者谈谈溥仪的诸多传奇所在;三是图便取巧,以此代为再版后记。
再版总序
在中国历史上,本来就有“文史不分家”或是“文史哲.不分家”的说法。大凡历史学家,同时亦兼为文学家和哲学思想家。故此,司马迁所著《史记》,即被鲁迅先生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除了司马迁个人的特殊天赋外,主要是因为在古代社会中,并无有如现在这样明确精细的门类分科,所有的学问原本即是一体的。至多只有《易》、《书》、《诗》、《礼》、《乐》、《春秋》的六经之分,或是经、史、子、集四部之别。对于个人而言.所要求的亦不过为“五礼”、“六乐”、“五射”、“五驭”、“六书”、“九数”的六艺修与行。
人们回看中国古代的历史书籍,并无现今史学著作或论文中这样多的学术规范和要求,至少在形式上并无文献征引出处的注释。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主持的国家清史纂修工程,自2003年正式启动 以来,已历经足足十个年头,现已达最终完成阶段。但就这一新清史是依据此前的二十四史之例,不加添文中注释,还是仿照现今史学著作的惯例,加添文中注释,前不久仍未达成共识。
现今人们公认的最早的史学巨著,即是司马迁所著作的《史记》。其条理清晰、词气纵横,语言精练而又极富表现力:塑造人物,形象生动、特性鲜明、栩栩如生,如同亲见其人、亲闻其声:描写战场,五彩斑斓,雄浑而大气,使人如同亲临其境。因此.其既给人以历史的启迪与智慧,“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鉴古而知今,又是具有高度文学成就的鸿篇巨制,给人以文学的体味与美感。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历史学有了历史学的著作和论文的规范程式。即不但所著、所论,必当“言必有本,论必有据”,且必须明确注出所据史料的原始出处。否则,即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名副其实的学术著作或论文。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大人物,即自然是令人高山仰止,无人.也无资本对其不恭、不敬。小人物,毕竟就是小人物。小人物,即可以遭人鄙视与蔑视,至少可以不予重视。
没有哪一位在学术科研单位,或在某一高校从事历史教学与研究者,敢不遵从已经形成的学术规范,而仿效《史记》那样的体例与文字风格来写史、著史、论史(姑不论其是否具有司马迁大师那样的文字功底、深邃思想和“成一家之言”的能力)。就写作形式而言,如其仿效司马迁写《廉颇蔺相如列传》、《陈涉世家》,特别是《项羽本纪》中“鸿门宴”部分的文笔手法,即必须甘冒不为学术界所认同的巨大风险。
大圣人孔老夫子说过,人至“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本人刚毕业时,尚未达“三十而立”之年,自然只能是诚惶诚恐、循规蹈矩地不敢“逾矩”,更无“从心所欲”地“逾矩”的知识积累与思维凝练能力。故此,于完成大量繁杂的教学任务之余,我开始亦步亦趋、循规蹈矩,甚至是东施效颦般地习写学术论文和学术专著。
其间,不断有出版社的编辑或朋友们与我商谈,能否尝试着摆脱近百年来形成的学术著述形式,改变近年形成的文字表述规范.让史学从书斋或象牙塔中解放出来,回归社会,回归广大的民众。也就是说,能否改用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表现形式和语言文字.通俗地讲述历史,普及历史知识。于此,我虽说远谈不上什么畏之如虎,避之唯恐不及,但亦始终不敢应允,轻于一试。究其原因.不外有三。
其一,学术上的社会风险。一个刚刚步入史学习学阶段的无名之辈,如无视学界的规范要求,其所撰写的内容,即使皆为历史的真实,至多亦只能被认同为“史话”一类的东西,与学术论文或学读的各种史学论著、论文等的熏陶与濡染,本人一时难以摆脱“言必有据、论从史出”的史学研究与撰写基本要求的束缚。此外,近世史学还特别要求,作者必须对相关历史问题进行多角度、多层次的理论分析。故此,本人所写虽名为通俗的大众读物,实则难以完全摆脱史学著作的八股程式,实有所欲为而不能随欲所为的困惑。
其二,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思想观念挥之不去.坚驻不移。即史学著作或许可以追求、展现其趣味性、可读性.但决不能因此而有害于其真实性、科学性;应该而且必须通俗化、大众化,但决不能为了迎合有些人的猎奇心理而庸俗化、媚众化。因此,在这些通俗大众读物中,虽或仍有史学著作的八股痕迹与色彩,但其科学可靠性则没有大的问题。
现从已出版的普及性历史书籍中,选取了《慈禧垂帘:祺祥政变始末》、《两世溥仪:末代皇帝传奇》和《晚清南国:边疆千年危机》三种结集出版。这三部小书的写作缘起、年代、选题、视角等.虽均有所差异,但有着两个基本的共同点。一是皆为晚清,或是近代的同时期历史。二是皆采用普及性历史读物的叙事方式与文字风格。为使所述更具历史的原真性,书中虽亦有部分史料的内容.但与整体的叙事意气相连、相合,没有学术著作中的文内注或页下注。
