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她高贵傲慢,他浪荡不羁。他们相遇在最美的年华,却因为一场幼稚的阴谋,让仇恨焚烧掉两段无辜的青春。
她在法庭上声嘶力竭:“我要他一生不得安宁。”
他在监狱里一言不发,任铁窗锁住自己最灿烂的时光。
八年后,她落魄潦倒,只想安静度日,却遭遇“死敌”, 燃起爱恨交织的火焰;他凤凰涅磐,抹掉曾经的磨难,却偶遇“故人”,陷入情仇交错的漩涡。
没法逃避的现实,无处安放的爱情。她想逃离,却还是一步步走进他的生命;他想放手,却依然一点点踏入她的世界。
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该如何面对彼此,又该如何寻找那初见时的甜蜜过往。
如果你知道爱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那更应该懂得,即使我们爱得无比忧伤,也必须掘强地走下去!
《爱得忧伤何必逞强》为你讲述了一段铭刻最动人,最缠绵,最暖心的爱情故事。
《爱得忧伤何必逞强》由蛋蛋编著。
第一章 谁是谁的独家记忆
那一晚,也是圆月。
学校里那么静,唯朵匆忙地走着,快步到几乎像是小跑,因为远处校警室的灯也暗了。门口没有任何轿车在等候,司机离职了。
就在唯朵转向楼梯口的时候,突然,一条手帕蒙住她的嘴,一个麻袋当头罩下,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的腿一软,整个世界,黑漆漆一片。
二十五岁的乔唯朵,猛地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背脊上都是冷汗。
“刚才是你在尖叫?”随着一阵哈欠,一个顶着鸡窝头、揉着睡眼的女人探进头来。那是她的室友常欢,也是她的高中同学。
唯朵缓了缓神,外面的天色已渐亮,她看了一眼闹钟——早上六点。
那件事情以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怕黑,怕到见不得一点阴暗。
“对不起,吵醒你了。”唯朵出声道歉。起床后,梳洗完毕,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条白色黑圆点的丝巾,动作熟稔地搭在脖颈处。她的抽屉里,有很多围巾,一年四季变化不同的款式,薄的、厚的、批肩的、三角款的、丝绸样的,她总是能将最简单的饰品搭配出别样的风情。其实,她只是为了遮住那道疤。
早上七点五十分,唯朵和常欢准时出门。隔壁的防盗门也传来关闭的声音,一个面容斯文的男人锁上门后,向她们两人走来。
“早。”他与她们打着招呼,温润柔和的男中音,如温玉流泉一般,让人舒服。
“思源,朵朵替我们做了早餐。”常欢见到他,心情愉悦,“她留了最大份的给你!”
电梯来了,思源看了一眼被塞在手中尚暖的三明治,皱皱眉头,担忧地问:“又失眠了?”
唯朵摇头:“没,做噩梦而已。“
常欢见他手里提着重重一大袋书,忙问:“你这次又考什么?真佩服你,三天两头参加考试。
“统计证。”
“又不做统计工作,干吗考统计证?!”
“将来可能会有用。”
“你这公务员当得真辛苦!”常欢暗喻他自找苦吃。
“年轻辛苦点,老了才能清闲点。”他脾气极好。
“你考再多的证书过来,还是不能让陆法官大人展颜一笑,干吗白费力气?”常欢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还不如专一今年的司法考试,一举胜利通过!”
思源年年参加司法考试,但是屡考屡败,这么多年,各种证书拿了一柜子,但是,最重要的那张,却一直空缺。
思源的笑容黯淡了些,三个人步出电梯。只是今天他们三个人的方向有点不一致。
“我买车了!”常欢拿出新买的飞度车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以后我们不用麻烦你了!”
思源微怔,他看了看唯朵,有点失落。
“你们俩别搞得好像我在拆散你们一样!”常欢嚷嚷。
“胡说什么呢?!”思源和唯朵异口同声呵斥。
常欢不说话了,只是一脸的玩味。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暧昧。
“以后别乱说话。”两个人私下时,唯朵警告她。
“我乱说什么了?”常欢不服,“我租下这房子住进来的时候,房东陆思源只有一个条件,和你乔唯朵和平相处!”
