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曾祖到父辈
我的曾祖本是山东省莱州府即墨县李家庄农民,世世代代种地为生。也不知同治还是光绪年间,大灾大难从天而降,切断了曾祖一家的活路。曾祖挑副担子领着年幼的爷爷,“闯关东”逃荒来到东北。
当时,宽城子一带尽是大荒甸子,地广人稀,地主老财广招佃户,曾祖遂搭起窝棚,租赁土地,在东十里堡韩家沟子屯①落脚。
曾祖的汗水一滴滴渗进肥沃的土地,可是给一家人换来的,却是有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就在这片茫茫的荒原上,曾祖和祖父分别走完了他们自己的人生途程。爷爷临终只有一句遗言:闭不上眼啊!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扔下了奶奶、三个姑姑和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我的父亲。在那个年月,缺少男劳动力的家庭没法过日子,肯定要挨饿呀!
提起父亲悲惨的童年,直到今天还觉得心里难过,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连条遮盖的裤子也穿不上,就为了几斗米的工钱给地主老财放猪去了。
父亲长到十三四岁,祖母托人求隋,好歹把他送进城里的一家私人饭馆当学徒。祖母心想:进了饭馆总不至于再挨饿吧!
一个放猪的孩子进城当学徒,呆头呆脑的,开始可能让人看了不顺眼。但我父亲老实厚道,又听话、又肯干,还能吃苦,一来二去的,掌柜的倒也喜欢,父亲这才在饭馆站住脚。
转眼又过去好几年,父亲每天和顾客打交道,练就一副好脾气禀性,不管出什么事儿,他不生气、不发火,总是面带自然微笑。加之父亲的相貌挺好:一米七四的身材在当年是大高个儿了,又长得浓眉朗目、鼻直口不阔、嘴角向上翘着。祖母晚年这才有了依托,在她眼里,老儿子到底“出息”了,一家人的希望全放在父亲身上。
父亲成年后便由祖母做主,娶了一位贫苦农民的女儿当媳妇。我母亲很贤惠,过门后与祖母、姑姑以及叔伯大爷等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相处得很和睦。直到许多年以后,我作为父亲和母亲的第六个孩子已经长到六七岁了,父亲才把母亲和自己的孩子接到城里分居单过。
父亲心地善良,在那个世道里却受人欺负。记得有一年,饭馆的财东看我父亲老实厚道,性隋又开朗,笑模笑样的,干了多年跑堂,总算信得过了,便给他放了—个身份——掌柜的,为了体面,财东还给父亲买了一件长毛麦穗皮袄。不料父亲刚穿在身上,就有人拿了不值钱的紫羔皮袄来向他兑换,父亲明明知道这是欺侮老实人,故意占他便宜,却宁可吃亏,也不好意思拒绝。这样的人哪会管好饭馆?结果不久便亏空折本,饭馆关了门。
父亲认命了,深知自己生来就是“吃劳金”①的命,永远不用想发迹。父亲本名李万财,可他是发不了财的,倒是人缘不错,得个绰号“李老好”,时间—长人们就把父亲的本名忘了。
