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可以培养空性。佛学的“空”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来去自如,提得起,放得下。一切皆空并非什么都没有,而是让内心的想法回归自由,有活动的空间。如果提得起,却放不下,负担便变得太沉重了,成为一种束缚。放下的学问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学问。
放下是一种选择,应该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放下能令你显得豁达开朗,助你改善个人形象。放下,智慧才会来;继而,幸福自然来。我们过得快不快乐,似乎跟外在世界没有太大的关系。试问,当你不快乐时,这个世界有没有因此而变得黯淡?
放下不可滥用,亦不可误用。
放下有它的层次,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完全放下,也不是遇到任何人都随便叫他放下。对不同的事,有不同程度的放下;对不同层次的人,说不同层次的放下,这样才是适当的放下、真正的放下。
以下有一则佛家故事,把放下的真谛诠释得非常好:
有两个孤儿,自少出家当小和尚,在深山庙里跟随高僧修行习武。光阴似箭,十多年已过去了,两人亦长大成人了。
一天,高僧对他们说:“你们已长大成人了,明天就可以下山去见见世面,一年后再回到山上来。”
两人虽然依依不舍,最终还是准备好衣物及少许盘缠,于翌日向高僧拜别。
高僧在他们动身下山之时特别叮嘱了一句:“切记,修行人勿近女色!”
师兄弟并肩经过一段长长的坡路,终于来到山脚下,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段不算窄的溪流。
两人正卷起裤管,打算涉水而过时,突然由溪边林间窜出一位姑娘,神色慌张的向两人求援:“两位和尚!我有要事急着要到对岸去,但刚刚跌伤了右腿,行动不方便,可否请师父背我过溪?”
此时,师兄二话不说,背起了姑娘,涉水而过。
师弟一见此景象,先是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慌乱地紧跟在后。
到了对岸,师兄放下姑娘,这位姑娘一再道谢后,就蹒跚而去。两人则继续往前走,唯一与涉溪前不同的是:走了几公里,空气中似乎有股非常凝重而僵硬的气氛,两人沉默不语地并肩走着。
小师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师兄,我们是出家人,你这样做对吗?”
师兄:“什么事?”
小师弟:“师父在下山前还千叮万嘱,不可接近女色!你怎么一下山就忘了?背着刚刚那位姑娘过河,你还不感到愧疚吗?”
师兄淡淡地告诉他:“师弟,几公里前我就已经把那位姑娘放下了,为什么你背了她这么远还没放下?”
佛家还有一个说放下的故事,有助我们对放下有更深的理解。事实上,这样的故事很容易发生在我们今天的生活中。
有个叫梵志的人,是位虔诚的婆罗门教徒。
这一天,他要赶到一个村落,为当地的信徒举行一场祭祀。
梵志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一路急奔,深怕错过了卜算选好的吉日良辰。他翻山越水,行走在蛮荒瘴疠的重山峻岭之中。
此刻,天空突然阴暗起来,霎时豆大的雨开始倾泻下来。
无奈,梵志只好跑到一棵大树下面避雨,心中打算雨过天晴之后,再继续赶路。
雨势渐渐地变小了,但天色却越来越暗。借着微弱的星光,梵志沿着崎岖陡峭的崖壁,继续未完成的路程。
黑暗中,梵志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一烂泥堆,身体失去重心,一个踉跄,跌人了山谷,身体像折了翼的鸟儿一般,迅速地向谷底坠去。
危难间,他急中生智,张开双臂向黑暗的夜空乱抓。一阵忙乱的抓取,突然触到了倒挂于岩石缝中的树枝,梵志赶忙用胳膊顺势一勾,人就像一只折翅的蜻蜓,悬挂在半山腰,上下不得。
梵志心想:这回糟糕了,这么晚的黑夜,如此的荒山野岭,哪里会有人来救我呢?唯一可祈求的是,佛陀大发慈悲,以他的神通拯救我这个异教徒。
梵志正在转动心念之时,突然听到一阵安详慈和的声音说:“梵志!你真的祈望我能救你吗?”
咦!那不正是佛陀的法音吗?梵志仿佛见到一线光明,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向崖上大喊:“慈悲的佛陀!我就知道您无处不现身,求求您赶快救我上去吧!”
“要我救你很简单,但是你要依照我的话去做,我才救得了你呀!”佛陀语重心长地说。
“佛陀!我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只要能救我上去,我什么事都依照你的指示。”梵志殷切地请求。
“好!那么请你把攀住树枝的手放下,我好救你。”佛陀平静地说。
梵志一听佛陀要他放下赖以维系生命的树枝,仿佛霹雳击顶,石破天惊地大叫:“怎么可以?如果我放掉树枝,我不就跌人深谷中,粉身碎骨了吗?说什么我也不放手。”
“你死抓住树不肯放下,我怎么救你上来呢?”佛陀轻轻地锁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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