慈禧太后是中国历史上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著名人物.曾三度垂帘听政,统治中国长达47年之久。《慈禧垂帘:祺祥政变始末》一书,讲述了慈禧太后是如何从后宫的嫔妃,通过祺祥政变.走上大清朝最高权力宝座的。所述既具有历史学的严谨可信性和科学性,又不失语言的清新活泼,具有较强的可读性、故事性和趣味性,但又绝非“戏说”、“杂说”之类的随意编造之作。
在中国数千年的历史上,究竞有多少个王朝,有多少个帝王.由于人们的统计标准不一,并无准确的数字。但是,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无疑是中国的最后一位帝王。溥仪所生的年代,国内外形势变化极大、极快,这就使末代皇帝溥仪具有最为传奇的色彩,至少是最具传奇色彩的帝王之一。《两世溥仪:末代皇帝传奇》一书,在信史的基础之上,以文学的语言.撷取了末代皇帝溥仪一生中最具传奇色彩的逸闻故事,勾勒出他一生中政治生涯、脾气性格、婚姻恋爱等方面的传奇变化。
在中国历史上,中原的统治政权,时常遭受北方或西北方少数民族的侵扰,甚至是引起政权的更迭。这给当时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引起了时人的巨大思想震动。但现今看来,这只不过是中华民族版图内各地方政权的征讨攻伐,是中华民族融合过程中的阵痛。
然而,自道光二十年(1840)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开始沦为西方各国的半殖民地,整个中华民族开始遭受其他民族的欺侮与蹂躏。第二次鸦片战争以后,日本入侵中国东南地区的台湾;英国在西南地区制造了马嘉理事件,觊觎中国云贵地区,并直接出兵侵略西藏:稍后,法国又利用越南问题,发动了中法战争。
于此,时人李鸿章曾有着精准的认识。他认为中国古代:“历代备边,多在西北。其强弱之势,客主之形,皆适相埒,且犹有中外界限。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来往自如,麇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万国构煽,实为数千年未有之变局;轮船电报之速,瞬息千里;军器机事之精,工力百倍。炮弹所到,无坚不摧;水陆关隘,不足限制,又实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
这一时局的危机与影响,现在看来,虽不是绝后的,却绝对是空前的。时人谓之为“数千年未有之变局”,而当代史学工作者则谓之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严重边疆危机。《晚清南国:边疆千年危机》一书,即是以通俗的语言,再现当时中国所面临的国家与民族危机。
在此还需要向读者说明的是,上述作品毕竟属于大众的通俗读物,因而其必然要受到撰写体例与体裁、内容与文字风格等的限制,不可能每一具体问题的表述,皆有其可靠的史料依据,更不可能按照学术专著的规范要求,将所据相关史料的著者、文献名称、出版社名称、出版时间及页码等一一注出。因此在撰写过程中,参阅、借鉴了前人的学术成果,我不能在书中一一注出,谨在此致谢、致歉。
此次本人的三种普及性读物的出版,基本保持其初版原貌,只对其中的标点错误、错别字及脱漏字等予以了订正修改。此外,个别地方略有增删;书中的小标题,略有增添调整;书中的图片,也相应做了部分调整。
2014年初春,人民东方出版传媒有限公司(东方出版社)的许剑秋总编辑、黎松副总编辑和邹绍荣编辑等,缘于对中国历史的热爱,传播历史文化知识,凝聚社会文化正能量的历史责任感。惠准将我已版和未刊的历史书籍,分类编为三个系列丛书出版。现在展现在尊敬的读者面前的《慈禧垂帘:祺祥政变始末》、《两世溥仪:末代皇帝传奇》、《晚清南国:边疆千年危机》三种普及性读物.即是其系列之一。
值此本人的三种普及性读物的再版之际,特就本丛书的初写缘起,以及丛书结集出版的来龙去脉、个中原委,予以说明,并以此代作总序。
最后还要说明的是,季我努学社的范国平先生,为本丛书的出版事宜,颇费心力,特此致谢。
王开玺
2014年3月10日
在中国数千年的历史上,究竟有多少个王朝,有多少个帝王,由于人们的统计标准不一,并无准确的数字。但是,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无疑是中国的最后一位帝王。溥仪所生的年代,国内外形势变化极大、极快,这就使末代皇帝溥仪具有最为传奇的色彩,至少是最具传奇色彩的帝王之一。王开玺的《两世溥仪--末代皇帝传奇》一书,在信史的基础之上,以文学的语言,撷取了末代皇帝溥仪一生中最具传奇色彩的逸闻故事,勾勒出他一生中政治生涯、脾气性格、婚姻恋爱等方面的传奇变化。
溥仪,末代皇帝。他站在夜与昼的相交之处。他生命的色彩,有如夜向昼的嬗变,从高贵的深紫到卑贱的昏黑,到新生的清白。一个皇帝,随着夜向昼的嬗变,炼化成了公民,成为拂去夜雾、沐浴晨曦的两世人。王开玺的《两世溥仪--末代皇帝传奇》不以规范的章节形式,而是以较为活泼的隐性章节形式,在信史的基础之上,撷取了末代皇帝溥仪一生中最具传奇色彩的轶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