“他要找公务员做妻子。”乔唯朵语气平平,“而我,只找开奔驰的男人,而不是奔腾!”她的这个目标,从来没有变过。
“其实,你家里的那些债……”有时候常欢真想劝她不要顾虑太多。
唯朵淡笑一下,没有回答。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床底下你这么多年偷偷考来的那箱子证书搬给思源看,特别是里面最重要的一张。”
“你应该知道,那些只是纸,没有任何意义。”
“思源真的是那个磨平了你棱角的人,只是——不知道将来是否会有个人,让你把所有被磨平了的棱角重新尖锐地一角一角地刺出来呢?”常欢开玩笑道。常欢和唯朵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只是,常欢是公司的销售小主管,在财富中心大厦的第二十几层工作,而唯朵——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个品牌真的一向没有打折。”她挺直腰杆,微笑着重复这句话。
从进店到现在,这个男客人就一直跟她还价,无论她怎么解释,对方一直不听。
“哪有做生意不让客人还价的?!”客人朝她凶吼。而她的回应,依然是微笑。
“这件衣服拿给我试一下!”另一个客人指指她。她踮高脚,把客人指定那套西服取下。
“替我穿上。”客人摊开手臂,一副大爷的派头。
唯朵的呼吸停了几秒,那件事情以后,她一直很惧怕靠近男人。但偏偏她的工作不允许她顾忌太多。按照要求,她动作熟稔到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就帮客人利落地套上了西服。
忙到下午近两点,她才能躲在休息室里,一手抚着微微酸痛的小腿,一手持筷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已经冷掉的中餐。
很累,几年前的自己应该根本想象不出来,将来自己得过这种日子吧。有时候,真的累到想哭,但是,她不许自己懦弱。 “嘟嘟。”有短信进来的声音。她从口袋里取出自己那只花了不到三百元钱买来的诺基亚手机。
“今天有没有告诉自己,顾客就是上帝?”不用看名字,她也知道发信人是谁。
“有。”她唇角露出浅浅笑容。
“因为他们是上帝,所以,要偶尔原谅他们的腾云驾雾而来!”
因为他的鼓励,唯朵打起精神,一口一口咽下冷饭,心头却涌着温暖。她推开休息室的门,再次微笑着迎向客人。
很难相信,她是以前那个连着数月业绩都是零的女孩。
一片让人绝望的漆黑。她被蒙着双眼,整个人被一双铁掌凌空举起,耳边只有男子粗壮的喘息声,以及喷在她鼻唇间的酒气,她拼命地挣扎,但手脚却瘫软无力,她想奋力呼救,嗓子却像吞了数斤的沙石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小的仓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以及很强烈的男人气息。那种带着淡淡烟草的气息,有点熟,顺着那股霉味,呛入了她的鼻。
少年急喘着粗气,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发烫,水泥地上,金属落地的清脆声音,那是他扯落的牛仔裤皮带。
她那么拼命,但是任何反抗,都显得那么无力。痛楚来临时,恍恍惚惚,她有一种错觉,自己像是死掉了一般。
为什么要遭遇这样非人的侮辱?她的躯壳在颤抖,整个人被颠晃得神志不清,眼泪无声地流淌着。她其实很少哭。哭泣是软弱的表现,从小到大,她都鄙视身边把眼泪当成武器的女孩子们。
少年重重松了一口气,松开她,翻开身的时候,他灼热的体温终于降了几分。
散发着霉味的仓库里,彼此的脸,依然如此模糊。
“老大,你快开门,我们来救你了!”仓库的木门被拍得砰砰响,寂静的夜,那叫喊声突兀到如此心惊肉跳。
他一惊,伸手猛地扯掉蒙着她半张脸的眼罩,借着那透入小窗的月色,他们看清了彼此的脸。
那激烈到万马奔腾的音符,那仿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般的刚烈,从她指间弹泻而出。她的指间一顿,音符像夜风凉凉、凄凄冷冷的街上孤独而无声的哭泣。
乔唯朵一惊。她从自己的世界惊醒,像是猛然才发现今朝是何夕,她的指间急速一弯,那音符变得异常柔软,像是情人的窃窃私语,贴切着周遭静雅的环境。她其实不适合弹这种软趴趴的曲子,她的家庭音乐老师曾经批评,说她无论如何弹奏,都从音乐里听不出来任何柔软的感觉。
这份很好赚的兼职,老板之所以聘请她,看中的不是她的琴技,而是她的长相。她就像天生的高档品,虽然贫穷,依然像一株开错了地点的百合花,高洁的气质无法遮盖。
“乔唯朵,眼光别这么高,要求别这么多!”清楚她经济状况的老板劝道。
“我对男人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有钱,第二,未婚。”前者是需要,后者是坚持,可惜老板总是把这话当成狗屁。
“王老板条件这么好,你也不肯,真是不识相!”