为了全家人的衣食温饱,父亲又到一家新饭馆“吃劳金”,还像过去一样紧张、辛苦。当年的饭馆可不讲什么八小时工作制,以红条条幌子为标志,早晨太阳未出就挂了出来,晚上常常闹到小半夜才摘幌。那时候巴士很少,又早早就收车,父亲坐不上。人拉包车自然不是我们坐的,自行车更买不起,所以到了下班时间父亲也难得回家,和其他回不了家的劳金一起睡在饭馆里。
晚上完了活,劳金们没有别的营生,便凑起手来斗纸牌。虽然大伙都不富裕,但斗起牌来总要论个输赢,小来小去的。打我记事就知道,父亲在牌局上总是扮演输钱角色。因为只搞小牌局,输钱不多,可每日顾客赏的几文“小柜”①绝不会剩下。
当时我家七八口人,孩子都小,只有大哥刚到学徒年龄,算带出一张嘴去,这一家老小全指望父亲挣钱养活,几文小柜钱对我家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母亲对父亲斗纸牌的嗜好不满意。但老两口平日感情好,并不因此而打架拌嘴,总是等孩子睡下,才以理服人式地批评父亲几句。父亲知道自己理亏,就不言声了。有时父亲说:“等我把输的钱赢回来,再也不玩了。”母亲深知这是句空话,就劝他:“像你这种实心眼儿人,根本不用指望赢,还是干脆打住,洗手不干为好。”
母亲确实很了解父亲,其实斗牌的年头不少哪会把把都输?有一回父亲就赢了,可是他一看输家着急一个劲儿摔牌就受不了,明明该“吃”的牌也不敢吃,故意让输家再“捞”.回几把去,闹个不输不赢——平杵,但下把还要轮到他输。平时“牌友”们家里有了难处,往往冲他张口借钱,因为好说话,而且能在牌桌上消账。欠个块儿八毛的,把纸牌一摔,赢上两把就抵了。原来父亲借给人家钱时就已打算着要把它输掉了。
知足,是母亲一个天生的长处。她尽管反对父亲斗纸牌,但一想到父亲还能控制自己,并没有走到把老婆、孩子、家庭生活都输光的那步田地,也觉得幸运了。
在坑人的旧社会,那种事情屡见不鲜,我父亲有个徒弟就从赌局上下了水,开始也是斗纸牌,愈来愈失控,以至耍大钱,赢了就抽大烟、扎吗啡,输了砸锅卖铁,把家里的东西卖净了,又到处借,借不着了只好挺着。这个耍手艺的可J冷^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数九隆冬的日子里穿不上棉袄棉裤,把两条破麻袋片用麻绳连把连把①披在身上,到我家门前转悠。因为他知道我父母善良,看见了就不能不管。正巧我推门往外走,他冻得直打颤,赶忙喊我:“四妹妹,快给师母说说,给我吃口热饭吧!”他管我叫“四妹妹”,因为我在姊妹中行四。母亲听我—说,便亲自招呼他进屋暖暖身子,又热热剩饭让他吃个饱。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好言劝他快戒烟。我父亲和饭馆的伙计们帮助他戒了好几回,无奈烟毒成瘾,戒过八介目又抽上了。本是相貌英俊的小伙子,还不到三十岁,竟变成—个抽大烟的瘦鬼。他媳妇领着两个孩子苦不堪言,有一回哭着对我说:“四妹子,他早晚得抽死,非把我们娘仨扔下不可!”事隋果然如此,到最后老婆孩子都卖了,家破人亡,他自己也成了“路倒”②。我亲眼目睹了这幕亡国奴生活的惨剧。 父亲只是斗斗小纸牌,还加入了“戒烟酒会”③,烟酒不动,说来真是我家的福分哪!
父亲从年头忙到年尾,辛辛苦苦,从来不敢耽误工。年三十和初一饭馆不营业,这才和我们过个团圆年。偶尔有一天,父亲从柜上④回来,乐呵呵地对我说:“四闺女快收拾收拾,爹带你上南关庙会烧香去!”父亲带我上街看热闹,一年中难得有一回,甭提我有多高兴了。
父亲信佛,很虔诚。在他看来,人的享福、受罪都是命里注定。要安分守己、规规矩矩做人;要行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敬天、信佛,神佛能保佑好人下辈子不再受苦。
父亲用他的菩萨心肠教育子女,对男孩子不叫抽烟、喝酒、耍钱,上班要老老实实干活、少讲话,更不许乱说日本鬼子的坏话,以防被暗探、警察抓去打死或送到劳工队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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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琴女士是我国历史上最后一个亲身经历过宫妃生活的女性。她的一生波折大,坎坷多,大起大落,富有传奇色彩。
李玉琴的少年时代是在贫穷中度过的。偶然的机遇使她平步青云,踏入富丽堂皇的宫殿。当她懂得了呼风唤雨、对奴婢颐指气使并学会了惩罚她们以后,却惊雷爆响,历史又把她从金碧辉煌的殿堂一下子摔到荒凉的山沟里。其后,她寄身于皇族之家,屈辱地打发寂寞的守节时光。越过凄苦而漫长的十年,终于盼得夫妻重圆,却只能在牢笼中挥泪聚首!无形的政治压力很快就迫使她离开久别重逢的丈夫,这给她平添了一个不幸女人的离婚经历!她终于重新建立了普通的家庭,获得了做一个妻子和母亲的可贵权利。然而,她毕竟无法超越浩劫中扭曲的年代。当晚年降临的时候,才赢得了安定、团聚和幸福。
李玉琴从宫廷贵人到政协委员的经历,是一部难得的教材,会给我们带来多层次的启示和关于人生的丰富的思考。
作为历史的当事人和见证人,李玉琴在自述里细腻地抒写了她和皇帝丈夫“神仙眷属”般的夫妻生活,并把自己在宫闱之中亲身体验到的凄冷、孤寂和凶残,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她的自述不仅能使读者获得关于后宫的感性认识,还给读者提供了一个特殊角度,从这个角度观察伪满小朝廷中的溥仪,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其他场合不可能有的大量现象,它们反映了傀儡皇帝政治上的难堪和生活上的苦闷,并告诉人们,无论地位多高的人,一旦背离祖国,他的处境将是可怜的,他的下场将是可悲的。
宫妃生活结束以后,被溥仪抛弃在山沟里的“福贵人”,又流落到皇族中间,并在这个阶层里为溥仪守节多年,空耗妙龄青春,遍尝人间辛酸苦辣。读者从她声泪俱下的叙述里,可以了解皇家内部的重重黑幕。曾经不可一世、纸醉金迷的王爷府邸,竟然充满了愚昧和腐朽!礼仪的虚伪、道德的沦丧、种种人间丑恶,都是寻常百姓不堪想象的。读者能够看到封建制度的可耻,也能够看到丑陋的社会现象终于被新社会的革命洪流所荡涤。
李玉琴与溥仪的离婚也是戏剧性的。“自述”告诉我们,是历史推着他们来到必须分手的一步。然而,拉开告别的幕布,却仍然是两情依依,难舍难离。没有喋喋不休的争吵,没有讨价还价的财产分割,彼此的痛苦并不来自对方,不可自抑、不可言喻。几年之后,他们终于又成了文史资料战线上的同志和战友。
在新生活的道路上,李玉琴为取得工作岗位而长期奔波,恋爱、再婚,当上母亲,执著地追求一个普通女人应有的幸福。读者从“自述”里能够看到,她为此还必须与“皇娘”的阴影顽强拼搏,最终导致“文革”期间“皇娘造反”的一幕。李玉琴与溥仪因“政略婚姻”而结为夫妇,又因扭曲的政治而绝情反目,这是一段已经逝去的完整、真实而深刻的感情纠葛的历史。
李玉琴又亲眼看到了溥仪在50年代和60年代的变化,这无疑赋予了她在溥仪改造问题上特殊的发言权。客观记述她在这一期间的所见、所闻、所感,显然是有价值的。