老板在那儿吹胡子瞪眼,她的回应,只是平静地继续弹奏。
她背对着的方向,有一个高大身影步上台阶,一步一步从一楼拾阶而上,走向她的位置。
“邢老大,您可来了!”老板丢下她,热情地迎上去,“我们俱乐部有救了!”
那高大的身影停顿了,他的反应有点冷、有点淡。毕竟,这些人刚求他的时候,都是这副热切的样子,没过多久就避他如瘟疫。
“邢老大,温城这个圈子里您可是资金最充裕、势力最大、人面最广!我们到里面详谈……”
唯朵专注于指尖弹奏的曲子,抬眸间无意中窥见老板连连回首,用很热心的笑容引领着男人走向最里面的隐蔽包房。
而那男人,始终背对着她,他的背影高大,目测有一百九十公分,这是她唯一的印象。
晚上十点,唯朵合上钢琴盖,即使几乎没有什么观众,她还是优雅地鞠躬谢幕。她的人生哲学里有一条就是: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乔小姐,小弄病了。】
看到这条短信,她心一惊。
【李老师说打你的手机,你一直关机,我告诉她,你在上班。】有四条是思源发的。
【你别慌,我已经在去李老师家的路上。】
【我已经在李老师家,小弄有点发烧,不严重,只是病了后有点小别扭。】
【开机后,记得电我。】
她提起包就匆匆奔了出去,包厢那头,老板正和高大威武的男子说着什么。
男子淡淡与之握握手,然后转身——砰的一声,她重重撞进他的怀里。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摔在了地上。
“我谁也不见,除非是姐姐!”房内,床中央鼓起一个小山丘,里面传来闷闷的抗议声。
思源拍拍李老师的肩膀,示意交给他,然后站到床边,故意叹了口气:“真的连我也不见?”
小山丘晃了一下,可还是没有显山露水。
“亏我撇下重要客人,匆匆来见你呢!”思源故作提腿,“既然你不想见我,那算我多事,我走了,继续去吃晚饭了!” 虽然语气轻松,但他明白,又搞砸了相亲宴,家人不会放过他。
刚开始,他的长相和谈吐都让那位女检察官很满意,只是这种满意并没有维持很久——
先是唯风打电话来和他抱怨工作的事情,想请他走后门,安排个体面的工作。他劝对方参加公务员考试,花了十几分钟。唯风是什么料,他很清楚,只是,他实在看不习惯对方这么大人了还靠姐姐救济。其实,他更看不惯的是那家人对唯朵的态度。
再接着,是李老师来电话,他心急起身对女方道别。
“没这个诚意就不要来相亲!”女检察官拂袖而去。
“陆叔叔,不许走!”被窝掀开,一个小女孩死死扒住他的手臂。
思源露出了笑容,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乔唯弄,你都八岁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还有,又喊错了,是哥哥,不是叔叔!”
“不,你就是叔叔!”在这个问题上,小弄特别坚持。
难道他的长相真的有这么显老?让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非常坚持二十六岁的他必须是叔叔?
“我是叔叔的话,那你姐姐不是也得跟着你喊我叔叔?”
“姐姐是姐姐,叔叔是叔叔,你不懂啦!”小弄很烦躁地用力蹬被子。他怎么听着这么话中有话?小弄又问,“陆叔叔,你以后是不是会要小孩?”
思源笑了:“会要啊,小孩子虽然难搞,但是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生才能圆满。”小弄已是小学三年级,所以,他会用平等的思维与她交流。
小弄听到他的话,莫名露出沮丧的眼神,只是,这种沮丧只维持了几秒,被她很好地掩饰了。她扬起笑容:“太好了,我也喜欢小孩,陆叔叔和姐姐以后可以多生几个呢!”
思源僵了僵,冒出一句“公务员不能超生”哈哈一笑而过。
他和唯朵怎么可能!彼此就像两条平行线,不能也不可能会有交集的啊!可是为什么不澄清呢?他问自己。答案其实一直在心里,只是他不愿意面对。
“陆叔叔,你和姐姐认识多久了?”小弄摆出一副要和他深聊的样子。
“真正认识应该快八年了吧。”不用细想,他就能回答。
“怎么认识的?”
“那一年,高考成绩公布,我考得不错,家人做主替我选好志愿,是法律专业,而我想读企管或者计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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