李玉琴在1961年曾经写过一篇有关宫中生活的回忆文章,二十年后又写了一篇《坎坷三十年》,限于当年的政治气候及其他条件,还有种种清规戒律,不可能畅所欲言。其后又有人借题发挥,添枝加叶,附会渲染,以致虚谬流传,真伪莫辨,不成信史。与此同时,李玉琴收到大量读者来信,都希望她能利用自己丰富的经历,写出系统、完整的回忆录来,提供史料,以正视听。李玉琴也逐渐感到这样一本书有它存在的价值,遂着手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1986年初,长春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主任沙中典、文史办公室主任林宜等领导同志,出于抢救文史资料的工作需要和对一位政协委员的关心,又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条件,建议由我执笔,协助李玉琴完成长篇自述的撰写工作。蒙李玉琴女士信任,我高兴地承担了这项任务。
为了保证史实准确无误,我利用多年从事溥仪生平研究的条件,核对了李玉琴提供的全部口头、书面及图片资料。考虑到“自述”的性质,对于涉及同一事件而有不同说法的情况,以自述者的意见为准,这一点应该加以声明。执笔过程中,我每撰写一章即把书稿送交李玉琴过目,并及时改正那些她以为离开了事实的部分或细节。这一切都是为了“真实”二字,文史资料若背离这两个字,也就失去了它的全部价值。
毋庸讳言,在以往的写作实践中,我和李玉琴女士也曾有过分歧,对于某些资料的使用,她提出过自己的意见。既然李玉琴健在,撰写她的经历是应该尊重她的。当我们面对共同的事业而携手合作的时候,以往的分歧并没有构成障碍。
现在,本书作为我和李玉琴一次愉快合作的成果已经问世了,我的欣慰是读者们可以理解的。
王庆祥
1987年3月25日于长春
1979年秋,我作为一家学刊的编辑到北京组稿,偶然与李淑贤女士相逢,并有幸看到溥仪特赦后所写的书稿、文稿、发言稿、日记。以及她亲手编存的影集等第一手珍贵资料,我们由此建立起长达18年的友谊及合作关系,合著出书多种,其中之一就是李淑贤的回忆录。
溥仪特赦后再婚的妻子李淑贤,亲身感受到作为公民的前皇帝不一样的人生。他们甜蜜的恋爱和家庭生活,他们受到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接见并亲切谈话的情景,他们与全国政协参观团一起到南方和西北各地参观旅游的特别感受,他们在住院治疗的日子里相互关爱的真情真心,他们在生离死别之际感人至深的话语和画面……这些都是李淑贤回忆录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李淑贤回忆录初版于1984年,其叙述到溥仪去世为止,修订版定稿于1996年5月,增加了李淑贤在丈夫去世后围绕逝者的一些人生经历。遗憾的是,当修订稿于1999年出版时,她已经飘然远行。
与李淑贤女士的相识相交,注定了我一生的命运,研究溥仪成了我此生工作的重中之重,甚至或好或坏地影响到了我的生活。这些都是后话。
1982年春,我在长春市图书馆第一次见到了中国最后的“皇妃”、时年五十四岁的李玉琴,当时她是图书馆的一名管理员。她说,早就听说我是专门研究溥仪的,并看过我写的《有福贵人》一文,一直想见见我。我们谈了半个多小时,都很高兴。在这之后,李玉琴先后当上长春市和吉林省政协委员,我也被吸纳为长春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特邀委员。有一天,政协负责文史的领导专门宴请李玉琴和我,席间说:李玉琴拥有第一手宫廷资料,王庆祥是研究溥仪的,你们二人若能合作,可以留下一段非常有价值的伪满宫廷史。我们当即答应,一部长达四十万字的回忆录工程就此拉开帷幕。
李玉琴回忆了在伪满后期被册封为“福贵人”的前前后后,她曾以少女的天真与“康德皇帝”“夫妻”相处,随后在伪满垮台后与“皇后”婉容一起度过八个月的逃亡生活,接着又在没落皇家苦守七年,经历了无人能够感受的孤寂落寞。为了寻找当过皇帝的丈夫,她甚至在中南海新华门前拦截过可能知情的某位首长。她打小工、借路费,六赴抚顺探监。最终不得不选择离婚。离婚后,她也曾前往北京探望溥仪,却在“文革”中落了个“皇娘造反”的罪名,终以悲情落幕。
李玉琴的回忆录于1989年9月出版,相关电影和电视剧紧随其后。逐一问世。
我与李国雄先生的交往也是始于上世纪80年代。1987年夏,我在北京库资胡同一处很普通的、布满“私搭乱建”的四合院内,见到了七十六岁高龄的李国雄,他与老伴住在一间带小跨院的厢房里。他愉快地接受了我的合作建议,最终留下了几十盘录音带。
1924年,李国雄年仅十二岁,便进入逊清小朝廷,成了“小皇上”的奴才。从此贴身跟随溥仪三十三年。他见证了紫禁城内溥仪与皇后婉容、淑妃文绣“帝王之家”的生活:目睹了溥仪被逐出皇宫的惊险一幕:亲历了溥仪在天津张园和静园会见中外重要人士,以及他与文绣谈判离婚的始末。溥仪离津出关的最后时刻仓皇跳入汽车后备厢内,就是李国雄亲手为其盖上后盖的。李国雄还见证了溥仪在伪满时期当傀儡皇帝的全部生活,从旅顺到长春,从“执政”到“康德”,溥仪两度访日、多次“巡幸”,李国雄都陪伴在侧。溥仪囚居前苏联期间,还是李国雄巧妙伪装箱底,才得以深藏四百六十八件无价珍宝,从而顺利带回国内。直到被抚顺战犯管理所关押,李国雄依然无从选择地“陪绑”,且不能不检举溥仪的罪行。获释后,两位历经坎坷的人士又在北京聚首,谈历史,话新生,句句都关涉重要的历史事件和生动的大事细节…… 李国雄的回忆录于两年后出版,我接到了大量读者来信,都认为这本书与溥仪自传可以相互印证,《我的前半生》中的许多背景,都需要李国雄的叙述加以补充和注解。
上述三部出自三位与溥仪密切生活过的当事人之口的回忆录,全景式呈现了末代皇帝在各个历史阶段的生活实录,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尤其是他们述说的生活细节,最能体现溥仪鲜活的个性。三本回忆录均成书于他们生前,并分别经本人过目、修改,直到定稿签字,最后交付出版。如今三人都已相继故去,但他们为历史、为后人留下了一份宝贵的遗产。
现在,这三本回忆录又得到人民日报出版社的支持,将作为书系。以全新的面貌再版发行,令我倍感欣慰。为便于读者了解更多台前幕后的故事,我分别增加了附录内容,多为忆者的亲笔书信和短文。我由衷地希望新版回忆录能够给读者以新的视角,对中国历史上的这位特殊的末代皇帝有一个全面而充分的认识。
王庆祥
2012年2月
《最后的皇妃(上下插图增补本)》简介:她曾以少女的天真与“康德皇帝”“夫妻”相处,伴随“伪满”垮台与“皇后”婉容共度八个月逃亡生活,继而又在没落皇家苦守七年,经历了无人能够感受的孤寂落寞。她曾经大富大贵,风光无限,也曾经穷愁潦倒,走投无路;曾经呼奴唤婢,颐指气使,也曾经寄人篱下,以泪洗面。为了寻找当过皇帝的丈夫,她打小工,借路费;后为生活所迫,不得不选择离婚,却又在“文革”中落了个“皇娘造反”的罪名……李玉琴、王庆祥所著的《最后的皇妃(上下插图增补本)》讲述末代“皇妃”的一生可谓大起大落,离奇曲折。
李玉琴、王庆祥所著的《最后的皇妃(上下插图增补本)》中,李玉琴回忆了在伪满后期被册封为“福贵人”的前前后后,她曾以少女的天真与“康德皇帝”“夫妻”相处,随后在伪满垮台后与“皇后”婉容一起度过八个月的逃亡生活,接着又在没落皇家苦守七年,经历了无人能够感受的孤寂落寞。为了寻找当过皇帝的丈夫,她甚至在中南海新华门前拦截过可能知情的某位首长。她打小工、借路费,六赴抚顺探监。最终不得不选择离婚。离婚后,她也曾前往北京探望溥仪,却在“文革”中落了个“皇娘造反”的罪名,终以悲情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